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午后的红茶(1 / 2)
近看奥佛西地昂斯宅邸更让人觉得壮观。通过比身高还要高上好几倍的拱门后,一条小径蜿蜒绵长地连向宅邸,原本庭园的设计是走传统型的路线,道路两旁的造景左右对称,虽然杂草被除得很干净,但是两旁草地上的花却是毫无章法地随意生长;几条铺上石子的小径呈现几何图形分散开来,此时不知从哪儿传来一阵马的油味。
克莉丝坐在夏洛克身旁时,意外地发现他的肩膀超乎想像地宽阔:而她那藏在手套下的手正微微出汗,两人之间放置着克莉丝外出专用的皮制外务包。夏洛克将手肘靠在车窗上开着车,他没有注意克莉丝,也没发现她已紧张到全身僵硬。
「因为这里距离伦敦不会太远,所以父亲买下了这栋宅邸拿来当作马舍用,刚好也可以摆放母亲收集的美术品和古董,不过其实在芙萝蕾丝坠马前,这栋房子的主人早就是芙萝蕾丝了。她小的时候就很喜欢马。」
夏洛克不知道为何打从心里有些厌恶地说道:
「母亲总是唠唠叨叨说这座庭园应该要再好好整顿一番,可是芙萝蕾丝对庭园造景一点兴趣也没有。」
「芙萝蕾丝是个活泼的小姐吗?」
「在坠马之前是啊。」
克莉丝的外务包里除了量尺寸用的道具外,还放着各式各样的布料样本。
「虽然因为是要参加晚宴,所以我准备了晚宴礼服所需的用品,可是我想午宴礼服会不会比较好呢?和参加晚宴比起来,在这个庭园里散步不是更有乐趣吗?」
克莉丝一面看着些许凌乱的庭园一面说道。
她一定是个不喜欢穿马甲的少女,一直待在宅邸足不出户的她,肌肤应该相当白皙吧。
「都可以啦!芙萝蕾丝连在庭园走一走也不肯,当然不会想要重整庭园呀!」
「这座庭园可以显示出芙萝蕾丝小姐的心境喔!」
「你是想要找麻烦吗?」
夏洛克淡褐色的眼睛微微地瞪着克莉丝。
「没有。」
「那就好。她最喜欢的就是宽松的睡袍,除此之外,什么都无所谓。样式相似的睡袍就有好几件,每天都由爱丽丝也就是芙萝蕾丝的侍女为她更换衣服。」
睡袍。克莉丝像是听不懂夏洛克的话似地微微偏着头。白天穿睡袍不太好,连她的心都慢慢像是活在黑夜里了。
「她平时都在做些什么事呀?」
「看看书,唱一些我听不懂的歌。」
「她喜欢看什么类型的书?」
「她好像喜欢看那种写给小孩子看的奇幻小说或是风景画册。」
「风景画吗?」
「有什么不对劲?」
「不是我只是觉得很不可思议而已,如果不和本人见面的话,是不会了解她的。」
克莉丝看着逼近眼前的那幢大型石造建筑物回答道。这是一座三层的大型建筑物,从正面看来,外表相当完好无缺,但是从侧面一看,回旋阶梯上已经有某些地方损坏了,建筑物本身的感觉与庭园十分相似。
夏洛克耸耸肩。
「大概就是因为她以前太活泼了,所以现在不能走路才会这么痛苦;而且最近她又变本加厉,更加地任性,连我母亲也束手无策。父亲说,反正奥佛西地昂丝宅邸本来就是芙萝蕾丝的,一直这样也无所谓,照顾她的工作交给爱丽丝就好了。而我学校的事也很忙碌,根本无暇顾及到她。」
夏洛克的声音透露着些许的懊恼。
「安迪布朗德雷伊他的工作也很忙,没什么时间来这里。布朗德雷伊家的贸易公司规模日渐扩张,约略是在去年的时候业绩大幅提升。他年纪大我一岁,相貌平庸,可取的地方就是做事认真,不过是个无趣的男子。就和父亲想得一样,他能娶我们家脚受伤的女儿为妻,我们很感谢他。」
「对你而言也是这样吧。」
「什么意思?」
夏洛克轻拨了一下刘海,反问克莉丝。
他是个无趣的人,那不就和我是同类型吗?克莉丝原本想要这么回答他,可是最后还是作罢。
打从一开始就是要什么有什么的人,是不会了解一无所有的人的心情。
此时,在汽车缓缓前进的道路另一头,传来一阵马蹄声。
夏洛克也注意到了。原本车速就不快,因此急驱而来的马蹄声听得更加清楚,由克莉丝视野的一角出现了一匹色泽鲜艳的红棕色骏马,骑在马上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子。
男子将速度放慢朝着他们前进。
