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密室（2 / 2）
这种话卜哥从来就没有听过，骤然听到令他浑身一震，但是紧接着他就陷入了深思。</p>
「用不着多想。」伯爵知道卜哥在想些什么：「看多了你就会明白的，这就是政治，政治这个东西并不光彩，不过也没有你想像的那样黑暗。</p>
封奉领地虽然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却也是一种公正的奖赏，古往今来看透其本质的人多得是，但是没有人能够否定它。</p>
「想要领地就必须拥有军功，我的家族够显赫够悠远了吧，却也只有一块领地，那是我的第五代先祖以军功换来的。我的家族还曾经有过另外两块土地，可惜在七十年战争的时候失去了，虽然之后法克重新占领了那两块领地，却被重新划分给了拥有战功的军官。这就是公正，没有人能够抱怨。」</p>
既然选定了未来的方向，卜哥干脆把话得更加漂亮一些：「我本来就没有打算走军职这条路，想要获得战功，必须成为军官，听那至少需要接受五年以上的军事训练。」</p>
「仅仅得到战功还不够，想获得领地至少要是骑士。」伯爵纠正道。</p>
卜哥知道，那更不可能了，骑士大多从七八岁开始就接受训练，他已经过了受训的黄金时代。</p>
「我现在应该怎么做？」卜哥问道。</p>
「学习，你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你的素质不错，但是仍旧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你需要学习会计方面的知识，需要精通管理的手段，需要懂得怎么和各方面的人物打交道。我会安排人教你所有的一切。」</p>
伯爵接着道：「不过在学习这些之前，你先要学会怎样才能符合自己的身分，你必须有一匹属于自己的坐骑。」</p>
着伯爵掏出钱袋，从里面数出了二十枚金币。</p>
「这是我借给你的，我算你每个月三厘的利息。」伯爵道。</p>
卜哥接受了这笔借款，这正是此刻他最需要的，同样他也知道，这是伯爵对他的一项考验，金币和银币的兑换价格名义上是一比一百，实质上能够兑换到九十个左右的银币。这笔钱能够买一匹马，但是买不到什么好马。更何况，他还得省下一些钱作为生活费。</p>
在半年之内，卜哥不打算再向伯爵借钱，那样做会让伯爵看不起他。</p>
从伯爵的宅邸出来，卜哥的脑子里面已经有了计划。骑着那匹租来的马回到车马行，卜哥叫来了车马行的老板。</p>
虽然他的身上只有刚刚借来的二十个金币，但是他至少是个男爵，在一个车马行的老板面前，绝对称得上是高高在上。</p>
车马行的老板叫德罗，是个秃脑门的矮胖子。</p>
「最近刚刚打过两场仗，恐怕有不少退役下来的军马吧。」卜哥开门见山地直指自己的目标：「我知道其中有些血统不错，但是因为受伤而不得不退役的，卖得非常便宜。」</p>
「尊敬的老爷，的确是有这样的军马，不过这些马大多被人买去配种，价钱并不便宜。」那个老板脑子转得很快连忙道。</p>
此时此刻卜哥突然间有些想念起坎妮姐来了，如果她在这里的话，肯定能够把眼前这个胖子身上的每一个铜子给榨干。</p>
虽然不希望用权势压人，不过卜哥还是知道应该怎么去做，仗势欺人的贵族他见得多了。不过他们的手段有高下之分，最差劲的就是那些强盗一般明抢的家伙，而高明的则是芭瓦德维伯爵那样的人物。</p>
卜哥当然不会向差劲的家伙学习。</p>
「你的车马行经营的不错，是我见过最好的。」卜哥似乎在夸奖，不过这完全是瞎话，当初他找这家车马行，就是看这里的样子不怎么样，所以猜价钱肯定比较便宜：「或许我可以帮你宣传一下，让更多的人知道这里有一家不错的车马行。」</p>
那个老板虽然是个胖子，却丝毫不迟钝，一听到这话，脑门上就渗出了汗珠。</p>
都的车马行分三类九等，不同的等级所需要缴纳的税也不同，虽然等级的评定有明确的方法，但也有办法做手脚，眼前这位如果当真想要对付他，把他的这家车马行提高一两个等级并不是难事。</p>
