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残 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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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下面一句是……”周昊然骑在马上,道路两旁秀美的秋色使他的心情倍感舒畅,情不自禁地吟诵起了这首杜牧的诗来。“啊,对!是‘玉人何处教吹xiao’。”吟诵到这儿,他便想到了那个在南唐曾经救过自己的姑娘,寻思:“她究竟是不是师叔的女儿、我的小师妹呢?”想到这里,心里略过一丝酸楚,一拉军帽的帽檐,双腿轻轻一夹,跨下宝马一声长啸,撒开四蹄,一口气奔出老远。

周昊然走的是一条小路,这条路上除了他没有旁人,行人都认为这样的小路不安全,所以宁可绕远,也都改走了大路。周昊然虽然知道这样的小路是绿林人常常出没的地方,但为了尽快赶回京城,也只有走小路了。就算真有山贼拦路抢劫,自己也能将他们打发了。

往前又走了十余丈,他突然发现前面草丛中躺着一个人,急忙跳下马跑过去查看。只见那人浑身是血,背心处有一个寸长的口子,已死去多时。看那人的装束,好像是个山贼。他满腹疑云,不知是什么人以如此利落的手法杀了这个山贼。牵马往山林深处走了五六丈,又发现了好几个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同方才在林边看到的那人一样,这几人都是被利剑刺中了要害身亡的。从散落四周的兵刃可以看出,他们和敌人有过一翻激斗。

又行了三丈,只见前面旷野之中横七竖八地躺着五六个人。周昊然凝神细看,发现那个曾经在南唐救过自己的姑娘也在其中。除了她,其他人都已气绝。他伸手一搭那姑娘的脉搏,知她是体内气血调理不正才昏了过去,伤得并不重。当即将她轻轻扶起,打通了她背上的各大**位,输入真气为她疏通经脉。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那姑娘吐出一口鲜血,慢慢睁开了双眼。

那姑娘回头看到了周昊然,见他满头大汗,心里一怔,随即便知眼前的“大兵”决对不是等闲之辈,感激地说道:“多谢救……”周昊然连连摆手,笑道:“姑娘不必如此客气,这点小事算不得什么。”他凝视着姑娘,问道:“敢问姑娘,你可是姓曲?”

“不错,我确是姓曲。”曲姑娘心下一凛,颤声道:“你是……你是……周昊然?”周昊然点点头,道:“正是在下。你就是曲靓?”曲靓“哇”的一下哭出声来,叫道:“周师兄,我父亲他……我父亲……”

周昊然见她哭得如此伤心,知她已经获悉了师叔曲长河的死讯,一时想不出什么言语来安慰,只得在一旁静静地等候。

待她停止了抽泣,这才轻声说道:“小师妹,人死不能复生,你可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啊。”曲靓低声道:“是……我……”周昊然叹了口气,伸手替她拂去了眼角上的泪水,柔声问道:“小师妹,你怎么会在这儿?”

曲靓道:“上次在南唐和你分手后不久,昆仑派华师伯的门徒就找到了那里。这些人武功不弱,都是好手,是奉了师命要来杀我的。我原本不是他们几人的对手,可他们突然吃痛,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一般,乱了手脚,我才抓住良机,杀了他们。我一直以为这是天意,现在看来,那几人是不是你……”

周昊然略一点头,道:“我在路上遇到了他们,怕他们对你不利,就尾随至小屋后面的高坡上,扔了几颗石子助你退敌。那后来呢?”

曲靓道:“我杀了那几人后,担心华师伯还会派其他弟子来杀我,不敢在那个地方多作停留,离开了南唐。想去昆仑山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儿把事情说清楚,可在路上却听说了父亲被人害死在九华山,我……”

周昊然见她又哭出了声,便握住了她的左手以示安慰。

曲靓哭了片刻,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续道:“得知父亲的死讯,我大哭了一场。我原先就没有得到过父爱,现在连父亲都失去了。”周昊然想到师叔为了自己,从未享受过天伦之乐,心里凄然。

只听曲靓续道:“待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却又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思量再三,想去昆仑山参加武林大会,谁料途中遇到了一些变故,耽误了行程,没能赶上九月初九的大会,就打算折返东京去找你。可今天走到这儿,遭到了这伙儿山贼的围攻。后面的事,你就知道了。周师兄,我以后就跟你走了,什么艰险我都不怕。”

