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文《满朝凤华》试读(2 / 2)
宛思秋瞪了索玉一眼,心里对他说道,又不是我想装的,谁让你那个该死的公子名气这么大,我要是不承认,那帮人怎么肯放我走?再说,你瞪什么瞪,不满你收起盒子干什么,还不是也想捞一笔。
宛思秋拽着索玉的手,礼貌绅士地朝那伙人友好地一笑,众人便簇拥着宛思秋朝镇上走去。
杨柳池镇不过是个新建的小镇,但因为处于孤竹国的边陲,是往来楚国与孤竹国商贾的必经之路,镇子热闹非常。
镇上的有钱大户人家也不少,尽管宅子不大,但都修的精致富贵。这帮乡绅摆酒便在其中一户人家里。
宅子的主人并没有出来迎接,而是招呼着下人在家里收拾一切,等宛思秋到的时候,笑吟吟地赶紧把这位天下第一才子给迎了进来。
正厅内满满当当摆了三张圆桌,最中央那张圆桌可以围坐二十人。众乡绅簇拥着宛思秋坐到上席,然后就一窝蜂地开始抢座位,土豪劣绅自然不会像读书人一样假模假样讲究什么风度,一个个掏了银子出了珍宝,自然都想离才子近一点。
没抢到位置,地位略低地就只能到旁边两小桌上就座,坐在小圆桌旁的索玉也受到了非常的礼遇。想来巴结不到董清秋,巴结一下他的书童,也是赚了的。
宛思秋心情大爽,桌上摆着的酒菜都非凡品,几番客套,主人便邀功似的向宛思秋介绍:“早知道公子要来,十天前就请了上等的厨子过来,公子尝尝这道菜,名叫贵妃鸡,我请的厨子,可是从前在宫里头的御厨,这道菜,是咱孤竹的子贵妃最爱吃的一道菜,所以叫贵妃鸡。公子远道而来,也尝尝咱孤竹国的御菜?”
主人献宝似的,宛思秋到底不是董清秋,她对什么孤竹国的子贵妃没啥好感,自己作为孤竹国永南王的千金小姐也不是没吃过什么御厨的菜,只不过现在肚子饿了,也懒得那么讲究,于是抬起筷子,就要下筷夹去。
筷子还没碰到鸡,就被旁边坐着的一个乡绅拖住,“公子还是先尝尝咱们楚菜,我们可是特意把楚都最好的酒楼厨子带来,请公子先尝尝鲜。要不先试试这个艳香红烧鱼,嘿,这鱼也是我们带来的刀鱼,我们带来了一百条,就怕在路上死了不新鲜,还好,剩了不少活鱼,这刀鱼的肉可是最鲜美,公子尝尝鲜,哦,对了,小心鱼刺。”
宛思秋眼睛一亮,咽了咽口水道:“没想到还能吃到刀鱼,说起来,这长江上游的鱼虽肥但终究不及中下游河湖里头的味美鲜嫩。”宛思秋一直呆在孤竹国,相比于楚国,孤竹国属于高原山地,或许他们会觉得刀鱼味腻,可对于宛思秋来说,早已经怀念起中原东部的美食,否则也不会一心逃往楚国。
宛思秋再不客气,夹了一口鱼肉就送入口中,“嗯,不错,不错,鱼皮肥糯滋润,肉质软嫩香酥,这上面勾芡的酱,酱味鲜咸之中有甜,地道,地道!”宛思秋心情畅快,不由又夹了一筷。
乡绅们不觉心情大快,由衷赞道:“公子不愧是天下第一,连对楚国的鱼都这么了解。也不枉我们这么不远千里从楚国赶到此地了。”
宅子的主人见宛思秋兴趣在鱼,登时有被比下去的挫败感,他力图挽回道:“公子马上就要去楚国上任了,到时候天天都得吃楚菜,不如先多尝两口咱们孤竹国的佳肴,以后想吃恐怕也不容易……”
宛思秋正吃得高兴,一边点头敷衍,一边夹了别的菜送入口中,吃了半晌,才蓦地想起刚才众乡绅说的话,停止咀嚼,打量了众人一番,惊诧道:“你们……不是这个镇上的?”
