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消 融(1 / 2)
众人听贾权说,那个闻名江湖的杀手兀颜祥接到的第一笔买卖就是要杀周昊然,有人问道:“这笔生意的东主是谁?”贺子川道:“这还用问?肯定是张博渊!”
“张博渊?”王杰奇道,“为什么他总是跟三哥过不去?事事都要找三哥的麻烦?”他大伤初愈,说话底气仍显不足。()方洪民道:“看来他们争夺的不仅仅是那块武林盟主的令牌,事情还和那个秘密有着莫大的关联。只有解开这个秘密,才能化解我们和张博渊等人的恩怨。”
转眼到了三月,正值万物复苏的季节,东京城内到处都能捕捉到春的气息。这天,开封府的公差和往常一样打开了府门,让早就在门外等候办案的众人进来。一名差役见人群中有一妙龄女子欲携剑而入,忙拦住她道:“姑娘,进府是不能带兵刃的。”谁知那姑娘竟哭出声来,呜咽道:“差大哥,您行行好。这柄剑是杀我父亲的重要物证,我是特地拿来给包大人的,你就让我进去吧。”那差役听说这柄剑是某起杀人案的物证,连忙说道:“姑娘节哀!你顺大道直走就能找到大堂了!”
那姑娘道了谢,提剑进了开封府大门。她趁旁人不注意,拐了一个弯儿,寻着不远处传来的呐喊声,来到了一个演兵场。演兵场上有三十余名军士正在演练拳法,为首的一个士兵身材魁梧,长相和善,却是贾权。他一瞥见那个提剑的姑娘,高声问道:“姑娘,有事儿?”
那姑娘就是南唐兵马大元帅赵克伦的女儿赵筱芊。想着年前自己与那位“雷兄”的约定,她二月刚过就辞别了师父,离开华山,来到东京,要了结自己与周昊然的恩怨。
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她想了很多,她清楚父亲并不赞同与大宋作战,只是南唐王碍于他是前朝的功臣才没有马上杀他。周昊然在两军阵前逼自己的父亲撤兵,不过是给南唐王提供了一个杀她父亲绝好的借口。她这次来,并不是为了报杀父之仇,而是想见一见周昊然,把事情和他说清楚,将这恩怨一笔勾销。可她在城南的吉祥客栈苦等了十天,始终不见那位“雷兄”的踪影。思来想去,决定自己亲自到开封府来找周昊然。
听到有人问话,赵筱芊答道:“是,我……我是来找你们……找你们周……周将军的。请问他在吗?”她料想周昊然在两军阵前救了圣驾,皇帝怎么也得封他个将军当当。
一个士兵奇道:“周将军?我们这儿没有姓周的将军啊!兴许是姑娘你记错了吧。”另一个士兵灵光一闪,笑问:“姑娘,你是不是要找周昊然周军校啊?”
“啊?军校?”赵筱芊忙问,“是那个救驾的功臣么?”
“没错!”有人答道,“就是那个在两军阵前逼退南唐大军的周昊然。”
赵筱芊吃了一惊,她万万没有想到这救了圣驾的周昊然竟还是个小小军校!心道:“周昊然啊周昊然,你立了这么大的功,可皇帝却只封你当了个小军校,这不是辱没了人才么?”
贾权“嘿嘿”一乐,说道:“你找我们军校?找他的姑娘可不多啊!”贾权的本意是想和这姑娘开个玩笑,可赵筱芊却以为对方在戏弄自己,颇为不悦地说:“怎么,还有什么别的姑娘来找过他吗?”
贾权抱胸而侍,煞有介事地说:“我说这位姑娘,我看你拿着剑,应该是个练家子,来找他切磋武艺的?好哇,不过我有一点先言明,我们这位大军校生得英俊潇洒,气宇不凡,你可别看上那小伙子。话又说回来了,一个小小军校还配不上我们这位千金小姐。”
“你?”赵筱芊听对方如此玩笑自己,怒火直窜顶梁!她本来是想从这些兵卒的口中打听出周昊然的所在,没想到竟碰上一个这么油嘴滑舌的士兵。看来江湖上关于周昊然的传闻并不属实,他周昊然成天和这些兵痞在一起能学出什么好来?看着眼前这个士兵,她杀心已起,心道:“今天算你小子倒霉,我就用你的脑袋来试剑!”
