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 怀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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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明睿淡淡地道:“先去刑部大牢看看再说。”</p>

看到薛明睿冰冷的表情,荣川忍不住后背发凉。</p>

将陶正安从刑部大牢带去刑场正法,虽然算是给了陶正安天大的恩惠,可是这个结果实在不太适合给三嫂庆生。</p>

荣川满怀心事跟着薛明睿到了刑部大牢。</p>

阴暗湿冷的牢房一阵腐臭的气味扑面而来,一堆血迹斑斑的稻草上趴伏着一个人形,荣川提着灯仔细辨认才能看出是陶正安。</p>

薛明睿转头看一眼荣川,“打点好,我想和丈人单独说几句话。”</p>

狱卒拿出钥匙将牢门打开,然后和荣川走开一步守在一旁。</p>

薛明睿走到那堆稻草跟前。</p>

陶正安听到脚步声早已经吓得瑟瑟发抖,满是伤痕的腿支撑了几次都没有站起来。</p>

“丈人还认不认得我。”</p>

清冷的声音传过来,陶正安分辨了半天才睁大了眼睛,灯光下是武穆侯薛明睿。</p>

“侯……爷……”陶正安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拼命地抓住薛明睿的靴子,“侯爷……贤婿……”陶正安声音嘶哑,激动地几乎说不出话,空张着嘴,好半天才又拼命地道,“快……救救我……”</p>

薛明睿耐心十足,声音清亮温和,“岳父的案子没过堂,无论怎么打点都不可能从这里出去。皇上不准备让刑部、大理寺或是都察院再审岳父的案子。”</p>

一天天盼着他的案子过堂,没想到却是等来这个结果,陶正安顿时万念俱灰,身上的疼痛顿时又重了几分,“那……那我要怎么办……就……”</p>

薛明睿道:“只能等到圣上恩典。”</p>

圣上恩典。圣上怎么可能还记得有他这样一个人,刑部大牢里一关就是几十年的人不是没有,这样生不如死的日子持续下去,他想也不敢去想。</p>

“赵信不是已经处斩了?我……我也是……受赵信唆使……我……早要……招认,我……招认了,什么都认……只要能离开……”每日的毒打他已经受够了,他想要死在牢里,却有狱卒看着他,他几次寻死都没有成功,换来的是更新一轮的折磨,他看到咬舌自尽的人被救回来,他撞墙自尽却被打断了腿,这些狱卒就是有手段让他活着受罪。他现在信了,只要他们不让他死,他无论如何都死不了,“贤婿……和狱卒……说说……就让我……死在牢里……也行。”</p>

“丈人是不是还有些事没有说清楚。”薛明睿低下头看赵信,“雍圣十三年,丈人家里似是出了些事。”</p>

陶正安一瞬间的迷惘,立即清晰起来,“那……都是……赵信……的主意……是赵信让我找了……炼制金石丹药……的药方……给了钦天监的西人……都是赵信……”陶正安说到这里忍不住哭起来,“若不是他我哪有今日……”</p>

薛明睿皱起眉头提醒陶正安,“不知晓丈人家里的陶五小姐为何中毒身亡。”</p>

“荣华?”陶正安想起荣华尸骨被挖出来的事,“我……如今……这般……境况……也不瞒贤婿……荣华是……偷听了我和赵信……金石丹药一事……我怕刑部询问家小……出了纰漏……恰巧荣华和赵信之子有了私情,”陶正安急于摆脱干系,也顾不得其他,“……赵信不满庶女婚配……我这才让李氏处罚荣华……谁知道……李氏下了杀手……”</p>

