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知己倾诉激豪情 自此“柳七”变“柳永”（2 / 2）

“为了母亲的心愿，我一守身如玉。不何时能了却母亲的心愿。”

虫虫下古琴轻轻地弹起来，琴声很委婉：是山涧的小溪过青石汩汩而下，有河边的雎鸠合鸣，有沙渚禽眠，是双燕穿林，是彩云追月，是双眸互相凝视，是心灵的倾诉……

“这是么曲子？”柳问。

“不字，是从母亲那里学的。当夜晚我们娘儿俩相偎而坐时，母亲仰望星，面向东，弹这首不的曲子。耳濡目染我也就会了。”

“这是你母亲与你父亲在，夜晚要把心里话说给远在天堂的情人听，这琴声就是心声。”

“要这样的话，我以后将这曲子弹给谁听呢？”虫虫是在问柳，也是在问自己。

“虫虫姐姐，如你是俞伯牙，我就是钟子。我要作你的音。”

“让我终身你的红尘己？你终生快的风子，过你浅斟低唱的风生？”

“音难觅啊，你是姐妹中最让我牵肠挂肚的。”

“可是，你道我的心愿吗？我不终老此处，一辈子青楼女子。我过平人的生，我有一个家，有一个终生相守相伴的人。你能给我这些吗？不能，你不能。你能给我的只是一时的欢乐，一时沉醉或者说是麻醉。这短暂的欢乐之后，我还要自己去守着那份孤独与寂寞。”

“虫虫，我能，相我吧，我要让你脱离青楼，我们一起去过平人的生。”

“我们青楼女子听到这样的话太多了，说说而已。使你有此心也办不到，你沉迷于青楼，不上进不功，凭么呀？没有钱财，没有功，你能把我赎出去吗？”

柳沉默了，低头叹息道：“是的，……这两样我目前都没有……”

“你看范希文范大人，三岁丧父，家境贫寒；可是专心苦读，二十岁中进士。听说在应天府读书时，早晨把粥凉了后切成四份，早晚各两份，就着咸菜吃。同窗好友把饭分给他都不要，为得是那份吃苦精神。柳哥你能吗？”

柳不语。

“你不能，范希文能；所以他中了进士，得到皇上的赏识。”

“我自小生在一个追功的家庭，兄弟几人数我天分最高。岁时大人物让我作诗，随口而成，乡里称为神童；但是，我却吃不得苦。爷爷说我双眸澈，额头明净，天资聪慧；可是目游移不定，难以守一。如能够去掉浮躁，宁静守拙，将来必定是宰相之材。

爷爷和父亲方设法磨练我好动的天性，可是适得其反。爷爷临终时让我一定苦读力学，博功，我也对爷爷发了誓。”

“那你就应该实践自己的誓言啊。”

“我不是没有努力，我了而且的很刻苦。可是一看到父亲那种官场生就感到厌烦，他对皇上忠心耿耿，对同僚还要处处陪着小心，就担心有人说他是唐的降臣。李后主出事后，父亲的精神几乎崩溃了，天心吊胆的过日子。

一到这些我都害怕，一段时间，我弃，一看书我就头痛。我不要么功了，不阿谀奉承、讨好献媚的奴。我要一个自由的人、一个快乐的人。

于是，我到了青楼、瓦肆，在这里我可以尽情地喝酒，尽情地玩乐。我把心给了姐妹们，也得到情的报。”

“你有没有过这终究是不行的？”

“我何尝没有过，爷爷的家训就挂在我的书房，天给父母问的时候都要背。一边是青楼快乐的生，一边是功成就宗耀祖的责。我问自己，为么要生在这样一个儒学家呢？”

“我们没有权力选择身，我们只好等待有一天我们的命运会发生转变。”

“那一年我和张子野一同到杭州湖去拜访林和靖生。”

“就是那个梅妻鹤子的隐士？”

“是的，我们到了孤山，找到生的茅庐。这里很幽静，一条小径蜿蜒而去，修竹夹道，人就走在翠绿的长廊中。茅庐四周簇拥着盛开的梅。几只仙鹤在悠闲地踱，时而舒一下双翼跳跃几，个滑翔停下来。”

“你们见到生了？”

“生不在家，我们只好暂且等等，也许生很快就来了。我们就随意走走看看风景。一只仙鹤从我们身边飞走了，子野说是我们惊动了它，我们就离它们远点。后来道仙鹤是去给生报的。”

