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第七章 龙泉乡(2 / 2)
这是事实。知道有龙珠这种东西的存在,是从刚才老人的口里得知的。不过,他当然知道,传说中的龙是抱着叫如意珠或如意宝珠东西。然而,如意珠真的存在,而且和自己的血缘有关,是方才得知的。
而且,那是出自于船津忠严这个怪异老人的口中,始根本就不相信这个老人。就算始知道了,也没有义务或责任去告诉船津。
老人故意似地叹了口气。
我先前就对你说过了,我对你的评价很高。你该不会让我失望吧!我的部下和学生们都对我深信不疑,而且我也不愿意把对你的评价视为过去式。
用了这么多的第一人称,或许表达着老人过剩的自我意识。始虽然这么想,却不能道出这性格分析的结果,只是以那对怀疑的眼神,继续保持沉默。
我想要的,不只是如意宝珠,还有你们四人所拥有的力量。我会待你们兄弟如上宾,你们会来投靠吧!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
谢谢你的好意,我拒绝。
始的回答很简洁。虽非无玩弄手段之嫌,却推托其意思在一旁,而感情用事地回答。千辛万苦地赶来镰仓,却说出像是不卖座的传奇小说般的故事,而且竟然毫无提出反论的根据!
喔你是说毫无考虑的余地罗!我是站在正义和博爱的观点,才向你请求的。
我们兄弟对这件事,不关心也不感兴趣!
始接着说下去,但老人在此时却若有所思地,不理会对方的反应。反而热切地喃喃自语。
龙珠。龙的如意珠。随心所欲地掌握气象和天候的兵器。如果我国拥有这个宝物,那么,我国的地位是多么地无与伦比,高高在上啊!
话是没错。
从头到尾,竜堂家的长男态度都非常冷淡。
如果真的能够随心所欲地控制气候。气象和水,那么就可能引起洪水和干旱的灾害,甚至影响到事业、畜牧、水产、林业等生产活动。更进一步,也能够支配人类赖以为生的粮食吧!但是——这到底有什么意义呢!日本,还有船津老人,主宰了世界,就能带给人类幸福。提高生活品质吗?
怎么也想像不到。
就算这是正确的,要我去听别人的命令被人强迫、操纵,免谈!
我并不想要命令你。那是你太多疑了。
究竟日本独占了气象兵器,主宰全世界,有什么意义呢?
并不是说要主宰。只是想维持本国的安全与声望于不坠之地。对日本人而言,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旧日本陆军一定也是这么说的吧!
这并非始自己独创的意见,面是死去的祖父之现身说法。船津老人脸上浮现强烈的负面感情,不知是否让他想起在数十年前,被竜堂司驳倒的经验?
你和我一样,生于斯长于斯。在动荡诡谲的世界情势之中,尽最大的努力保护日本不灭,是理所当然的事。
人类灭亡是一件大事。但是,日本的灭亡,对世界并非是什么不得了的损失。
始的语气,极尽毒辣。
罗马帝国灭亡了,迦太基也灭亡了,汉、唐、印加帝国就连日本,总有一天也会灭亡的。历史上无一例外。
那是可以避免的。只要有龙珠,如意宝珠的话
凝视着老人脸上浮现的异常活力,始开始自觉到血管里溢满了厌恶感。归根究底,支撑着老人的年轻活力,大概是病态的、反动的、开始腐臭的,有数十年之久的国家主义残渣吧!
突然,老人又换了话题。
对了,你知道四姐妹吗!
你是说小妇人吗!
不是那些悠闲度日的四姐妹。是继美丽国之后,席卷自由主义阵营的四大财阀。
哈哈哈
别作出那种露骨又愚蠢的表情。在政治及经济的中枢,没有任何崇高的事情,一切都是丑陋,滑稽,我为了对抗那丑陋的四姐妹,维护日本的真正独立,势必要借助你们兄弟的力量。
无法控制的力量,是没有任何益处的。拥有大量核子武器,搞不好到最后惨兮兮的。
我相信控制得了。
你倒挺有自信嘛!