那些乡绅相视一笑,对宛思秋尴尬笑道:“是,我等是专程从楚国到此地来恭迎公子上任的。”
宛思秋没吱声,望了临桌的索玉一眼,暗自埋怨自己只顾着高兴,其实应该问问这个董清秋的贴身书童,董清秋去楚国是做什么的。她还单纯得以为天下第一公子就是四处游历,到处骗吃骗喝呢。她刚才还一度萌生要继续伪装董清秋的念头,可是看情形,这个董清秋是要去楚国当官的?
宛思秋擦了擦嘴,打着哈哈道:“清秋何德何能,劳烦各位大驾千里迢迢到此地来迎接在下。清秋到了楚国,自当去拜访各位才是。”
明知道宛思秋说得是客气话,这帮土豪劣绅却也是心情大快,一个个站起身向他作揖,又各自送上自己的礼物,一边对宛思秋尴尬笑道,“我等也知道,若是到了楚境,皇上早已经遣了钦差大人恭候公子,我等又哪里有机会见到公子一面?所以才斗胆到孤竹国来恭迎。”
“是啊,公子,为了见公子一面,我们在此镇都住了半个月了。不过,总算是没白费功夫,呵呵。”
宛思秋看到众人送的礼物,都已经在面前堆成了小山,笑得都要哭了,好半天才把听到的话给回味过来。为了迎接董清秋,楚国的皇帝竟然还派了所谓的钦差大臣在边境等候?这个董清秋有什么能耐,能够受到这号的待遇?
宛思秋心念一转,明白过来,董清秋的师父轩辕季曾为楚国开国皇帝的军师,替楚国开辟了大片疆域,开国皇帝曾打算封轩辕季为王,与其共享富贵。可是轩辕季替楚国打下江山之后,就放下一切,游历名山名川去了。听说现在的楚国皇帝,虽只登基三年,却励精图治,大有楚开国皇帝的作风,想来是想有一番作为,现在轩辕季早已经不问世事,又不见了踪迹,反倒是冒出来一个自称是轩辕老先生徒弟的天下第一公子,楚皇求贤若渴,虽不知第一公子到底怎样,但料来轩辕老先生收的关门弟子定然有过人之处,自然不肯放过。宛思秋扫视了一帮众人,看来这班楚人对自己这么客气,八成就是因为楚皇的态度,想先巴结自己,有求于己。
宛思秋心里暗笑,且不说那个真正的董清秋看不出来有什么过人之处,他们要是知道董清秋早已经横尸荒野,现在这个不过是个女扮男装,招摇撞骗,混吃混喝的假清秋,肯定要气得吐血。
宛思秋暗暗一喜,多亏这帮人先一步在这里堵住自己,要是到了楚国还被认为是董清秋,拉去见楚皇,到时候身异处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诸位实在是太客气了,以后有用的到清秋的地方,只管说一声,清秋定当尽己所能!”宛思秋十分慷慨地许下了一个空头支票,惹得众人一个个感激涕零,恨不能又把钱财多送些。宛思秋看了一眼索玉,这个小少年对自己理所当然地笑纳众人礼物而目瞪口呆,宛思秋顿觉好笑,只觉得这眼睛明亮的小书童实在有趣。
这一顿饭吃得宛思秋云里雾里,宛思秋算是明白这伙人的所求,这班土绅听说楚皇有意施行新政,恐触及到自己的利益,又知道楚皇对轩辕季的关门弟子十分推崇,便想借董清秋的口来反对新政,而他们许诺给董清秋的,自然是大把的财富和土地,宛思秋当然一一允诺,反正她又不是真的董清秋,捞完这一笔,就找个地方隐居。
在众人的马屁声中,宛思秋不觉多喝了两杯,酒足饭饱之后,微微有了醉意。作为董清秋的书童,索玉也被灌了两杯,到底是没开化的小童,他的酒量还不如宛思秋,才喝了两杯就闷头坐在一旁说不上话了。
主人将宛思秋请到偏厅休息,只让乡绅当中最有势的两个坐陪,免得吵到了才子。一阵香风袭来,宛思秋只觉得那浓郁的香味太刺鼻,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抬起眼,差点没把酒给吓醒了,不知何时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已经端着茶站在自己身边,她轻轻下福,举着茶杯齐眉,用一种做作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娇腔嗲道:“公子,请用茶。”
宛思秋要不是喝完酒身体反应比较迟钝,定能被这样一句话给震到桌下。主人趁机向宛思秋道:“这是小女桂花,对公子敬仰得很,每天早晚都吟诵公子的诗词。”
宛思秋头皮麻,“哦,多谢小姐美意。”说着伸手就去接桂花端着的茶杯。
桂花扭捏得把茶杯送到宛思秋手里,手捏兰花指,取了手帕,掩口胡卢,宛思秋看不下去,只有别过头去。一瞥眼,看主人正在打量自己,心里头跟明镜似的,这个主人八成是想让自己的女儿色诱自己,不过他女儿实在是……这样的色诱能成功才怪,更何况自己是个女人!
