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宝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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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子苏呵呵笑了起来,他意味深长道:“陛下无论如何如何赶路,中秋之日也无法抵达晋都,何必如此匆忙呢?”

我没有说话,拿起酒杯将杯中美酒一口饮尽。

陈子苏和我之间向来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继续道:“陛下仍然不放心焦信吗?”

我摇了摇头,低声道:“焦信战功显赫,而且对我并无任何不忠的举动,我为何要不信他?陈先生多虑了。”

每当我和陈子苏交谈的时候,楚儿往往都保持沉默,她默默的为我和陈子苏斟满酒水,我的手下之中,也只有陈子苏可以受到如此优待,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何陈子苏不愿担任相国之职,以他现在的身份更可以向我毫无顾忌的畅所欲言。

陈子苏道:“晋都城破早巳成为定局,陛下突然改变在望江城渡过中秋的决定,定然另有隐情。”

我不由得露出一丝微笑,陈子苏对我可谓是知之甚深,我反问道:“陈先生以为我是为了什么?”

陈子苏道:“陛下本来无事,可是突然听到靖山王捆缚晋王房轩轾向大康俯首称臣,却突然改变决定,我想原因就在其中。”

楚儿也不禁笑了起来。

我微笑道:“陈先生以为我究竟为何?”

陈子苏道:“陛下是想看看他们究竟是向你投降还是向焦信投降。”

我哈哈大笑道:“陈先生以为我龙胤空地心胸就这般狭窄吗?”

陈子苏摇了摇头道:“此事无关心胸,乃是原则之事,陛下对此表示出如此郑重乃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我的笑容慢慢消失了,低声道:“我最快后日方可抵达晋都,我抵达晋都之日,只怕晋王早已向焦信投降完毕。”

陈子苏微笑道:“子苏敢说焦信定然不敢接受晋王的投降。”

我双目一亮:“陈先生以为焦信会怎样做?”

陈子苏道:“子苏以为焦信会将靖山王祈峰和晋王房轩轾双双下狱,等待陛下的处置。”他停顿了一下方才道:“陛下和祈峰的那段恩怨天下皆知,以焦信的精明他绝不会做错事。”

我的目光重新回到圆月之上,悠然道:“但愿如先生所言。”

陈子苏平静道:“有件事子苏不知当说还是不当说。”

我点了点头鼓励他说下去。

陈子苏道:“陛下现在对焦信太过倚重,正因为此,你才害怕他在征战的过程中,威信不断提高,悄然坐大,日后成为你地心腹大患。”

我并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陈子苏道:“是时候该考虑提拔其他地将领,分担焦信在军中的权力……”

我叹了口气道:“现在恐怕还不是时侯。放眼整个大康,领兵打仗又有谁能够比得上焦信?”

陈子苏微笑道:“对军队来说。领兵打仗固然重要,可是后援补给也是同样重要,子苏的意思并非是分裂焦信的兵权,而是把军需补给和领兵打仗彻底分开,以便随时可以制约他。”

我眉毛动了动,陈子苏又道:“子苏心中早有一个合适地人选……”

我开口便道:“是不是高光远?”

陈子苏笑道:“正是此人,看来陛下和我想到了一处。”

我用力摇了摇头道:“高光远虽然是个合适的人选,可是我怕他利用这一时机,刻意与焦信作对。那时候我们岂不是弄巧成拙?”

陈子苏笑道:“高光远此人虽然狡猾,可是对事情看得相当地清楚,陛下就算再给他一个胆子,他也不敢做出对大康统一不利的事情,更何况焦信也不是寻常的人物。”

我点了点头道:“希望这样做不会引起焦信的反感。”

陈子苏摇了摇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我们抵达晋都之后,焦信会主动请缨出兵韩国,他与韩国有杀父之仇,想进攻韩国报仇雪恨的念头已非一日,现在大康的西部只有韩国仍然苟延残喘,更何况时机已径成熟,的确到了对付韩国的时候。”

我放下酒杯道:“我曾经想过任用高晗为进攻韩国的主帅,焦信对韩国地仇恨太深,若是让他统军前往,只怕会造成无数杀孽。”

陈子苏道:“正因为此,更应该让他前往韩国!”

我不觉一怔,马上便领会了陈子苏的意思,不禁深深叹了一口气。

陈子苏打了个给欠,起身告辞道:“子苏先回去了,陛下和娘娘还是早些歇息吧。”

陈子苏走后,我久久凝视着面前的酒杯。过了许久,方才握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楚儿道:“以焦信向来的性情,若是由他领军攻占韩国,只怕会血流成河。”

我叹了一口气道:“楚儿,陈先生今晚的这番话你明不明白?”

楚儿点了点头道:“陈先生地确想得十分周全,他让高光远统管军需,其目的是将他和焦信的矛盾向众人挑明,他建议焦信领兵攻占韩国,是为了将焦信冷酷无情的一面展现在众位将士眼前,而且……”楚儿突然停下话语,沉默许久方才道:“或许焦信并无谋反之心,我们是不是多虑了?”

