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枪终于响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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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破虏懒得和他们闹。

“大半夜里,是谁在哭?”

他隐约听到有哭声传来。

闲聊之中的黑有功夫妇和姬蒿,一下子就沉默了。

就连抢着摸枪的少年们,手上的动作也一下子停止了。

随着安静,暗夜之中,哭声更加清晰地传了过来。

“怎么回事?”

李破虏不耐烦地追问。

二黑道出了实情。

落魂崖下,原本是一个天坑,如今成了万人坑。

被清军杀害的明军军民遗体,都被扔在了这里。

山寨早已断粮,那些没有指望的伤兵,为了早日结束痛楚,并为战友们省下口粮,都会在深更半夜的时候,从悬崖边上跳下去。

而那些饿的奄奄一息的孩子,也会趁这个时候,被推下去。

他们,都是茅麓山的累赘。

微弱的星光之下,王笠阳紧紧勒紧了道袍,手持宝剑,脚下的天罡步法走的是拖泥带水。

手持拂尘的金翠仙姑,嘴里的灵宝伏魔咒几乎不可闻。

老和尚普澄大师,薄如纸片的嘴唇磨叽着往生咒。

小和尚昭明,手里的罄槌有气无力。

敲出的罄音却很清脆,在静谧的暗夜传出去很远。

原本给死人准备的道法佛事,被专业人士改动了一下。

不过他们都在用良心做事。

仪式结束之后,佛道两家人士,全闭上了眼睛。

准备升天的伤兵们似乎被佛祖道祖安慰了一番,卸下了心理负担,眼神就更加的坚定了。

而母亲们的哭声更响了。

一个背部腐烂的半大孩子,双手扒着地面,慢慢爬到了悬崖边上。

他双腿用尽气力一蹬,就要平铺着跌下去,后腿却被人一把摁住了。

“破虏!”

他回头一看,惊叫道。

赵忠顺,外号小顺子,十四岁,孩儿军一员,父母哥哥都已经阵亡,此时俱是万人坑中的一员。

他本是刀牌兵,六月份冲击清军营垒时,为了掩护原主,背后中了七箭。

此时还有一枚箭镞,嵌在脊柱上,取不下来。

原主的记忆电波,强烈占据眼部肌肉的控制权。

李破虏两行清泪顺着鼻翼两侧流了下来。

滴答,滴答。

眼泪滴在地面青石上,暗夜中很是清晰。

“破虏!”

“破虏!”

“少将军!”

“少将军!”

“破虏哥哥!”

“破虏哥哥!”……

喊他破虏的,都是现今孩儿军伤兵。

喊他少将军的,有上一代孩儿军伤兵,也有孩子们的母亲。

喊他破虏哥哥的,都是些孩子。

这些孩子从婴儿到十一岁不等,其中还包括高凌云的儿子高宝顺。

三岁的小表弟,饿的皮包骨头,紧紧地依偎在大舅母怀里。

而大舅母竭力将眼睛转向一边,不去看他。

表弟高思顺显然早知道这一切,他没有跟过来。

嗷股呼呼,嗷股呼呼

夜猫子惊悚的叫声,犹如催命符一般,在夜空中回荡。

赵忠顺叹道:“破虏,生死有命,你放手吧!”

李破虏擦干了眼泪,看着他:“夜猫子能吃吗?”

“……老和尚说那玩意是地狱的使者,吃了同样会死人的!”

“对面达子叫我什么?”

“李阎王啊。”

“我是地狱的头头,让使者过来献身,佛祖能耐我何?”

在众人惊愕之中,李破虏已经提着枪,悄悄摸了过去。

这是一只两岁的猴面枭。

郭嘉级保护动物。

即便蓝星警察跟着穿越过来了,李破虏也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手中枪。

啪地一声脆响。

燧石打在了砧板上,却并没有打出火花。

瞎火了。

不过却令猴面枭吓得一哆嗦。

扑棱着翼展一米多长的翅膀,想要飞走,似乎又觉得李破虏的枪法太烂,迈着两只毛脚爪子,在树枝上走了个来回,歪着脑袋,鼓着沙雕一般的眼神。

“哎,表情包要结束了!”

李破虏暗叹一声,再次扣动了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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