宛思秋再不敢拿眼去看桂花,务必要让主人看出自己对他女儿实在没兴趣。
那主人见桂花骚弄姿也不能够吸引宛思秋,只得一皱眉头,说道:“桂花,你二妹在做什么?也不给公子送上点心!”
宛思秋一颤,抬眼看到主人的二女儿从后堂出来,更是出了一身的冷汗,这位小姐画的妆比刚才更甚,都看不出是人是动物了。宛思秋为防主人又整出个三女儿来色诱自己,只得站起身道:“清秋叨扰多时,也是时候赶路了。”站起来,身子晃了两下,有一点不稳。
第三章满屋春色
主人和另外两名乡绅看了看外边,齐齐制止道:“公子,天色已晚,这要是上山去,不知道会遇上什么野兽,还是等明天一早,我等再雇人送公子上山。”孤竹国山林较多,行人赶路多结伴而行,或请人护送。
宛思秋也知道现在离去不太现实,于是改口道:“既然如此,清秋就到客栈稍息一晚再走。明天再到此向诸位道别。”
宛思秋其实也知道,“好客”的主人又怎么会轻易放宛思秋走?推脱再三依然无效,宛思秋带着那么多金银珠宝,也不好就这么走了,加上头有点昏沉,只好留下来暂住一晚。又怕那主人喊出自己的女儿们来抛媚眼,骚弄姿的,就直接装醉睡下。
尽管天下第一公子董清秋留宿在李老爷家里,这是个很大的机缘,但李老爷想到董清秋明日就要去楚国,不禁心里犯愁。
他可是花了不少钱,才让那些楚国来的乡绅在他的宅子里头招待董清秋,原本是想攀龙附凤,可是末了才想到董清秋要做的是楚国的官,自己虽然离楚国不远,但家业都属于孤竹国,就算认得董清秋也基本上占不到什么便宜。
李老爷越想越是不甘,对着自己两个精心打扮的女儿面斥道:“把你们生养出来,怎么一点事都办不好?!害老子赔了这么多钱进去,到时候血本无归!”
李老爷越想越气,看着两个女儿,自己都觉得丑,“真是没用,生了你们这两个赔钱货!一点用都没有!”
桂花和二女儿梨花被李老爷骂了两句,很是不甘心,辩解道,“那个什么天下第一才子,那么柔弱,说不定那个就不行呢,看见我们姐妹俩居然没反应,定是想掩饰他身体上的不足!”
“不足你个头!”李老爷气得不行,“亏你还成天说要替爹爹分忧,这么点事都办不好?人都已经给我弄到家里来了,结果见你一面,就倒胃口!”
梨花也很不服,“爹爹,说不定是他想着到了楚国,皇帝一高兴就给他许婚呢,所以在外头不敢胡来。”
“你知道个屁,这普天下的男人,就没有不吃腥的!”李老爷被自己两个女儿气得胡子开叉,“你知道我为什么费这么大力气,花这么多钱把他留下么?我托人打听到的消息,楚国的皇帝有意把自己的妹妹当朝公主许配给他,嘿,他这一去楚国可就是驸马爷了!你们要是费点功夫用自己的身子留他一夜,日后你老爹我也可以到楚国去攀攀亲。到时候驸马爷还不多拿些好处来塞住我们的口?他要是没当驸马更好!直接把你们扶做正室,成了什么丞相夫人之类的。咱们李家可就飞上枝头一个个都成了凤凰!”
李老爷想得正爽,连带着两个女儿也跟着幻想起来。还是大女儿桂花知道事多,眼睛一转,对李老爷说道,“爹,我听说有一种药,给女人吃了,可以让女人浑身燥热,情动不已,若是给男人吃了,则是兴阳温肾,可以久战不疲。不如……”
李老爷瞟了大女儿一眼,心里默想着,看样子平日镇子上的传言果然不假,自己这个大女儿还没出阁,就放荡,连这些催情的春药都知道,真不晓得平时都整出过什么乱子,以至于现在二十多了,还连个说媒的都没有。李老爷虽然觉得自己女儿不堪,但却不得不承认女儿这个办法是个好办法。
李老爷也不拆穿她,只说道,“这药你能弄来么?”