“仙鹤还会送？是神了。”

“生驾着小船来了，与生益匪浅。是浑身上下净化了一般，生那种超尘脱俗的质很感染人的。”

“我读过生的《山园小梅》高风亮节尽在其中啊。”

“见过生后，读《山园小梅》你的感会有所不同。”柳轻声哼起来，“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疏影横斜水浅，暗香浮动月黄昏。霜禽欲下偷眼，粉蝶如合断魂。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金樽。”

“柳哥，如一个人能够跟自己心爱的人一起泛舟江湖，结庐山林，那该多好啊。”

虫虫瞪着眼视柳，目火辣辣地，充满激情，充满渴望。

柳的心砰砰地跳，此时不该说么。面对虫虫诚的目，柳觉得自己是一个透明的裸体，他的内心界也看了个澈见底。

虫虫走到柳身边，依偎在他身上，抚摩着柳，絮语道：“柳哥，你说要娶我，是的吗？娶我以后我们就归隐山林，男耕女织。我给你生好多好多儿女。我们也养仙鹤，茅庐四周种好多鲜：梅、牡丹、木兰。还要开个荷池，池边栽柳树，小边植翠竹。闲暇就唱歌、弹琴、跳舞，有好多朋友来找你饮酒填词……”

柳把虫虫拦在怀里，鼻子在的秀发上嗅着醉人的香。“虫虫，我必须得功以后能娶你。功成就以后，我们能过上逍遥的日子。”

“柳哥，你有何算呢？”

“我已经不是第一落榜了，但是这落榜对我击最大。我不是输在文章上，而是输在社会声誉上。人们只道那个混迹青楼瓦肆的柳，不道还有个追道德文章的柳三变。正统文人、官宦缙绅虽然也钦慕我的文，但是却羞于与我为伍。

我要革新洗面，变人们对我看法，让人们忘记柳。”

“从此离开青楼？”

“这就是来跟姐妹们告的，也是跟我的过去告的。从此没有‘柳’了，只有‘柳永’，我要博功、报效国家，让柳永青史留。所以，我决定和张子野一同外出游学，苦读经书，下以柳永的身份参加考。”

“中了状，了宰相，还能记得我吗？”

“柳永不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说我到哪里去找你这样秀中慧外的女子呢？看着养眼，着心动。”柳深深地亲了虫虫一口。

“柳哥，不，柳永学士，虫虫会等着你的，等你来娶我。我睡了？”

“好的，睡吧。”

“你要吗？”

柳摇摇头。

“柳哥……”

“是柳永，柳永学士。”柳纠正道。

“柳永学士，虫虫是你的人，晚却不能给你，我要等到你娶我的时候给你。”说虫虫不胜娇羞，用鸳鸯衾蒙住头，憧憬着那个幸福的时刻。

柳推推虫虫说：“起来，把妈妈给你的白绢丝巾拿出来。”

虫虫在鸳鸯衾里说：“不行的，柳永学士，你就忍耐一夜吧，反正虫虫已经是你笼子里的鸟了，早晚飞不了的。”

“你快给我吧，我要用的。”

“不给不给就是不给，说好了的，虫虫晚不跟你合床的。要不你到的姐姐房里去吧。”

“傻虫虫，谁说要与你合床呢？那云雨之事不是说要等到嫁娶之日吗？洞房之夜我可要搞个翻云覆雨，颠鸾倒凤。”

“那你要白丝巾干么？”

“拿出来吧，我自有用处。”

虫虫不情愿地把白丝巾给了柳。

柳把白丝巾铺好，饱蘸浓墨，对虫虫说：“我要把你的话写下来。”挥笔在白丝巾上写了一首《聚贤宾》：“小楼深巷狂游遍，罗绮成丛。就中堪人属意，最是虫虫。有画难描雅态，无可比芳容。几饮散良宵永，鸳衾暖、凤枕香浓。算得人间天上，惟有两心同。近来云雨忽东。诮恼损悰。纵然偷暗会，长是匆匆。争似和鸣偕老，免敛翠啼红。眼前时、暂疏欢宴，盟言在、莫忡忡。待作个宅院，方有初终。”。

虫虫看后，仔细地起来，钻到鸳鸯衾里孜孜地睡了。

这一夜，静静地，两个人都在着未来的梦，把憧憬融在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