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越南战役―绝地反击!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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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热的伤口皮肤热度甚高,略感咸腥还夹杂着淡淡少年人特有的青草味的体味儿让业已成年的荣浩有些脸红,尽力收着舌尖双颊用力吸吮着毒血,涩涩酸麻的刺痛着舌头,不用问,这就是毒液。()

靠枕上迷迷糊糊的皇帝正受到内外冷热交替夹攻中,全身没有一个毛孔不难受,却是说不出来的滋味儿。正琢磨着怎么处罚这些叫横跋扈惯了的老军头,不料脚下一阵酥麻轻柔窜上来,怎么也使不上劲儿的两条腿被这痒痒的触感启动了神经,“嗯……”紧闭双唇十分受用的皇帝终于挣了眼。

吸了7、8口,荣浩见血液鲜红,辜鸿铭又冲他感激的点头示意,这才吐吐口中唾液,来不及漱口关切问:爷,您可醒了!可吓死臣等。

皇帝长舒口气,任辜鸿铭、瑞恩七手八脚在脚上涂了厚厚一层不知名药粉,虚弱摆摆手,惊魂未定的众人见其转了脸色,这才放了心。

伤口处理完毕,辜鸿铭又灵巧地为皇帝用盐水擦擦另一只,换了崭新的软袜,累的坐了地下呼哧哧笑了:陛下,幸亏臣算个蒙古大夫,不然臣等的脑袋可就不得了了!

辜汤生的冷笑话并没有如往常一般引起皇帝的笑容,或许伤痛和疲惫及大家关切的眼神太过于专注,皇帝只舒适的翻翻身,半合着眼似乎在想什么,连王商轻手轻脚的为其擦脸梳头也没注意,小心侍候着天子脱了外面风尘朴朴的外衣换了月白色贡缎衬衣,精神上仿佛好了些的皇帝渐渐回过颜色,只眼角眉梢带了些许疲倦,猛地睁眼见荣浩丰神俊逸立在一旁,嘴角还留有血渍,挥挥手拍拍云榻――确切的说是身后的靠枕。

岑春煊一愣,见王商乖巧的从榻上下来示意荣浩赶忙上去侍候,满怀敬意的荣浩傻愣愣的脱了靴子,尚在懵懂的被王商帮着匆忙擦干净了脚,这才上榻半跪在皇帝背后盘膝而坐托住靠枕轻轻放在腿上,用以往给父亲荣禄敲背揉肩的手法轻柔的运动着皇帝单薄的肩膀。

手里把玩着玲珑汉玉的皇帝一脸平静,温馨道:左中堂你们受惊了,朕还想给你们个惊喜呢,谁知道身子骨比不得你们鞍马上过来的老将。王商,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吃的,朕饿了,不必上什么菜品,把去年你做得那道膳做出来给大家尝尝。

沉吟不语的左宗棠此刻犹如被蝎子蜇了般站起身:陛下还饿着?!

一连声吩咐伙房准备,见皇帝意兴阑珊,便住了口。

“都坐下吧,宋庆、董福祥,你俩与多隆阿、聂士成即刻传旨禁卫军第二军进入镇南关内宿卫关防,把咱们带来的慰劳品交徐延旭、唐景崧办理交割。左中堂,请你把将军们都请进来见见吧?”

吩咐完毕,从袖子里掏出块明黄丝帕递给身后荣浩,这才转过脸似笑非笑盯着左宗棠说道。

历经百战久经风霜的左宗棠心里咯噔声脆响,原来皇帝竟然真的是“亲率六师”御驾亲征来了!连禁卫军2万多人马悄悄靠近大营这么大声势,自己这个镇南大将军竟然连点儿影子都不晓得,可见面前少年天子行事诡秘防范之严格了。

因而提高了声响道:还不快去!岑春煊,叫他们进来。

靠墙的大自鸣钟清脆的敲打了8下,苍茫夜色中,一大串黑压压装备精良神情肃然的士兵、炮队悄无声息进了镇南关。悠然夏夜暮然多了些迥异气氛。

个个端坐如仪木胎泥塑样的将军在左宗棠威严的目光下正襟危坐目不斜视显得十分威武,其实各怀异样心思打着小算盘。

虽说都是粗人,丘八出身,但宦海沉浮数十年,再老实厚道的大兵也得练就出个七窍玲珑心,与帝国传统文官体制那些弯弯绕子不同,武官阶层说归说,大嗓门都差不多,可做起事来跟温良恭俭让之乎者也的文官们就天壤之别了,虽说军政改革良久,朝廷设立大本营时也早已见过皇帝,但这么大点儿的天子驾临军前还真有些震撼,或者说不自在。