他穿着橄榄色的上衣和法兰绒的西装裤,戴着银边眼镜,脚上穿着长靴;然而这一身的
打扮并不是骑马专用的服装,他有着一头灰色的短发,年纪应该超过三十岁吧,似乎十分享受在秋日的蓝天下骑马。对有些人来说,可能会觉得他有些吊儿郎当,但是他挂在嘴边的微笑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夏俐。」
夏洛克将车子停住,他微笑着挥挥手,就这样骑着马朝他们前进,
「你回来得正好,我一边绕着院子,一边等你从学校回来呢!」
「好了好了,你把马骑到别处去!」
「仙后是公爵亲自培育、引以为傲的马匹哟!优良的品种、高大的体型、修长的脚!以培育优良马匹闻名的哈克尼尔公爵之子,您讨厌这匹马吗?」
「不要靠那么近!」
「只有仙后可以自由进出这座庭园哦!这可是芙萝蕾丝小姐亲口说的。」
那个叫伊恩的男子温柔地笑着,然后拉起缰绳调转马的方向。
接着,那男子便将缰绳绑在较远处的树木上,轻抚马的脸颊后,走向夏洛克和克莉丝。
「他是伊恩医师,芙萝蕾丝的主治医生。」
夏洛克皱着眉头对一脸错愕的克莉丝说道。
「医师?」
「虽然是个怪人,不过医术很高明!偶尔才会来这里,每次来的时候,总是会拜托他照顾其他马匹没想到今天也有来。」
夏洛克一副困扰的表情,像是很棘手的样子。
不会吧!他难道真的是这样!?不然也不会在这个燃料很难取得的乡下地方不坐马车,还特地开车来
「夏洛克先生难不成您伯马?」
「没错!我就是怕马啦!」
夏洛克哈克尼尔斜睨着克莉丝说道。
一旁的伊思逐渐走近他们,并恭敬地脱下帽子。
「好久不见,夏俐。哎呀!你长大了呢!看不出来和以前那个被蜜蜂螫了一口就大哭大闹的小毛头是同一个人耶!」
「不要叫我夏俐,伊恩。」
伊恩笑吟吟地,看不出来是嘲讽还是真心的微笑。
「这位小姐是?」
「她是克莉丝汀巴雷斯小姐。『蔷薇色』裁缝屋的女主人,你应该有听过吧,伊恩。克莉丝,这位是伊恩葛洛普先生。」
「叫我伊思就可以了。嗯『蔷薇色』?」
「不好意思,没下车向您致意。」
伊恩伸手进车内,克莉丝顿时犹豫了一下便低下头,然后怯生生地伸出手来。
伊恩轻轻地握住她的手,咖啡色的眼睛像是在沉思着什么似地直盯着克莉丝瞧。啊不要一直看我。在伊恩的注视下,克莉丝手足无措了起来。
「之前在伦敦的那个」
「现在是丽浮山庄的一家小店。」
「我请她来帮芙萝蕾丝订制礼服。伊恩,今天芙萝蕾丝的状况如何?」
「这个嘛没有什么进步,不好也不坏。」
「不好也不坏?」
夏洛克轻叹了一口气。
「虽然很想让她骑马,但是这匹马实在太野了,要骑上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能这样自在地骑在庭园里的就只有你,拜托下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把手套脱掉!」
「我知道了,夏俐先生。」
「不是说过不要那样叫我吗?」
夏洛克留下伊恩,发动车子向前驶去。
「夏俐?」
克莉丝小声地重复。
这个昵称很明显是称呼小孩子的,而且还是小女孩的。
夏洛克忽然怒视着克莉丝,然后他像是要解释似地说:
「大约在十年前我骑小马玩的时候,被蜜蜂螫到而送去伊恩的医院。那时候我心想一定是被胡蜂螫到,而且有可能会死掉而引起家里一阵轩然**,那时母亲还『夏俐、夏俐』地哭喊,结果我只是被一般的蜜蜂螫到而已!然后就涂一些不知道用什么做成的相当臭的药,就治好了」
「这样不是很好吗?只是被一般的蜜蜂叮到。」
「可是伊恩那家伙到现在还一直记得这件事。」
「是被螫到哪里呀?」
「屁股。」
看着前方的克莉丝不禁笑了出来。
「还笑!我那时真的以为自己会死耶!」
「对,对不起。」
「从那之后,我就再也不骑马了。」
夏洛克像是回到了十二岁般地嘟嚷着,这个话题意外地化解了两人之间的紧张气氛。
车子继续缓缓地向前开去,背后远远传来马蹄声,想来是伊恩医生还想要再多享受一下骑马散步的乐趣吧!
