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谋 隘(1 / 2)
有北斗七星引路,周昊然终于走出了秃头岭。()
众人看他平安回来了,急忙将他带进中军帅帐,给他准备饭食。周昊然简单吃了点东西,问穆桂英道:“元帅,这一仗我们损失了多少人?”穆桂英叹了口气,道:“军校,你是第三百七十一个出来的人。”
“什么?”周昊然惊道,“这么说,我们损失了六千多人?这伤亡也太大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周昊然道:“诸位,我从北山回来的路上,无意中听到了邓伟江等人的谈话。那邓伟江一整天都处在徐瀚的监视之下,他对我们昨天的战事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原来是这样,我说邓伟江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群雄扭头一看,见说话的正是远明镖局的镖师欧阳宇,有人问道:“你为什么说的这么肯定?”
欧阳宇五十多岁年纪,身高不足六尺,脸上长满了麻子,一双眼睛却闪着亮光。他一捋自己的两撇小胡,道:“早年因为生意上的事,我和他有过接触。他这个人呐,武功虽然不高,但心地善良,做事中规中距,没做过什么辱没侠义道名声的事,从来不屑用什么卑鄙的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所以,他在绿林道的名声很好。我想,即便是和我们为敌,他也会用绿林道上的规矩来对付咱们。”
周昊然点点头,道:“不错。我想,那个徐瀚应该就是张博渊派来监视他的。他们用邓伟江的侄子相威胁,逼他就范。徐瀚还说,他这次带了一百辆铁滑车助战,要和我们死战到底。”
“什么什么?”杨文广惊道,“一百辆铁滑车?这要攻下北山,我们可……”他想起昨夜的那场恶战,仍然心有余悸。
穆桂英道:“北山地势复杂,易守难攻。听欧阳大侠所言,那个邓伟江并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凶徒。看来,我们也只有在他身上下功夫了。”方洪民苦笑着摇摇头,道:“元帅,我们和邓伟江之间还夹着一个徐瀚,他是不会让我们见邓伟江的。”
贺子川道:“七弟,话也不能这么说。咱们好好合计个法子,既能见着邓伟江,又不让徐瀚和他手下的人察觉。”方洪民道:“二哥,现在徐瀚怕的就是这一招,他不可能不做提防。”
周昊然问欧阳宇道:“欧阳大哥,你和邓伟江是老朋友了,难道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办法嘛,也不是没有。”欧阳宇道,“邓伟江在世上惟一的亲人就是他的侄子邓天翔,现如今在武当山上学艺。邓伟江对这个侄子关爱有加,我们可以在他身上做做文章。”周昊然拱手道:“还请大哥明示。”
欧阳宇道:“我在几年前,曾见过邓天翔一面,他的身材和这位秦峰兄弟差不多。我们先将秦兄弟的头裹上绷带,让他装成身受重伤。由咱们几个抬他到山下,就说邓天翔在来北山的路上遭到杀手围攻,被咱们救了下来,想把人送到他叔叔的身边。邓伟江爱侄心切,肯定会让我们把他的侄子带上山。就算徐瀚猜出其中有诈,他也不敢不让邓伟江的侄子上山。他心里清楚,真要把邓伟江惹火了,他徐瀚就是有天大的能耐,他和他的这些手下一个也逃不出去。”
方洪民一拍大腿,道:“这主意好!等邓伟江认出躺在担架上的那个人不是自己的侄子,我们也和他见面了。只要我们想办法擒住徐瀚和他的手下,再告诉邓伟江他的侄子平安无事,他应该能帮我们的忙。”
休息一日,群雄收拾妥当,抬着担架,来到北山脚下。
山上的喽兵早就发现了他们,想一阵急箭把他们射回去。但仔细一瞧,他们抬的那担架上还躺着一个人,头上缠着绷带,于是收起了弓箭,高声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欧阳宇示意众人停步,自己跨步上前,抱腕拱手:“烦请兄弟通禀一声,在下欧阳宇,想拜见你家邓寨主。”一个年龄稍长的喽兵道:“我家寨主忙着呢,没工夫搭理你!”欧阳宇哈哈一笑,道:“这位兄弟你可看仔细了。”
