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密 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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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周昊然醒转过来,已是次日晌午。()灵和见到儿子终于醒转了,放下心来,脸上爱怜横溢,喜道:“孩子,你总算醒过来了。石大哥查看了你的伤势,说你只是伤心过度,并无大碍,说只要再休养几日便可康复如初。”

周昊然点点头,含泪轻声问道:“她呢?”赵筱芊道:“在营外。我陪你去看看吧。”周昊然点头道:“好。”

二人并肩走出了军营。赵筱芊见周昊然一路无语,脸上神情肃穆,知道他还在为曲靓的死而自责。赵筱芊停住脚步,伸指指向前方一处低缓的小山坡,道:“曲姑娘便葬在那里。”周昊然心下惨然,轻声道:“这里树林苍翠,山花遍地,又有鸟啼虫鸣,小师妹在这里应该不会觉着寂寞。”

赵筱芊轻叹一声,道:“我知道你对曲姑娘的死心存有愧,可……可那毕竟只是个意外,我们谁都没有想到她会去那条小河。这……这许是天意吧。你……你也不要太过自责。”

周昊然懊悔道:“如果我当时早就料到这一节,小师妹她就不会……唉,我,我真没用啊。”赵筱芊一时不知应如何劝慰,沉默片刻,她才幽幽地道:“箫声扬,刀锋冷,人断肠。谁见生死诀别英雄笑?”周昊然听到她在低声诵读这首词,心下凄然,心道:“当初师叔为了我而惨死九华山,我在昆仑为他守灵,有感而作。哪想到还不到一年时光,小师妹就……”想到这里,不禁簌簌流下泪来,低声道:“箫声扬,刀锋冷,人断肠。谁见生死诀别英雄笑?”

忽听前面传来抽泣之声,二人心下生奇,循声而至,只见前面一座新坟旁有人低声哭泣。那人跪在碑前,双手抚着墓碑,双肩不住抖动,周昊然认出那正是自己的七弟方洪民。他深知方洪民轻功上乘,耳目更是异常灵敏,不管多细微的声音,他都能觉察出来。可是今天,自己和筱芊都到了他的近前他都没有察觉,显是伤心至极。周昊然强忍心中大恸,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兄弟的肩头,轻声道:“七弟,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

方洪民缓缓站起身,道:“这都怪我,竟然让他们抓了曲姑娘,我,我糊涂啊!”周昊然含泪道:“七弟,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你不要自责了。”方洪民惨然一笑,道:“三哥,其实自打我第一眼见到她,我就喜欢上了她,可……可我一直没敢向她表明心迹……”他转回身,望着周昊然道:“因为我清楚,曲姑娘,她的心里面一直只有你这个师兄的。”

周昊然一怔,道:“你,你说什么?我,我一直当她是亲妹妹,从没有……”方洪民淡淡一笑,道:“是,我知道,她也知道,只是她无法克制自己的情感。”他看着赵筱芊,道:“赵姑娘,她可是很羡慕你啊,羡慕你和我三哥的这份情谊。”赵筱芊嗫嚅道:“我……我不知道曲姑娘她……”

方洪民道:“因为你们之间这份的情谊,她不知偷着哭了多少回。我想劝慰她,却又不知从何开口,只好默默的在一旁陪着她。”他叹了口气,缓缓说道:“那天晚上,她对我说:‘周师兄有这样一个关心他的红颜知己相伴,真好!’我听她说得如此痴情,虽然知道她心里十分痛苦,但却不知如何去安慰,只好默默地守在她的身边。”

他苦笑一声,道:“三哥,他在被阿天扼住的时候,我并没有看见她有丝毫的恐惧,她却在笑,至死都在笑!你……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周昊然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话。方洪民淡淡一笑,道:“其实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她没有恐惧,是因为有你在她的身边;她笑是因为那一刻你只关心她一个人。”周昊然摇了摇头,道:“七弟,你不要再说了。”方洪民道:“三哥,我知道你只当她是亲妹子,对她的关爱也只是出于兄妹之情。可是……可是……可是我对她的感情却是一片赤诚,她死于阿天之手,我……我的心只有……痛苦……”

周昊然见他掩面而泣,不知如何劝慰,过了良久,他才说道:“七弟,逝者已去,你要保重身子啊!”方洪民抬手拭去脸上泪水,道:“三哥,曲姑娘是张博渊这奸贼害死的,我要上山将他的人头割下,来告慰曲姑娘的在天之灵!”说着,提起长剑,直奔上山。

“七,七弟!”周昊然被方洪民这一举动惊呆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向处事冷静的兄弟竟会如此冲动,待得出言制止,他已去得远了。周昊然想快步追赶,可他一来身体尚未完全康复,二来方洪民轻功极高,哪里还能追得上?赵筱芊急道:“他竟然要去杀张博渊?咱们快去召集人手,否则他性命不保!”

周昊然额上冷汗涔涔,心想方洪民因为曲靓惨死,想去太行山杀张博渊报仇。他机智过人,定是在这段时间推算好了,想要趁张博渊不备之际突下杀手。可如今的张博渊早己不是那个武功平庸的少年了,自己和张博渊交过手,深知此人武功精进不少,方洪民即便全力应战,也不过和他打个平手,更何况张博渊的身边还有众多**高手护卫左右。真到那个时候,方洪民就是有天大的能耐也逃不出太行山三十万大军的围攻。此时听到筱芊的言语,登时醒悟,道:“不错,眼下只有大家再上太行,七弟才有一丝生机。筱芊,你快去请元帅和公孙前辈他们帮忙,我这就上太行,最好是赶在七弟下手之前将他拉回来!”赵筱芊点头道:“好。”转身出了山坡。

周昊然施展“万里飞鸿”的轻功,向山上急驰,寻思:“七弟这次上山,必定是要趁张博渊熟睡之际下手,我若在天黑之前找到他,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奔得几步,又想:“张博渊这人素来谨慎,这些日子肯定加大了防范,七弟心思缜密,自然能够推想得到。嗯,也许只有白天动手,才会攻其不备。说不定七弟早就盘算好了,要冒险行刺。七弟轻功不俗,我得赶在他前面才好。”沉吟之际,已上山数里。好在一路之上,既没有见到大队人马集结,也没有听人谈论有人闯山。心想:“看来七弟还没动手,他们也没有发现。要是这时元帅带人攻山,双方岂不又是一场恶战?这可如何是好?嗯,还是先找人打听打听吧。”

他身形一转,拦住了几名正在巡视的喽兵,前面的两人只觉眼前一花,就被周昊然制住了要**,瘫软在地。他挥拳将余下七人打晕,伸手扼住一人脖颈,喝道:“张博渊在后山的屋子在哪里?不说我就要你的命!”那名喽兵面如土色,眼见同伴被他打倒在地,生死不明,早己吓得心惊胆裂,又听他这样说,只动了动嘴唇,便再也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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