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龙骧将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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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既然挥下去了,那就挥的彻底。

否则没有足够的惩罚,这王希忠肯定不长记性,下次还会打小叫子。

李破虏语气很平静:“写一份检讨,全营通报!”

“少将军!”

王希忠别过去的脑袋,电一般弹射回来,“……你、你还是杀了我吧!”

陕北老男人,面子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

王希忠拱了个手,在众人眼里,已经是勉为其难了。

李破虏像老师收拾小学生一般,让他写检讨,这可比要他的命还要令他难受。

李来亨觉得儿子有点过了,出面干涉:“破虏,算了,你希忠大大已经……”

没等他说完,李破虏就打断道:“爹,你还能讨价还价,不觉得你的军营像菜市场吗?”

事实上,农民军的纪律性,的确和菜市场差不多,李来亨是靠着自身的极端自律来约束部下,如果他本人的自律不在了,眼前的这些人,恐怕连菜市场那帮卖菜的都不如。

事实如此,但李破虏当众如此直白,李来亨气得是脸色煞白:

“你……”

唰一声抽出了腰间西洋刀。

“要打一架吗?”

“奉陪到底!”

李破虏叹息一声,唰一声将王希忠腰间钢刀抽了出来。

李来亨:“……”

他一下子就懵了,没想到这个儿子竟敢和自己拔刀相向。

众人:“……”

他们也没想到,淳朴敦厚的少将军,狠起来是如此的可怕。

仅仅是一瞬间,父子之间就突然反目了。

凤舞营落针可闻。

李破虏没有退让,开立步,刀尖上挑。

他了解陕北老男人的脾性,驴脾气上来了,除非打一架,否则不可能有妥协的可能。

好在经历过许多大风大浪的高桂英,反应速度最快,急忙上前隔开父子俩。

她压低声音:“破虏,大家都认为你过了,怎么能和你爹拔刀相向呢,快放下!”

李破虏将刀塞给惊魂未定的王希忠,也对高桂英压低声音道:“你把刘宗敏给忘了?”

高桂英:“……”

作为领导者,自己绝对不能被手下人给左右了,否则就会导致决策的混乱。

当年的李自成,要不是因为刘宗敏,事情怎么可能搞的那么糟糕?

李来亨不是资历最老的那一批,况且性格平和,待人和善宽容,眼前的这帮老资格们,几乎个个都是刘宗敏。

高桂英一下子就明白了,李破虏要借王希忠,杀一杀军营中的不良风气。

她瞪着王希忠:“去写你的检讨,事后全营通报。”

继而给曹一铨使了个眼色。

接着将李来亨带离了现场。

一处无人的角落,李来亨像孩子一样站在高桂英身后。

凤目余光瞥见李破虏带着一帮中二离开了,高桂英这才转过身来看着他:

“刘宗敏的事,你还记得吧?”

李来亨:“……”

他不知道高桂英为什么和儿子站在一起,听闻这句话,他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

可是如今山寨都这副光景了,再来整顿风气还有意义吗?

他看着高桂英:“我们还有希望吗?”

高桂英:“……破虏还在努力。”

李来亨:“整个天下都沦丧了,三十万大军将咱们团团围住,再怎么努力,又有什么用?”

高桂英:“……”

……

写份检讨,身体上没有任何损失。

主要是东亚文化所谓的面子问题。

岳武穆祠,王希忠粗大的手指头别扭地攥着毛笔,坐卧不安。

“我写不出来,还是给自己一刀得了!”

唰地一声脆响,钢刀又抽了出来。

雪亮的刀锋寒光闪闪,龙骧将军视死如归。

曹一铨却拢着袖筒,闭目养神。

王希忠眼睛瞪得铜铃一般;“曹公公,你也不劝劝,太不够意思了吧?”

啪地一声,钢刀摔在了桌子上。

曹一铨终于睁开了眼睛;“是你儿子不假,你在家里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没人管得着你家里的破事。”

“可是当众打儿子,这不是一次两次了,少将军作为孩儿军首领,你不觉得你每一次都在打少将军的脸吗?”

“都像你这样,孩儿军成了你们的出气筒,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这成何体统?”

“恐怕是少将军忍你很久了,为此不惜和大将军反目,你还能怎么样?”

王希忠只好又把毛笔捡了起来。

可是让他上阵杀敌可以,让他写检讨可真是难住他了。

看他歪歪扭扭狗爬一般的字迹,曹一铨无奈摇了摇头。

“算了,你也别浪费我的笔墨了,我写一遍,你来抄一遍,然后签字画押,由我来宣读,你看怎么样?”

王希忠:“……曹公公妙笔生花,我的字跟鸡挠似的,签字画押就……”

曹一铨起身就走:“你自己去找少将军吧。”

“挨挨挨,别别别,别啊,曹公公你不能不够意思啊,曹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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