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选择（1 / 2）

 全息画面的天空黑漆漆的，乌云压的很低，和建筑物的上层融为一体。</p>

奇形怪状的建筑被黑压压的云抓住，在凌晨的某一刻，所有的灯光亮起，将整个地下城照亮。这些灯再也没有熄灭过，没有任何温馨之意，正相反，整个地下城压抑异常。</p>

夜里机器的声音非常大，盖过了人群的惊叫，齿轮运转的声音相互呼应慢慢的形成共鸣。</p>

城市复活了，机器没有出故障，只是不再受人类指示。</p>

异常惊醒了夜间入睡的市民，发现平日里毫无存在感的机器对暴躁的市民进行攻击后，聪明的人选择了沉默，躲在尽可能阴暗的角落。</p>

床底，椅子下面，过道里，躲满了人群，睁着惊恐的双眼，眨也不眨的盯着外面。</p>

男人捂住女孩的眼睛。</p>

女人的尸体躺在柜子外面，血腥味透过柜门缝隙传进来。女孩透过父亲的指缝，眼睛懵懂看着外面的世界，她幼小的眼睛里闪烁的光，比地下城里任何灯光都要明亮，像黑暗中的一点明星。</p>

那是名为希望的光。</p>

绝望笼罩，希望就像零星的火光。</p>

“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p>

“她做了勇敢的事，老天爷说她该休息了。”</p>

“那我也要做勇敢的事情才能见到妈妈嘛？”</p>

男人抱住女孩的手臂很用力，就像抱住波涛里的浮木。他半天不说话，喉咙哽着。</p>

小女孩扭动身躯，眉头皱在一起，嘟囔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去？这里好不舒服。”</p>

男人的额头抵在女孩后脑勺上，他声音不可觉察的颤抖。</p>

“妈妈让你摆脱了危险，你现在出去不安全，乖孩子不能再麻烦妈妈一次对不对？”</p>

“嗯......我是乖孩子，妈妈会夸我吗？”</p>

“会。”</p>

空气诡异的沉默。</p>

“爸爸，我有点害怕。”</p>

女孩的声音小小的。</p>

“别怕，你不是最崇拜执法者了吗？这下你能见到执法者了，他们很快就会来救我们的。”</p>

女孩听了很兴奋，但她还是控制不住缩在父亲的怀里打了个哈欠。</p>

对于小孩子来说，这个时间是正常睡觉的点。</p>

“睡吧，不用担心。很快.....很快就没事了。”</p>

透过门缝，家政机器感应着朝这边靠近，托盘上放着水果，尖刀刺进苹果里，鲜血从刀柄处一点点淌下。</p>

女孩蜷缩着身子，呼吸渐渐变缓，发出细微的鼾声。</p>

“晚安，孩子。”</p>

父亲说。</p>

缝隙之外，家政机器指示灯亮着红光，扬声器里放着摇篮曲，它转身匀速朝衣柜移动，显示屏上还投影出可爱的笑脸。</p>

男人死死咬住嘴唇，眼泪从眼眶里落下，鼻涕挂满嘴唇上的胡茬，怀里的女孩均匀的呼吸。</p>

......</p>

......</p>

02:17</p>

“主力军得去地下城！”</p>

“撤离！我说，撤离！优先撤离地面上的群众！”</p>

“蒋文昌，你个*崽子还有没有良心！地下城那么多人生死未卜，你就想着逃！”</p>

“资源得留给还活着的人！无法预测赛博朋克区的苏醒速度！必须确保上层人民安全撤离！”</p>

“你他妈疯了。”</p>

短暂的安静，周围的人默不作声的看着争吵的二人。</p>

蒋文昌郑重的按住对方的肩膀。</p>

“我知道你有亲人在下面，这里其他的人也和你一样。”他没什么表情的说道，“但上面的人也是别人的亲属，他们的性命没有任何不同。你其实知道正确的抉择。”</p>

蒋文昌松开双手，转头朝一旁的执法者吩咐。</p>

“护送他们撤离。”</p>

所有人都像泄了气的皮球，干瘪的坐在那儿，让执法者架着他们从这里出去。</p>

执法者带着人类的高层，一个个从蒋文昌面前走过去。</p>

年轻的四度进化者就站在门边，却没有出去，看着自己的同僚一个个从自己的面前经过。门近在咫尺，他像个笼中的鸟雀，没有展开自己的羽翼，直到其他人都飞走了。</p>

蒋文昌望着空荡荡的会议室，尚残留争吵过的痕迹，砸碎的茶杯掉在地上，茶水浸湿了文件纸。</p>

井然有序的军事据地短短几分钟之内只剩下驻守人员，办公室内廖无人烟，象征着失控的红光闪烁。</p>

这座城市繁华而又腐朽。</p>

......</p>

......</p>

02:32</p>

“什么意思？我们不能出去吗？”</p>

一群罗生堂学子聚在宿舍的出入口，两个老师拦下她们。</p>

“现在是夜间。”</p>

老师支支吾吾的解释道。</p>

“都什么时候还不肯告诉我们真相！？”</p>

人群中有人激愤。</p>

“地下城关闭是什么意思？我们家里人出事了难道我们还要在这里干呆着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