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自然之神（1 / 2）

 沃阿尔倒吊在天花板上，双掌虚按，仰起头，一声低沉的咆哮自他口中发出。</p>

刹那间，依附在他身上的暗影飞速向外扩张，只是眨眼的工夫，就使得整个大厅里弥漫起一股浓浓的怨气。</p>

高低起伏不定的豹鸣在大厅中响起，强烈的灵魂声波使得卢杰心头一颤。</p>

但他知道，在这种时候，自己绝不能惊慌，即使现在真的是整整一族的月影豹出现在这里，也总归会有解决的办法。</p>

想到这里，卢杰索性不去理会沃阿尔那看似威胁的咆哮，反而仔细地去倾听那些起伏不定、不断回荡着的灵魂之音。</p>

“为什么要诛杀我们的孩子……”</p>

“为什么要毁灭我们的家园……”</p>

“可恶的人类，准备迎接我们复仇的怒火吧……”</p>

在用心去感受之后，卢杰听懂了那些月影豹的声音，那些充满着怨恨与愤怒的吼叫，如同一阵狂风骤雨，冲刷着整个大厅。</p>

</p>

“嘶——”卢杰突然倒吸一口冷气，因为他突然感觉到，在自己的体内，竟然有着一个同样的声音，仿佛在回应着那些愤怒的吼叫声。</p>

“怎么会这样？”卢杰心头一惊，赶紧在自己身上寻找那声音的来源，很快他就发现，这声音，竟然来自手腕上的巴伦伦手链！</p>

米兰妮？！</p>

不，应该是魔龙之王伊布拉希莫维奇。</p>

想想也知道，伊布拉希莫维奇为什么会对这些充满愤怒的声音有所反应，因为如今的魔龙之王已经不存在了，而它的灵魂碎片被米兰妮所吸收，成为了一个全新的灵魂。而米兰妮的灵魂，是通过无数个灵魂彼此吞噬、撕杀而生存下来的，在这个过程中，也不知有多少个灵魂最终被吞噬、毁灭。</p>

虽然米兰妮已经有了独立的人格，但是在她的灵魂深处，却是充满了对人类的怨恨。如果不是光明教廷那些可恶的人类，他们绝不可能变成今天这副模样。</p>

想起魔龙之王伊布拉希莫维奇，卢杰的心里又生出一丝歉意，这位魔龙之王曾带给过他巨大的帮助，如果没有伊布拉希莫维奇，也没有今天的卢杰。可是，它现在却连灵魂都已经被吞噬。虽然米兰妮还保留了一点伊布的残留意识，但那位魔龙之王，却已不复存在了。</p>

不知道为什么，感受到米兰妮心中的怨气，卢杰的脑子里突然浮现起一段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p>

这其中的句子有些在李靖留下的书卷中出现过，而为了完全理解它们的意思，卢杰又专程叫旺财替他讲解过原文。而此时，这句话突然自脑子里冒出来，总该会有它的意义。</p>

特别是在卢杰脑中冒出这句话之后，米兰妮所发出的怨气竟然稍稍出现了片刻的停顿，可见这句话是说中了她的心声。</p>

既然这句“咒语”有效果，卢杰索性屏息凝神，开始在心中默念那些句子，同时，将一滴生命原液滴在巴比伦手链上。虽然不知道这么做会不会有用，但总不能在大敌当前之下，再让一个米兰妮被那些月影豹给“策反”了。</p>

“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也，故能长生……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p>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p>

“……天之道，利而不害；人之道，为而弗争。”</p>

虽然原意是为了安抚米兰妮与伊布拉希莫维奇灵魂中的怨气，但由于卢杰此时过于专注，整个人竟然也沉浸到了那些句子的意境之中。</p>

“王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p>

所谓阴阳之道，大道于天。世间宇宙，自然万物，万法归一，都只取决于两个字：“阴，阳”。</p>

灭之终，生之始，生生灭灭，道法不息。</p>

卢杰绝没有想到，自己在战斗之中，居然会突然对这些“咒语”有所顿悟。而在感受着这些“咒语”中的自然之道时，卢杰体内的阴阳二气竟然自然生出感应，开始以他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开始，而卢杰的“喃喃自语”，也随着阴阳二气的扩散而回荡在大厅之中。</p>

