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恐惧的魔主（2 / 2）

叶水良瞳孔一缩，苦笑着摇了摇头。

比比东似乎丝毫不在乎叶水良的神情，而是继续自顾自道，“你或许还不知道吧？我可是从你的记忆中知道了很多关于这个世界的事情。你说，如果这株蓝银皇生下了你的孩子，那所谓的主角唐三还会降临到这个世界上吗？你说，如果主角没有降临，这个世界到底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呢？会不会直接毁灭了呢？真是令人期待啊！就算这个世界不毁灭的话，毁去了你所依仗的先知先觉，也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啊！哈哈哈！……”

比比东的笑容听起来格外渗人，她那邪异的脸上带着无法言喻的疯狂之色。

“叶水良，我在想啊！如果我让比比东重蹈覆辙，让她最终依然是你记忆中的那样结局，甚至是变本加厉，你会不会违背自己的本心？依旧信守那所谓的承诺，帮助她建立一个武魂帝国呢？你是否会帮助这样一个滥杀无辜、双手沾满鲜血和罪恶的女子登基为王呢？你以救世主的身份自居，到头来却成了助纣为虐的帮凶，那是多么值得期待的事啊！到时候，你是选择维护所谓的天道正义而杀死这个与你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夫妻之实的可怜女子呢？还是选择违背你的本心，放纵她的所作所为呢？真是个两难的抉择呢！”

“什么？”

叶水良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看来你似乎不太相信呢！你的医术那么高超，需要再确定一下么？”

“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

“我当然是替自己感到高兴，同时笑你可悲！笑你可怜啊！”

“住口！我不需要你的怜悯！”比比东歇斯底里道。

叶水良双眼直视她，脸色平静无比。

“魔之所以为魔，便是因为执念太深，行为像疯子一般不可捉摸，不可理喻，以致于愚蠢到无可救药啊！你们操弄人心，自以为是，我行我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完全不顾他人死活。还摆出一副高高在上、自以为看透一切的姿态，大言不惭地让人们作出抉择。说到底，不过是享受那种人们屈服于你们强大的扭曲变态的心理满足感罢了！说白了，你们这种东西就是嫉妒怨恨的畸形集合体，见不得别人好罢了。你们为了满足自己的那偏执得无可救药的私欲，不断地摧毁着世间的一切美好事物，制造出一起又一起的悲剧，扩散混乱、恐怖与邪恶，实乃祸乱之源！我以前觉得你很可怜，为你的消散感到几分惋惜。我甚至在想，如果有一天我得到了那件神器，一定要想尽办法帮你，让你摆脱那段痛苦的过去。现在看来，你却是更加的可怜可恨！你被人当做棋子，又被人当做弃子，却依旧沉迷其中，自以为是，毫不知情，简直可悲至极！”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呵呵！若我自己做了那如来，又何须负卿？这世间许多所谓的难两全的抉择，不过是因为自身的弱小而已。至少你白素贞，还没有资格让我做出抉择！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而不是被你这种疯子一般的存在逼迫着做出令自己追悔莫及的选择。你存在于世间的目的，就是为了将你的痛苦散播给其他的无辜之人，你已经是彻头彻尾，无可救药的魔头了！”

比比东的表情狰狞无比，俯视着叶水良放肆地狂笑着，“哈哈哈！我是魔头？我变成魔头还不都是拜你们男人所赐？”

“看看？你又错了不是？冤有头债有主，你最先憎恨的那个人明明是许仙，他只是千千万万个男人之中等等一个败类罢了，你却以偏概全，攻击我们所有的男人，你不觉得你的脑子有问题吗？伤害你的人明明是许仙，你为什么突然就把仇恨转移到我和幽离的身上来了呢？幽离选择埋葬过去的一切陪在我的身边，那是她自己应得的选择权利。她从未想过要报复除了那个渣男外的任何人。她的善良告诉她，她不应该把自己的痛苦再散播到其他人的身上，即使是她曾经遭受了那样的痛苦。可你呢？你这个心中只有报复和怨恨的疯子，你有什么资格抨击她？你连最基本的理智都失去了吧？你只不过是一具被堕落和仇恨驱使着的可怜的傀儡罢了。”

“不！我不是！我是白素贞！我是魔主！我不是任何人的傀儡！”比比东身体微微后退。

“你明明已经烟消云散了才对，可你为什么现在又出现了？还是带着对我无穷无尽的憎恨？你从来就不曾思考过这其中的不合理之处，你的心中只有报复和怨恨！连哪怕一丝丝的怜悯之心都没有。所以你根本不会在乎比比东那弱小无助的呐喊。就那样粗暴地、没有一丝愧疚地、顺理成章地占据了她的身体。就为了你那被愤怒和嫉妒驱使而执迷不悟的可笑的复仇大计？就为了不计后果地想要毁掉我的道心？”

