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 这里的许多人，都死过一次（2 / 2）

西子月问过楚子航所谓的“真实世界线”，虽然他的记忆也很模糊，但大致能从这些碎片化的记忆中拼凑出一个堪称惨烈的结局。</p>

从见到矢吹樱的一刻起，她就对所谓的惨烈结局有了初步认知......这个女人，和酒德亚纪还有叶胜他们一样，都“死过”一次。</p>

在某个下着小雨的夜里，她在东京铁塔的顶端一跃而下，无数道扭曲的黑影追逐着她跃然于空中的身姿......那些黑影的侧写效果很不清晰，但大致能推测出那是死侍。</p>

进入源氏重工后，这种死亡气息加深......这栋楼的绝大部分人，都死过一次。</p>

受于这些浓厚的死亡气息干扰，她并没能捕捉到路明非的身影。</p>

“嘿一嘿，别走神了，我们正在谈论正事呢。”伊丽莎白拍了拍手，像是幼儿园老师想方设法将孩子们的注意力拉回来。</p>

“刚才说到哪了？”西子月很快回过神。</p>

“说到了庞贝的目的......虽然现在蛇岐八的重要机密已经被我们扒光了，但他们手中的确还捏着一张很重磅的牌，也是他们的王牌。”伊丽莎白竖起了一根手指。</p>

“赫尔佐格的资料库。”她说。</p>

“赫尔佐格的资料库？”西子月一愣。</p>

“日本那次事件过后，蛇岐八家清点财产受损情况，无意间发现了赫尔佐格的资料库，据说里面装满了他对龙族的研究，蛇岐八家的高层在见到这些资料后都轰动了......并非里面所记载的东西太过惊世骇俗，而是它们已故的大家长，橘政宗和王将是同一人，他以老师的身份掌控了双方的领袖，利用猛鬼众和蛇岐八家的斗争矛盾获取利益。”</p>

“可以想象他们的轰动，多年以来的精神导师居然是幕后黑手，但也能理解他们的愤怒。”西子月说。</p>

没有什么比背叛更伤人的事，尤其是被你最信任喜欢的人背叛，蛇岐八家无疑会追杀赫尔佐格到天涯海角，这也是他们与秘党再次合作的重要条件。</p>

“我们不知道那间资料库的位置，也不知道里面到底装有什么东西，但加图索家对它肯定感兴趣，甚至不惜派出家主前来刺探。”</p>

“可是根据合作盟约，他们不是迟早要向我们开放这批资料吗？”</p>

“也许他们等不及了吧。”伊丽莎白低低地说。</p>

西子月从这番话里听出了弦外之音。</p>

加图索家族也许事先就知道，这批资料里面的东西对他们很重要，重要到必须立刻获得。</p>

“那我该怎么做？提前打弄清这个资料库的下落，将它守好？”</p>

“既然你都找到了它，提前翻阅浏览不是更好吗？”伊丽莎白眉目传神。</p>

西子月一愣：“有道理。”</p>

虽然不知道里面具体记载着些什么，但出于强烈的好奇心，以及作死的猎奇心，她的确很有兴趣窥探一下这位龙族伟大科学家留下的珍贵记录。</p>

“那对于庞贝，我们到底该怎么办？”西子月问。</p>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虽然加图索很可疑，昂热校长又拜托我盯紧他，可他毕竟也是校董会的一员，还是决定权最大的那个，如果没有决定性的证据，很难判断他立场有没有问题。”</p>

“而且，即便庞贝在潜入赫尔佐格的资料库时被我们抓到现行，也很难说明什么，没准人家只是单纯为家族谋点小私利。”</p>

西子月点点头，明白了这层矛盾。</p>

在当下这张复杂的棋盘上，庞贝这枚棋所代表的是一个未知数，他也许立场存疑，但并非敌人，伊丽莎白这次自告奋勇，并非是为了挫败他的阴谋，而是纯粹的盯梢。</p>

“非要说的话，未知数还有一个......白王。”伊丽莎白的眼神忽然敏锐，说出了这个让混血种胆寒的名讳。</p>

在2011那场针对神的战役中，蛇岐八家挖穿了一条直通赤鬼川的隧道，将整个以神为中心的龙族亚种生态群灌进红井，再用五千吨水银混合铝剂燃烧弹投进井中，将里面的龙族亚种连同神一起烧死。</p>

那场燃烧在面积达一平方公里的深井中持续了足足一整天，它所引起的动静连气象局都惊动了，光与热仿佛冲天的彼岸花，没有任何生物能从这样的酷刑下逃生。</p>

燃烧过后，蛇岐八家从冷却的井水中捞出了数量惊人的龙族亚种残骸，但并没发现神一类的东西，每一具残骸都有正式的龙族生物学名称。</p>

它似乎也消失了，和赫尔佐格一起。</p>

有人觉得赫尔佐格当时之所以撤退，就是因为已经得到了它，有人则觉得它依旧存在于日本的某个角落。</p>

前者基本可以否定了，如果他真得到了神，今日的世界绝不会如此和平，他也绝不会与他人合作，如此一来只能是后者。</p>

当然也有第三种可能，蛇岐八家的确靠水银兑铝剂燃烧弹的方式将神杀死了，杀到尸骨无存......他们自己也不太相信这个结果。</p>

种种不确定因素叠加在一起，为日本这片土地笼上了一层寂静岭般的迷雾，天上无时不刻飘落着火山的灰烬。</p>

“好吧，我危言耸听了，也许这次日本之行没那么危险。”伊丽莎白舒心一笑，将阴霾都拨到了脑后，“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有考虑去找上杉家主聊聊天吗？比如言灵·审判用户交流体验？”</p>

“听上去像是某种我和她用审判对轰的格斗游戏。”</p>

“哦，抱歉，总之我要表达的意思你明白的，大致指可爱女孩之间的午夜茶会。”</p>

“我会去找她的，但在此之前，我想先见一见源稚生，我有些问题要请教他。”西子月从榻榻米上起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