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6、归来（2 / 2）

季风示意女警将笔录打印出来给她过目：“你看一遍，觉得没有问题的话，在最后签个字。”</p>

简静迅速通读一遍，签上了自己的名字。</p>

“好了吗？”她不太想多待。</p>

“好了，麻烦简小姐跑一趟。”季风客气地伸出手。</p>

简静犹豫了下，勉为其难和他握了握手。同时，观察力自动上线，注意到季风的手掌心上有许多薄茧，虎口尤其明显，握力很强，尽管是礼节性的握手，被他抓住后也完全无法抽离。</p>

“唔，还有一件事。”他冷不丁地说。</p>

简静瞬间抽回手，狐疑的目光扫过他的脸。</p>

季风笑了笑，犹如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是私事，我有个妹妹，是简小姐的忠实读者，所以拜托我要个签名，不知道方不方便。”</p>

要求合情合理，拒绝太奇怪，简静点点头：“可以。”</p>

“请等一下。”季风出去半分钟，回来拿着一本新出版的《恶魔医生》，“麻烦你了。”</p>

简静翻开书页：“写谁的名字？”</p>

季风清了清嗓子：“季芸芸，就写，唔，好好学习，努力考上清北，不要梦想以后开什么侦探所。”</p>

简静挑起眉，眼神质问。</p>

“就写好好学习吧。”季风退让了。</p>

简静这才落笔。</p>

季风暗暗松了口气。</p>

他对简静有所怀疑，可也至于牺牲熬夜后的午饭时间为她做笔录。然而，最疼爱的妹妹非要一份签名，除了照办，还能如何呢？</p>

身为警察，最亏欠的就是亲人。</p>

“好了。”简静合上书页，突然问，“我有一个问题，不知道方不方便问。”</p>

季风瞥着她手里的书：“什么问题？”</p>

“那个人想干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再三踟蹰，她仍然按捺不住，问出心中最大的疑问。</p>

季风倒是很爽快，这样的恶性-事件肯定要对外通报，提前说也没什么：“犯人是陈医生的病人，之前他去医院看病，医院要求做检查，他觉得费用比较贵，就没做。过了半年，身体出现问题，他去另一家医院检查，结果是癌症晚期。”</p>

简静轻轻“啊”了声。</p>

“他认为，如果当初陈医生告诉他可能是癌，他一定会检查，又觉得医院收费太贵，存心不给他活路，因此产生了报复社会的念头。”</p>

季风没说的是，据犯人自己交待，他当时就是抱着杀一个赚一个的心态，只想多拖几个人下去陪自己。</p>

而理由，仅仅是因为不平衡。</p>

“我这辈子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凭啥就我这么倒霉？我不好过，他们凭啥能好过？要死大家一起死，我无所谓，反正也要死了，弄死一个就是我赚。”自始至终，犯人都无悔过之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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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无差别杀人是最可怕的。</p>

要不是简静抢了先手，后果不堪设想。</p>

正因如此，简静身上似有若无的一些疑点，季风不打算深究下去。</p>

“简小姐，你救了很多人的命。”他真心诚意地说，“假如还有下一次，希望你也能像这次一样勇敢。”</p>

简静：“……”下一次？</p>

能让一个警察说出这种话，这个世界的犯罪率到底有多可怕？</p>

她瞪大了眼睛，愣愣地等待结局。</p>

这就是普通人面对死亡的真实反应：不躲避，不是不想躲避，而是无法做到。</p>

咚。</p>

刀子砸到了椅子，掉落在地。</p>

5秒时间到了，系统出品的道具童叟无欺，男人晕头转向，沉沉地摔倒在地，再无反应。</p>

[任务完成，系统结算中]</p>

空气寂静了好几秒。</p>

许久，众人才反应过来，有的人踢开刀，有的人按住昏迷的男人，还有人去扶简静。</p>

刚才尖叫的小护士吓坏了，一直问她：“你没事吗？有没有受伤？”</p>

简静僵硬地摇了摇头，眼前黑影重重，头晕脑胀。</p>

“我，”她开了口，才发现声音颤抖得厉害，“可能、可能低血糖了。”</p>

小护士立即拆开一袋葡萄糖，喂到她嘴边。</p>

简静如同在沙漠中走了数日的旅客，贪心地灌了好几口。水分和糖分补充了流逝的汗水和能量，她觉得自己终于又能呼吸了。</p>

“呼”，她跌坐在椅子上，累得一动都不想动，满脑子只剩了一个念头：终于结束了。</p>

没死，太好了。</p>

活下来了。</p>

“谢谢你。”小护士说，微红的眼睛里写满感激。</p>

她苦笑一声，摆摆手。小护士还想说什么，外面的病人却大叫起来，似乎是个老人心脏病发，只好留下句“有事叫我”便匆匆离开。</p>

简静草草点头，无暇客套。她实在太累，刚才的几分钟抽空了她所有的力气，恨不得立即回到病房，倒头就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