最好是你们兄弟能主动积极地,对生养你们的国家表示爱情与忠诚心!
老人到头来,似乎还是从别的方向,指着同一个目标进行。
强迫弱势者去表示爱情和忠诚心,是世界上最丑恶的行为。
你说你是弱势者吗!
至少没有攀附权贵。我们会被你的手下盯梢,就是与受权力庇护毫无关连的表现。
始原以为老人会失笑,却料错了。老人不知为何,把伸出去就酒杯的手缩回,又坐回原位。
权力啊,说穿了就是把无罪者当作犯罪者,送上刑台的力量。
老人的声音,低得像避讳些什么似的。
他在伪满州国管辖一个特务机关,专以制造贩卖*片、违法逮捕的保释金、贩卖人口、收贿、盔用公款及黑市交易军需物资等,累积了亿万财富。战后,以其雄厚的财力,再加上伪满州以来的人脉,而造就了持续至今的权力。有一些人是这么传说嘀咕着。
但是,那也是现今世界和社会,今后能永久维持下去的道理。从伪满州国的诞生到灭亡,顶多不过十五年的光景。但是,当时的日本人皆认为,她将半永久性地存续不断。
你也是这么认为吗?
我是想继续维持下去呀!
满州国化为乌有,对中国人也好,对日本人也好,都很幸福哩!
始也开始感觉到,和老人打交道很累。从语气上,也开始失去了表面应有的礼数。
此时,老人的傲慢态度上,产生了奇怪的阴影。具体内有如升高水位的恶意,急速地达到危险值,似乎正逐渐地控制着老人的表情和言行。
老人故意地干咳一声,改变了语气。
始君,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啊!我可是一直都对你让步哦!
哦!是吗!
我不是那么性急的人。一直等到你们的祖父去世,然后等到今天。说真格的,本来准备再稍等一下的。但是,我也有九十岁了,有点担心后事呢!
我很了解。因为你好像没有像样的手下吧!
船津老人无视于始的冷嘲热讽。
刚才提过的四姐妹
我忘掉了。
你想,为什么那四姐妹没有对日本下手?
大概是因为讨厌悔雨吧?
哦!你还不知道这一点。
老人看似很高兴,但是有几分是真心的,始就不得而知了。
你该不会想说,那讨厌梅雨的四姐妹,没有向日本伸出触角,是因为忌讳着你吧?
老人紧闭双唇,以充满不快和疑惑的眼神,盯着小他六十七岁的的年轻人看。而始也因为厌烦于冗长无结果的对谈,情绪几乎要毛躁得要从椅子上跳起来。
你总是说你自己有多伟大,结果不也只是做那四姐妹的仆人,任职日本的执行官吗?
始所说的,未必是有凭有据的话。但是,这似乎是抓往了问题的核心。
任何人都不会认为,日本在外交和防卫上是独立的。如果没有你这个人,四姐妹的问题只不过找别人为dai理人罢了。
或许吧!
老人扭曲一下嘴唇。
但是,这个dai理人会比我还要更软脚吧;我只要一想到我百年之后,日本被四姐妹牵着鼻子走的情形,就不能死的安心。我一手辛辛苦苦重建的这个国家
那是因为日本是勇冠世界的先进民主国家罗!从孤苦无依的老人退休金征税,然而在一次宴会上募款数十亿圆的政治家的政治资金上,却课不到一毛钱,真是实现了公平的社会概念。这是你努力半个世纪所得的结果!
老人毫不动摇。
你还年轻,所以还很爱说风凉话。但是,无庸置疑地,像这样富裕又繁荣的国家,在历史上并不多见。
始缓缓地摇头。
讲完了吧!虽然我也是个夜猫族,可是也有点困了。我失陪了,请告诉外面的人把门给打开。
棋室的门被左右拉开了,映在始眼前的,是金属器的闪耀光芒。果然不出所料,始带着讥讽般的眼神,站了起来。然后,和武土刀的角度也往上方移动。
发现力量的契机啊,不外乎是来自于愤怒、憎恶和ji情。
坐在椅子上不动的老人,声音极为低沉,与其成反比地,始感觉到邪恶的精气正提高压力,开始流窜于室内。就像人的体温温暖了室温一般,精神方面的能量,也给空气带来了影响。
这个老人真的将近一百岁了吗?始暗自咋舌。固执也好、野心也好、**也好,赋予这个老人的**和精神活化的强烈能量,实在无法否定。
我原本希望以厚礼待你,而你却不领情。战后,自你的祖父以来,我可是第一次以对等之礼相待啊!
