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时疫(下)(1 / 2)
四月,康熙带着三十五岁的胤礽、三十一岁的胤礽、二十九岁的胤佑、二十八岁的胤禩、二十三岁的胤祥、二十一岁的胤祯、十六岁的胤礻禺和十四岁的胤禄一同巡视畿甸。()
十四阿哥想不通,额娘不是已经说过名单早定下没有他了吗,怎么临了又有了?莫非皇阿玛看重他才特意将他叫上?不管怎样,他高高兴兴地准备了。一路上康熙尽吩咐些小事给他做他也高高兴兴地去办,惹得其他阿哥侧目不已。
尤其是太子,眼中寒光频闪,他被废过一次,心中对这些无时无刻不想着将他拉下太子宝座取而代之的兄弟恨之入骨,只有面对四阿哥胤禛时才稍有那么点子温度,但也是随心情好坏。他知道这样不对,但他控制不了自己,有时候他想,不当这个太子就好了,可是由不得他自己,当了几十年的太子,就算你想不当,那些想着拥立之功的臣子能同意吗,他的皇父能同意吗,他的那些想着一朝登极大权在握的兄弟允许吗?嫡子,曾经的太子,谁都不会想他活着罢?
十三阿哥胤祥也在随行的皇子行列里,他情绪十分低落,与以往因皇父的宠爱而随扈不同,这次,他的皇父是因防范而带上他。那些随行的太监宫女乃至皇帝接见的各地官员,也不再跟往昔一般对他恭敬巴结,事实上他们对他冷淡得可以说视若无睹,比同样遭了皇父厌弃的八阿哥还惨。
唯一关心他,从始至终不曾改变的人只有四哥。
想起康熙,他心中更是积郁,说他不想那个位置是骗人的,可他针对太子除了看不惯他的骄矜无道,将自己和四哥当牛马使唤、背黑锅外,还有他对于皇父的那一种自小存下的孺慕崇拜,他想成为像他一样伟大的君王,想成为像皇父一样的人,可是,他的皇父并不理解,他对他的宠爱是建立在他的无所求上面……
就这样,一行人,太子在康熙面前小心翼翼,八阿哥、十三阿哥被康熙无视,十五阿哥没什么存在感,七阿哥出生脚有微疾与帝位无缘,十六阿哥虽受宠但出身注定了不能继承大统,剩下的人里竟只有四阿哥和十四阿哥。
十四阿哥一路为康熙鞍前马后蹦得欢,四阿哥一惯的淡无表情的脸除了面对十三阿哥有些温度,面对太子依旧恭敬外,也只有在康熙面前才有细微的表情。康熙对他与十三阿哥一路的交谈和对太子的偶尔关心并不在意,在接见那些从各处赶来满口阿谀颂圣的官员时其他阿哥总会有事做,唯有四阿哥是不曾离了他身边的,他有意识地让四阿哥看他如何应付这些官员,当然,也将其中一些得意的,诸如直隶巡抚赵弘夑、山西提督学政高其倬及一些领旗都统介绍给他……
这些人都是康熙的嫡系,行事素来不偏不倚,他们所占的都不是多显耀的位置,但他们手下控制的却绝对是极其重要的力量。一但发难,绝非八阿哥胤禩所聚集的那帮子泥沙俱下的“八爷党”可以抵挡……胤禛想着,他从来不敢小觑康熙,上辈子也不过是因着身体健康不愉精力不继才控制不住局面,现在嘛,哼。他多少体会到康熙的心意,但两世的经历让他的情绪的控制力达到了一种非常可怕的程度,他跟着康熙淡淡地跟他们打招呼,既不热络又不失礼轻慢,内敛深沉、尊贵优雅的皇子气度看得众人内心暗自惊奇,仿佛第一次见识到这位皇四子,康熙也看得含笑不断点头。
而这几位官员也极有意思,纵然心里有所猜测,也十分默契地对胤禛采取了恭敬有余、近亲不足的态度(其实对着这么一张冷脸也亲近不起来),但私下里却开始关注起了这位冷峻出了名的皇子。
六月的时候,苏宜尔哈再次被诊出有孕,胤禛被留下来处理政务,康熙带着太子胤礽、三阿哥胤祉、七阿哥胤佑、八阿哥胤禩、十阿哥胤礻我、十三阿哥胤祥、十四阿哥胤祯七位阿哥巡视塞外,嫔妃则带了德妃乌雅氏和成嫔戴佳氏及几位答应常在。
驻跸热河的时候,十四阿哥就显露了一番身手,孝敬了不少猎物给德妃,德妃喜洋洋地也不怕刺成嫔的眼(注:七阿哥出生便有脚疾,在骑射方面比其他兄弟差了点,也注定他与帝位无缘),在康熙面前夸了一通十四骑射好,孝顺之类的话。
康熙弯了弯嘴角,也不搭话。
也不知是否吃多了十四阿哥孝敬的猎物烤肉,第二天伴晚德妃便发起了高烧,接着头痛、呕吐……太医诊过后回了康熙是得了时疫,至于得时疫的原因是吃了不洁之物。
又是时疫。
现在自己可不是年青的时候,康熙也怕传染,想了想,把胤禛献上的玉盒找了出来,又服了一颗银莲籽——他已经服过一颗了,就在他被气得出昏招让百官推举太子之后。半晌,身上依旧出了一层的污腻,他知道,这是体内的有害物质被排了出来。
洗漱一番后备觉神清气爽,他淡定地下了道喻旨,让十四阿哥侍疾。
不是孝顺吗,当年朕得了时疫老四主动请求侍疾,连府上的侧福晋也赶了过去,是佳儿佳媳的典范,现在你亲生额娘吃了你献上的食物得了时疫,正是表现你孝道的时候。
同时,德妃便被隔离出了康熙的行宫,搬到了一处僻静的庄子里。
十四阿哥接到喻旨的时候,心中仿佛装了块大石,他当然知道时疫是什么,传染性极强的时疾,中者九死一生。德妃是他额娘,疼他宠他真的是没话说,可让他亲自去侍疾,他没办法当机立断地说他愿意去!问题是,就算康熙没下这道喻旨,他为着留给康熙一个好印象,他也必须请旨,谁让他有一个好哥哥的榜样立在前头呢,想到这里,他对四阿哥不由更恼上几分。
更让他恼火的是,当他将这件事情跟带来的侧福晋丹珠说,要她同去时,她脸上的迟疑和眼中的恐惧。
“怎么,你不愿意去给额娘侍疾吗?”他绷着脸,眼光发狠。这就是说爱他、所有的一切都要献给他的女人?她信誓旦旦的甜言蜜语、所有的妩媚柔情都是骗他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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