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较量（1 / 2）

 砰砰砰！</p>

刺耳的敲门声连续传来显示出敲门的人的焦急心情。</p>

兰斯睁开眼睛已经日上三杆。兰斯觉得浑身酸软仿佛刚才不是在睡觉而是跟人生死相搏一般。梦里几次梦到夏月出事醒来现一切都未曾生反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仿佛获得了什么意外之喜一般。</p>

听到翩翩去应门的声音和军靴橐橐的急促脚步声。兰斯立刻清醒过来走到门口就迎面碰到了盛倾他看起来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汗水和尘土粘在头上脸上让兰斯很难想像这就是昨天那个仪表端庄的军人。</p>

“叶大人！”他气喘吁吁“不好了今早十大臣联名上书弹劾家叔。”</p>

兰斯一惊随即镇定下来道：“跟我来。”当先下楼把他领到客厅坐下。</p>

盛倾一坐下就要急着要继续兰斯伸手制止。这时纤纤上来热粥点心给兰斯早餐。兰斯吩咐也给盛倾上一份。</p>

盛倾直说不饿兰斯也不管他迳自慢慢品尝。</p>

盛倾看着兰斯不紧不慢的样子气的呼呼喘气最后忍不住跳起来道：“叶大人！你说一句话到底帮不帮忙？如果不帮我再去找别人就是。”</p>

兰斯淡淡的抬头看他一眼道：“倘若你就这样气急败坏的讲再过一天我也不会听。”</p>

盛倾听了这话有如冷水浇头一般清醒过来深吸一口气说道：“大人教训的是。”又坐回去。</p>

兰斯等他平静下来这才问道：“你说说看到底生什么事。”</p>

盛倾似乎也感觉自己刚才的可笑平静一下才说道：“早晨我们还在清理附近街区就听到传闻说十大臣联名上书弹劾家叔。理由就是昨夜的动乱。罪名主要有四条。玩忽职守未能及时上报乱情导致酿成祸乱。指挥不利未能及时平乱造成重大损失。滥杀无辜造成大量平民无辜伤亡。治军不严不修兵备以至京军被乱民所乘伤亡惨重。”</p>

兰斯听了抬头想想才道：“陛下如何反应？”</p>

盛倾道：“听说陛下非常震怒说要严办。已经传旨各部大臣午间召开紧急廷议当堂鞠问此案大人也在被召之列。”</p>

兰斯皱眉沉吟又问起是那些大臣上书。</p>

盛倾一一说明最后道：“家叔命我来求教叶大人。说只有叶大人能救的了他。叶大人是朝廷柱石深受陛下信任别人说一百句也未必抵的上大人一句话呢。务请叶大人看在同袍的份上鼎力相助家叔感激不尽。”</p>

盛倾抬头看看门口的日光急道：“只剩下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了。”</p>

兰斯皱眉道：“只有盛将军被弹劾吗？”</p>

盛倾一拍大腿道：“唉我忘记了。弹劾的是雇佣兵工会会长傅先智和家叔。傅先智的罪名更大说他驭下不严导致引起变乱。还说他是此次的罪魁祸。”</p>

兰斯颇有含义的看了盛倾一眼心想我就是怕你急切中把重要的细节给忘记让我对形势做出错误的估计。“二王子有什么表示？”</p>

盛倾道：“二王子已经表示全力支持家父和傅先智大人一定要据理力争不会让大王子的奸谋得逞。”</p>

兰斯沉默半晌道：“这十名大臣只有一少半是大王子的人另外那些却都是中间派实力派人物。怎么把他们聚到一起而且还反应这么快实在是奇怪的很。即便是二王子全力周旋面对这些大老恐怕也无力回天。”</p>

盛倾面有忧色点头道：“家叔也是如此说。”</p>

兰斯沉默半天才道：“你立刻回去跟盛将军说现在唯一的一线生机就是让二王子的人全力保傅先智在陛下面前主动弹劾盛将军。而且不由有丝毫留情。一定要像是生死仇敌一般。而且要比大王子态度更激烈。”</p>