他回手一指躺在担架上的秦峰,道:“这可是邓寨主的亲侄子邓天翔。他从武当山回来看望叔父,在路上遇到一群杀手的围攻,虽然被我们救了下来,但还是身负重伤。我们想把他送还到邓寨主身边。”那喽兵一听这人是邓伟江的侄子,连忙说道:“小的这就去禀报,请众位稍后。”
约莫过了一顿饭工夫,山道上下来一群人,为首的正是北山寨主邓伟江。双方离着尚有三十余丈远,欧阳宇就对他深施一礼,道:“伟江兄,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邓伟江冲他拱了拱手,道:“原来是欧阳大哥,小弟未曾远迎,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他一眼望见躺在担架上的秦峰,心里着急,问:“欧阳大哥,这是怎么回事?是谁伤的他?”还不等欧阳宇答话,一直站在邓伟江身边的徐瀚抢道:“邓寨主,令侄一直在武当山上习武,怎么可能私自下山?我看这个人分明就是假冒的。”
“假冒的?”欧阳宇道,“好,你说他是假的,那你就过来看看这人是不是邓天翔!”徐瀚冷笑道:“你以为我会这么傻,下去送死吗?”欧阳宇笑道:“你不下来,我们上去也行。”徐瀚道:“想的美!你们再往前走一步,我们可要开弓放箭了!”
邓伟江急道:“不可!欧阳大哥,如果你信得过小弟的话,就请山上一叙,我保证不伤害你们。”徐瀚惊道:“你疯了!”邓伟江冷冷一笑,道:“徐瀚,我侄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的命!”回头对众人道:“请!”
群雄随同邓伟江来到了正厅,分宾主落座后,邓伟江问:“欧阳大哥,我听手下人说,天翔是在路上遇袭,被你们救下来的?”欧阳宇笑道:“伟江兄,令侄真要遇上什么凶险,我欧阳宇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保得令侄周全。秦兄弟,你让伟江兄看看清楚。”秦峰从担架上站起,走到邓伟江面前,躬身施礼:“秦峰拜见邓大哥。”
邓伟江先前离他很远,加之秦峰头上裹着绷带,一直没有看到对方的面目,只是通过他的身材认为这人是邓天翔,直到此时他这才看清担架上躺的人并不是自己的侄子。想到侄子并未受伤,邓伟江心里十分欢喜,但转念一想,怕侄子已被人控制起来,又开始担心起来。
欧阳宇见他脸上阴晴不定,于他心中所想猜了个大概,道:“伟江兄不必担心,令侄现在安然无恙。我们迫不得已才想出这么个法子,就是想见你一面。得罪之处,还请伟江兄海涵。”
邓伟江干笑两声,道:“欧阳大哥,你这玩笑开的太大了,我还真以为天翔他……”欧阳宇道:“令侄这么好的功夫,谁能伤他一根汗毛?当然了,就怕一些卑鄙的小人在令侄背后下刀子,让他防不胜防。”徐瀚听出他是在拐弯骂自己,却不便开口反驳,只好默不做声。邓伟江自然也听出他话中含义,微微一笑,道:“大哥说的是,小弟也是这么认为。不知大哥屈尊来此,所为何事啊?”
欧阳宇道:“伟江兄,咱们明人不做暗事。我们今天来,是想和你商量商量放官军过山的事。”邓伟江闻听此言,心里一颤,问:“你,你说什么?”
欧阳宇道:“伟江兄,我知道你是因为欠了白成一个人情,不得已才帮着他做事。前日一战,数千人殒命,这绝不是你想看到的。你我都是江湖中人,以侠义自居,我们手中的兵刃可不是专门用来杀人的。伟江兄,你是个明白事理的人,我也不打算多说。我欧阳宇以项上人头作保,只要你放下兵刃,不再帮着这些江湖败类为祸武林,我保证没人敢伤你和令侄一根汗毛!”
徐瀚冷笑道:“邓寨主,你千万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蒙骗。你杀了他们那么多人,他们会这么容易就放过你?恐怕你前脚刚放他们过去,后脚就会被他们大卸八块,死无葬身之地啊!”
“哈!”周昊然道,“阁下这句话是在说你自己吧。”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