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缔造江陵(15)(1 / 2)
第三十四章缔造江陵(15)
“先生,据《汉书?艺文志》言经二传十。()可见自从魏晋诸儒文言入经,而《易》非古,注疏传诵者苟且因循以至今。吕祖谦吕公通过精心考证,将《易》恢复其旧。而后朱子沿用吕本,但对于书中文字阙衍谬误,没有来得及全面订正。”
吴澄偷偷看了一眼程绍开,见他没有反应,低声说道:“弟子欲重加修订,以吕公古易本**,每卦先列卦变主交,每交先列变交,次列象占。十翼也各分章数,其训解各附句下,音释考证于经则附于每卦之末,于传则附于每章之末。”
吴澄好不容易抓住机会说完,终于松了一口气,虽说他非常有主见,但程绍开毕竟是他的授业老师,而吕祖谦、朱熹毕竟是他的先辈,《易》又是自古以来最为天下学子关注的一本着作,自己还不到而惑之年而欲重新修订《易》,不知先生会不会说自己自不量力。
程绍开抚掌道:“以幼清之学,早应该重新修订《易》,以为师之意,不仅《易》,甚至《尚书》、《书》、《诗》、《春秋》、《礼仪》都应该重修修订及注解。”
“老夫纵观大宋,非老夫狂言,此事亦只有幼清能做到。”
“先生过奖了,”吴澄有些高兴,询问道:“世人多疑古文《尚书》为伪书,弟子曾计划以今文《尚书》为蓝本,取其中二十五篇自成卷帙,以区别于古文《尚书》;又将原书各篇开头的小序合并在一起,放在全书后一部分;至于孔安国孔公的一篇序文,也附录书末。”
“先生以为如何?”
“老夫对此书研究不大,不过幼清要记住一点,无论今文如何修订,皆要合乎古义,这才是正道,这才是其可取之处。”
“多谢先生指点。”吴澄谦虚拱手。
老爹吴枢也忍不住好奇问道:“幼清莫不是对《诗》也有修订的想法?”
吴澄点了点头,道:“父亲大人,幼清正有此意,自汉代以来,解说《诗》皆以《诗序》为本。尤其以毛公将《诗序》分置于各篇开头为甚,使后世读书人往往局限于只从序中去探索诗之大旨。”
“确实如此,”父亲吴枢点头,道:“朱子亦深斥其失而索性去掉序文,莫非幼清而另有打算?”
“其实亦非需要多大改动,”吴澄倒有几分不好意思:“幼清计划按照朱子所定,删掉各篇开头之序,以避免其混淆于《诗》正文,使之以诗求诗,而不为序文所惑。至于诗篇次第,亦酌情加以调整,使其编排更为合理便可。”
“嗯,如此一来,倒也算是幼清的一件功劳。”
“至于《春秋》,幼清亦有打算。”看来吴澄是早已有准备,隐居的他并不是整日吟诗作对:“汉儒对于《春秋》三传,专门守残护缺,不能贯穿异同而有所去取;唐代啖助、赵匡、陆淳三位先贤始能信经驳传,多得其本义,但仍有若干失当之处。”
吴澄慷慨说道:“为此,幼清打算将《春秋》再加审订,编为七纲八十一目,解说以左氏为主,兼采诸家传注,而参之以己见,旨在使学子知道《春秋》史笔有一定之法,相信**无不通之例,从而避免望文生义,误解圣贤之言。”
程绍开和吴枢相视看了一眼,两人心中皆大为安慰,刚开始还以为吴澄只想修订《易》,想不到吴澄心中早已有所准备,不但连《易》,甚至其他圣贤之书都有了计划。
吴澄说得有些得意忘形:“《仪礼》十七篇尚不完备,幼清计划从《礼记》、《大戴礼记》、《小戴礼记》以及郑玄《三礼注》等广泛摄拾,编成《仪礼逸经》八篇。”
“这八篇分别是即投壶礼、奔丧礼、公冠礼、诸侯迁庙礼、诸侯衅庙礼、祈帝于太庙礼、王居明堂礼。”
“另外尚需从《大戴礼记》、《小戴礼记》中采摭,编成《仪礼传》十篇,即冠仪、婚仪、士相见仪、乡饮酒仪、乡射仪、宴仪、大射仪、聘仪、公食大夫仪、朝事仪。”
“莫非友情计划仿照朱熹《仪礼经传通解》之例,按照古人行礼之节次编纂经传文字。”程绍开好奇问道。
“先生高见,弟子正欲如此。”吴澄自豪说道,他在隐居草庐之时,读书破万卷,就是为了今日做准备。
“如此编订,条理显得较为缜密,甚好。”程绍开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自己有这么一个能干的弟子,也算是沾了几分功劳。
“好是好,只是无奈囊中羞愧,不知何来钱财刻印。”吴澄有些不好意思。
一旁的郭平,听得头晕脑胀,按照他半桶水的文学,也只听了一个皮毛,终于等到了机会,有点惊讶问道:“吴先生,这刻印怎么还要自己掏钱?”