众人正等着皇帝说话,偏巧这位中学生大的至尊就是不开口,两只神采飞扬的大眼盯了这个看那个,直到把军前所有将军们都看得毛骨悚然才冷冷开了口,问的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徐延旭、唐景崧:你们二人辛苦,后勤、粮饷、医疗办的还过得去,关里关外和南宁储存的物资够不够用?户部阎敬铭让朕问问你俩,这一年花了多少银子了?

唐景崧心眼快,听皇帝忽巴拉问道这个,早有腹稿的他与徐延旭会意点点头,恭敬道:以前不算,单自开战至今,各地供应军前粮食350万石、银1800万两、枪械弹药10万箱、单衣、棉衣各20万套、医药5万箱、粮油副食16万斤。还有刚刚皇上带来的5万斤酱牛肉、3万斤腊肉、5千只烧鸡。今年用兵总共花了770万两银子多和50万石左右粮草,细账都记载的明明白白,一个月一查,阎中堂派来审计团就驻扎在南宁,都按时禀报了的。

这是俩人任上最得意尽力的本职工作,原来预备周详奏明,料想此刻皇帝厌烦听絮絮叨叨,因此简短解说了。

点点头接过岑春煊递茶轻轻一抿,脸色已是由凝重变了温和,饶有兴趣瞥了眼岑春煊语气却道:“那为什么还有这么些逃兵呢?是吃不饱还是穿不暖,或者是谁克扣了军费!”

“这……”听得悚然动容的众将不禁心里一颤,辜鸿铭心中有数,瞧瞧左宗棠哑口无言,晓得其有苦难说,想劝却碍着自己是个文官又不好开口,冯子材见众人都面面相觑,连岑春煊都噤若寒蝉,便沉稳言道:陛下,大营里捆绑的不是逃兵,是奉升阿军前士兵和法军偷袭时自乱阵脚扰乱军心的兵士们,臣敢保证,各省将军们所领兵马并无以往那种大规模逃亡,其实也就是猝不及防而已。

皇帝仿佛什么没听见:河南大灾,流民千里。山东大旱,湖广也报了夏涝,可各地谁也没叫苦叫难,朝廷咬着牙打这个仗,全国民众捐钱捐物补充军需,户部左右支撑,朕从内务部拿了100万石粮500万银子补发各省,又惦记着你们。哼,闹了半天还是这个熊样子?那么说只有奉升阿的部队垮了你们都没事?国民们挨饿受冻,背井离乡,你们都是老军务,有些人还做着春秋大梦轻飘飘说几句谢罪的套话,人民就能安居乐业,越南战场就能平复了?!左中堂,既然跪在外头的都犯了军规泡在那算怎么回事?为何不立即军法从事?领头逃跑的奉升阿在哪儿呢?!

唇刀舌剑一番话挖心刺骨把几乎在座的将军都骂了一遍,可仔细琢磨又不晓得到底再说谁,涨着大红脸的将军呆若木鸡的低头不言,有几个倒是想争辩却被左宗棠眼神压住。

岑春煊心中雪亮,忙道:这是臣的失误!不干诸位将军们的事,臣接到总参谋部的电谕有些自作主张,再者此次战役确实准备非常妥当,只是有些计划实施起来没有遵从陛下谨慎为主、步步为营的策略,才造成今日之败,但从中我军依然可以看到好的一面,比如我军虽伤亡4万5千余人,可主力仍在,其二,法军部队已经被我军调动出战壕,战略格局业已有利于我军。其三,法国野战部队战力强大至此,在前段时间阻击战和运动防御中依然损失超过23000余人,锋芒尽失。所以臣以为不可因小败处罚大将,务必激扬士气准备与敌军硬碰硬的最后搏斗。这是臣的一些老生常谈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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