“这……”周昊然寻思:“师叔临终之前叫我照顾好小师妹,师叔遗命,我自当遵从。可小师妹要是跟着我,不知还会遭遇多少凶险。我既然答应师叔要好好照顾她,自然是不能让她在江湖中涉险。可……可她不在自己身边,我又如何放心的下?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对得起师叔?”饶是他处事素来果断,此情此景,却也难以决定。

“周师兄。”周昊然听到声响,问:“什么?”曲靓道:“你在想什么?我都叫了你三声了,你……是不是不想带我走?也好,反正我笨手笨脚的,跟着你还会给你增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周昊然微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带你走了?刚才我是想问题想得愣了神儿,没有听见你的话,我在这儿给你赔不是啦!”曲靓破涕为笑,道:“师妹不敢。”

两个人站起身来,周昊然道:“这里已离东京不远了,我们先到附近的集市买匹马,也好快些回去。”曲靓点头应道:“是。”

周昊然把她扶上马背,自己则牵着马走在前面。曲靓不解,问:“师兄,你为什么不骑马?这样也能走得快一些啊。”周昊然微笑道:“你经脉刚刚疏通,经不起折腾。咱们慢点走,等你伤好了,再快点走。”曲靓心道:“我这师兄浑身透着股杀气,没想到竟如此心细。”

走了一个多时辰,两人便来到一个大镇。路上行人见到他们并不惊奇,只道骑在马上的曲靓是一个官宦小姐,而周昊然不过是这官宦小姐的侍卫。

二人来到一个面店打尖,周昊然从怀中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请伙计帮忙到集市上买匹马。伙计拿钱去了不长时间,便牵回一匹鞍辔鲜明的高头大马来。吃完面条,周昊然用买马剩下的银两付了饭钱,又到附近的一个馒头店买了二十个馒头挂在马上。他回头冲曲靓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我出来带的二百两银子几乎都花光了,只剩下不到十两,这一路上你可要吃苦了。”曲靓笑道:“不要紧的,我这儿还有三十几两银子,够我们支撑一段时间。”

二人放慢速度,走了两日,待曲靓的内伤完全好转,才催马快行。不一日便到达了东京城。

刚踏进城门,周昊然发觉气氛十分异常,问身边正在盘查过往行人的兵士,东京城为什么如此戒备森严,那人道:“近来城里出了**大案,已经死了十几个人。包大人下令全城戒严,搜查**大盗。”周昊然心念一动,寻思:“难不成这又是张博渊搞的诡计?”回头对曲靓道:“走,回开封府一问便知。”

两个人回到开封府,还未等周昊然开口询问城内**大盗的事情,白玉堂便拉住他的手,问:“你怎么才回来?”周昊然见赵筱芊和贾权二人都在大厅之中,道:“师兄,我在路上突然遇到了点事儿,所以就回来晚了。”

他伸手将曲靓拉到众人近前,道:“师兄,这就是曲师叔的女儿曲靓,是我在路上偶然遇到的。”他把巧遇曲靓的前后经过与众人说了,白玉堂听罢,点了点头,对曲靓道:“小师妹,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别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曲靓应道:“是。”

周昊然笑道:“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昆仑山上发生的事了。”展昭道:“嗯,博天都和我们说了。”贾权不好意思地对周昊然道:“三哥,你托付我的那件事我没有办好,师叔他就是不开口。”周昊然听他说话的声音中气十足,喜道:“你的伤全好了?”贾权道:“是,在山上调养了几日,便好了。”

赵筱芊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襟儿,道:“杀手的事,我已经和大家说了。”周昊然微微一笑,道:“张博渊暗藏在武林中的杀手并不是兀颜祥。”众人齐声问道:“你怎么知道?”

周昊然笑道:“我遇到了兀颜祥的师父醉仙翁,他跟我说了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随即,他又把当日自己和醉仙翁所谈论的事和群雄说了。大家面面相觑,谁都搞不清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见赵筱芊始终咬着嘴唇,似有话说,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意思开口。他莞尔一笑,道:“筱芊,我有事问你。”

他拉着赵筱芊的手出了开封府,笑问:“这么长时间不见,你想没想我啊?”赵筱芊脸一红,怒道:“没个正经,我永远也不理你了!”周昊然连忙赔礼:“我的大小姐,小周我要是哪句言语有冒犯之处,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就是不能不理我。你要是不理我,我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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