“对啊！我都已经是魔了，我为什么要有那可笑的怜悯之心？我为什么要在乎那些凡人的想法呢？我只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了啊！”

“因为自己是魔，所以为所欲为不计后果？”

“对啊！魔就是为了为这个世界带来邪恶和毁灭的啊！就如你的任务是维护秩序一般，我的任务就是破坏这个世界的秩序，我们所做所为都是为了自己所追求的目标而已。”比比东一脸的风轻云淡道。

“对啊！这么纯粹的偏执得就像是机器上的运行程序一般的念头，真的是曾经身为人类的你能够产生的想法吗？你要找我报复，这是我们之间的恩怨。现在你在两个人的恩怨之中卷入了另外两位无辜的女子。原本任何人都无权力干涉她们的选择，偏偏你却替她们做了选择。此举，有违天道！”

“那么，你打算代表天道毁灭我吗？你别忘了，我可是怀了你的孩子！你舍得吗？”

比比东漆黑如墨的瞳孔渐渐恢复到原本的褐色，此时正一脸泫然欲泣的模样望着叶水良。

“不！不要！不要伤害我们的孩子啊！叶水良，你答应过我要好好保护我们的孩子的，我恨你！”

比比东说完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

紧接着她又换了笑脸，擦了擦眼泪，“嘻嘻！怎么样？是不是很揪心？很舍不得啊？”

“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千万不要中了别人的圈套，沦为别人的棋子。你或许可以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你所要做的每一件事，你的每一个想法到底是否出自你的本意？”

“真是可笑！我可是魔主，还有谁能够操控我的思想？少在这里危言耸听了。还是乖乖地看着我如何以新任教皇的身份，带领武魂殿统一整个世界吧！”

“你先前不是说找我复仇吗？要毁灭我吗？现在为什么又突然想要统一整个世界了呢？你可曾想过，如今你身为教皇，一道命令下去，将会掀起多少争斗和杀戮？赶紧收手吧！”

“哼！可笑至极！有人生存的地方自然就会有争斗和杀戮，我现在只不过是在这些无休止的争斗和杀戮中加入一点点催化剂，加快它们的进程而已。”

“俗话说上天有好生之德，但我认为，一个完美的世界，天道是不该有什么一线生机给予那些十恶不赦之人的。你只是一枚棋子，所知甚少，除了心里偏执得可怕之外，尚未铸下什么滔天大错。但这不代表着你可以随便玩弄人心，肆意妄为！念在你曾为人，尚未做出什么残害无辜的份上，念在你也有过悲惨经历的份上，我愿意尽可能地帮助你，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再重来一次人生！”

比比东眉头微蹙道，“真是令人讨厌的说教口吻啊！你以为自己是谁啊？还给我一个重来的机会？现在的你，不过是一介阶下囚而已，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魔主大人，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你没发现曾经的你跟曾经的比比东是如此地相似吗？你们曾经都是那么天真烂漫，美丽善良的人。你占据了她的身体，应该也大概知道了她所遭遇的事情吧！你仔细想想，如果没有你的蛊惑，她的心中是不是永远都有那么一份无法掩藏的善良？如果你占据了她的身体，想要让她重复另一个时空的她悲惨的命运，得到那样一个凄惨的结局。那么，她从你占据她身体的那一刻所遭遇的一切，是不是都是因为你这所谓的魔而引起的。因为你这位强大到她无法反抗的、想要毁灭一切美好的存在，最终造成了她的悲剧。然后类比一下，你觉得自己曾经的悲惨经历像不像是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操控着你的命运，毁灭你的美好与善良，诱导你堕落成魔？”

“不！不可能的！”白素贞细思极恐，连连后退，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那么你该怎么解释，明明你一开始所憎恨的只是那个渣男许仙，为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你开始憎恨起这个世界了呢？难道不是有某种未知的力量在渐渐消磨着你对这个世界的善良吗？就如你现在对比比东所做的事情一样？”

“不！不可能的！我是代表邪恶与毁灭的魔！没有谁能够利用我！”白素贞开始有些动摇了。

叶水良直呼卧槽，他完全无法想象，一通本来乱七八糟的忽悠，细思之下，竟然似乎真的有某种恐怖阴谋隐藏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