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两军交战(1 / 2)
乌孙昆莫军须靡病入膏肓命不久矣,出身于匈奴王室的须其格不肯听劝,暗地里向匈奴王室通报,请求王兄们帮助泥靡顺利继位。()在须其格眼里,最大的敌人就是刘烨,她为乌孙付出了青春,决计不能在成功就要到来的时候,让别人坐享其成。
刘烨是大汉派来的和亲公主,她骨子里流淌着汉人的血,况且她和军须靡没有夫妻之情,铁定不会珍惜乌孙的一草一木。若是将乌孙交到她手上,最后只能沦为大汉的附属。还有军须靡的那个馊主意,须其格就更不能认可了,说什么要把左贤王翁归靡找来,由他暂时保管王位,等到泥靡长大再归还。
须其格坚信军须靡病糊涂了,谁能把好不容易弄到手的王位让给别人,即使泥靡是翁归靡的侄儿,他也不会如此慷慨。反正到时候军须靡早就不在了,就算翁归靡反悔,谁又能对他怎样。尤其是那个野心勃勃的刘烨,他们这对狗男女勾搭多时,王位若是到了翁归靡手里,他一定会拿来巴结讨好那个狐媚的女人。久而久之,大汉不费一兵一卒,乌孙就成了汉武皇帝的囊中之物了。
如果刘烨的计划得逞,凡是与她作对的人统统不会有好下场。须其格不敢想象她们母子的下场,她们互相看不顺眼,不管谁占上风,另一个都会死得很惨。须其格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些,无论军须靡怎么劝她,她都听不进去,她作为母亲,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必须为她的儿子泥靡打算。
泥靡是正统的乌孙昆莫继承人,他的王位受到威胁,只因军须靡命短。军须靡若是能等到泥靡长大成人,谁也不敢觊觎泥靡的王位,谁也别想动摇她须其格的地位。
须其格越想越觉得自己有理,她宁肯相信多年不往来的匈奴王兄,也不肯轻信翁归靡和刘烨,毕竟血浓于水,她有信心凭借自己的力量保住泥靡的王位。勾结匈奴又怎么样?怪只怪军须靡没能耐保护儿子,那些只会混吃等死的长老没资格批评她!
收到匈奴千人军队即将入关,须其格激动地不能自已,她不能让其他人看出她的异样,她要等到泥靡继位之时,好好欣赏他们羡慕嫉妒的眼光。
“娘亲,你在想什么呢?”刚养好伤的泥靡转了个身,抱住满眼冒金光的须其格。
须其格拥住儿子,温柔地抚摸他额前的碎发:“靡儿,你很快就要成为乌孙的昆莫了,你要做好准备啊!”
“昆莫?”泥靡眨了眨黑玉般的眼眸,一脸不解的神情,“父王不是说要让王叔做昆莫么,等我长大以后,再让我做啊!”
须其格尴尬地笑了笑,这些话还是她告诉他的,没想到他一字不漏都记下了。她的靡儿年纪小小就这么聪明,怎能不让人心疼呢。
“靡儿,那只是你父王一厢情愿的想法,王位本来就是你的,怎么可以让给别人呢?即使那个人是你的王叔,也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我现在还小,就算继承王位,那些长老大臣也不服气,若是没人辅佐,我这王位又怎能坐得稳,还不如由王叔暂时接管更好一些。”泥靡坐起来,不耐烦地说道。
须其格干笑两声,伸手去拉儿子的手:“就说你是个孩子吧,你的想法太单纯,你怎么能担保你的王叔将来会把王位还给你?如果他不肯,你又能怎么办?”
“不会,他不会这么做,我相信他将来会把王位还给我的。”泥靡固执地摇摇头,抽出自己的手,“娘亲,你的想法才单纯,没有王叔辅佐,就凭你我,掌控不了大局。若是群龙无首,就会陷入争权夺势的恶性循环,最终乌孙王室会变成一团散沙。”
须其格没想到泥靡会说出这番话,愣了一会儿,才道:“什么恶性循环?什么一团散沙?你一个孩子懂什么啊,不要乱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现在看王叔挺好,等他尝到了身为昆莫的甜头,就知道追悔莫及了。还指望他把王位还给你呢?嗨,不拿刀架在你脖子上就好了!”
泥靡沉吟不语,须其格继续说道:“靡儿啊,娘亲对你好不好,你心里是清楚的,无论到何时,娘亲都是站在你这边的。等你长大就会知道,除了娘亲,任何人都不能相信。虽说你现在年纪还小,但只要我们娘儿俩齐心协力,一定会控制住局面的。退一万步讲,就算长老大臣心里不服气,看在娘亲背后靠山的份儿上,也不敢造次啊!不要忘了,娘亲的王兄们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一个比一个狠,那些老家伙敢得罪他们吗?哈哈,吃了雄心豹子胆也没这胆量!所以,你就听娘亲的话,等着做你的昆莫吧!”
“娘亲,你这么说什么意思?”泥靡歪着脑袋,抿着嫣红的唇,眸子里闪过一丝猜疑,“难道,你打算向匈奴人求助,让他们为我继位造势?”
须其格原本不想这么早告诉他实情,但既然泥靡猜到了,她也就不遮遮掩掩了,坐起来捧住儿子粉嫩的小脸,用力地啜了口:“嗯,我儿子不愧为昆莫继承人,头脑怎么就这么好使呢!你最有力的帮手已经快到草原了,等他们一到啊,你就称王!呵呵,宝贝儿子,娘亲心里想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啊……”
“愚蠢!”泥靡拍开她的手,怒气冲冲地咆哮道,“愚蠢妇人,你这样做无异于引狼入室!”
须其格怔住了,她不相信儿子竟敢吼她,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靡儿,你说什么啊,你怎么了,娘亲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呀!你这孩子,好端端的突然发什么疯,娘亲快要被你吓死了……”
泥靡披上外衣,跳下床,弯腰穿靴子,懒得再跟她废话,嘴里念叨着:“女人就是不中用,我去找父王……”
须其格从背后抱住他的腰,急道:“你找你父王做什么?有什么话不能跟娘亲说吗?”
“晚了就来不及了,趁现在还来得及,及早让父王做好准备……”泥靡穿好靴子,将须其格一把推开,“拜托你做事之前动动脑子,匈奴人早就想吞掉乌孙这块肥肉,正愁找不到机会,你却主动送上门了。他们要是杀过来,别说草原被践踏,我们也休想活命。相信王叔,至少我们还能过上安稳日子,被敌人蛊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不会的,不会的……”须其格慌忙摇头,拽着泥靡的腰带不让他走,“儿子,你听我说,听我说啊,他们是娘的亲人,怎么可能害我们母子?只要给他们一些好处就可以了,你被你父王误导了,匈奴人不是你想的那么恶毒,娘亲我也是匈奴人呀,娘亲全心全意为你好,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你不明白还是我不明白,难道你要看到匈奴人踏平草原才能明白吗?”泥靡的耐性到了极限,用力挣脱她的手,凶巴巴地冲她吼道,“真是受够你了,成天自以为是,都到这时候了,你快醒醒吧!还想着对付右夫人,就凭你这脑子,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
须其格望着他的背影,空洞的眼睛蓄满了泪水,双手扯着被褥,心里像是被人掏空了一块。许久,她趴在床上痛哭失声:“天哪,我造了什么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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