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密函(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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芰禾推开尽头的闺房,提壶斟茶道:“姑娘请坐。”

虞锦道:“多谢。”

芰禾捋了捋额前的乌发,说:“不知姑娘的是个什么故事?”

整整两刻钟,虞锦将逼亲一事描绘得淋漓尽致、蜿蜒曲折,末了嗓子干涩地饮了半盏茶。

芰禾了然,什么也没问,道:“姑娘的戏好,芰禾记下了。”

虞锦心知那鎏金花簪不够让平玉楼的招牌为其卖力,起身道:“今日我出门急,明日我亲自补足银两。”

大不了先将自己那一小匣首饰珠宝变卖了救救急,她暗自想。

不料芰禾道:“不必,姑娘的戏是出好戏,是我谢过姑娘。”

两人隔着帷帽相望,虞锦道了句谢。

她推门而出,不由重重吐了口气。这芰禾姑娘是个聪明人,不知会否反应过来她的身份,不过好在她未露脸也未透露行踪,便是等王妈妈找上平玉楼,也无用。

如此想着,虞锦心里稍安。

未免沉溪久等起疑,她步子快了些。

踏出平玉楼时,已至红霞退散,天色暗沉。

虞锦有气无力地靠在马车里,满脑子都是庄氏那句斩钉截铁的“不可能”,一直到马车停在了濉阳湖畔都没回过神。

她固执地认为虞广江和虞时也还活着,其实虞锦心里明白,她没有任何证据,她不过一厢情愿地不愿意去相信而已……

“姑娘,姑娘,到了。”沉溪担忧地戳了一下她。

虞锦蓦然抬头,撩开马车帷帐眨了眨眼,遂弯腰下车。她无精打采地回到画舫,本无食欲,正要与落雁说免了晚膳,就听落雁道:

“姑娘回啦,王爷吩咐等姑娘回了再布菜。”

虞锦愣了一下,“阿兄回来了?”

落雁颔首,道:“早就回了,与元先生在屋里议事呢。”

虞锦“哦”了声,想了想,便将回屋闷头一睡的想法压了下去,上了二楼,抬手正欲叩门,便听里头传来元钰清的声音——

“王爷许是真赌对了,虞大人极有可能还活着。”

“咯噔”一声,虞锦的心狠狠一跳,抬起的手颤了颤。

她屏息贴了只耳朵上去,只听里头传来簌簌的纸页声,时不时传来两声沈却和元钰清的声音,一会儿是突厥,一会儿又是边城。

虞锦猜,他二人应当在翻看密函。

虞锦思绪纷乱,觉得脑袋嗡嗡嗡响个不停,心中汹涌澎湃,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只想拿过那密函一探究竟。

虞锦深吸一口气,抬手叩门,道:“阿兄。”

她推开门,瞥见沈却手边的信纸,神色如常道:“用饭了。”

用膳时,虞锦难得安静,若是她没有装这个失忆,兴许还能直问,但她不能。

那么,从南祁王的卧房偷密函且活着出来的可能有多大?

虞锦叹了第七声气。

膳后,沈却叫住了沉溪,“她今日去哪了?”

沉溪回道:“姑娘今日先去了西市买了支人参,再是去了魏府与魏夫人叙话,最后去平玉楼听了一出戏。”

“听戏?”沈却摩挲了下扳指,道:“什么戏?”

沉溪道:“好似唱的是……一个女鬼和书生。”

沈却默然,无语凝噎地笑了声,原来是吓的。

皓月当空,微风不燥。

虞锦在屋里走了几个来回,终于,听到外头的脚步声,她忙推门出去,拦住落雁,望着她手中的木桶,眸色一亮道:“阿兄是要沐浴?”

落雁点点头。

虞锦摁了下上扬的嘴角,说:“无事,你快去吧。”

“是……”落雁抱着木桶不明所以,王爷沐浴,姑娘这么高兴作甚?

又过片刻,直至四周都安静下来,虞锦做贼似的蹬上二楼。

沈却喜静,故而这画舫第二层一个侍卫都没有,不过这也给虞锦提供了方便。

她贴在门上,仔细听了听动静,才凝着呼吸推开屋门。

“吱呀”一声,虞锦的小心脏都在发颤,听到水声,她才捂着胸口松了口气。

屋内仅床榻边燃了一盏灯,虞锦不敢耽搁,摸黑直奔桌案,打开匣子。

她方才见沈却将密函放进了匣子里,果不其然在里头。

然而,白纸是白纸,黑字却没有黑字。

虞锦微怔,举起信仔仔细细地看,当真是只字未有!

她稍一思忖,是有一种密术可隐去纸上的字,大多透着光或是火便能现原形。

是以,虞锦忙将信置于窗下,无效,她匆匆走至榻边。

正要对着烛火一试,只听一道脚步声由远至近。

虞锦美目瞪大,清晰地感觉到心跳停了一瞬,她四下一扫,屋子里空空荡荡,最近的,唯有左手边的一张床榻而已。

几乎是本能反应,她一下钻进被褥里。

拱成小小一团缩在角落,好似谁也不会发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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