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悠长假期（2 / 2）

梅花鹿对惊喜来者?不拒，尤其是小狐狸给?的，只有一事不明：“开学?是一件需要送礼物庆祝的事情？”</p>

“当然，”小狐狸不假思索，“又能学?习更多?知识了，不值得庆祝？”</p>

梅花鹿微笑：“撒谎，尾巴会掉毛的。”</p>

小狐狸：“好吧我就是想送你惊喜，随便用了个名头。”</p>

梅花鹿用行动表达了对小狐狸诚实的赞许。</p>

然后就乖乖陪着?小狐狸等到晚上?。</p>

没等来月亮，等来了一场雪。</p>

胡灵予趴在露台，望着?夜空中飞舞的细碎雪花，再抬头看看一片暗色的苍穹，心情复杂。</p>

“月亮恐怕看不见了，”路祈陪他趴着?，贴心建议，“要不，改赏雪？”</p>

“不行，”胡灵予倔强地扁扁嘴，“只能是月亮。”</p>

路祈说?：“那就下次？”</p>

胡灵予愈发心塞：“都错过一次了……”</p>

路祈莞尔，实在好奇：“能不能稍微透露一点，我这个不幸错过两回的惊喜是？”</p>

胡灵予纠结：“说?了就不叫惊喜了。”</p>

路祈又问?：“只要有月亮就行吗？”</p>

胡灵予说?：“不行，必须是超级月亮。”</p>

路祈终于知道胡灵予说?的“上?次”是什么时?候了：“那么请问?胡同学?，下一次超级月亮会是什么时?候？”</p>

胡灵予：“新闻说?七月。”</p>

路祈：“……”</p>

很好，他的惊喜要等到下半年了。</p>

“算了！”胡灵予忽然起来，一副做了决定的样子，转身回到星空房。</p>

路祈跟着?回去，刚关?上?露台门，就看见胡灵予从?满满当当的展示架上?，取下来一块半透明的石头。</p>

它并不是众多?石头礼物中色泽最?醒目的，甚至它都没有明确的颜色，只是一种莹润的半透明质感?，可也正因如此，有一种别样的漂亮。</p>

“这是我去年的暑假礼物，”胡灵予递给?路祈，“我爸说?他觉得这个比他以前挑的那些都好看。”</p>

路祈举起石头，借着?灯光看了看，半透明中似有些颗粒在漂浮。</p>

想到胡灵予一门心思等月亮，他把头转向小狐狸：“要对着?月亮看吗？”</p>

“嗯，”胡灵予说?，“而且要找一个月亮最?大的晚上?。”</p>

上?次超级月亮那晚，他晕乎乎的给?忘了，后来查新闻，说?二月底还?有一次，他等啊等，哪成?想天公不作美?。</p>

路祈没放下石头，仍仔细观察：“会看见什么？”</p>

“一个宇宙。”胡灵予说?了和父亲信中一样的话。</p>

可惜，雪夜苍穹只有寒冷黯淡。</p>

正郁闷着?，路祈忽然走到墙边，关?掉顶灯开关?，按下星空灯开关?。</p>

明亮室内一瞬柔和，夜星闪烁。</p>

胡灵予不解看他。</p>

路祈笑着?躺进柔软地毯，对着?满室星光举起石头：“没有月亮，就看星星。”</p>

怔了片刻，小狐狸呆呆走过去，趴下来把小脑袋瓜凑到梅花鹿旁边。</p>

他没这样看过。</p>

然而此时?此刻，星河连成?一片，完全不同于皎洁月光的星辉，在半透明的石头里交汇，石头内莹莹的光仿佛流动起来，像山，像水，像云雾，像气流，像宇宙万物永不停歇的运动。</p>

暖意十足的星空房，两人就这样在地上?睡着?了。</p>

路祈是被一阵嘈杂吵醒的。</p>

海浪声里，一个男人在说?：“路队长，这就是你给?我们安排的撤退路线？难不成?要我们排着?队跳海？”</p>

路祈莫名其妙地睁开眼，视野渐渐清晰。</p>

一张白得发青的脸，满眼红血丝，头发比印象中更长了，似笑非笑的眼里，邪性和癫狂也比从?前更甚。</p>

更匪夷所思的是，那滑稽的兔耳朵。</p>

……半兽化的李倦？</p>

路祈还?没反应过来，却听见自己?已经开了口?：“顺着?绳索下去，有接应的船。”</p>

平静，冷淡，带着?只有路祈自己?能感?受到的嫌恶。</p>

“ok。”顶着?可爱耳朵的李倦转身，对着?后面一群乱糟糟的人，“赶紧吧，路队长都发话了。”</p>

路祈这才看清，他们身处高耸的礁石岸上?。</p>

上?面是阴沉夜空，下面是海浪汹涌。</p>

寻到绳索，那群路祈从?没见过的陌生家伙一个接一个爬下去，动作迅速，伸手敏捷。</p>

就在这时?，耳内通讯器传来声音。</p>

只有他自己?能听见，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声，带着?焦急：“路队，六号监控车失联！”</p>

“说?具体点。”路祈根本没说?话，可这具身体仿佛有另一个意识在操控。</p>

“刚刚通讯系统被干扰，我们一直联系不上?几台监控车，派人过去看，小胡已经不在车里了。路队，那个监控点离得很远，按道理不该有情况，会不会我们布控的定位有误？”</p>

“不会，我这边已经找到他们了，你让过去的人继续在监控车周围寻找。”</p>

结束通讯。</p>

找到犯罪分子的路队长，继续有条不紊组织犯罪分子撤退。</p>

可路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余光正不着?痕迹注意着?远处的某块石头。</p>

石头后面，若隐若现的小兽。</p>

“路大队长，”李倦不知何?时?竟然到了石头后面，戏谑调侃，“你带了一个尾巴。”</p>

心脏忽地紧了一下。</p>

路祈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控制身体了，可下一秒，情绪又被强行平复。</p>

他依然是游离的旁观者?。</p>

只是刚刚那个瞬间，路队长和他一样，慌了。</p>

李倦从?石头后面拎出来一只小狐狸。</p>

路祈也终于知道了，这里是哪里。</p>

礁石。</p>

海浪。</p>

满口?谎话的路队长。</p>

即将被丢进海里的倒霉狐。</p>

——那个把小狐狸送回来的，七年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