「您要的那种马并不是完全弄不到，只是伤的可能重了些。」那个胖老板一咬牙：「给我三天时间。三天之后我保证让您心满意足。」</p>
「好，那就约定三天。」卜哥轻笑着道，贵族特权的感觉真是美妙。</p>
离开车马行回家，卜哥又将全部的精力投入到炼金术的研究之中。</p>
那位甹浦男爵留下了几本笔记本，那上面记录着他研究炼金术的前后过程，让卜哥充满了期待的那两个配方，就是在这几本笔记本里面找到的。对于卜哥这样的初学者来，这几本笔记本远比那些高级炼金术有用得多。</p>
经过了最初的那一段瓶颈时期，卜哥在炼金术方面的进展非常迅，炼金术的基础就是大量的公式和理论，这些都只要死记硬背就可以了，在进入中级之前，对炼金术的理解并不显得重要。</p>
和理论比起来，那些实验反倒显得更加困难许多，卜哥已经不止一次现，就算他把需要验证的炼金公式背诵得滚瓜烂熟，连实验的步骤和细节也记忆得丝毫不差，仍旧有很大的机率会失败。</p>
卜哥翻阅了所有的炼金书籍，却没有找到任何能够有效提高成功率的办法，各种对此的建议和讨论倒是不少，显然这个问题同样也困惑着古往今来所有研究炼金术的人们。</p>
三天时间转眼就过去了。再一次来到车马行的时候，卜哥一眼就看到一侧的马厩里面拴着一匹样子非常漂亮的马。</p>
虽然对马和马的血统一无所知，但是卜哥仍旧能够一眼看出这匹马的不凡，那青灰色的身体如同油光滑亮的绸缎一般，四肢修长而且优美，腿上的肌肉线条清晰，给人以一种充满力量的感觉。</p>
「对这匹马，您还算满意吗？」胖子老板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这是一匹安塔雷马，您肯定知道，这种马的爆力虽然稍微逊色了一些，所以短距离的奔跑度算不上很快，但是它的耐力极佳，这匹马原本是配属于一个轻骑兵团，因为受了伤所以只能够退役。」</p>
「它伤在哪里了？」卜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那匹漂亮的马儿，实话，对这匹马，他确实非常喜欢。</p>
「伤在背上。」胖子老板无可奈何地道，对这件事情他不敢撒谎，因为就算想要隐瞒也隐瞒不住，只要随便找一个兽医，就可以看出受创在什么地方。</p>
「短距离骑乘并没有问题。」车马行老板连忙解释道，虽然表面上显得诚惶诚恐，其实他的心底却在暗自高兴。他总算是出了口气，给仗势欺人的贵族老爷找了个难题。一匹以耐力见长的马伤了背脊，基本上等于废物了。</p>
「那么它肯定也特别便宜。」卜哥并不是一个容易被打击的人，虽然没有坎妮姐那样的高明，不过看多了坎妮姐砍价表演的他，自然多多少少也学到了一些。</p>
卜哥倒并不在乎马的状况，他要挑选的不是用来冲锋陷阵的战马，也不是长途跋涉的坐骑，他要的只是一匹能够骑着出席聚会，而不会让人看不起的马。</p>
「您随便给个价钱吧。」胖子倒也不在乎，反正他弄来这匹废物马也没有花费多少钱，能够给贵族老爷找麻烦，就算赔一钱，他倒也不在乎。</p>
数了六个金币，卜哥随手抛到了空中。</p>
那个车马行老板看似笨拙，但是在那一瞬间却变得灵动无比，肥胖的身躯飞扑急转，一个金币都没有落地，全都被他抓在手里。</p>
「你没有加入军队实在是可惜了。」卜哥嘲讽了一句。</p>
车马行老板并没有接话，而是谄媚地鞠躬道：「您实在是慷慨极了。」也不知道这到底是讽刺还是恭维。</p>
「需要我帮您准备笼头和马鞍吗？」车马行老板赔笑着问道。</p>
卜哥摇了摇头：「我并不打算骑它，这太可怜了。」</p>
「您非常仁慈。」车马行老板心中颇有些不以为然，不过嘴上却得非常好听。</p>
「我曾经看到过一种竞赛用的轻便双轮马车，你这里有吗？」卜哥随口问道。</p>
这个主意是卜哥刚刚想到的，这匹马虽然伤了脊背载不了重，但是并不意味着什么用都没有了，无法载重却还可以拉车。</p>
之所以选择那种竞赛用的轻便马车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想用一匹马拖车又要不显得寒酸，就只有这种马车。</p>