“刻印才能成书?成书方能传颂天下?”程绍开有点无奈说道,吴澄隐居好几年,家中确实钱财不多,自己有心相助,可是囊中更是羞愧。
“呵呵,”郭平笑道:“吴先生莫要担忧,张大人曾言保护着作不得他人侵犯,若有犯者追人毁版,断罪施刑。”
“《西游记》刻印数万卷,获利不知几何?属下都不曾听张大人要自己掏钱。”郭平笑道:“最新的《石头记》第一卷,已刻印上万卷,据说已买到了临安,张大人这小子有钱得很啊,何尝见他自己掏钱了?”
众人吐了吐舌头,以为郭平有夸张之意,郭平从怀里掏出一本薄薄的小书,递给吴澄道:“这就是张大人的《石头记》,不贵,每一卷只需10文钱,而且这一次石头记还不知道张大人打算创作多少卷。”
“10文钱虽不多,可禁不起刻印得多啊,听说张大人与出版局五五分成,又或许是四六,属下也不是很清楚。”
“凡学子皆可拿自己的着作到出版局,出版局看得上就帮忙刻印,学子又可以出版局谈好签约,是四六还是五五,又或许三七,听说皆有份额限制,属下也不是很清楚,只有出版局看不上才要自己掏钱刻印。”
吴澄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接过《石头记》翻了一下,马上就被吸引过去。一路上众人游山玩水,郭平也不怕麻烦,凡是三人所要求之事,马上就去办,就算是一时办不好的事,也记下来到了地方马上办好。
就连吴澄想找机会伺候一下自己的老父亲也没地方穴手,凡是种种,伺候到头尾,无一不爽,一日,吴澄在程绍开面前叹气道:“张大人有此才华,又有此下属,可见此人虚怀之心,何曾事不成也,大宋有此子,幸哉。”
“幼清难道也心动了?”程绍开压低声音问道,自己好不容易把吴澄劝说出来,难得他竟然自动赞扬一个人,要知道吴澄就连朱熹也不放在眼里,只是他嘴里不敢说而已。
“这是经学,这是文学,这是话本。”吴澄手中拿着三本厚薄不一的书,一字排开,分别是《辩证唯物主义》、《石头记》、《西游记》,有些莫名其妙的嫉妒:“幼清自幼观天象,天象本应今年发生巨变,然而不知何故,虽摇摇欲坠但却始终未有变故。”
“前些日子,幼清无事,重新再观天象,发现荆湖一带竟然出现新星,幼清屈指一算,正是这颗新星托住了摇摇欲坠之天象。”
“莫非这就是幼清答应出山的理由?”程绍开虽知道吴澄多才多艺,却没想到他隐居竟然是这个原因,自己若是早些知道,非骂他一顿不可,大丈夫当救国覆亡,怎么就愿意隐居山崖了呢?
“现在,幼清也不知道。”吴澄失落的翻着张贵的手稿:“不过幼清倒是很乐意见一下这个人,倒要看一下这人有什么出奇之处。”
程绍开暗中笑了笑,知道这个满腹经纶的弟子向来不服人,想不到现在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奇才压在他前面,把他的傲气压一压,可喜可贺之事。
到了江陵,已将近七月。
“停下来。”郭平突然挥了挥手,只见他眉头紧皱。
吴澄好奇的看了一眼这个谨慎、稳重的将领:“郭将军,怎么回事?”
“有人。”郭平也有点奇怪:“骑兵,莫不是张大人过来了?”
“不是说离江陵还有将近大半天的路程吗?”吴澄有点疑惑问道:“不会是张大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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