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夜半内讧（2 / 2）

莫长老目光在院内扫过，大声问道：“半夜三更，你们全都起来，在院子里打打杀杀的，发生什么事哪？”众人一时怔住，无人开口。昆仑老道本想延续“误会”一词，对付莫长老，又怕漏洞太多，难以自圆其说，几次张嘴都忍了回去。倒是人杰机灵，心念一转，想出番说词，隐剑肘后，趋前几步对莫长老道：“禀长老，什么事都没发生，大家只是在闹着玩。”莫长老鼻子一哼：“真刀真枪的在干，是闹着玩吗？”人杰一笑：“长老，我们手里虽然拿着真刀真枪，但多数人都是蒙着眼睛，像小孩子样，在玩捉猫猫。瞎砍乱剌，又伤不了人，这不是闹着玩是什么！”莫长老想了想，道：“这话听起来像有几分道理。但你们蒙脸的黑布都没遮住眼睛，这又怎么解释？”人杰道：“这更简单，眼睛是在听见门外锣响后才露出的。门外锣声骤然响起，接着大门又被踢开，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了，大家才将蒙眼布拉掉，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面对突发事件，有人沉着，有人慌张。沉着的人将布拉掉了，慌乱的人拉成死结，只露出了双眼。长老如若不信，拉掉蒙眼布的各位，请举起手来。”玄风等几位掌门举起了左手，每人手里都有一块黑布。苏瘤子身子微微一侧，快逾闪电，从怀里掏出黑布举在右手上。莫长老点点头，又问：“请问几位，你们为何能够拉掉蒙眼布呢？”人杰道：“启禀长老，这几位都是掌门人，不但武功高人一筹，临危不乱，责任心也特强。去掉蒙眼布，是为了更好应对眼前的事变。”莫长老笑道：“任杰，你好一张利嘴！你给我说说，半夜三更，为什么要闹着玩呢？”人杰笑道：“晚上喝了酒兴奋，睡不着。”莫长老一指大智禅师道：“和尚也喝酒？”人杰假装一本正经，道：“长老，老和尚绰号‘酒肉和尚’，不但喝，还喝得多，你看见他手里的黑布吗？捉猫猫玩的主意，就是他想出来的。”大智禅师万没想到人杰会拿他来逗乐，堂堂少林掌门变成了酒肉和尚！听得此言，恼怒已极，几次都快骂出口来。但不愧是得道高僧，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转念一想；这小子眼看即将把事情摆平，我若和他闹开，这事如何收场？思量再三，终于没有开口。吃了个哑吧亏，憋得满脸通红。院子里众人见一贯宝相庄严的大禅师，变成这付模样，只认为人杰说的是真，忍不住大笑起来。八大护法前仰后合，莫长老笑弯了腰。大智禅师那曾吃过这种亏？最后一顿禅杖，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小施主，以后老和尚的那份酒，都请你喝了。”老和尚气糊涂了，说了半天，还是承认自己喝醉了酒。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笑声停息，院里双方再无敌意。莫长老拱手施礼，对人杰等人道：“误会，误会。兄弟莫克，为刚才失礼之处，向诸位道歉。诸位都是武林精英，加入本教，马上就要在一口锅里舀饭了。莫某不当之处，望能海涵。”见对方众人还礼，莫克一笑，带着八大护法和教徒一齐离去。院中众人都长舒一口大气，各自收兵。两名被人杰点中**道的，一个是鹰爪门掌门，一个是船帮帮主。人杰解开其**道后，分别被人扶走。昆仑老道和人杰等聚在一处，谈论起人杰拿大智禅师取笑之事。忍不住好笑。

翌日，五毒教主在圣殿设宴，招待选ba出来的三十位好汉。圣殿建在黑风山顶，全用石材建成，规模比前两座庄院大过许多。屋顶金光闪闪，四周黑色石墙上，彩笔描绘的五种毒物活灵活现。莫克一早便来带领大家来到圣殿。经昨晚一闹，众人彼此都不再陌生，临走时，莫克索性收回了头套白袍。酒宴在午时举行，好汉们到达后，被安排在客厅一侧的几个房间里休息。盼雨去殿外，观看墙上的壁画。人杰和昆仑老道，闻佳来在一起闲谈。

一个苗家女子打扮的姑娘，送上茶水。人杰伸手去端茶杯，见老道摇手阻拦，不由问道：“前辈，这茶不能喝？”老道轻声道：“是的。”“为什么？”人杰问。“酒宴中午举行，却一大早把我们请来，安排在这儿闲坐，你不觉得这事有点奇怪吗？”老道直陈己见。闻佳来也有同感：“自从来到这里，我就有种感觉，今天的宴无好宴。”老道压低声音：“五毒教主心怀鬼胎，通过比武，选出三十名一流高手，如果他真如招贤榜上所言，要将这些人收为己用，试问：他用什么手段来控制这些人？此其一。其二，五毒教臭名昭著，伤天害理的事干得不少。江湖上号称名门正派的，少林武当峨眉华山崆峒五派掌门，一齐到来，摆明了是和五毒教作对。不是夺取万毒真经，就是要摧毁五毒教。据我观察，此次报名的几百人中，至少有一百人是五大门派的。五毒教又该如何对付这批强敌？其三，还有你这人见人怕，黑白两道都畏之如虎的天魔，五毒教也得想法……”老道刚说到此处，人杰忽然摇手制止。指指身后墙壁，又指指自己耳朵，示意墙后有人偷听。见老道住口后，人杰以指蘸茶，在桌上写道：“墙后有地道，来人在偷听。”闻佳来写道：“能让那人听不见吗？”人杰点头，查看身后的墙壁，见光滑的大理石墙面上，挂着幅竹编山水画。轻轻取下竹画，审视墙面，见半人高的地方，有个小碗大的洞，洞口糊着张纸，纸上的图案与墙上相合，几可乱真。目光透过壁纸，见一个人正侧耳倾听。人杰突然转身，嘴对小洞，用“聚气成束”的功夫，大喝一声。只听那偷听者连声惨叫，顺着地道跑远了。闻佳来问人杰道：“你把那家伙怎么啦？”人杰笑道：“我震穿了他的耳膜，他有只耳朵聋了。你俩随便说吧，再有人来，我会提醒的。”

话题继续下去。闻佳来道：“不瞒前辈，我们此来也是想夺取万毒真经，然后付之一炬，免得它去害人。我们一行四人，除去这里的三个，还有一个是我妹妹，她以厨师身份，已潜伏在五毒教主身边。对方有什么行动，她会通知的。”老道开颜一笑：“这就好了。据我所知，五毒教所有的人，包括教主，武功都没啥了不起。其所长者，惟有用毒施蛊。若要防范，须从这两方面着手。敝教地处西北，不知蛊为何物？解毒药倒是准备了一些。可以和几位分着用。“说着，拿出两个小玉瓶，放于桌上。闻佳来没想到昆仑老道如此义气。当下也敝开心怀，道：“反正离午宴还早，前辈且听我细说。我有个二叔，以前曾来过苗疆，和苗王一家攀上了关系。差点就做了苗王的女婿。当时的五毒教主是苗王之子。二叔离开苗疆时，教主送了他不少药品，解五毒的，杀蛊的全有。我们都带来了。除去每人分得一份，还剩下两份，前辈可拿份去备用。”说完把药送到老道手里，并说明了各自的用法。<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