与先前的冲撞与吞噬有所不同，此时卢杰所释放出的阴阳二气，中正平和，不带丝毫杀气。可就是这不带丝毫杀气的阴阳二气，却轻易地融入到了沃阿尔所释放的月影豹魂之中，就连大厅边缘处的雷鹰，也在这“咒语”声中逐渐安静了下来。</p>

沃阿尔的心中惊骇万分，因为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对方不知使用了什么招数，竟然使得他体内的豹魂失去了战意。</p>

在那股庞大恐怖的气息之中，既包含了生命的伟大，同时也有死亡的恐惧，所有的月影豹魂似乎都不愿意与卢杰的阴阳二气发生冲突，自然而然地，它们由攻击变成了回避，甚至由回避变为了亲近。</p>

月影豹魂居然会对一个人类魔法师所释放出的魔法感觉到亲近，这简直有些不可思议。但沃阿尔无法左右月影豹的思想，只能感觉自己的力量正逐渐被削弱，力不从心。</p>

而另一边，弗洛伊德也感觉到苍月似乎也正突然失去战意，即使他不住地催促，苍月却仍不住后退，仿佛不愿再继续战斗下去似的。</p>

与之相反，艾薇儿与双胞胎却是越战越勇，趁着敌人的力量被削弱，他们所释放出的圣光可以说是无往不利，疯狂地收割着雷鹰的灵魂，同时也净化着沃阿尔分身上的暗元素气息。</p>

此时，卢杰的意识已经充斥满整座大厅，阴阳二气在大厅内遁环往返，生生不息。这种感觉，让卢杰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畅，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仿佛都在呼吸着自然的空气，体内的能量疯狂地增长着。</p>

可是，并不是整个大厅都已归于自然，卢杰始终感觉到有几股气息正不断地与自己的阴阳二气发生着冲突。而当他寻找到这几股有冲突的气息之时，不由得哑然失笑。</p>

原来，这几股不协调的气息，居然来自艾薇儿，还有罗密欧与朱丽叶身上。</p>

此时的卢杰，利用阴阳二气，以自然之道使之遁环，只要是使用自然力量的对手，立刻会受到其影响。弗洛伊德虽然为狼王，但是由于他此时附身于苍月的身上，与自然的灵魂有了紧密的联系。可艾薇儿他们三个都是人形天使，是教廷利用非自然手段制造出的产物，自然是感应不到卢杰的自然天道。</p>

想到这里，卢杰的心中竟然一出一丝怜悯——既然教廷的所作所为已违背了自然之道，那他们最终会得到应有的下场。可是艾薇儿、索菲亚，还有罗密欧与朱丽叶，他们的灵魂又将接受怎样的惩罚？</p>

他们本没有罪，但教廷在他们出生之时，便已将这原罪烙印在他们的灵魂深处。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四个人形天使才全都带有明显的性格缺陷。即使他们的外形是如此地完美，但他们的灵魂，却始终无法正常地融入自然。</p>

**********************</p>

如耀目般炫目的圣光在大厅中继续闪烁着，艾薇儿与双胞胎的脸上都带着明显的兴奋神色。可随着圣光的不断暴发，被卢杰的自然之道所召唤感化的月影豹魂与雷鹰，竟然又开始蠢蠢欲动，怨念一触即发。</p>

“艾薇儿，罗密欧，停手！”</p>

卢杰的身影从天而降，挡在艾薇儿的面前，而有了这句“命令”罗密欧与朱丽叶竟然也同时乖乖地停手，朝着卢杰扑了过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