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勇字号挑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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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条接着一条的扁担,顺着山道排成了长龙。

扁担钩子勾起的竹筐,口上都盖着麻布。

里面都是农民军梦寐以求的吃食药品和物资。

有些中二口水都忍不住流出来了,近水楼台先得月,大黑二黑忍不住掀开麻布,要从框里拿烧饼吃,被缑应照毫不客气地敲了脑壳。

蹦蹦两声脆响,敲得两个鬼差一般的家伙,几乎晕过去了。

还没完成交接呢,农民军不能像土匪一样,一哄而上。

都饿几个月了,不差这点时间。

这个世界也这么残酷,有人快乐就有人愁。

刚才被法宝一伙人闹了一出,有不少挑夫打翻了粮食。

堆在山道上的大米,他们趴在地上没命地收拢,散落的米粒,小心翼翼地捡起来,吹去上面的尘土,再用衣摆擦擦,重回柰子一样的颜色时,这才放心地放回竹筐内。

滚落山沟里的大米,就没法捡回来了。

穿着勇字号衣的挑夫,可没有巴彦儿狐兔萌那么好的装备,滚到山沟里,也成肉泥了。

不管什么原因,打翻军粮,杀无赦。

军法无情!

无法捡回大米的七八个挑夫,蹲在一边小声抽泣。

他们心里清楚,事后免不了一刀。

要不是给闯贼送粮,隆多特意提醒不要把闯贼给刺激了,监工的正黄旗兵丁,早就一刀剁了他们。

身旁站着休息的挑夫们,只敢把同情深深滴埋在心底,哪怕给个眼神支持都不敢。

整个山道上鸦雀无声,所以就显得抽泣声很是明显了。

一队满洲正黄旗兵丁,一百二十个人,一个正在忙着对账的牛录。

就这一百二十一个人,牢牢控制着一千多名勇字号衣挑夫,一千多条坠着铁钩的扁担。

满洲兵丁个个身材雄壮,肌肉发达。

挑夫个个身材精悍,肌肉虬龙,在仅容两人并行的山道上,灵活性远超满洲兵。

李破虏不由得摇头感叹:“孔老二那一套,愚民是真特么专业。这要是北美那帮牛仔的尿性,即便是面对1200个龙虾兵,手里的扁担也是照砸不误。”

这,就是他李破虏要解救的人吗?

他很清楚,即便那些心存侥幸的挑夫,逃过了茅麓山一役,也躲不过十年后的一阵乱刀。

无知的挑夫们,会感谢他的同情?

当年老李已经做出过榜样,所以张献忠就简单了,直接挥刀。

叶赫那拉氏长弓终于和缑应照对完了账目,这才注意到小声抽泣的挑夫们。

他皱了皱眉头,看了缑应照一眼,才朝手下们挥了挥手。

即便是八旗兵丁运粮失误,也是要挨鞭子的。

这些个挑夫,如果不是在和闯贼和谈,他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毕竟从入关开始,一路砍瓜切菜,具体砍掉了多少颗脑袋,他早就记不清楚了。

李破虏本想同情的,但那光溜溜的脑壳,那被山风吹得晃悠的金钱鼠尾,还有那一身丑陋的号衣,总是让他阵阵恶心。

如果事先不知内情,单从外表上看,那些明黄色旗袍的辽东棒子,才更像个人。

唰唰唰

钢刀抽动的声音此起彼伏。

斜阳的照射下,森白的刀锋,暗红的血槽,都格外的刺眼。

一个少年的哭声,陡然间提升了几十个分贝,穿透力极强。

满洲兵无动于衷,缑应照等人沉默,挑夫们的眼神转动了一下,就立即收回去了。

这少年的年龄和原主差不多,半边脸肿了起来,上面有一片清晰的巴掌印子,身穿一身带着残血的号衣,不知道是从哪个死去的倒霉蛋身上扒下来的。

即便是一只鸡,面临死亡的时候,也会奋力扑腾几下。

这个少年坐在地上,嘴巴张成了o型大哭,如泉一般流泪的两眼,看着钢刀逼过去。

大顺军,大西军,明军,满洲兵,蒙兀兵,吴三桂的关宁军,土匪,各种势力接连不断地在蜀地开刀。

少年看到过太多的人头落地,他躲闪的意识,早就被那些徒劳的逃跑给磨灭了。

一个豹子一般雄壮的满洲兵,一脚踢翻他身边翻空的竹筐,毫不客气地扬起了钢刀。

少年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发动最大分贝的冲击波。

满洲兵们不受任何影响。

缑应照曹一铨,包括中二少年们,也不可怜他。

他们受到过太多的背刺,也很清楚老李当年的教训。

穿越灵魂破防了:“且慢!”

要是蓝星的社会环境,这少年此时差不多该放学了。

可是长弓,满洲兵,缑应照曹一铨,中二少年们,山道上的挑夫们。

一瞬间,眼光全都聚焦了过来。

“残酷的环境,造成了残酷的人们,生命还不如草芥!”李破虏心里叹道。

他承认,他还没有完全适应这种环境,他不认为自己是个老好人,但太强的心理冲击,他还是难以招架。

他语气平静:“既然挡道,就让他们上来吧!”

长弓犹豫了一下。

“这,是杀人如麻的李阎王吗?”

抬头看了那堆赵四的零件,他身子又缩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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