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1 / 2）

 “还没吃饭？”</p>

长明看他手里的烤白薯。</p>

白薯不知道放了多久，一看就不大新鲜。</p>

少年没吱声，将手往身后缩去。</p>

长明从灶边拿出一盘鲜笋鱼片，又舀了点剩饭，放在桌上。</p>

饭菜是凉了，想吃上热乎的还得重新加柴生火，长明懒得弄了。</p>

想踏上修炼之路的，谁不是历尽艰难险阻，再说吃个剩饭总比不知放了多久的烤白薯好。</p>

少年果然直勾勾盯住饭菜，把烤白薯往怀里一塞，扑向桌边，连筷子都不要了，直接上手狼吞虎咽，也不知道饿了多久。</p>

等他吃完抬起头，才发现长明不见了。</p>

少年用袖子抹了嘴，犹豫片刻，起身将碗筷拿去洗干净，推门准备离开，却不由站定愣住。</p>

月光下，两个纸片小人正轮流劈柴捡柴，动作无比利索，还有个背对着他，蹲在地上剥花生。</p>

而本应该干活的长明，就坐在桌边躺椅上，喝茶望月，慵懒散漫，好不惬意。</p>

少年目瞪口呆。</p>

他也曾听说何大厨身边来了个新人，手脚勤快，啥活儿都能干，而且又快又好，颇得何大厨欢心，有意收他当徒弟，却没想到人家竟是这么个干活法。</p>

这换了谁，都能又快又好啊！</p>

“你叫什么名字？”</p>

长明忽然开口，将少年盯着傀儡小人的着迷拉回来。</p>

少年低声道：“小云。”</p>

长明：“哪个云？”</p>

少年：“蓝天白云的云。”</p>

不仅长相酷似，连名字里都有个云。</p>

长明真要怀疑这人是他那不肖孽徒的私生子了。</p>

“你爹娘是谁？你爹姓云？”</p>

少年：“我爹妈是山中猎户，都死了，外门管事是我远房表叔，看我可怜，就让我进来干点杂活。”</p>

长明皱眉：“那你听说过云未思这个名字吗？”</p>

少年毫不迟疑摇头，不似作伪。</p>

他束手站了半天，见长明没出声，忍不住悄悄打量，只觉对方不管作出什么神态，哪怕撑额思索，沉吟不语，也比他见过的任何人还要好看。</p>

但少年不敢停留太久，生怕引起对方反感，踟躇好一会儿，忍不住小声开口。</p>

“前辈要是没什么吩咐，我先回去了。多、多谢您今天帮我……”</p>

“你住在哪儿？”长明回过神。</p>

“就在后山半山腰。”</p>

倒是离得不远。</p>

长明：“我记得半山腰有块林子，里面有些蘑菇很美味。”</p>

少年：“是有一些，得起早去采，有种朝露菇，只在日出前出现，日出后就会消失的。”</p>

长明：“我的确听老何说过，朝露菇难采但美味。天色不早，你去休息吧。”</p>

少年应声离开。</p>

他走出很远，忍不住又回头去看。</p>

隔着树叶，对方在月光下的身影已经有些模糊，但又好似清清楚楚印在眼里。</p>

少年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对长明如此念念不忘。</p>

也许是冥冥之中的久别重逢。</p>

又或者梦境萦回的琉璃幻影。</p>

今夜注定会成为他贫瘠人生中一道奇遇。</p>

隔天一大早，长明刚推门，就看见院子里的桌上摆了满满一篮子的朝露菇。</p>

蘑菇伞面上露珠未散，草木清香，可见刚摘下来没多久。</p>

会把这一篮子蘑菇送来的人，只有一个。</p>

院子外面已经没人了，可见对方并没有留下来讨功的打算。</p>

长明弹指一点，指挥两个傀儡纸片人留下来收拾屋子，他则提着篮子给何大厨送去。</p>

这种蘑菇常见但难采，何大厨几次叨念想用来做菜，看见这一篮子可不乐坏了。</p>

至于这两个傀儡，只要有人稍微靠近，傀儡就会感应而自动打回原形，不会被人发现。</p>

这种御物化形之术说难不难，真正掌握诀窍的当世却没几个，无一不是开宗立派的山主，除非像小云一样亲眼所见，否则谁也猜不出这样高明的御物化形竟出自一个帮厨之手。</p>

去了何大厨那里，才得知一个让七弦门上下为之惶惶不安的重要消息——</p>

见血宗主手下的凌波峰峰主许静仙，奉宗主之命，前来祝贺刘细雨新婚大喜，顺道问七弦门要一个人。</p>

“我们小门小户，哪有人是他们看得上的？”</p>

长明到时，正听见何大厨在问别人。</p>

“我听说，他们要的正是刘师叔！”</p>

对方压低了声音，却没留意长明在旁边。</p>

何大厨一下就跳起来。</p>

“什么？我们七弦门好不容易才出个人才，他们居然还敢打刘师叔的主意？！要、要刘师叔是个什么意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