不久,奥佛西地昂斯宅邸的大门耸立在眼前。
由铁和看起来十分坚固的木头打造而成的正门有四根大理石门柱,看起来相当气派;左边的门是开着的,夏洛克迳自大步地往前走,而克莉丝却踌躇不前。
「请让我从后门进去,夏洛克先生。因为我是裁缝屋的人。」
「我不是跟你说过这个家的主人是芙萝蕾丝吗?她不会在意这些礼数的,你不是不想知道客人的身分地位吗?我也受到你所说的话的影响,很在意今天你来我家是否会招待不周。不过当然是本来就会在意的。」
正当克莉丝想说:『这不能相提并论。』的时候,她发现有一位侍女从开着的那扇门走了出来。
克莉丝心中在想,她的站姿真是优雅!不过总让人觉得好像不是那么健康,可能是因为太瘦的关系吧,可是手脚的长度、肩、颈滑顺的线条一时让人看得出神,虽然胸与腰的曲线并不明显,也就是说不是那种沙漏型玲珑有致、**的身材,但是穿上侍女服的她却让人觉得十分好看。
那件侍女服是是用深灰色的布料配上白色的围裙,领子边缘还有皱褶的设计,是一件经过特别设计的高级服装。
「夏洛克少爷,您回来了。」
「嗯。克莉丝,这位就是爱丽丝,她是服侍芙萝蕾丝的侍女。爱丽丝,这位是克莉丝汀小姐,你带她去三楼的客厅。」
夏洛克脱下帽子和大衣后,侍女理所当然地立即接下,只见他率先走在前方,而克莉丝也无从问起后门的方向。
「克劳德呢?」
「在总务室里,要我去叫他吗?」
「不用了,等一下我自己去找他芙萝蕾丝呢?」
「芙萝蕾丝小姐正在喝下午茶。我也去准备客人的茶。」
「嗯。」
侍女伸出手,示意要帮克莉丝提她的外务包,克莉丝却摇摇头,自己拿着脱下来的斗篷和那只沉重的外务包。
迈步向前的夏洛克与刚才那副畏惧马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他不自觉地想起刚才在车中的自己,顿时相当羞赧。
「下午茶结束后通知我一声。克莉丝汀巴雷斯小姐是为了帮芙萝蕾丝制作新的礼服而特地前来的。」
「是为了量尺寸吗?」
「没错。不过这一次不是量你的尺寸,而是量芙萝蕾丝的,跟以往有点不同。」
「可是芙萝蕾丝小姐还无法站立」
「是呀!那该怎么办呢?」
夏洛克转向克莉丝问道,只见克莉丝一边吃力地提着她的外务包一边回答:
「等我和她见面后,再依她的情况决定。」
「这样子呀!那爱丽丝,你也去做些准备。克莉丝,刚才我跟你说过了吧?有个侍女和芙萝蕾丝的尺寸几乎完全一模一样,每次需要量尺寸的时候,就是由她来代替芙萝蕾丝量的。」
「麻烦你了,爱丽丝小姐。」
「叫我爱丽丝就可以了。」
爱丽丝低着头,相当制式化地回答着。
「我去准备茶点,巴雷斯小姐,有什么特别的吩咐吗?」
「请不要给我分量太多的东西我吃不下那么多。」
「就拿上次吃的巧克力蛋糕好了,那个味道很不错。还有,我不要红茶,给我咖啡。」
「是的。」
「我先绕到克劳德那里再过去,你就先带她进去。」
克莉丝于是跟在爱丽丝后面步上阶梯。
爱丽丝头也不回,自顾自地走在前面,克莉丝看着她美丽的背影。
那是错觉吗?
