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草木皆兵求自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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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刀、张胜,换号!”

张胜回到牢房时,老刀还没出医院,张胜那顿踹的确够狠,但是他拖着不出院,更主要的原因却是因为被张胜这一顿打弄得他颜面扫地,他得有个心理准备,想想回到看守所的应对办法。

再就是他们殴打受伤的理由和原因,还有他的凶器来路,警察一旦问起来,他的怎么回答。既然一时想不出对策,又不能装疯卖傻,只好装病。

他和管教们都熟,在医院里被讯问了几次,没从他嘴里问出什么来,到被他套出了话,知道张胜、甄哥很守里边的规矩,个人恩怨私下解决,没跟警察通气儿,这才放心,管教再问时,更是东拉西扯坚不吐实了。

看守所犯人斗殴打架闹出伤来,管教也有责任,既然双方都没有告状,本着民不举官不举的心理,管教乐得装傻,这事儿就压下来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老刀一出狱,他们还是立刻对二人做了调号处理,同时准备近期把其中一个转到其他看守所去。

张胜已经趴了两天,体力恢复,但是肢体的抻伤和骨节处的痛楚还没有完全消除,此刻他仍懒洋洋地趴在床上,就像一匹卧在那儿的狼,听到管教的喝声他才站起下地,关节还有些不自然,他的动作很迟缓,不过却从骨子里透着股狠劲儿。

老刀一回来就被通知调号,而且取消安全员职务。他站在门口,脸上有几道刚刚结痂的伤痕,鼻子微微有点歪。张胜是伤在身上,他是伤在脸上,虽说论痛楚,张胜比他更厉害,但是现在往那一站,气势上张胜就胜了一筹。

两个人在做着无声地较量,其他人都呆呆地坐在炕上。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就像一群母猴等着猴王的挑战者和猴王决战,以决定她们的归属。可笑的是,这两位有可能称王的。一个也不会留在这间号房,也不知他们到底畏惧什么。

气势,这就是人的气势,气势够强。过江龙就压得住地头蛇。

“管教,四号房是哪个调来?”张胜笑的很谦逊、很卑微,尽管对方是一向脾气很好的卢管教。三天如同炼狱似的小黑房,让他明白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地道理。

“是我!”应声而到的是甄哥。

“甄哥!”方奎、老彪和一众小弟不管真假。都露出一脸恰到好处的惊喜。

甄哥没看他们,他的目光越过老刀地肩膀,定定地看着张胜。

张胜笑了。张开双臂:“欢迎归来。没事吧甄哥。”

“小意思。我命贱,抗得住。”见张胜脚下发虚。甄哥马上迎上去,和他拥抱了一下。

老刀瞄着两人,一脸的冷笑,不过并没嚣张的地这个时候起刺儿。

老刀的安全员没了,被调进了二号房,张胜被调去了七号房。但是两人这个梁子算结定了,每当放风地时候,张胜蹲一头儿,老刀对一头儿,就像充满敌意的两条毒蛇,丝丝地吐着舌信示威,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一个窜出去咬对方一口,自觉份量不够的人离得他们都远远的。

不过每当这时候,甄哥就会走过去,和张胜蹲在一块儿,用同样挑衅地眼睛盯着老刀,双方的眉来眼去剑法使了几天,彼此都有点烦了,甄哥悄悄对张胜说:“这小子上回跌了份儿,看样子笼不住什么人了,要不要我跟二号的强哥说一声,教训教训他。”

张胜直勾勾地看着老刀,脸上带着假笑:“不用了,毕竟是做过大哥地人物,号子里地人都给面子。你拜托强哥,就欠了他一份大人情。这小子那天是想干了我,没冤没仇地,他没道理冒这么大险,后边一定有人,你和我别走得这么近,暗箭难防。”

甄哥也用一脸假笑看着对面斗鸡似的老刀,跟张胜说:“我知道,没关系。闯江湖,闯地就是一张脸,从你那天帮我扛铺盖,我就认了你当兄弟。兄弟的事,就是自己的事。”

他摸出根烟卷,在鼻子底下嗅着,说:“世上没有无怨无故的仇恨,不是为情、就是为利。他要不是为了小朴的屁股,那就一定有人收买他,你在外面有什么仇人?”

张胜摇摇头:“我从没得罪过人,哪怕是做生意,也没把人赶尽杀绝过。在我手里吃亏最大的,就只有一个卓新卓老板了,不过那也没到买凶杀人的地步,再说……他生意失败,早就离开这儿了,别的……我就想不起来了……”

甄哥嘿嘿一笑,说:“不一定要你去和人结怨,有些人,只要你挡了他的财路,你对他有了威胁,他一样会想法除掉你。自己小心点儿,对了,七号房除了头铺本来换了俩人,头铺和一个小兄弟,你一去,把那小兄弟给顶回来了,现在除

都是原来老刀的人,小心他们阴你。”

张胜微微地点头:“放心甄哥,我现在不会见人家一个笑脸,就当是贴己朋友了。睡觉我都提着几分小心呢。”

甄哥眯着眼四下扫了一眼,说:“那就好,见势不妙,想什么办法也得出来,哪怕是蹲禁闭,小心驶得万年船。”

张胜想起关禁闭那三天地狱般的折磨,脸色不由一变。

甄哥说:“你别不当回事,号子里黑死的人,没有几个是死的明明白白的。听说两年前这儿也有个贪污犯,吃饭的时候用筷子自戳咽喉死的,就是从那之后,吃饭才不准用筷子改用了塑料匙。嘿!全号的人都说他自杀的,不过,我听人说,那人惜命的很,为了怕挨老大地揍。都大把的花钱供着。死的那天早上,还提前订了中午和晚上的盒饭,你说,这象是想自杀么?一个养尊处优的人,有勇气把筷子戳进喉咙么?”

张胜心中一动,问道:“那人叫什么?”

“不记得了,哦,好象姓麦……”

一辆黑色的奔驰车悄然驶离看守所大门,开车的那个熟悉的面孔……徐厂长……。这几乎已完全遗忘的画面攸然闪过张胜地脑海,他不由机灵打了个冷战。他似乎感到,一张充满杀气的无形的网,正在悄然向他罩来……

“张胜。家里送了东西,领一下!”卢管教在门口叫。

张胜走过去,见是一个厚厚的坐垫,号房里能站地空间小。整天都在炕上盘着,屁股底下放个大厚垫子,那可舒服多了。看得出,那是自己手工做的。针眼细密,垫子又厚又软,却很轻。该是鸭绒一类的东西。并非棉花。此外还有两盒烟。三百元的代金券。

拿过登记册子签收,看了一下。上边记地是存款三百、垫子、水果、烟。水果没见着,烟是给了两盒,至于人家送来多少不知道,垫子倒是没问题。寄送人一栏里写着他母亲的名字。

一想到母亲,想到家里的老人知道自己的情形时,不知道是怎样地担忧与折磨,张胜心里不由得一酸,长这么大,他基本没让大人操心过,而这一次,却让老人们受苦了。

张胜一边签字,一边搭讪着说:“谢谢卢管,我留一盒就成了”说着又推回去一盒,忍不住问道:“我妈……她老人家还好吗?”

卢管教瞥了他一眼,看在他孝敬了一盒烟的份上多说了两句:“还好是你妹妹陪着来的,你妈一来这就哭,那个伤心呀,你妹妹就在一边劝,是个孝顺孩子。唉,我说你小子以后出去了,可得好好混呀,不要再让老人跟着受罪了。”

他走过去了,突然又转了回来,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喛,对了,你妹妹还真俊,多大了,在哪工作,找对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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