14 并州行(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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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头一阵哗然,一个老兵叫道:“你说你是哪个侯爷,我怎么从来听说过,不是冒的吧?”以刘封侯爷之尊,却跟一个看门的小兵如此客气的称兄道弟,也难怪他们不相信的。

一旁马上就有另一个人道:“中山相刘将军的儿子,不是那个斩杀张纯的?年纪倒是差不多。”

马上又有一个朝下唤道:“喂,城下的那个,是你斩了张纯?瞧你毛大的孩子,是如何做到的?”

七嘴八舌的一番嚼弄,起先还有些敬畏语气说话,到了后面,却愈发的放肆了起来。刘封却也不恼,他在辽东时曾随公孙瓒数次出塞,也曾在军营中住过好长一阵子,对这些长年与胡人当面砍杀的粗俗汉子习性自然明白,今天不知明天事,都是些闲着就要出事的主。昂着大声回道:“我说城上的几位兄弟,你们问了那么多,叫我先回答哪一个来?小弟我正饿着呢,有好酒好肉先送些下来,我再慢慢与你们说。”

城头便是一阵大笑,一个声音往下唤道:“下面的那个侯爷,要酒要肉,弟兄们这边有的是,可你先得告诉弟兄们,你不在中山好好享福,跑到我们并州来做甚么?”

刘封哈哈大笑道:“兄弟我当年在辽东住过几年,也杀过几个胡人,听说胡人来了,兄弟来找找有没有我的仇人在,了了当年的恩怨再说。”

其实他根本就还不知道入寇的胡人是匈奴人鲜卑人还是乌桓人,问了王当,王当却是一问三不知。之所以这般胡侃,只是他知道边塞的子弟,亲朋好友没少伤在与胡人的交战中,人人无不对塞外胡人咬牙切齿的恨。

听了刘封的话,城头突的一阵默然,一个大汉探出头来,向城下的刘封打手一揖,道:“听说朱虚侯当年在公孙伯珪帐下听用时,曾有辽东刘乳虎之谓,这般的视胡人如仇雠,倒与公孙将军一般无二!”

刘封诧异的看着他,只见这人约在二十几岁间,映着火把看得真切,这本应是个清秀之人,只脸上一道长长的刀痕划过,让他平添的几分悍色。还不待刘封说话,那人却向旁边的人出声道:“快取些熟牛肉来,再到两坛热酒,吊下去送与侯爷用!”城上一声应诺,那人又向刘封歉然道:“还未到开门的时候,末将不敢擅开城门,还请侯爷在城下稍待片刻,末将已派人往报温将军去了。”

刘封笑道:“如此,刘封承将军厚恩了,敢问将军大名?”

那人抱拳一礼道:“末将赵方,温将军帐下听用。”

说话间,城上已放下一只吊篮下来,篮上还插着一只火把,里头放着一坛子熟牛肉,足有五六斤之多,只是切得粗豪,一块便足有四五两重,也不知熟没熟透,正往外冒着热气。边上还有两坛热酒,碗筷俱全。

刘封正饿着,咽了口水,仰头大笑道:“多谢赵将军了,只是我等十几人,只有这一坛子肉,却还不够塞牙缝的,赵兄可还有,勿要小气了,尽管再多取放些下来,待天明我等进城了,再为兄弟们置办一桌。”

赵方哈哈大笑道:“侯爷自管先用着,末将这就让人去准备,包管侯爷饿不着。”边上又是一阵大笑。

刘封也不客气,当下扛起一坛酒来,拍开封泥,令人取来大碗一一满上,令众随从先来饮用。只是人多碗少,众人又奔忙了一天一夜,又渴又饿又冻,上下哄抢着好不热闹。

关羽依然坐在马上,微笑着看刘封与众人分酒,并不说话。他对自已的手下有着一种亲若子侄的感情,是以他虽平日不甚说话,众人却更多的是敬他而不是畏他。

世人皆言关羽为人倨然,难以相处,一般的士大夫看了他一眼便不由的想要避开。其实却是关羽出身孤寒,年少时没少见那些世家子弟的欺男霸女的,秉性刚烈的关羽常常愤而抱打不平,出手打倒一片,年少时在家乡河东便颇有侠名。只是他少时还好些,打人不过伤皮破头,待到大时,力气见长武艺也见长,便有些收不住手脚了,有一次见着一个世家子当街调戏妇女,只一拳便将这豆腐般的人渣给打死了,以致于不得不抛妻弃子远走他乡,是以对那些世家子弟官吏士大夫本能上有着一种发自内里的敌视,便是那人平素没什么过错,他也不愿与那人多说话。而像他与刘备张飞,每日凑在一起,却似有着说不完的话一般,终日不倦,大略是脾性相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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