想到此,她将心一横,怒视贾博天,恶狠狠地说道:“臭小子,看剑!”话音刚落,长剑已然出鞘。赵筱芊腕子一抖,这把剑好似神龙出水一般直刺对方咽喉。可就在剑尖即将刺入对方咽喉的一刹那,赵筱芊猛然觉得自己无权夺走一个年轻士兵的生命,招式渐缓。正在她犹豫之际,啪的一声,贾权左手二指已将赵筱芊的剑尖稳稳地夹住,回应着她惊异的目光,道:“怎么?犹豫了?你不是要杀我么?”
赵筱芊的眉头微微一挑,颤动长剑,可剑尖就像被一把巨大的铁钳钳住一般,丝毫动弹不得。一惊之下,喝问:“你会武功?你到底是谁?”
贾权将手一松,道:“如我所猜不错,姑娘来找周昊然也是为了杀他的吧?”赵筱芊不及他说完,刷的一剑刺过去,攻敌小腹。贾权见她这招来势凶猛,忙将身形向右一转,奇道:“是华山剑法?你是华山派的?”
见对方看出了自己的武功路数,赵筱芊心里一急,汗水顺着她的鬓角涔涔而下,寻思:“必须早点将这个人料理了,否则会给本派惹上大祸!”当下加紧攻势,那柄长剑犹如一条银龙,使人眼花缭乱。那柄长剑被赵筱芊舞动的呼呼作响,显然是贯上了不少内力。
演兵场的众兵看花了眼,等他们回过神儿来,二人已斗了十几个回合。有军士急忙去找周昊然前来解围,也有人拿了兵刃在手,想寻找机会去帮贾博天。
此时,两个人已然酣斗了三十几个回合。和赵筱芊的步步进逼相反,贾权是只守不攻,节节退让。他在和这姑娘交手的过程中发现,此人剑法纯熟,内功有成。除了华山剑法之外,还夹杂着许多他没有见识过的招式,心下对这姑娘好生钦佩。而此刻赵筱芊也觉察到贾权虽守不攻,却足见其拳脚功夫功底扎实,武功远在自己之上,要不是对方处处忍让,自己早就败了。
又斗了几个回合,贾权突然纵身跃出圈外,冲赶来的一个青年叫道:“三哥!”赵筱芊顺着话音闪目一看,整个人登时僵在那里,动弹不得!只见远处站着一个二十左右岁的士兵,正是自己数日来日思夜想的“雷兄”!
她见那“雷兄”脸露尴尬之色,可眼神里却饱含着歉意,于他的真实身份已猜出了**分。但她心有不甘,颤声问贾权道:“你……你刚才叫他什么?”
“我叫他三……”贾权眨了眨眼睛,随即说道:“你不是要找周昊然么?不才便是。”
“你?”赵筱芊指着周昊然问,“那他呢?”
周昊然满是歉意地说:“赵姑娘,我就是周昊然!”
“什……么?”尽管她对这位“雷兄”的真实身份已猜得**不离十,但此刻听到对方亲口说出,自己还是吃了一惊。呆了半晌,才说:“你……你……你……”她一连说了三个“你”字,再也说不下去。
周昊然听她语气,已觉察出对方并不想报仇,当下长叹一声,悠悠说道:“当初我本不想隐瞒,可当时确是有一件要紧的事要办,所以只好……”赵筱芊打断了他的话,佯装生气,问道:“你实话告诉我,在你心中,我这件事到底排第几?”
“第一!自然是第一!”周昊然望着赵筱芊,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道,“不过是另起一行罢了!”
“嘿,你……”赵筱芊被他这巧言一逗,竟乐出了声。周昊然正色道:“虽说你父亲不是我亲手所杀,但却是因我而死。你要为父报仇,现在就可以杀了我。”
贾权听他二人言语,已经料到那个姑娘就是南唐兵马大元帅赵克伦的女儿,神秘地说道:“赵姑娘,我看你有些误会了。当日三哥与你父亲比试功夫,手里的家伙并不称手。眼看就要落败,有人却在这个时候送他一把单刀,他这才转败为胜,有了后面这么多事。”
赵筱芊道:“你的意思是说,要怪就怪那个在两军阵前送他单刀的人。要杀的话,也应该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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