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恐怖的军刺（下）（2 / 2）

不遭挫折，难成大事，每个人的成长过程中，都不会是一帆风顺的。</p>

我仰面灌下了一大杯啤酒，满意地吐出一口长气。这样的喝法，比起上流社会里的高雅酒会、西餐厅里的拘谨礼仪，都要酣畅淋漓多了。</p>

四瓶啤酒很快就喝光了，小北走向后面，又搬出一箱酒，还有一大盒稀里哗啦作响的冰块。</p>

“沈先生，今晚难得高兴，不醉无归怎么样？”他兴致很高，亮出白森森的牙，“嘣嘣嘣嘣”连续咬掉了几瓶酒的盖子，身体内潜伏着的狂野气息暴露无遗。</p>

我微笑着反问：“如果一直不醉呢？”</p>

酒量大小从来都是我的秘密，连关伯都无法确切知道。</p>

“那就一直喝，喝到天亮、喝到太阳出来……”他再次大笑，脱去皮衣，随手丢在邻座的椅子上。</p>

其实，我很想从他嘴里知道一些关于别墅的情况，做为叶家的干儿子，应该对某些大事知情，也有可能就是亲自参与者。</p>

窗外，一个挑着馄饨担子的老头子晃晃悠悠地走过来，担子一头的小火炉熊熊燃烧着，像一只夜空下不甘寂寞的火炬。这样的风景，在二十一世纪的港岛已经非常少见了，大概只有在这种角落里才能看得到。</p>

“虾子叔，要两碗馄饨，多加辣椒、香菜、麻酱--”小北隔着窗子招呼着。</p>

老头子放下担子，把炉子捅得更旺，揭开锅盖下馄饨，氤氲的蒸汽缓缓在小店门口飘浮起来。</p>

“这个街区里最好吃的馄饨，从来不放味精，据说虾子叔对那些工业产品过敏。”小北的话题慢慢放开，情绪越来越高。</p>

“叮零零”，他的电话蓦的响了起来。</p>

“是叶溪，这么晚了还打电话给我？”他的表情既奇怪又惊喜，不过接起电话后，只说了两句话，笑容便僵在了脸上，木然地瞪着我。</p>

我猜不到发生了什么，端起杯子继续喝酒。</p>

“找你的，叶溪找你。”他把电话伸到我面前。</p>

我摸摸口袋，才发现自己的电话并没有带在身上，马上从小北手里接过电话，满心疑惑的问：“叶小姐，有什么急事？”</p>

半夜三更来电话，我怕是雅蕾莎那边出事，如果再有什么血案发生，港岛警署的弟兄们又得彻夜不眠地采取行动了。</p>

“沈先生，我给你打过几次电话，一直没人接。明天上午，可不可以抽时间见我？有件事，我必须当面向你请教。”叶溪的声音充满困惑，又带着惺忪的睡意，应该是刚刚从梦里醒来的样子。</p>

我看看腕表，时针指向凌晨两点，难道她是突然醒来才决定打电话的？</p>

小北烦躁地站起来，拿起冰盒，又走向小店里面。</p>

我淡淡地笑着回答：“好的，明天上午见，我等你。”</p>

叶溪长叹了一声：“谢谢你，那么久的疑惑，希望沈先生能替我解答，明天见。”</p>

收线之后，小北端着满满一盒冰块走回来，口气略显沮丧：“沈先生，叶溪一定又做了那种怪梦，凌晨一点五十九分，最近十年以来，几乎每周都会梦见一次。”</p>

他的情绪，很容易受叶溪的影响，在西郊别墅里时是这样，现在又是。</p>

馄饨已经出锅，香气从门外直飘进来。</p>

“什么梦？请说得详细一些。”一提到梦，我的思想深处闪电般地弹出那个奇人的名字。</p>

小北出去付钱，端起馄饨，看着那个老头子一步一晃地消失在夜色里。</p>

从心理学的角度分析，他喜欢的不是这里的酒、菜和馄饨，只是一种奇特的“环境依赖”。这里的一切，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永远都没法抹去，所以不得不频繁回来，重复从前做过的许多事，藉以派遣内心深处的孤独感。</p>

馄饨真的很香，至少远远胜过现在港岛遍地可见的“中华千里香”馄饨连锁店的水平。</p>

“叶溪说过无数次了，那个梦一片黑暗，仿佛是自己一个人站在某个荒凉到极点的星球上，没有一点光，从眼睛到心灵全部都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她知道那颗星的名字叫做‘黑死星’，就隐藏在太阳系的黑暗中。总有一天，她会坠落在那里，被永久地囚禁，因为那是她这一生的宿命。”</p>

小北不是个太好的叙述者，只是用最平实的词汇描述着叶溪的梦。</p>

银河系除去九大行星外，仍有不计其数的大小星星，只是它们本身并不能发光，也由于自身的物理特性，无法被太阳的光芒照亮，所以，终生都会躲在黑暗里。“黑死星”的名字，应该是属于地球人的语言范畴，叶溪又是如何得知这个名字的呢？</p>

我怀疑这只是女孩子的天生敏感，永远都不会变成真的，但十几年来时常做同一个梦，这就显得有点怪异了。那个解梦大师，最擅长从梦境的蛛丝马迹中找到做梦人的真实心理写照，或许她应该去向大师请教才对。（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