桂花点点头。“只需要放在茶水里头一点点,不消半柱香就能见效。”
李老爷叹了一口气,看着自己两个不成器的女儿,真希望他们能早点嫁出去,“你们能不能飞上枝头,就看你们今天晚上的造化了!”
宛思秋锁上房门,在床上睡了会儿,也不知是因为担心自己被拆穿,还是不放心自己的那些宝物,睡梦中便猛地惊醒,借着桌上并不亮的灯光,扫视了一圈,看到自己的绿绮琴和一堆锦盒还都安静地躺在旁边的书案上,这才放下心来。
宛思秋心念一只汉时的彩绘耳杯,记得父亲的好友曾想花十万两银子买这杯子,没想到今天就送到自己手中,脑子一热,不禁有点兴奋,想到明天得寻个机会不让这些人相送,然后再乔装入楚,就可以把这些宝物分批变卖……
门边忽然响起了敲门声,宛思秋差点吓了一跳,放低了嗓子问道:“谁啊?”
“公子,是我们,桂花和梨花。”外面传来的声音让宛思秋头皮又瘫了半边。
“哦,有事吗?我已经睡下了。”宛思秋有种不详的预感,心里暗暗下了决心,怎么都不能让这两个女人进来。
“公子,爹爹让我们给公子送来醒酒汤,公子开门喝些吧。”
“不用了,我不喝了,替我谢谢李老爷的好意。”宛思秋死也不打算开门。
“那不行,公子不喝,爹爹定会怪责我们姐妹俩的。”
“是啊,公子不喝,我们就不走。”在此时,桂花和梨花非常适时地使用上了“死缠烂打”这四字绝招,宛思秋心里虽然鄙夷,却到底因为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不好太不给李家面子。
宛思秋只好打开房门,放两人进来,还没等她话,桂花和梨花就非常灵活得抢了进来,不由分说就在桌边坐下,这样宛思秋就赶不走她们俩了。
“公子,睡了一觉,感觉好些了没有?”桂花手托着自己的腮,冲宛思秋挤眉弄眼,还趁机抬了抬高耸的胸部。两人都换了一身的装束,穿着的衣服十分暴露,在昏暗的烛灯下,绫罗和轻纱将里头的肚兜小衣若隐若现地露出来。
宛思秋只有拿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架势,站在门口,不向里面挪步,一边似模似样地朝两女拱手道:“多谢两位小姐关心,清秋已经好了很多。现在天已晚,还请两位小姐回去休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只怕影响两位小姐声誉。”
桂花和梨花都笑了,“公子怕什么,这是在我们家里,外人又不知道。”
宛思秋正义凛然道:“君子做事坦荡荡,凡事但求一个问心无愧,孔圣说,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还请两位小姐早些回去吧。”说着,便站在门边一动不动,双目之间流露出一股“浩然正气”。
桂花和梨花到底不知才子的性子和底子,也不敢太勉强宛思秋,只是互相看了一眼,异口同声道,“公子先把醒酒汤喝了,我们姐妹俩才可回去向爹爹交待。”
宛思秋哪里知道醒酒汤里早已经被两女下了药,只是想着快些把两人赶走,听两女这样说,当即点头,走过去咕咚咕咚把一碗味道奇奇怪怪的汤喝下肚。抹了抹嘴,把碗递给两女。
两女眼睛里的笑意更加的浓密,探手取了果盘里的一颗蜜饯,送到宛思秋的嘴边,“公子吃颗蜜枣吧。”姐姐桂花还挺着胸部差点就蹭到了宛思秋的手臂。
宛思秋赶紧后退两步,迂腐得作揖道:“多谢两位小姐照顾周全。还请小姐早点休息。”
两女站起身,撒娇道:“公子真是不解风情,好歹我们姐妹俩辛辛苦苦为公子熬汤,还送到房里,这就要把我们往外赶走呢!”只是两女自以为妩媚的神态在宛思秋这里看来实在是不忍让她们多留。她心里暗暗叫苦,不是我不留你,也得看你们是不是赏心悦目啊。
宛思秋早知道这两个女人没那么好打,她一拍脑门,“啊,是了,我的书童到哪里去了?这个小子,我才睡个觉就没了影子……”
这就做出姿态要去找他。两女眼看着宛思秋已经走出门去,连忙上前拖住她,不让他走,宛思秋拉长脸,一脸正气道:“男女授受不亲,小姐请自重!”言语之中让桂花和梨花根本不敢再造次。
两女心里均想着,看你现在这么嚣张,等一下你春药作了,还不得在我们姐妹两裙下摇尾乞怜?到时候还不把你爽得嗷嗷叫。
但现在宛思秋还是清醒得很,两女只有忍气吞声,桂花恬着脸道:“不如就让我去帮公子喊来吧。公子小坐一下。”桂花朝妹妹梨花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在这里等着,不要让宛思秋把门给关了。
