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五章 震动天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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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定南王已破龙虎关,指日可复全州、桂林,就是尽占广西,想来也不过是数月的时间。若是贸然让定南王止兵于灌阳,恐有碍广西全局呀!”

“就算尽占广西那又如何?”祖泽远摇摇头说道:“需知,江南已为我大清粮秣赋税重地,若是一朝反复,让永初伪明趁势占了去,那可是会动摇我大清全局。”

半个月后,已攻破全州府的定南王孔有德收到湖广总督祖泽远送来的急递文书,以及一封私人信件后,默然良久,随即下令全军屯驻于全州,暂时停止了对广西的攻势。

孔有德不知道的是,当他连克灌阳、全州、恭城,击破曹志建数万大军后,驻扎于桂林的大明将领已是胆寒,执重兵在手的赵印选、胡一青、王永柞、马养麟等将无心守城,分头领部众亲兵护着各自家小,四散逃命。

整个桂林城,仅剩广西巡抚瞿式耜以及他自蚝镜借得葡兵三百人于城中。

若是按照既有的历史轨迹,孔有德将领大军不战而克桂林,然后斩靖江王父子、瞿式耜、张同敞,在随后一年时间中几乎占领了广西全境。

但因为明齐联军一举攻克南京,生生将孔有德攻略广西的步伐给阻在了全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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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2日,南昌。

大清一等精奇尼哈番、征南大将军舒穆禄·谭泰将手中的文书狠狠地掷于地上,恨声说道:“勒克德浑,孺子小儿!洪承畴,懦弱汉臣贼子!竟然失却南京大城,丧师万余,致使江南局势为之败坏,统统该死!”

厅堂中端坐的文武官员闻言,皆不敢出声,眼观鼻,鼻观心,生怕大将军暴怒之下,治罪于人。

去年,谭泰领大军平定江西金声桓、王得仁时,因为恼恨南昌军民拼死抵抗近一年时间,遂下令屠城,二十余万百姓死难,整个南昌城宛如鬼蜮。

“尚可喜、耿继茂二人在广东打得如何了?”看着一众噤若寒蝉的文武大员,谭泰感到一阵舒爽,口气也不由缓和起来。

“回大将军,平南王和靖南王半月前回报,广州城防严密,城中守军实力尚强,目前仍无法克之,所部大军正在扫除广州外围,并加紧铸造火炮,为最终攻占广州创造有利条件。”一名汉八旗将领躬身答道。

“哼,我记得是今年正月初六,尚可喜、耿继茂所部就已进抵广州郊外。如今都七八个月过去了,怎么还在广州城外打转?莫非是想着养寇自重吗?”

众人闻言,顿时不敢接话,尚可喜、耿继茂虽然分属八旗汉军镶蓝旗和八旗汉军正黄旗,但毕竟还是汉人,从北方一路杀到广东,拥兵数万人,却围困广州半年之多,仍未克复,由不得谭因此而忌惮。

“派人去广东,知会尚、耿二人,江南有变,勿要在广州城下徘回磨蹭了。”谭泰闷声说道:“另,建议两人抽调有力部伍,回返江西,以集聚兵力,剿杀南京之伪明大军。”

“大将军,平南王和靖南王是奉摄政王之命,会攻广东。如此,二人恐会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为由,拒绝抽调部伍回返江西吧?”三等精奇尼哈番、满洲八旗镶白旗固山额真何洛会皱眉说道。

“……那就等着摄政王在北京发下令旨吧。”谭泰冷冷的看了一眼何洛会,心中很是不满,此子一味逢迎摄政王,平日里对自己也不甚恭敬。自己为江南大局考虑,先调尚、耿二人部伍,聚兵于南昌,届时,一旦北京发来会剿南京命令,岂不是省却更多时间和精力。

但是,谭泰的征南大将军之职随着江西平定,自然也卸了这个差事,目前不过是暂时镇守南昌,以巩固和稳定江西局势,对征广东的尚可喜、耿继茂所部,并没有辖制权,更无发号命令的名义。

南京即破,江南必然生变,只要稍懂军事常识的人都能看出来,我大清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聚集数路大军,迅速进入江南,收复南京,否则,整个南方局势将会彻底糜烂而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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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8日,福州。

“侯爷,南京即破,清廷于江南统治基础将受到极大的动摇和打击。当此之时,我们福建镇应立即强攻余杭、苏松,将这一片膏腴之地纳入我们福建镇辖下。如此,在这乱世当中,我们据福建之险,控苏松富庶之地,再加之我们强大的水师,当今天下,必有一席之地。”杨耿兴奋地说道。

南安侯、福建总督郑芝龙闻言,顿时连连点头,笑着说道:“想不到齐国人当真助登来镇官军破了南京城。如此一来,江南整个形势一片大好,正该我福建镇扩展至余杭、苏松之良机。”

“父亲,我们除了往南攻略余杭、苏松,还应再分出两路兵势:一路,出仙霞岭,攻衢州、饶州,威胁南昌;一路以水师部队往攻广州,助力杜永和以抗清军。如此,这两地的清军必然无法抽身前往南京,可为我攻占南京的大明官军获取更多的时间去巩固当地的统治秩序。”

南安侯、福建总督郑芝龙惊愕地看着自己的长子,脸上不由呈现出古怪的表情。

“大木,江西可是驻有清军悍将谭泰,辖下兵马近万人,其中不乏精锐的八旗部伍。更加之,江西连年征战,地方穷弊,即使占据几个府县,对我福建也无裨益,反而平添几多负担。”郑芝龙语重心长地说道:“另外,广州距离我福建千里之遥,且广东总督杜永和麾下兵马数万之众,何须我们福建往援。更何况,若是分出几路兵势,岂不是使得我福建兵力更为稀薄,如何再攻余杭、苏松。”

“父亲,攻略江西,乃是牵制清军兵力,为朝廷官军赢得缓冲时间,不为攻城略地和获取钱粮。”郑森说道:“派出一支水师往援广州,亦为此理。否则,清军必然会抽调广东、江西两地精兵,若是再加上江淮、河南、湖北等地清军,届时可能会有十数万清军主力调往江南,会攻南京。以登来和齐国掌握的有限兵力,恐无法应对。”

“大木,若以你之建议,我福建分数路兵势,牵制几地清军兵马,到了最后岂不是一无所获,却尽为他人作嫁衣裳?”郑芝龙苦笑一声,“虽如此,永初朝廷也未必会将我福建看做忠臣良将!……勿复多言,帐下依命行事即可!”

“父亲,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郑森急声说道:“若要清军夺回南京,平复江南,则余杭、苏松岂能保住?”

“放肆!”郑芝龙厉声呵斥道:“黄口孺子,妄议军政,自以为多读了几本兵书战策,就敢来教我如何用兵!……且退下!”

在郑芝龙的目光的严厉逼视下,郑森心中长叹一声,无奈地拱手施礼,退出了军议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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