德罗是个聪明人，听到这样一，立刻就明白了卜哥的意图。</p>
明白了这些，德罗顿时意识到眼前这位年轻的贵族老爷，绝对不是那种一无是处的纨裤子弟，虽然看上去暂时破落了一些，但是这种人很容易飞黄腾达。</p>
这绝对是一根值得去捧的大腿。</p>
「有，绝对有，我这里的马车是鲁普奈尔最好的。」德罗连声答道。</p>
「开个价吧。」卜哥刚才就没有将钱袋收起来。</p>
「免费奉送，在我的车马行买马，一般都会奉送顾客马鞍和笼头，您既然用不着这些，那么我就帮您换成马车，我再送您一个管马的厮。我让他每天下午去您家一次，帮您看护马匹整理马厩。」德罗一改原本的吝啬，转眼间就变得大方起来。</p>
既然能够看透卜哥的意图，德罗当然也能够猜到卜哥的困窘，所以趁机讨好。</p>
不用花钱的免费服务，卜哥当然会喜欢，不过他不是那种白占便宜的人，这个圆滑却善解人意的车马行老板被他记在了心上，有机会的话，他会给这个家伙一好处。</p>
出了车马行，卜哥突然间感觉到自己今天得到的并不只是一匹马，还有更多不出的东西。在过去的四年里面，他也曾经和许多人打交道，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算计过利益上的得失，更没有试图逼迫或者收买什么人。</p>
卜哥并没有注意到他走出车马行不久，一个看上去像是管事的人骑着马进去，这个人和那个胖胖的车马行老板交谈了几句之后，立刻打马而去。</p>
一刻钟之后，那个管事出现在了芭瓦德维伯爵的书房里面。</p>
听着手下的报告，伯爵感到相当满意，他找到了一个值得培养的人，刚才他借给卜哥二十个金币，就是想看卜哥怎么利用这笔钱。</p>
「你觉得他怎么样？」伯爵问那个管事。</p>
那个管事思索了片刻道：「很聪明，至少很擅长理财，知道自己需要些什么，而且他的脑子也转得很快，知道那匹马伤了背脊之后，立刻想到对策，这份急智相当难得。」</p>
伯爵沉默了很久，才悠然道：「你的评论确实不错，不过我更加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情，他给了那个老板六个金币？」</p>
「是的。」管事非常肯定，他确信那个胖子不敢骗他。</p>
「不算多，不过我相信如果是你的话，肯定不会给那么多。」伯爵微笑着道，他这样的话并不是毫无根据的猜测，对于每一个手下，伯爵都非常清楚他们的为人和性格。</p>
「那匹废马值不了那么多，六个金币，足够买一匹非常不错的马。」</p>
管事回答道。</p>
伯爵了头：「他肯定也知道这一，不过六个金币也没有什么不值，那匹马的血统至少也值这个钱，更何况他得到的更多，如果不是因为这样的慷慨，你认为那个车马行老板会那么恭敬吗？又是送马车又是送免费的马夫，这已经抵得上差价了。」</p>
伯爵笑着感叹道：「他挺懂得如何花钱啊，我在他的这个年纪，还没有他高明呢。」</p>
「太聪明的人恐怕……」管事欲言又止。</p>
伯爵知道管事想什么，同样也知道管事这么的缘故。他的这个管事同样也是一个聪明人，聪明人往往对另外一个聪明人感到嫉妒。</p>
「我会给他一些考验，看看他是否值得信赖。」伯爵道，这也是在安慰身边这个跟了他多年的管事：「你安排一下，让他去管珠宝行和金铺那摊子事情。」</p>
「您打算让他知道炒金银的秘密？」管事顿时有些变色，这可是芭瓦德维家族很大的一块收入来源。</p>
「连续两场战争让王国吃的很饱，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面，法克不会再动太大的战争，没有大规模的战争，金银兑换的差价就不会剧烈变化，炒金银的收入会比急剧减少，所以我已经把炒金银的办法教给了好几个人，用来当作还人情的手段。」伯爵毫不在意地道。</p>
「对了，我记得以前好像有过一辆竞赛用的双轮马车。」伯爵突然间灵机一动。</p>
「是的，七年前国王陛下心血来潮举办了一次赛马大会，那是您为大会准备的，您还因此而获得了第三名。」管事的记忆力也很不错。</p>