三人正拉扯着,一个小厮一路小跑而来,差点就和桂花撞了个满怀。桂花把小厮往后一推,扯着嗓子喊,“干什么哪!走路不长眼?!”忽然想到自己嗓门太大可别把宛思秋给吓着了,于是说到后半句,声音斗转直降,像是一个大喇叭被打瘪了。
小厮唯唯诺诺,赶紧低头躬身道:“老爷,老爷请董公子到前厅去,有贵客登门。”
梨花和桂花都一惊,“胡说,这么晚了哪里还有什么贵客!”她们刚刚给宛思秋下了药,过不了多久,这个满口仁义的家伙就该春心动,找她们姐妹俩给他“解毒”了。这也是她们爹爹暗中授意的,这个时候怎么又会找他去会什么客呢?
宛思秋听到李老爷要他去前厅见客,顿时觉得碰到了救星,连忙对那小厮说道:“既然有贵客相见,就劳烦小哥带我去吧。”说着就要从两女中间穿过去。
“不许去!”两女下意识地就用躯体拦住了宛思秋的去路。她们姐妹两好不容易下药,眼看着就要马到功成了,怎么能功亏一篑?就算宛思秋要飙,她们两也认了!反正药就要生效了。
桂花返转头对那小厮命令道:“去同老爷说,董公子要一个时辰,哦,不,两个时辰以后再去见客,就麻烦那位贵客多等一下吧!”
小厮为难地站在那,宛思秋眼睛都直了,这女人想干什么?还没等她想出来,桂花和梨花就一左一右把宛思秋夹在中间,往房间直拖。宛思秋身子柔弱,比起彪悍的桂花和梨花,简直就是任人鱼肉的份,她不禁高声喊道:“救命!索玉!李老爷!来人哪!来人哪!还有没有王法!”
桂花和梨花不由分说地就把宛思秋往床上直拖,宛思秋算是明白过来了,这两个女人竟然想来个霸王硬上弓,想让自己和他们来个生米做成熟饭好借此相要挟。等一下,大家脱光光,现是三个女人,那还真不是一般得有趣呵!
正想着,门外忽然一阵疾风闯入,正要大展身手的桂花和梨花各“啊”了一声,两人分别向左右飞去,撞到墙上,又跌落下来,扑通两下,没了声音。
宛思秋抬起眼只见面前一个高大威武的男子正稳稳地扎着马步,刚才便是他伸手把两人给扔了出去。那男子收了掌风,看着床上有些狼狈的宛思秋,眼睛里闪过一丝尴尬,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坏了宛思秋的好事。
李老爷随后赶了进来,看到两个女儿倒在地上,不禁大骇,正要哀嚎,那男人出声道,“她们只是昏过去了,一两个时辰之后就会醒来。”声音浑厚,中气十足,听声音便知这人定是武艺高强,内功深厚。
宛思秋从床上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衫,向李老爷拱了拱手道:“两位千金实在太过热情,让清秋愧不敢受,所以才会让这位壮士误将两位千金打昏,都是清秋的不是,还望李老爷勿怪这位兄台。”宛思秋这么说也是替李老爷挽回些颜面。
李老爷心里感激宛思秋,一面让人把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儿弄回房去,一面向宛思秋作揖道歉,“都是小女鲁莽,才会唐突了公子。公子不加怪罪,已是我的荣幸了。”他也不知自己的女儿是否已经下了春药,但两个女儿意图强淫天下第一才子的事只怕明天就该传遍杨柳池。
李老爷自觉颜面无光,只向宛思秋拱了拱手,就灰溜溜得退出房去。顿时房中只剩下宛思秋和救她的壮士。
宛思秋这才能够细看眼前的男子,眉粗如剑,自有一股气概,双目比星还亮,正是标准的剑眉星目,一张略显黝黑的面孔,配上他宽阔而健硕的臂膀,倒更有些健美的味道。
宛思秋不知为何,眼光不由自主得在他的胸膛扫过,甚至心跳有些加速。她赶紧收拾自己的心神,向那男子拱手道:“刚才,多谢兄台出手相救,若是不然……清秋……”她尴尬一笑,“还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来人对宛思秋的客气有些受宠若惊,抱拳道:“不敢当,在下冯广,乃是楚国御前四品带刀侍卫,受命与钦差大臣前来迎接董公子入京。”
宛思秋一惊,没想到他们居然耐不住性子也乔装到孤竹国来迎接了,只得说道:“清秋不才,承蒙楚皇如此厚爱。劳烦冯兄和钦差大人在楚境等候,这会儿还冒险到孤竹国来,清秋真是愧不敢当……”心里头却直犯嘀咕,这可怎么逃跑啊?
