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零章 废话和一切的真相（1 / 2）

 齐格飞盯着棋盘，那上面现在只剩下寥寥的几个子了，他看着那些棋子在西塞特的操纵下移动，攻击，防守，然后又被放弃，心中突然充满了悲凉。

棋子不管再有用，一旦失去了它的价值，就会被毫不犹豫的放弃。甚至有的时候，棋子的价值就是做为弃子吸引对方的攻击，为己方的胜利创造条件。

那些棋手不但不会为弃子而遭受指责，相反的，他们会赢得喝彩，高明，妙计，巧着，种种的赞誉会伴随着光环加在他们身上，人们醉心于棋手带给他们的胜利，却没有人想过棋子的感觉。

慈不掌兵，人们总这么说，该牺牲的必须死，只有牺牲才能换来那些操纵棋局的人想要的东西，才能让棋手实现他的目标。

可那些棋子，他们真的愿意被牺牲吗？他们就不想活在这个世界上，做更加精彩的演出吗？他们的能力是否就只配作为弃子，那些把他们作为弃子的棋手真正了解他们的价值吗？

齐格飞会这么感叹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他的好友达达·切诺就是一枚标准的被放弃了的棋子。

他的语气有一点伤感，还有一点愤怒：“炼成不死的亡灵战士就是达达最后的价值吗？”

西塞特的眼睛里出现了少见的惊奇：“你连这个都知道？”

连老奸巨猾的公爵大人都有点佩服齐格飞敏锐的洞察力了。的确，西塞特是个喜欢把每个人的利用价值挖掘到极致的家伙，对他来说，达达·切诺最初最大的利用价值就是接近齐格飞，然后在关键时刻给这个擅于创造奇迹的小法师致命的一击。一旦完成了这个使命，达达的价值就微乎其微了。为了废物利用，最好的办法是杀死他，然后把他炼制成血仇那样的亡灵战士。公爵是做生意起家的，每一个铜板都要榨干最大的潜力，何况是人呢？所以他才会在判断出胜局已定的情况下干掉达达。

不过小法师还真厉害，仅凭有限的线索和以前公爵告诉过他的关于棋手棋子的一番话就能看穿他的用意。可惜，此人不能为他所用，要不他还真想把齐格飞收为自己最有用的棋子。

国王，在一盘棋局中，总是最后被放弃的。

西塞特道：“你还推断出了什么，不妨一并说说。”

齐格飞只好苦笑以对，现在西塞特胜券在握，所以才敢好整以暇的和他们这伙人讨论什么棋子与棋手的关系。但是他有些话还是不吐不快的。

齐格飞道：“你也许真的是一个伟大的棋手，也许只有你们这样的人才能掌握别人的命运，但是我还是要说，你错了！”

“哦，”西塞特笑了，他指了一指已经瘫倒在血泊中的达达，“你的意思是他还有其他的特长可以为我所用？”

“不，达达确实没有什么特别的技能，他能干的别人也能干，他立了这么大的功劳，你不杀了他，就要给他重赏。可是他拿了重赏也做不出更多的贡献，相当于浪费了你的钱。你杀了他，再把他炼制成亡灵战士，不但省了一笔赏金，还多了一个有用的战力，这样的谋划可以说是无懈可击，你不愧是一个高明的棋手。”齐格飞这样回答。

西塞特道：“那你为什么又说我错了呢？”

齐格飞道：“因为你们这些家伙，自以为自己能算尽一切，却不知道有一样东西是你们永远也算不清楚的。”

西塞特问：“是什么？”

齐格飞道：“命运！”

看着西塞特脸上出现的近似嘲笑的表情，齐格飞道：“你以为你能掌控这天下的一切，真是大错特错！我敢说，你发动这阴谋前没有想过世界上有我这一号人物。如果我没有屠杀黑龙的经历，谁又能把我当回事呢？在你们这种喜欢拿数据衡量人的家伙眼里，我不也和达达一样吗？”

“别看某些人不起眼，但就是这些不起眼的人，在无意中就能创造历史。当年我四级考试没过，差点就被一团火烧死了。要不是你面前这个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的平凡人，我早就死了。就因为他的举动，今天的许特拉斯堡才会风云变幻。任凭你智比天高，你怎么能预计到这一切呢？无用的棋子你就丢弃，不过是基于你现在的想法，谁知道将来你会不会后悔？”

西塞特讽刺道：“没你这个捣乱鬼我的计划只会进行的更顺利，这么说，我应该早早的就去你们学校把这小子干掉？”

齐格飞笑道：“未必吧？如果我想的不错的话，这次我们可是帮了你大忙了。”

西塞特道：“哦？说说，你这和我们暗黑神殿作对的小子帮了我什么忙？”

齐格飞道：“你最想干掉的，恐怕不是国王，而是杨叔吧？现在我可想明白了，什么光明圣器使暗黑神殿心存顾忌，不敢发动攻击，纯粹是狗屁。真正的原因恐怕是你们暗黑神殿内部派系林立，人人都想当老大，内斗不休，结果反而便宜了尤尔蒂诺王室，一直苟延残喘到今天。我一来参赛，不光干掉了杨叔，还打跑了光明教廷的人，这下再也没有能牵制你的力量了。你说，我是不是帮了你的大忙？”

齐格飞这段话是带着愤怒的心情说出来的。与其说他是在说给西塞特听，还不如说是给自己听。他真是太蠢了，在过去的日子里完全颠倒了黑白！一直以为光明教廷的人是暗黑神殿的盟友，哪想到他竟然替西塞特打跑了唯一能制衡他的力量。

西塞特倒是笑了：“的确，你帮我的忙比任何人都大。可是你说这么多废话有什么用呢？你以为我会感激你？你听说过一个棋手会感激他的棋子吗？”

在棋手心里，他的棋子做出怎样的牺牲，哪怕是死，都是应该的。

齐格飞当然没指望西塞特会感激他做出的贡献，进而饶了他。他和西塞特说那么多，除了想发泄被骗，又目睹好友惨死的激动情绪外，最重要的原因是——只有不停的废话，才能转移他的注意力，让腹中的疼痛感不是那么难受！

他继续说，唯恐一停下来就憋不住：“你这个计划恐怕从听说世上出了个能屠龙的小法师起就开始实施了。选秀大赛就是你怂恿威廉公爵提出的吧？为了恐吓威廉家的人，你连他儿子都杀了，然后又炼制成亡灵战士。杨叔的人马一直和你作对，正好借我的手把他除掉。光明教廷知道了你的阴谋，派人来阻止你，你就宣传说他们是暗黑神殿的盟友，再让我把他们打跑。你计划的可真是严密，就连我也直到大势已去才看出来。其实尤尔蒂诺王室有没有神器都一样，你想消灭他们是轻而易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