薛明睿的眼睛眯起了一些,“这么说陶五小姐竟然是被丈人毒死。”</p>

陶正安诧异地张大嘴巴,“贤婿……不是……已经知晓……荣华是做出……没脸的……事……而且那不是我……是李氏……动手……”</p>

薛明睿冷冷一笑,“丈人不发话,李氏如何敢下手。虎毒不食子,没想到丈人和李氏能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所谓私情,都是因丈人和赵家都嫌弃陶五小姐是庶女,陶二小姐和常宁伯世子清华寺相会,比起陶五小姐当年何如?丈人却让陶二小姐在常宁伯世子尚有家孝在身时就嫁入了常宁伯府。”</p>

陶正安的满心期望顿时化成惊骇。</p>

薛明睿眉目间已经满是冰雪,“丈人不如说说陶五小姐是个什么样的性子。”</p>

“荣华……荣华……”</p>

陶五小姐善笔墨,深得陶正安欢喜,陶正安也曾将书房随意给陶五小姐使用。陶八小姐养在外府,虽请过一段女先生,却并没有出众的才情,可是他的妻子容华实则对书画十分精通,并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就的。</p>

成亲之后,容华总是在梦中哭喊,其中内容足以让他起疑。更何况容华和弘哥两个人有着让人无法探知的秘密。容华没有亲口说出的事,他本不想去在意,只是他全心身牵挂着她,就会不由自主地思量她。面对她的恐惧和难过他不能无动于衷,他不在乎别的,只在乎保护他心爱的人,虽然这已经太迟了。</p>

“在有些事上,我很记仇。”他不是所有事都能一笑而过,在战场上可以,在朝堂上可以,在他枕边人身上,他小气的睚眦必报。</p>

陶正安并不能听明白,“贤婿……看在容华的份上……我总是容华的父亲……就帮帮我……”</p>

薛明睿挑起眉头,“你不将庶女当作女儿,哪里来的贤婿。”</p>

薛明睿从袖子里拿出奏折,“朝廷要处置一批叛贼,我随便加个名字,你就可以冒名顶替。就算不能将你释放,也能让你免得受苦。”</p>

陶正安死死盯着那奏折,满脸渴望。</p>

“这样做有些冒险,若是皇上想起你来,刑部的人就会跟着受罚,虽然不会殃及到我,可是那些官员也是无辜的,他们还有妻子儿女,为你承担罪责不值得。”薛明睿将奏折收回袖子里。</p>

眼看着薛明睿就要离开,陶正安拼死了力气才挪动了半步,“侯爷……我对容华……不薄啊……容华……”</p>

薛明睿已经转过身,“你说陶八小姐?你还记得陶八小姐叫什么名字?雍圣十三年之前她都叫陶谨华。”雍生十六年陶八小姐回到薛家,她的名字就正式变成了陶容华。陶容华,他的妻子。</p>

想到容华,薛明睿的表情缓和了些。有些事或许一辈子也想不通,只有真正关切的人才能明白一二,对于陶正安来说,话尽于此。</p>

薛明睿出了大牢,身后传来陶正安哀求的声音。</p>

薛明睿和荣川走出刑部,外面的雪已经积了厚厚一层,踩过积雪脚下传来清脆的响声。其实他是想给陶正安一个痛快,可是亲耳听到陶正安说起从前的往事,他按捺不住愤怒。</p>

薛明睿将奏折还给荣川,“就这样报上去,下一次有机会再说。”若是容华再也不会梦中哭醒,说不定他就会安排帮陶正安一把。</p>

荣川先去忙公务,薛明睿叫来身边小厮高越,“查清楚了没有?”</p>

高越点点头,“找上门的真的是少夫人乳母女儿的丈夫,说是家里过不下去了,才来求少夫人,谁知道正巧被侯爷碰上了。那人说,少夫人回到陶家时,少夫人乳母已经病故了,陶家只肯让少夫人回去认祖归宗,他们一家人也就没办法再伺候少夫人,现在找来是想再伺候少夫人。”</p>

从前伺候陶八小姐的乳母全家,容华不一定就想留在身边。尤其是那乳母的女儿曾与陶八小姐相熟,容华多少会觉得不自在,若是这件事他交给容华处理,就能确定他心中所想。(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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