我苦笑道:“高处不胜寒,现在我对这句话的体会可谓是越来越深了。”

楚儿充满迷惘的望着我。

我端起酒杯道:“不谈国事。来,我们夫妻两个在此中秋之夜还是好好地畅饮一杯!“我心中却明白,焦信现在就算没有谋反之心,难保将来不会,我必须未雨绸谬,做好一切的淮备,绝不能让我养大的这只猛虎,掉头反噬自己。

抵达晋都之日,焦信率领手下众将,来到城外三十里处迎接。这让我对焦信的戒备之心又增加了几分,我严令望江城的众将不可泄露我的行踪,试图拾焦信一个措手不及,没想到他终究还是在我抵达以前便收到消息。看来军中将士他的心腹不在少数。

多日不见,焦信又瘦了许多。却丝毫没有给人任何的憔悴之感,反而平添了一种冷酷与彪悍,历经岁月与血腥的磨砺,他地眼眸之中再也找不到昔日地和冲动,一如深深的潭水般沉静。

焦信恭敬道:“焦信不知陛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陛下恕罪!”

我呵呵笑道“你这孩子,迎出了三十里路.居然还跟我如此客套。快快起来,你的孝心我知道,千万不要让众将们跟着你一起受累了。

焦信这才和众将一起站了起来。

我让焦信和我并辔前进。

焦信恭敬道:“陛下不是说中秋之后再来,为何会……”他的话被我地大笑声所打断。

我笑道:“焦信,你还记不记得去年在康都我曾经说过什么?”不等焦信回答。我又道:“我说过,晋都城破,我会亲自前来给你庆功,君无戏言,我既然说过,自然要做到!”

焦信感激涕零道:“难得陛下还记得这件小事。”

我欣赏的看着他道:“焦信.这可不是什么小事,你为我攻下晋都,等于拿下了晋国地疆土,这是一件千古伟业,朕心中对你感激的很呢!”

焦信谦恭道:“陛下,焦信能够攻下晋都,全赖您筹划之功,焦信断然不敢居功。”

我微微一笑,他这几句话说得倒是得体。

进入晋都,却见街道整齐,秩序井然,除了外墙处的断壁残垣,和不少未来得及洗去的血迹,仍然可想像出不久前在这里发生的惨战斗。

焦信介招道:“靖山王祈峰主动投诚,让我们免去了不少损失,是以这内城之中并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战斗,晋国的百姓对我们的敌意也没有想像中严重。”

我由衷叹道:“流血之事自然是能免则免。”

陈子苏一旁忽然道:“焦将军,怎么这诺大的晋都之中,街道如此冷清,连行人都见不到一个?”

焦信淡然笑道:“陈先生有所不知,这里刚刚径历战火,百姓虽然侥幸存活,可心中地恐惧感一时之间不会轻易退去,而且我军刚刚接手晋都,担心有人聚众闹事,已经下今让这晋都的百姓没有事情,都留在家中,以免误伤无辜。”

陈子苏微笑不语。

我指向前方一片巍峨榷壮的建筑道:“那里便是晋国的皇城了吧?”

焦信点了点头道:“焦信听闻陛下要来晋都,已经让人将晋宫清理干净,今晚陛下便可以在宫中歇息。”

我笑道:“久闻晋宫修建奇特,园林之精巧妙艳天下,今日我总算有机会欣赏一番了。”

焦信道:“只怕陛下要失望了。”

我不解的望向焦信。

焦信解释道:“晋王房轩轾听闻外城被破地消息,知道大势已去,竟然让人纵火,意欲烧毁皇宫,而且大肆杀害宫内的嫔妃。靖山王祈峰投降之时,这晋宫的火势仍然未熄,我们虽然调用大量的人力救火,可走大半宫室业已被毁,宫内的嫔妃宫女也被他杀了许多。”

前方已经看到宫墙,宫墙之上多处有被烟火熏黑焚毁的痕迹,看来焦信所言非虚。

我们随着焦信来到保存完好的王宫东部,这片建筑因为前方有水相隔,所以并未被大火波及。

焦信道:“储月宫保存完好,陛下和娘娘今晚可在这里安歇。”

我点了点头道:“我想先见一见晋王和靖山王两个。”

焦信道:“我让人将他们暂时关押,正等待陛下的发落。”

晋王房轩轾头发散乱,神情萎靡,龙袍也被扯破了多处,一副狼狈之极的模样,反观靖山王祈峰却依旧王服光鲜,举手抬足之间仍然具有王者风范。

两人被押到我面前,房轩轾仍然保持着几分气魄,站在那里,不愿屈膝。祈峰不敢看我,乖乖的跪在那里,等候发落。

我漫不经心的吹了吹茶盏中漂浮的绿叶,目光终于落在房轩轾的脸上:“晋王还好吗?”

房轩轾冷笑道:“阶下之囚,能够好到哪里去?”

我不禁笑了起来,转身向焦信道:“给晋王赐座!”

焦信让手下军士搬来一张木凳,房轩轾却仍然站在那里,嘶声道:“龙胤空,你要杀便杀,何必搞什么花样?”

我微笑道:“我为何要杀你?”

房轩轾怒道:“你占我宫廷,吞我国土,抢我百姓,现在目的既然已经达到,留着我又有何用?”

我笑道:“想不到你倒有几分气节,既然你一心求死,我便成全了你!来人!赐酒!”

手下武士端起早已淮备好的托盘,奉到房轩轾面前。

那房轩轾刚才还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到了关键时候,不禁吓得脸色都变了,手哆哆嗓嗓向酒杯靠近,临到之时,却又缩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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