“什么！”盛倾目瞪口呆。</p>

兰斯也不解释道：“你赶紧去说晚了就来不及了。”</p>

顿了顿兰斯又道：“对了你还要在廷议前给我准备一些材料。”说着把他要的东西一一说明然后走开。</p>

盛倾站在原地呆了一会儿见兰斯做出送客的表示才确定兰斯不是开玩笑心中知道其中必有关窍当下赶紧告辞出来往盛泽浩处急赶。</p>

兰斯养了一会儿神这才出。路上每个路口都有士兵把守气氛非常紧张。</p>

街上依然是人来人往表面上一如既往但是人人都神情凝重悲哀的气氛笼罩着整个城市。</p>

王宫的前面聚集了近百名大小官员等待廷议时间到来宫门开放。这些官员都脸色郑重三五成群的小声谈论著昨天晚上的各种离奇的谣言。大王子弘治明珠得意洋洋正在慷慨激昂不知表什么高论。</p>

盛泽浩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场中没有人理他似乎怕沾上他的霉气。盛泽浩也故意不和二王子等人站在一起。更显得一副失势落魄相。兰斯遥遥的和他交换了一个颜色两个人心照不宣。</p>

另一个被弹劾的傅先智却和二王子在一起虽然面带忧色但还强自镇定。</p>

兰斯头一次见到傅先智见他大约六十岁左右头花白消瘦枯干面部线条僵硬想是总板着脸的原因。</p>

这时盛倾把兰斯要的东西趁人不注意派一个小兵送了过来。兰斯暗赞盛倾行动迅。</p>

午时宫门大开官员们鱼贯而入进入议事厅。然后明珠王入场。</p>

明珠王看起来精神不太好连一贯的客套话都省了开门见山说道：“昨天京城生南方部族人和本城居民的冲突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监察大臣等十位大臣就此问题弹劾京军副统领盛泽浩和雇佣兵工会会长傅先智这个问题你们有什么意见？”</p>

大王子弘治明珠第一个站起来说道：“盛泽浩身为京军副统领代行统领职权对于枫城的治安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p>

昨夜生流血冲突事件盛泽浩未能及时现和报告乱情这是他的失职。玩忽职守这四个字是再也跑不掉的。冲突一旦生又没能及时控制乱情导致乱情迅蔓延造成了重大的损失。根据粗略的估计伤亡人数在两千人以上。在社会上也造成了非常恶劣的影响也使南方部族和本地居民的关系进一步恶化。最不可饶恕的是盛泽浩不顾父王和军机处的严令竟然下令士兵屠杀平民上千平民死于这些士兵的刀下实在是罪大恶极。而昨夜京军损失惨重死伤数百人数千人在战场上溃逃更说明盛泽浩治军不严不事练兵京军的战斗力在他的领导下急剧下降。因此我完全同意十位大臣的意见。今次的冲突事件盛泽浩难辞其咎我提议立刻将其撤职查办。”</p>

说完弘治明珠面带得意的看了欣苑明珠一眼这才坐下。</p>

心想这个二弟一定要象吃了火药一样的拼命保盛泽浩了可惜这次被抓住小辫子再拼命也是徒劳。</p>

果然弘治明珠一坐下欣苑明珠就立刻站起来说道：“大王子意见实在让人难以苟同。”</p>

大家立刻知道好戏开始了。又一场唇枪舌剑的较量就要上演。</p>

哪知欣苑明珠继续说下去却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盛泽浩身为京军副统领却骄横不法辜负陛下的期望……”</p>

接着历数盛泽浩的罪名把大王子的话变相的重复一遍最后慷慨激昂道：“我决不同意将盛泽浩撤职的提议以他如此罪大恶极给国家造成的损失实在是百死不足惜再说不杀之何以安定民心？我建议将盛泽浩押到南菜门斩示众以平民愤。”看他的语气仿佛对盛泽浩有宿仇一般痛恨。</p>

听了这番话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何二王子的态度如此奇怪。唯一的解释就是虽然盛泽浩表面上和二王子走的近其实并不是二王子的人。甚至可能二王子拉拢他失败了所以跟二王子结下仇恨。</p>

场中静了一会儿都有些不知所措。弘治明珠本来安排了一批手下一等二王子表示反对就开始猛烈攻击此刻却完全用不上了。</p>

“嗯”明珠王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说道：“还有人有别的意见吗？”</p>

这时朝中那些骑墙派见大二王子都主张严惩盛泽浩知道盛泽浩大势已去都一个个乘机打落水狗又编出很多罪名出来。越显得盛泽浩势单力孤。</p>

盛泽浩脸色煞白低头膝盖都开始抖暗暗懊悔听了兰斯的话弄巧成拙。</p>

这次看来是死定了。</p>

明珠王始终没有表态又问：“你们好像只说盛将军没有提到傅先智的问题。听说今次的冲突是雇佣兵引起的是不是啊？”</p>

大王子依旧第一个站起来历数傅先智的罪状指责他“驭下不严疏忽怠惰”等罪名。</p>

这次二王子却针锋相对坚决反对。两个人争执不下又加上双方的官员也纷纷参加意见言辞渐趋激烈。但是大多中间派的人物赞成大王子都认为昨夜的冲突雇佣兵成为导火线傅先智实在难辞其咎。因此最后还是大王子的意见占了上风。</p>