真感谢你啊,始虽然这么想,嘴上的反应却非常地短暂。
我们的约定呢?你不是答应不加害于我吗?
我可不记得有毁约啊,始君。我是说过不对你的弟弟们或姑父一家人动手,但是,可没说过不对你下手哦!
那你一开始就在耍诈了!你这老不死的活死人!
始对老人痛加辱骂,主要是为鼓舞自己,不是只为了要斥责对方而已。同时,他展开了行动一跃而起。
为了逃脱,他想要挟持老人做人质。但是,那伸向老人的手,受到猛烈的冲击而摇撼,致而未能达到目的。从门口发射胁点三五枪弹,命中了他的右手。
在枪声大响的同时,老人以比实际年龄年轻五十岁的敏捷动作,从椅子上跳开。两名埋伏在门口的警卫,迅速地跳出来,把老人拉进自己的人墙中。
开枪!
命令在枪声轰隆中被掩盖。而棋室的空间,被无数的火线纵横切割成网状一般。因中弹的冲击和烟雾呛人,始的身体跌落在地上。
集中在始身上的子弹,超过四十发。别说是人了,就是要射杀一头熊也绰绰有余。始的**成了蜂窝一般,衣服破成碎片,整个人沉入血海里一照理说应该如此。
连棋桌和沙发这些精心制作的摆设,也被破坏殆尽,损坏的程度足以令原设计师伤心落泪了。整个下棋室弥漫着火药昧,一名持着点三五的警卫,往始的方向接近,并以鞋尖替他翻身。
就在这一瞬间,宛加人形的火山,突然爆发了起来。
被一拳击碎下颚的警卫,顿时血和牙齿的碎片散落在空中,如抛物线一般地破空飞去。
在惊愕与恐惧的气氛下,理应被射杀的青年,缓缓地站起身来。衣服被子弹射得粉碎,散发出烧焦的气味,但是并没有渗出血迹。这四十发的子弹,都未能伤到始的皮肤。
嗯,不出我所料,龙鳞果真是刀枪不入。
船津老人很满意地盯着始身上泛出的珍珠色光泽。始斜视着老人,吐了一口掺血的唾液。大概是刚才翻倒时咬破嘴唇流的血。
衣服不管怎么都要你赔偿,现在请叫你的手下退下吧!老先生。
始的声音里带有危险的余音。
然后,别再让我看见你。下次胆敢在我四兄弟面前出现,你那丰裕的下半辈子,就会逆转成再见全垒打。这就是对你的厚礼所做的回报。
在警卫的人墙后方,老人微眯着双眼。在九十岁的老人和二十三岁的年轻人,未能完全决定下一步行动时,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一名副执事宫不知在老人耳边嘀咕些什么!老人的眼睛为之一亮。
始君,听说你那些弟弟们赶来问候你是否平安呢!真是动人的手足之情哪!
这不正适合你所爱好的精神吗!
哦,确实令人敬佩。如果有机会,我真想刊在高中的副读本上。但是,是福是祸我也不太清楚。
老人飘了个眼神,二、三名警卫随即匆匆离去。恐怕早已准备好去迎击不速之客了吧!
我早就警告过你了,我是兄弟当中最弱的一个。如果我的兄弟赶来了,绝不会这么轻易就算了。
大概吧!我可是对这一刻期待已久了!
这一夜,老人不知做出几十次这种像爬虫类的笑声。或许这也列入计算之上吧!
始总觉得黑夜好像才刚开始。<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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