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阴谋阳谋（1 / 2）

 万众瞩目之下，萧若望的大脑也在急速运转着，思考应对的策略。

北周这一步棋，确实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在礼佛大会开始之前，他已经通过情报机构获得了消息，知道北周德成王宇文护和白云山白仲遥来到梁国，虽然不清楚他们具体要做什么，但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料想他们区区几个人，也翻不起什么太大的浪头。

甚至萧若望都没有太过刻意的追查他们的踪迹，毕竟两国之间相互派人打探，那是常有的事，在没有正式开战以前，双方都保持着一种独特的默契：我不动你的人，你也不要动我的人，只要不是太过分，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既是不愿贸然挑起争端，同时也给相互留下退路，算是另一种形式上的利益交换。

而且在某些情况下，彼此的意图没法通过正常的外交途径进行传达时，还需要有意无意的泄露给这些密探，借助他们之口传递给对方，然后对方再以相同的方式反馈回来，实现消息互通。表面上看两国势同水火，其实最高层的对话从来就没有停止过，一些重要谈判都是通过这种方式在进行。

从这方面来讲，这些密探甚至是必须存在的。

唯一让萧若望有些犯嘀咕的，就是宇文护和白仲遥的身份，一个是大权在握的主战派亲王，一个是顶级武道高手，北周这次行动的规格未免太高了些。不过话说回来，像礼佛大会这种盛典，北周应对规格高一些也说的过去，他们不关注才显得奇怪。

然而眼下的情形，却不是让人犯嘀咕那么简单了，简直是猝不及防。

所谓密探，那就应该行动隐秘，尽量不让别人察觉才对，可宇文护和白仲遥却反其道而行之，竟然公开身份，大摇大摆的来到了礼佛大会的开幕仪式上。

那么他们就不再是密探，变成了北周正式派出的使者。

周、梁两国已经十多年不通使臣，尤其在这个兵屯边境、大战一触即发的节骨眼上，北周这一手就更加让人捉摸不透。现场文武群臣和数万百姓的反应就很能说明问题，估计大部分人都把这件事看做北周对梁国的挑衅了吧。

这也是让萧若望最头疼的地方，密探再多都好处理，但对方用这种光明正大的方式出现，尤其在礼佛大会开幕式上，还当着几万人的面，自己无论怎么做都会造成巨大的影响，稍有应对不慎，后果都将不堪设想。

假如强硬处置，把这些人抓捕甚至于处决，倒是简单方便。虽然他们有白仲遥这样的绝顶高手，但这里毕竟是梁国都城，己方与白仲遥实力相仿的高手少说也有三四个，要擒获他们并不是什么难事，但这就等于向北周正式宣战了。

现在梁国战马问题尚未解决，跟西蜀的结盟事项也没有谈妥，还远未达到开战条件，如果此时仓促宣战，无疑是落入了北周的计谋之中。对方以有心算无心，既打乱了梁国的备战节奏，还可以把责任推过来，让他们师出有名，无论战备上还是心理上，都先胜了一筹。

再进一步讲，到时候西蜀看梁国情况危急，可能会坐地起价，在结盟谈判中要求更大的利益，那么无论最终结盟与否，梁、蜀的信任基础都会大打折扣，到时候占便宜的还是北周。

所以眼前情况，硬来肯定不行。

但如果放任对方这种行为，客客气气的把他们迎进来，再客客气气的送走，却更加不妥。

梁国本来就国小力微，各方面实力都不如北周，国内舆论对两国交战一向持悲观态度。今天对方以这种方式出场，很明显就是要当场立威，在气势上进一步压倒梁国。假如自己不能有所作为，把场面找回来，那对梁国百姓的士气来说更是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