「七年前？」伯爵讪笑道：「我都快忘记了，那辆马车一直都没有用过，你给那位车马行老板送去吧。」</p>
管事微微一愣，不过他转瞬间就明白了，这就和那六枚金币一样，同样也是一种收买。那辆马车是请人精心设计，然后由宫廷匠作的高手制造而成，远比六枚金币要贵得多。想必那个车马行老板应该明白其中的分量。</p>
卜哥并不知道有人跟踪他，同样也不知道伯爵打算考验他一番，他只知道从车马行回到家之后当天晚上，伯爵府的一位管事前来找他。</p>
他总算有了一份非正式的工作。照伯爵的意思，这是一次实习。</p>
这份新得到的工作并没有正式的职位，只有一个兑换所监察员的头衔，虽然名义上隶属于财政署，而且在那里还有一个专门属于他的办公室，但是财政署的花名册上根本就没有他的名字，同样他也没有工资，只有财政署以特别的名义给他的额外津贴——每个月三百银币。</p>
工作倒是非常清闲，都鲁普奈尔有四个货币兑换处，每天他只要在早晨和傍晚时分去一趟，核对一下货币的存量和兑换的单据就可以了。这实在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工作。</p>
但是几天下来，卜哥被彻底震撼了。令他难以想像的是，在芭瓦德维伯爵的巧妙运作之下，这项简单的工作居然变成了一个日进斗金的聚宝盆，这个看似简单的工作，隐藏着深奥的学问。</p>
兑换处可以兑换各国的货币，不过更多的是金银币的兑换，而兑换的比例每天都在变化。</p>
银币是最通用的货币。税收、贸易甚至连工资津贴都是用银币结算，如果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比如要打仗了，银币就会涨价，而战争胜利之后，因为战争赔款和大量掠夺品的存在，银币又会大幅度跌价，这涨跌之间就有巨大的利润。</p>
不过这还只是明面上的利润，更大的利益于珠宝行和金铺，虽然名义上货币兑换只能够在那四个兑换处进行，不过遍布都鲁普奈尔的珠宝行和金铺，全都能够提供变相的货币兑换。</p>
卜哥现在才知道，这些隐秘的「黑市」交易其实全都控制在财政署的手里，或者得更加确切一些，所有这一切都操纵在芭瓦德维伯爵的手里。而负责具体事务的就是他这个的兑换所监察员。</p>
几乎每个月都有一天，卜哥会感到十分痛苦和挣扎，那是月底结算的日子，整个月的收入都会归拢到他的手里，最少的一次也有一万五千金币。</p>
干这份工作的第一个月，卜哥就已经现，他只要在每天的报表里面动一些手脚，只要对每一分单据数后面那个数字进行四舍五入，他就可以截取一笔收入。从帐面上绝对看不出丝毫的破绽。就算看出破绽想要解释过去也非常容易。</p>
好在每当他这样犹豫的时候，那个隐秘的地下炼金实验室书架上的配方，将他从迷茫之中拉了回来。那两个配方足够让他安慰自己，用不着背负道德上的包袱，他有的是机会靠自己的努力获得财富。</p>
又是一个月底，忙碌了一整天，卜哥带着一天的收获回到财政署的办公室，每个月只有这天是最忙碌的，他需要算金币的数量，然后核对一下报表。</p>
金币全装在一个个的绒布钱袋里面，钱袋装在一个厚实的铁皮箱子之中，卜哥当然不会自己去背这个沉重的箱子。月底的这天，他的马车后面总是跟着四个骑着马的护卫，在街上的时候，这些人担当保镖的角色，回到财政署，他们就是苦力，负责把沉重的箱子抬进他的办公室。</p>
他的办公室并不大，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不过椅子背后的墙壁上有一个保险箱，保险箱只有两把钥匙，一把在他身上，另外一把在伯爵手里。收来的钱全都放在那个保险箱里面。</p>
将金币从钱袋里面取出来，按照十个一摞整整齐齐地码放在一个绦紫色的托盘里面，就在卜哥专注于此的时候，突然间办公室的门打开了。芭瓦德维伯爵走了进来。</p>
扫了一眼托盘和里面的金币，伯爵问道：「对这份工作还算适应吗？」</p>
「谢谢您的关注，我学到了不少东西。」卜哥连忙放下了手里的工作。</p>
