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37章(1 / 2)
云长安其实并非在冲长明他n发火。</p>
他只是在宣泄自己无能为力的愤懑。</p>
一个看惯了金花银柳姹紫嫣红的世家子弟, 的确不可能像修士那样见多识广心志坚定。</p>
别说他了,就连聂峨眉,受到极大冲击, 抱剑垂首, 默然无语。</p>
反倒是丛容, 还伸出手来,轻轻拍着云长安的肩膀,像在无声安慰他。</p>
云长安啜泣声渐小。</p>
“你怎么样?”</p>
云海的声音仿佛耳语, 但在长明听来却无比遥远。</p>
他摇摇头,没力气说话了。</p>
四非剑重归旧主之后,一直细水流长以灵力回哺, 似乎知道长明身体经不起澎湃巨浪汹涌而入,只能用这样缓慢的方式滋养修补受损经脉内腑。</p>
目光梭巡检视,云海的视线最后落在对方的手上。</p>
那只手, 虽然缠了布条, 血仍旧不断渗出,已经将手掌的布染红色。</p>
而布条遮掩下, 是一团血肉模糊。</p>
长明的手指不大灵活, 微微动一下会不由自主抽搐。</p>
常人如, 手恐怕早就废了一半,对修士而言,这同样不是容易痊愈的伤。</p>
但这种痛楚相较身上其伤而言, 就不算什么了。</p>
长明闭目养神,任由四非剑的灵力从掌心传来,温柔抚慰,流淌四肢百骸。</p>
将睡未睡,神思昏迷。</p>
他感觉另一只手的布条被解下。</p>
只有云海会做出这样的动作。</p>
但对方要杀他, 总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p>
不可能以拆开布条的方式来开始。</p>
当那只手传来刺痛麻痒时,长明睁开眼了。</p>
云海正低着头,在他手上的掌心上,一下一下地舔舐。</p>
专注,认真,心无旁骛。</p>
干涸的血迹被他舔干净了,新涌出的血很快被舔掉。</p>
狰狞的伤口露出表面,纵横交错,触目惊心。</p>
长明手往回一抽,没抽动。</p>
他咳嗽两声:“松手。”</p>
云海:“一时没找到干净水源,这样伤口好得快些。”</p>
淡定自若,面色如常,甚至让长明怀疑这十里是否多了什么他不知道的新风尚,正如前朝早期男子流行簪花而后期则流行别纱,这算是修士之间彼表达友好的方式?</p>
他忍不住看向聂峨眉。</p>
后者正呆呆望着他n,见长明视线投来,还忍不住先红了脸,别开头去。</p>
长明……</p>
他自己老脸堪比城墙,倒是半分没变化。</p>
“你的尊师之道呢?”</p>
“早已叛出师门!”云海哼笑,“他这样痛恨你,你从前想必不是这样的性子,现在倒装起羞来了!”</p>
似为了故意挑衅,他还特意又低下头,在新冒出血的伤口上再次舔了一下。</p>
既然无力反抗,长明索性继续闭目养神,眼不见为净。</p>
“从前很严厉。”</p>
云海:“如何严厉法?”</p>
长明:“门下四人,但凡出了差错,是要在门外跪上一宿的。那三徒弟周可以,正因天资不如你与孙不苦二人,被番责备之后就私下修炼魔功,最终被逐出师门。至于老二孙不苦么,周可以偏激固执,孙不苦却是个笑面虎。”</p>
云海:“这样的人,往往混得不错。但既然如,又为何被你逐出师门,总不能是因为对你笑得太多吧?”</p>
长明:“他追逐佛门名利,已经远远超过修炼本身。”</p>
云海挑眉,讥诮反问:“方外之人,竟热衷名利?”</p>
长明:“有何奇怪?名利二字,千古未有人能解脱,即修士苦苦修炼,不为了有朝一日飞升得道,这是利。孙不苦原本有机会修无上佛境,却因汲汲名利而陷入阐提深渊,当觉得这样的徒弟不要罢,就让他自行离去了。”</p>
云海:“后来呢,他如何了?”</p>
长明:“他在庆云禅院,当时隐然已有院首之势,但将他逐出师门,令他又不得不重头开始,在万神山那场变故之后,并未刻意打听,至今不知他到底如何了。”</p>
云海心说难怪徒弟个个反目仇,孙不苦定然将其师恨透了。</p>
“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徒弟?”</p>
长明:“你是说宋难言?”</p>
云海:“这些人的名字是你起的?”</p>
长明:“不错。”</p>
云海:“宋难言有何寓意?”</p>
长明:“他日里废话太多了,想让他安静点。”</p>
云海:……</p>
他忽然有点理解那四个徒弟的感受了。</p>
名之后还没有弑师,可能只是因为师父比他n强太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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