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染黑圣父需要几步]（1 / 2）

 一连晴了好几天，将地面烤的又干又闷，还没过两天春天，夏天突然就来了。</p>

这么闷热的天，卧房里却关着所有的窗户，连窗帘也拉着，只靠地窖里搬出来的几块大冰砖，放在房间里来降温。</p>

医生一大把年纪，热出了一身汗，替伯爵诊治完，离开房间，站在门口不停的用手帕擦汗。</p>

“父亲他怎么样了？”希尔被大卫一起推出卧房，在门外关切的问医生。</p>

大卫也在等着医生的答复，这已经是伯爵大人重伤后的第六日，这几天他断断续续的醒过来，可是……状况不太好，只醒来一会儿，还总是出现幻觉。</p>

医生擦着额头的汗，摇了摇头，“伯爵大人的伤没什么问题，这几天夫人照顾的很好，伤口没有恶化，正在逐渐的愈合，可是……”看一眼房间内又昏睡过去的伯爵，和坐在他床边呆滞的伯爵夫人，低低询问希尔说：“希尔少爷，伯爵大人这两天醒过来，每次都会出现幻觉吗？”</p>

希尔点了点头，“是的，医生，父亲醒过来总会说他看见一个绿衣服女人坐在窗下，叫她艾娃……父亲似乎很怕她，会大声的嚷嚷，朝她开枪，自从我把枪收起来之后，父亲就会抓起床边的东西砸过去……父亲还不许开窗户，总说外面在打雷下雨……”</p>

他观察着医生的脸色，医生的脸色越来越不好。</p>

“那是亡故的大夫人。”大卫愁眉不展的叹息，“大夫人亡故之后，老爷就不准再提起大夫人，或许是因为老爷的心病？过几天就好了？”</p>

医生擦着汗摇头：“伯爵大人的精神状况很不好，刚才你也听见了，我询问伯爵大人是怎么受的伤，伯爵大人一会儿说是希尔少爷朝他开枪，一会儿又说是艾娃开枪要杀了他……”</p>

希尔眼皮跳了跳，沉重的说：“父亲前几天把我当成那位艾娃夫人，朝我开了枪……医生，父亲还会好起来吗？”</p>

医生抱歉的看着希尔说：“请恕我无法给您准确的答复，希尔少爷。伯爵老爷现在这个状况……很糟糕，他出现了幻觉，并且有攻击现象，我并非这方面的专家，无法给出治疗方法，我建议请精神疾病的专业医生来替伯爵大人治疗，或许能得到帮助。”</p>

精神疾病四个字令大卫的脸色白如死灰。</p>

“精神疾病？你是说父亲……”希尔反应激烈的说：“父亲怎么可能患上精神疾病！那是只有疯子才会得的病！”</p>

“很抱歉希尔少爷。”医生无奈的说：“我已经尽力了，或许可以找神教父来替伯爵大人看一看，说不定伯爵大人能得到一定的安抚，不会再看见已故的亡人。”</p>

大卫一言不发的站着。</p>

房间里的伯爵忽然醒了，口中喃喃着：“艾娃……艾娃……”</p>

年轻的伯爵夫人，忙握住了他的手，温柔的低下头安抚他：“您说什么？您又出现幻觉了吗？”</p>

他睁开眼，看见乔纱，又扭头看着窗下，疲惫又虚弱的开口：“昨晚……艾娃坐在那里，你……没有看见吗？她总是坐在那里……每天晚上……她要找我报仇……”</p>

“没有。”伯爵夫人娇美的脸上，浮现出心痛的表情，她紧握着伯爵的手，“这几天只有我陪着您，您是不是做梦了？艾娃是您的挚爱的亡妻，她怎会找您报仇呢？”</p>

伯爵呆滞的看着她，做梦吗？他已经分不清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或许此时此刻就是在梦里，他梦见希尔朝他开枪，梦见艾娃来缠着他报仇……</p>

是梦吧，艾娃不可能出现，就像希尔不可能朝他开枪……</p>

他当初亲手确定，艾娃断气了……</p>

紧握着他手的乔纱轻轻哭起来，哀求的对他说：“我把窗户关着，灯全部打开了，我守着您，谁也伤害不了您……求您不要吓我，快点好起来吧，我什么都听您的……”</p>

热热的眼泪落在他手背上，他抓着她的手，感受到真实的触感，这是他唯一感觉到真切的东西，是他现在唯一能抓住的东西。</p>

他看着乔纱，晕眩的感觉让他有一种神魂颠倒的奇异感觉，她娇美的脸，含泪的眼，他梦到这个奴隶所里带回来的小羊羔，背叛他，勾引他的儿子……</p>

可这些天，守着他，照顾他，不厌其烦安抚他的，只有她。</p>

是梦吧，她怎么敢背叛他，她一向温顺听话，早已被他驯服。</p>

他渴的厉害，刚刚动嘴唇说了个“水”。</p>

乖顺的小羊羔就立刻去倒了水，他听见水倒进茶杯里的声音，她小心翼翼端到他嘴边，边喂给他，边说：“不怎么烫了，您尝尝。”</p>

他张开口，喝了个空，茶杯里是空的，没有一滴水。</p>

他愣愣的盯着空空的茶杯里，一再的确认。</p>

可乔纱端着茶杯，殷切的等着他喝，小心的询问：“您怎么不喝？”</p>

女仆也过来，在他的衣襟上垫了一张帕子，“小心弄湿您的衣服。”</p>

杯子里有水吗？</p>

所有人都看到里面有水，只有他没有看到杯子里的水吗？</p>

他呆愣愣的张开口，又喝了个空。</p>

“烫吗？”乔纱体贴的问他。</p>

他脑子里唯一的一点清醒，也晕眩了起来，杯子里有水吗？有水吗？有水……</p>

他是不是真的……疯了？</p>

真可怕。</p>

101开始觉得，当初宿主收服npc露娜，是不是为今日预留的伏笔，一个天衣无缝的帮凶。</p>

是它肤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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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娜是她的朋友，她需要朋友。</p>

乔纱在窗下的沙发上，枕着身侧露娜的腿，放松的闭着眼，任由露娜抚摸她的发，替她扇着风。</p>

她安心的慢慢睡着了。</p>

露娜的手指有细细的茧子，在她眼里露娜不是npc，露娜是活生生的人，会害怕、会鼓起勇气的小姑娘，她对露娜好，露娜也会对她好。</p>

窗户开了一道缝，风一缕缕的吹进来。</p>

她睡了个很舒服的午觉，等她醒来时，大卫才来禀报说，有贵客登门找她，在会客厅等了她一会儿了。</p>

是侍卫长雪莱。</p>

乔纱脑子里浮现出那位英俊的金发骑士，他来找她？</p>

大卫说：“雪莱先生得知您在午睡，就在会客厅里等了一会儿，说不想惊扰您的好梦。”</p>

这才是个真正的绅士，还是位英俊的绅士。</p>

她换了身衣服下楼，果然在会客厅里看见了雪莱，他依旧穿着侍卫长的制服，坐在沙发里翻看着一本书。</p>

“您该叫醒我。”乔纱走过去，向他行礼，“被您吵醒，我不会生气的。”</p>

雪莱抬头看向了她，微笑着合上书，起身与她回礼，“好久不见，夫人。”她今日穿的与之前很不一样。</p>

她穿了一身非常简单的中袖长裙，是枯萎红玫瑰的颜色，方领，薄薄的绸缎料子，裙摆坠在她的脚踝，随着她走动将她的曲线勾勒出来。</p>

他记得第一次见她时，她穿着白色的蕾丝裙，像精心打扮束缚的洋娃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