随意闲聊了几句，不外乎拉近一些关系，伯爵看了卜哥一眼问道：「干了这么长的时间，难道你没有现，只要将每一张票据的尾数进行四舍五入，你至少可以得到千分之几的收入吗？」</p>
看到卜哥的眼神里面显露出一丝震惊，伯爵已经知道了答案，他继续道：「其实这原本就不是什么漏洞，帮我办事当然会得到一些好处。」</p>
卜哥一愣，后悔的感觉或许有一些，不过转念之间，他想到了芭瓦德维伯爵的精明，和这样的人打交道还是谨慎一些为好。</p>
「我之前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并没有人告诉我。」卜哥道：「虽然之前我确实现那样做对我有利，不过那并不是属于我的钱。」</p>
「你很聪明，是个真正的聪明人。」伯爵显得颇为高兴：「一直以来，我都准备了两种方式来奖励替我工作的人，大多数人选择了第一种方式，既然你没有，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可以从中收取千分之五。」</p>
卜哥感到有些意外，没有想到他无意间作对了，幸好有那两张配方，使得他没有迷失方向。</p>
千分之五虽然不是什么大数字，但是绝对比偷偷摸摸地做手脚能够得到的要多，更比他的津贴要丰厚许多。</p>
要知道，最少的一次也有一万五千金币，千分之五就是七十五金币，按照现在一个金币兑换九十金币的比例，也就是六千七百五十银币，而他的津贴一个月才一千五百银币，相差了足足四倍有余。</p>
「不过这笔钱，你恐怕拿不了多久了。」伯爵道：「我已经帮你谋了个正式的差事。」</p>
一句话让卜哥既感到兴奋又感到失落。这段时间以来，他已经知道了很多事情，像他这样有爵位却没有领地，只能够依靠津贴过活的贵族有很多。这些人其实就是管理王国的官员的基础，不过并非每一个人都能够担任公职，而且就算担任公职，工资也并不高，每一个月能够拿到六千以上已经是很不错了。</p>
在那么一瞬间，卜哥感到了一丝遗憾，不过很快他又恢复了过来，他很清楚，现在他还没有资格决定自己的未来走向。</p>
转念一想，卜哥又觉得这或许是个机会：「您为我费心了。我需要准备些什么吗？」</p>
「你没有让我失望，我会把前几个月你应该得到的，补还给你。」伯爵非常满意：「到准备，你应该很清楚自己在这段时间学到了些什么。</p>
真正担任了公职之后，你会现，坐在那个位置上你其实不需要干任何事情，真正干活的是那些副手们，你会现自己的大部分时间是花费在交际上面。」</p>
「难道我不需要做出些成绩来？」卜哥问道，他得到新身分的那天，就曾经制定了一个宏伟的计划，想要像那些英雄一般，成就一番事业。</p>
「你经历得太少了。」伯爵揶揄的口气非常明显：「太过急于表现自己的人绝对不会受到欢迎，不管在哪里都存在着各种潜规则，破坏规则会招致敌意。要毁掉一个人实在太容易了。」</p>
「那么我岂不是太过空闲？」卜哥道，他可不想像其他贵族那样混吃等死。</p>
「不，你会很忙，在我看来这个世界上最困难的就是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想要站稳脚跟，你有的是事情要做。</p>
「如果你真的感到非常清闲的话，可以考虑在职权的范围之内弄一些产业来经营，你现在已经知道了，工资和津贴只有这一，你不认为这钱根本就不足以支撑大多数人的花销吗？</p>
「你应该见识过我们这些人的生活，肯定也能够猜到这一切需要多少金钱来维持，你没有想过那些额外的收入是哪里来的？」</p>
伯爵轻轻抓起一把金币然后洒落下来，那叮叮当当的声音，无异于天籁之声：「贵族的身分之所以高贵，就是因为有了各种特权，利用这些特权，我们可以做很多事情。」</p>
听到这番话，卜哥默然无语，他觉得自己将不得不对原来那个恢宏的计划进行修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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