冯广道:“董公子客气了,公子不如今晚就随在下去楚国吧。如今孤竹国不知是葫芦里头卖的什么药,前两日忽然设关卡严格排查过往商旅,在下收到消息,明日孤竹国恐怕会下令不许国人出境,消息虽不知真假,但到底还是未雨绸缪得好,今晚就由在下护送公子过去吧。”
宛思秋心里一惊,也不知道这事是不是跟自己有关。但让她现在同冯广就这样进了楚国,钦差大臣一路护送,自己对楚国人生地不熟,能不能带着那么多宝物开溜,恐怕没那么容易。宛思秋不禁婉拒道:“今晚就去,实在有些不便,在下的书童已经睡下了,行李也没有收拾。另外,清秋还要在此等待一位朋友,所以可能后日才能去楚国,不如冯兄先回去,清秋办完私事就去找冯兄,何如?”
冯广看了一眼手无缚鸡之力的宛思秋,想到刚才他身为一个大男人竟然被两个女人按倒在床上,一面替他觉得不好意思了,一面做主道,“冯广还是留下来陪董公子,公子有什么事,只管吩咐。”
宛思秋听冯广这意思,竟是要跟自己同进退了,心中不免大燥,“不需要。”说着这话的时候,不知为何看到桌上那摇曳晃动的烛火,让宛思秋只觉得头晕目眩,人差点就立不稳要跌倒下去。
冯广慌忙扶住她,不解道:“董公子没事吧?”他双手从后边托住了宛思秋,任由宛思秋靠着自己结实的胸膛。
宛思秋只觉得浑身都热,伸手把自己的领口松开了一点,“奇怪,怎么这么热?”尽管还努力粗着嗓子,但不知为何自己的声音里头还掺杂了一丝娇吟。
冯广听着宛思秋不大对劲的声音,再看宛思秋,只见她的脸微微泛红,冯广握了握宛思秋的手,也是滚烫的,不禁眉头一皱,“公子烧了?”他只是个侍卫,刀法懂,医术可就一窍不通,当即便扶着宛思秋往床上躺了。
宛思秋本来还好,但被冯广粗糙却有力的手一握,加上他身上特有的男人气息好像小虫一样钻入自己的鼻孔,心中便好像有无数的蛇虫在爬,被冯广放倒在床上的宛思秋,只像一条蛇一样,在床上扭动了两下。
冯广不禁愣住了,只见床上的第一公子正用一种撩人的眼神望着自己,那眼神魅惑妖冶,本来自己托着他的手,反而被他死死得拽住不放,那手温润如玉,雪白如莲藕,简直比女人的手还要滑嫩。冯广看着董清秋不禁一呆,心里忍不住狂跳了一下,听着他出一声女人才有的娇吟,汗都湿了半边衣衫,只不过,他终究是个男人啊!
这个念头在冯广脑子里头一出现,登时就让冯广背脊透凉,刚才的萌动早烟消云散,再看床上妩媚的董清秋,只觉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他慌忙把手从董清秋的手里抽出来,拍了拍自己的袍子,似是被董清秋这一靠,都有些脏了。
而此时床上的宛思秋,只觉得整个人都被扔进了火炉里,她喘着粗气,口里喃喃道:“好热,好热,口好渴……”她眼巴巴得看着冯广,一双瞳子都要焚烧成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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