明珠王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耐烦转头问一直不吭声的内务大臣田庐：“田庐你怎么看？”</p>

田庐小心翼翼的说道：“陛下圣明。微臣看诸位大臣的意见都有道理。盛将军和傅先智的确对于此次冲突负有责任这一点确定无疑。但是二王子和一些大臣以为此时用人之际应该不计前嫌以稳定为重也不无道理。说到底倘若京城局势还没有完全稳定如果此时撤换有关官员一时很难找到更合适的代替人选怕局势失控反而不美。因此两方的意见均有可取之处。臣愚鲁心中实在……也难以委决。”</p>

众人听他这般说都道他是老狐狸两边都不得罪。</p>

只有少数人听出来田庐的话表面上两不相帮其实却是偏向于不罚或者轻罚的。只不过他把自己的意见说成是二王子的隐蔽了一点而已。而且这番话其实对盛泽浩最有利因为早上已经宣布京城戒严现在撤换盛泽浩的话实在难以找到合适的人选而不用担心局势失控。</p>

盛泽浩头也不抬心中却想刚巧昨天听了兰斯的话立刻拜访田庐送了一份重重的礼但却只说了这么几句不疼不痒的话实在不仗义的很。</p>

明珠王嗯了一声示意田庐坐下似乎对田庐的意见仍不满意目光在这些官员的身上一个一个的瞟过去目光到兰斯的脸上露出微笑道：“小叶你说说看有什么意见。”</p>

兰斯站起来惶恐道：“惊雷身份低微兼且才疏学浅只怕见事不明误了陛下的大事所以还是不说也罢。”</p>

明珠王道：“小叶何以如此过谦你的意见一向中肯的很。比一般的年青人不知高到哪里去呢。你不必顾虑放心说就是。“</p>

兰斯道声“是”才说道：“陛下臣以为盛将军非但无罪而且有功陛下应当予以褒奖。”</p>

这话一出满屋子的人都心中暗骂这小子真够糊涂的一点时势都不懂。真是一句话得罪了一屋子人。</p>

大王子正要站起来反驳却见明珠王似乎颇感兴趣的哦了一声道：“你说说看。”只好又坐回去。</p>

兰斯不答却转头对军机处监察道：“听说南方部族和本地人近日多次冲突关系日趋紧张此事可有？”</p>

那监察不想突然问到自己身上道：“有。最近数月生多起……”</p>

兰斯截口道：“那么你从何得知？”</p>

那监察答道：“每日由盛将军递交报告报告当日情形。”</p>

兰斯道：“那么盛泽浩有无提到近日有可能会有大规模冲突呢？”</p>

那监察立刻头上冒汗道：“这个……”</p>

兰斯道：“所有提交报告都要两边留底的。监察大人想清楚再说。”说着摇了摇手中的一沓文件。</p>

别人看了都不知道哪是什么那监察却心中一惊因为一望而知那正是部里的备案公文格式他犹豫一下低声道：“……有。”</p>

“那么盛将军当时有何建议？”</p>

那监察擦擦额头不断冒出来的汗道：“盛将军建议加强巡逻。”</p>

兰斯冷笑一声道：“监察大人有避重就轻的嫌疑啊。你忘了盛将军还建议了什么吗？我来念给你听”</p>

他翻开手中的文件读道：“……为因应目前之局势应加强巡城营的兵力以保证足够的人手控制局势。以目前六千人之力量平时维持治安则可一旦有变则力量不足。”</p>

兰斯读完转头又问：“当时军机处做了什么批示呢？”</p>

那监察犹豫半天仍不吭声。</p>

这时大厅里静的可怕。只有那监察沉重的呼吸声。</p>

兰斯翻开手中文件念道：“捕风捉影妄自猜测不予批准。嗯这是大人批示的罢。”</p>

那监察不答。兰斯这才转头对着明珠王道：“都道盛泽浩玩忽职守未能及时现危情才酿成流血冲突。但是事实是盛将军早已经看出危险他的合理建议却没有得到批准因此才导致昨天的流血冲突。因此盛将军玩忽职守这一条罪名恐怕加不到他的头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