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雷霆(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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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目示郭图。

郭图心下苦笑,这位大公子,倒是直接。取出两个物事,起身过来,递到王柔面前,轻轻一笑,道:“叔优可要先猜一猜,这是何物?”

夜半叩门,非奸即盗耳!

王柔微微一笑,道:“却不知是何物,袁公馈赠,本不敢辞,只是柔乡鄙下士,怕是受不得袁公如此重礼了。”

郭图哈哈大笑,将两个物事放在王柔身前几案上,亲手解开了其中一个,层层帛布依次展开,王柔一怔,这竟是一枚官印!

“车骑将军,这是何意?”王柔心中大起波澜,却仍面无起波,静静的看着郭图。

“叔优也不看看,这是何人的金印?”郭图不答,笑着反问道。

“嗯?”王柔也不客气,迟疑的翻过大印一看,六个篆文大字:“雁门太守之印”,不由的大愕,微微皱了皱眉,看着郭图,也不发问,只等他解释。

袁谭眼见王柔在此等情况下还能沉稳如斯,心下佩服,便也收起了几分轻视来,洒然笑道:“这便是雁门太守温文叔的大印了!”

“嗯。”王柔点了点头,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把目光移向了另一个层层包裹中的物事。

郭图也不解释,拉开红索,“哗”了一闪而现,却是一只镏金虎符,映着火光,张牙舞爪,晶亮晃眼。郭图手拈长须,不无得意的笑道:“这只虎符,便是刘备重将,高览所有。”

“这是怎么一中,恕柔愚顿,还请公则为柔一一道来。”王柔一脸的不解,看着郭图道,眼角略扫了一眼袁谭,这位袁公子,脸上微有不快,显是不忿被人冷落了。

“哈哈哈!”郭图放肆的大笑了起来,“许多年不见,想不到叔优风趣,却还尤胜往昔!”

袁谭冷哼一声,不屑的道:“刘备老贼父子残害忠良,人神共愤!我父奉天子诏令,为国除贼,冀州二十万大军,已夺了雁门兵围晋阳,温愈老儿螳臂当车,已然授首,高览开门纳降,大军不日便要开拔西河,是战是降,王公还得早做准备!”

“文优死,高览降?这,却是为何?”王柔心中激颤,饶是他有所准备,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事实。直觉告诉他,这里头有很大的问题,温愈担任雁门太守十几年,素有骁勇善战之名,甚得军民欢心,刘备主领并州,对他也信重有加,却在不知不觉间,便已为所害了!高览追随刘备,更有四五年之久了,并州眼下七个偏将军中,除去关羽张飞,论资历的话便数他排在第一位,却如何这就降了?

然而这雁门太守之印和高览部虎符,却不是假的。

心中虽然疑惑,王柔脸上却依然不为所动,淡淡看了郭图一眼,一缕失望之色在郭图脸上一闪而过,王柔只作不知,皱了皱眉,道:“并州冀州一向交好,我家主公正在洛阳全力讨伐董卓,为袁氏一门报仇,袁公却为何还要这般做?”

到了这会,王柔已可确信,雁门落入袁绍手中是绝无疑义的,心中不由的一阵纠结,并州守外虚内,他手下也只有两千郡兵,平日里捕盗揖匪还管用,其他的……

听着王柔质问的话,袁谭脸上怒容一显,眉头大皱,正待发话,郭图却轻咳一声,摇头微微一叹,道:“想不到叔优如此大才,却不受刘备重用,到了今日,还蒙在鼓里!”

“公则此话怎讲?”王柔捧起热汤,轻吹了口气,小饮了一口,一股暖流淌过心口,心中大定,凝视着郭图,不悦的道:“玄德公一向待我不薄,举我为一郡之主,何谓不得重用?且玄德公自入主并州以来,并州远近盗匪绝迹,胡人不敢犯边,路无拾遗夜不闭户,并州上下,无不感佩玄德公大德,袁公……”

可以确定的一点是:袁绍悍然向并州开战了,而且,并州形势不妙,很不妙!

郭图哈哈大笑:“刘备托名大汉宗亲,身为关东盟军一员,却与董卓暗通款曲,先已害了王公节,又欲加害我家主公,幸而我主福泽非常,才不致中小人算计,今已尽起冀州大军二十万,必要为王公节报仇,与贩履小儿讨个公道!”

一听王柔不再呼刘备为“主公”,而尊其为“玄德公”,郭图大喜,言语更是激烈,指斥刘备,尤为的不逊,略略一顿,目视王柔,又不无诱惑的道:“叔优大才,举并州之境无可匹者!刘备肉眼凡胎不知用人,致令叔优明珠暗投,何去何从,叔优……”

“呃!”王柔吃了一惊,二十万大军,这可不是个小数目,纵然有夸大之辞,而刘备主政并州后却大量裁军,守外虚内,雁门一去,西河是无论如何也挡不住袁绍大军的!眼波流动,起身长立,淡然一笑道:“夜了,二公若不介意,可就在此间稍歇,寒舍简陋,还望二公海涵,暂且委屈一宿,凡事,明日再作打算?”

袁谭眉毛一挑:“王公,这是何意?我父大军须臾南下,并州片刻便为齑粉,王公却在这般敷衍袁谭,莫不是欺袁谭年少!”

一手在扶案上轻轻一拍,说不出的森严杀意。

“呵呵,袁公子说笑了。”王柔浑然未觉,与袁谭轻身一揖,“王柔受刘并州重托,举我以一郡之地,守土有责,保境安民,自不敢怠慢,王柔……”

“哈哈哈!”郭图哈哈大笑,打断了王柔下面的话,“叔优还是那性子,天大的事,也得一觉过后再作打算。”

袁谭一怔,不悦的扫了郭图一眼,不明白他为何要为王柔掩过话头的,郭图却只朝袁谭打着眼,示意他不必说话。

须臾,王柔退去,留着郭图袁谭二人在这偏厅中。房内有软榻,火盆旺盛,一个老仆送来被裘,躬身退去。郭图满意的扫了两眼,伸了伸懒腰,看着袁谭一脸狐疑,淡淡一笑:“大公子,你我且睡上一宿,明日便有结果。”

袁谭却没他那般的风度,侧耳一听,左右没了声息,有些担心的道:“公则,这个王叔优,不会害了我们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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