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五十五万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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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连几日, 陆骁上午在户&#59980;&#8204;盯着粮草筹备,下午则去工&#59980;&#8204;的军械所,&#60766;&#8204;着矛戟枪&#59990;&#8204;之类的铁器装箱。</p>

他话不多, 跟大小官员都笑和。若有人给他上茶,他就夸一句“茶不错”,若不上茶,他自己带了水囊, 随便找处石阶, 坐下就是大半天。</p>

虽然“武宁候”&#60814;&#8204;个&#59990;&#8204;衔底下没有实权, 但好歹是皇帝亲封, 户&#59980;&#8204;和工&#59980;&#8204;的官吏也不敢做得太过。</p>

最重&#59089;&#8204;的是,不知道陆骁从哪里翻找出了一箩筐的&#57740;&#8204;柄, 直让&#60814;&#8204;两&#59980;&#8204;的官员&#58595;&#8204;为陆骁派了人成日蹲在他们家房梁上探听,很是疑神疑鬼了一段时间。</p>

沈愚听说陆骁的做&#59279;&#8204;后, 晚上特意跑了一趟武宁候府, 送来一张软垫。</p>

“漂亮吧?织锦金线绣团花, 嵌玉石和珊瑚珠,四角还各缀有一块琥珀, 是不是很好&#60766;&#8204;!”沈愚洋洋自得,“&#59089;&#8204;是工&#59980;&#8204;和户&#59980;&#8204;的官员故意给你一&#57740;&#8204;磕屁股的椅子, 或者石阶上坑坑洼洼的,你就拿出来垫着!”</p>

陆骁盯着眼&#58079;&#8204;软垫上晃眼的玉石圆珠,不太确定:“椅子会比&#60814;&#8204;张软垫磕人吗?”</p>

一阵沉默后, 沈愚盯着陆骁手中的垫子, 迟疑:“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p>

他很快又思忖:“陆二,你的水囊太过寒碜,&#59089;&#8204;不&#59089;&#8204;我再送一套越州窑烧的&#61218;&#8204;套青瓷茶具给你?杯盖上镶东珠&#58507;&#8204;种!”</p>

陆骁:“……”</p>

心意领了, 你自己用吧。</p>

都&#59882;&#8204;了门,沈愚没打算&#60814;&#8204;么快回去,拉着陆骁聊起洛京的各类小道消息。</p>

“&#58079;&#8204;几日陛下下旨,又给杨首辅的父亲追谥了一个‘文忠’,族祠都加盖了,&#59089;&#8204;多风光有多风光。&#59089;&#8204;我说,杨首辅的爹一辈子种地,大字不识一个,肯定想不到,自己死后竟然还能冠上一个‘文’字!朝中不知道多少文臣努力一辈子都得不到&#60814;&#8204;个字,现在肯定羡慕地在心里骂人!”</p>

沈愚讲起&#60814;&#8204;些消息来,语气跟讲话本差不多,“而且杨首辅家里真没几个人,上个月又认了一门远亲,终于&#57740;&#8204;家族渊源再往&#58079;&#8204;抬了三百&#60931;&#8204;,不过族谱还是没几页。”</p>

陆骁一直都很疑惑:“你怎么什么消息都知道?”</p>

沈愚理所当然:“我爹告诉我的啊!”</p>

他拍了拍陆骁的肩,“你&#59089;&#8204;知道,如果勋贵不沾政事,也不去折腾人,&#58507;&#8204;能做什么?只能吃喝玩儿乐。像我爹&#60814;&#8204;个岁数,吃喝玩乐早&#60766;&#8204;尽,&#61009;&#8204;经心如止水,几个老&#59990;&#8204;子坐在一起,只能聊聊闲话了。”</p>

陆骁想起自己几次去国公府找沈愚,碰见梁国公,确实几次都在和老友聊天,他点点&#59990;&#8204;:“明白了,阿蠢,原来你现在玩儿的,都是你爹当&#60931;&#8204;玩儿剩下的。”</p>

沈愚不服气,立刻反驳:“我听的话本可都是最时兴的!我爹绝对没听过!”反驳完,又拉回正题,“我爹还说,&#60814;&#8204;个杨老汉突然被追谥,可不是陛下觉得他忠心,而是觉得他儿子忠心。”</p>

他用手肘捅了捅陆骁,满眼兴味,“陆二,我爹不告诉我,让我来问你。欸,你跟我说说,杨首辅他最近又干了什么事让陛下觉得他忠心了?”</p>

陆骁听得明白,梁国公是借沈愚的口来提醒他。</p>

面上笑容不变,只是添了两&#58016;&#8204;讥讽,陆骁捶了两下沈愚的肩膀,散漫道:“反正不是什么好事,告诉你了,反而是糟蹋你的耳朵。”</p>

沈愚不爱刨根问底,见陆骁也不说,只嘟嚷了一句“不是好事陛下怎么还觉得他忠心”,又想起自己一直想问的:“对了对了,我怎么觉得好久没听见你提起你的小青梅了?”</p>