当她说『是为了量尺寸吗?』的时候,竟微微地感受到言语中透露出些许的敌意。
她一头黑发盘得干净俐落,身上散发出一股不像香水的某种淡淡花香。
克莉丝觉得她这个外来的裁缝师,好像不太受这间房子的侍女欢迎。她使力握紧手上那只装满布料的沉重外务包。如果可以的话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这个宅邸里不要有太多的男士。
克莉丝真的十分后悔先吃了午餐才过来。
在一间大约比『蔷薇色』大三倍的华丽房间里头,当她一坐到那张单人椅后,茶点便开始送上来,而且,她还发现原来侍女并不是只有一个人。
最后上的餐盘有三个,分别是:夹着肉和蛋的三明治碟子,另一个碟子上装满了浓缩奶油和草莓果酱,那是要涂在刚出炉的司康饼上,最后一盘则摆着巧克力蛋糕和蜜桃塔。
茶也是分成红茶和热水两个茶壶。
平时在工作空档时顶多吃个三明治裹腹的克莉丝,此时完全不知如何是好,她认为夏洛克应该陪她来这里,茶都快凉了。
我明明说过我食量小,吃不了这么多的
虽然克莉丝先吃过中餐了,但是刚烤好的司康饼味道还是那么香,她一边将牛奶倒入红茶里一边环视整个空间,这间客厅经过仔细地打扫,一点灰尘也没有;墙上贴着高雅的绿色壁纸,暖炉上挂着荷兰清教徒的绘画。
如果是普通的人家就算了,但是这里可是公爵家,果然还是应该从后门进来的。
觉得自己的身分比较像个侍女的克莉丝坐立难安地待在那里,然后望着窗外发起呆来;奥佛西地昂斯宅邸正面的窗户全都是对着庭园。
吸引住克莉丝目光的是那座由藤蔓编织而成的拱门,和拱门另一头的玫瑰园。
大概是开花的时间点不同吧,玫瑰生长得相当杂乱。从拱门延伸下去,有一个低矮屋檐的建筑物伊恩医师就是从那个地方突然出现的。那里大概是马房吧?再更远的那一头有一片宽阔的丘陵地,整座丽浮山庄就在山丘之下
芙萝蕾丝小姐,是不是每天都在看这样的景色呢?
当克莉丝听到芙萝蕾丝喜欢风景画的时候,当下觉得很不可思议。
失足落马的女孩竟然一点也不怕马;反而似乎还很想再看见马以及窗户外的景色。
但是,她却不愿意以坐轮椅的姿态示人。
过去为她所裁制的礼服,她似乎也不屑一顾,好像在刻意抗拒表现出试穿新衣服时的那种喜悦。
当克莉丝一边思考着这些事,一边品尝着口感温润的浓缩奶油时,耳边响起了敲门声,一位侍女走了进来。
「克莉丝汀小姐,我端来了水果。」
克莉丝一面想着我已经吃不下了,一面不自觉地抬起头往门的方向看去,在侍女的后方,她看见伊恩医生灰色的头发。
「我原本以为我和『蔷薇色』的克莉丝汀小姐无法成为朋友的,不过,看来是我错了。」
伊恩进入房间后,坐在克莉丝斜前方的椅子上。
克莉丝刹时又因为面对陌生人而羞红了脸。
克莉丝总是穿着一成不变的深蓝色礼服,扎起两条麻花辫,身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装饰品,一点都不像个缝制礼服的人,不!是根本不像一个少女该有的朴素打扮,因为克莉丝认为自己本来就不是个漂亮的人
克莉丝把身体缩在单人椅的一角,因为紧张而发抖的手,使得杯子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不过,夏俐的确一直在为妹妹着想,还去替芙萝蕾丝订制恋之礼服!最近芙萝蕾丝对安迪的态度确实太过火了。」
伊恩说话的口吻并不会像夏洛克那样一直说个不停,让人没有片刻的喘息,他不疾不徐地将红茶杯就着口啜饮。
「对安迪先生的态度?」
「她以前不会这样对安迪,我想她现在的态度也不是出自她本意,只是好像让安迪受伤的话,她就会从中获得快乐。」
伊恩叹了口气。
「芙萝蕾丝小姐的病情怎么样了?」
「她心里的创伤还没有复原。」
伊恩似乎没有注意到克莉丝的紧张情绪,她努力维持平稳的声音静静地说道:
「芙萝蕾丝小姐在坠马时,是怎么样的状况?」
伊恩试着回想起当时的情况。
「我当时并不在场,严格说起来,在场的只有安迪一个人而已。听说是雇来的人一直在后面追着安迪和芙萝蕾丝,然后马好像跨越了一个不可能越过的栅栏。大家都弄不清楚怎么会发生这种事,然后就在偏离路径时,可能是马的目测失误而跌倒,芙萝蕾丝也因此摔下马。那匹马明明是匹优良的撤拉布列特马呀!怎么会对了!那匹马的名字叫仙王。那场意外也造成仙王的腿骨折,后来哈克尼尔公爵便把它射杀了。」
「射杀那安迪先生那时候怎么说呢?」
「那时先越过栅栏的安迪要芙萝蕾丝绕过不要跳,可是芙萝蕾丝不听,硬要越过栅栏。总之,他们两个都不太爱提起这件事,再怎么说,那里不是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子该去的地方,而坠马的意外当然是安迪的责任,所以在我宣告芙萝蕾丝的脚有可能无法医好的时候,安迪随即也宣布了婚约的消息。反正身为贵族,结婚的对象也一定是由父母做主。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不晓得这对你制作礼服有没有任何帮助呢?克莉丝小姐。」
「不是的,我只是对于芙萝蕾丝小姐为什么会不害怕马这件事感到不可思议。」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
「仙后这个名字是芙萝蕾丝小姐取的吗?」
「好像是,仙后和仙王是兄妹呢!」
伊恩的眼睛眨呀眨地望着克莉丝的眼睛,这个医生总让人觉得像个天真的孩子,大概是因为这对眼睛吧!
「我怎么觉得你不太像是裁缝屋的人呀!」
「是呀。我常常被这么说。」
「真是个谦虚的小姐呀!可是,如此谦虚的小姐居然能制作出样式如此大胆的礼服来。」
「大胆?」
「我有听过传闻,去年在伦敦颇负盛名,玛尔贝利夫人那件大红色的晚宴礼服也是你做的吧!会有这样的猜测,是因为我刚好是玛尔贝利夫人的主治医师。」
克莉丝看着伊恩,她了解一开始从伊恩身上感受到亲切感的理由了。
「因为当时玛尔贝利夫人的心犹如火炎般在燃烧。」
克莉丝将红茶置于膝上垂下了眼,嘴角微微地往上扬,那件礼服连她自己都觉得那是她的得意作品之一。
「那件礼服我命名为『嫉妒』,这可是现在才能说出口的。」
「果然。是因为玛尔贝利先生出轨吗?」
「没想到您这么清楚。但是,现在的玛尔贝利家又回到之前那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了,玛尔贝利夫人也恢复成过去贤淑的家庭主妇,因此,再也没有穿那件礼服的必要了!」
「真是件不可思议的礼服。」
伊恩用充满激赏的眼神看着克莉丝,那眼神中带着几分观察的目光。看着伊恩的眼神,克莉丝缩着身体在内心大喊着:啊!不要用这种眼光看我,不要拿我和别人比较!
「很高兴认识你,克莉丝汀小姐。巧克力蛋糕好吃吗?说起现在伦敦的蛋糕,不是太甜就是没什么味道,这个巧克力蛋糕还算是可以接受的味道吧!对了!夏俐怎么那么慢呀」
说完后,伊恩那观察人的眼神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他开朗的笑容,这也令克莉丝松了一口气。
这个巧克力蛋糕真的很美味,克莉丝吃着蛋糕,同时品尝着红茶伴随而来的苦甜味,她在想,伊恩医师是不是知道夏洛克还有别的事,所以特地折回来接待她的呢?还真是个体贴的男士。
「夏洛克少爷带着裁缝屋的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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