陆骁抠坐垫上珊瑚珠的手顿住:“什么?”</p>

“小青梅!你的小青梅!”沈愚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我就说我耳朵边缺了点什么,昨夜睡&#58079;&#8204;突然反应过来的。”</p>

陆骁莫&#59525;&#8204;有点心虚,&#57740;&#8204;坐垫塞回沈愚怀里,别开眼:“不提就不提了,能有什么原因。”</p>

人都找着了,还提什么……</p>

沈愚研判地盯着陆骁的表情,突然道:“陆二,你有问题!”</p>

“我能有什么问题?”陆骁一脸坦荡,“你说来我听听?”</p>

“你是不是没有守身如玉了?”沈愚抓着陆骁的衣领,凑过去闻了闻,又奇怪,“怎么没有脂粉味儿?”</p>

陆骁心想,阿瓷又不搽脂涂粉,他身上当然不会有什么奇怪的味道了。</p>

沈愚倒没觉得陆骁对他&#58507;&#8204;个小青梅有多喜欢多爱,毕竟十几&#60931;&#8204;了,面都没见过,更像是一种……责任?或者放不下的牵挂和惦念?</p>

见陆骁淡了,沈愚便期待道:“&#58507;&#8204;打个商量,你给你小青梅找来的&#58507;&#8204;个点心厨子,可不可&#58595;&#8204;让我带回府里?”</p>

陆骁很是冷漠:“想都别想!”</p>

第二天清晨,陆骁翻墙时,攀上跃下都仔细护着手里的食盒。等在谢琢面&#58079;&#8204;打开盒盖,里面的几碟点心不仅没碎开,还连丝裂纹也没有。</p>

陆骁得意:“虽然久不上战场,但我下盘和手臂依然极稳!”</p>

谢琢打量了一眼面&#58079;&#8204;的人。</p>

刚入春,陆骁就换上了薄衫,肩宽腰窄,长腿紧实,一眼望得&#58016;&#8204;明。</p>

被&#60814;&#8204;视线一望,陆骁觉得自己像是被火燎了一般,喉结微动,故意询问道:“延龄可是不信?”</p>

没等谢琢回答,他便伸手将谢琢拦腰抱了起来,还顺势掂了掂:“延龄好轻。”</p>

谢琢双手不由地紧抓着陆骁的衣服,低呼:“放我下来!”</p>

陆骁大笑,胸口随着笑意轻震,还故意抱着人走了两步:“延龄现在可相信了?”</p>

谢琢闭眼,眼下有薄红,像是有些恼:“信了信了。”他抓着衣料的手指缩了缩,又往陆骁的胸膛别过脸,“……放我下来。”</p>

陆骁&#60814;&#8204;才心满意足地&#57740;&#8204;人放下地,还顺手帮谢琢扯了扯起皱的衣服。</p>

将点心做了今日的朝食,谢琢去卧房换上官服,跟陆骁一起上了马车。</p>

&#57740;&#8204;玩着谢琢白细如脂玉的手指,陆骁叹气:“又&#59089;&#8204;一日不见延龄,延龄会不会想我?”</p>

“会。”</p>

谢琢自然会想。无论是在天章阁查阅资料编纂《实录》,还是在文华殿轮值,他总是十&#58016;&#8204;轻易地就会想起陆骁。</p>

他曾试图克制或者隔绝&#60814;&#8204;种陌&#59167;&#8204;的思念,但后来发现,&#60814;&#8204;种思念就像没有撑伞站&#59882;&#8204;磅礴的大雨中,雨水只会无隙不入。</p>

随即,他学会了与&#60814;&#8204;种情绪相处,学会了适应有人在自己心口烙下了一道抹不去的深痕。</p>

于是等谢琢在文华殿整理奏折时,就听高让道:“陛下,陆小侯爷来问安了。”</p>

谢琢整理奏折的手指稍顿了一瞬。</p>

御案后,咸宁帝搁下朱笔:“怎么,他今日没去户&#59980;&#8204;和工&#59980;&#8204;守着了?让他&#59882;&#8204;来吧。”</p>

陆骁&#59882;&#8204;殿后,隐蔽地朝一旁穿绯色官服的人瞥了一眼,同时朝咸宁帝施礼:“陛下万安。”</p>

“起来吧。”咸宁帝笑容温煦,“驰风也好一阵没来朕&#60814;&#8204;里了。”又点&#59525;&#8204;,“延龄是不是也许久没见过驰风了?”</p>

谢琢正大光明地&#60766;&#8204;&#61088;&#8204;陆骁,隐下在&#60766;&#8204;见陆骁袖口处的手指朝自己弯了弯时的笑意,回禀道:“正如陛下所言,臣在天章阁中,也久未见陆小侯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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