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契机（1 / 2）

 一阵白光突然间笼罩在卜哥身上。</p>

他一直在等待这个时刻的到来，所以反应极其迅，马上将“卡洛斯的庇护所”收了起来。</p>

如果将“卡洛斯的庇护所”失落在这里的话，他就等于白来一趟，所有的好东西，全都在那里面。</p>

白光一闪，当他再一次看清四周的时候，已经是在死亡之城的外面。</p>

他四处张望着，托尔、巴米尔、马罗尼克、哈塔卜、米罗和那只兔子，一个都不少，只是散落在各个角落之中。那个姓张的道士也出来了，正朝着他头示意，瑜伽苦修士站在另外一边。</p>

不过其它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p>

进去的时候有一百多人，活着出来的却仅有三十几个，很多人的身上还带着伤痕。</p>

卜哥看了看自己，他绝对算是幸运的，看来那个姓张的道士得不错，他最近确实鸿运高照。</p>

朝着同行的其它人走去，卜哥迫不及待地问道：“你们都看到了些什么？”</p>

“花园啊，除了花园，还能有什么？”老毛拉哈塔卜道：“可惜，我一进去，身体就突然间凝固住了似的，虽然能够看得到无边的美景，但是一动都不能动，你们呢？”</p>

“也一样。”盗圣米罗讪讪地道。</p>

卜哥也含糊地回答：“都差不多。”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原本还以为会被饿死。”</p>

一圈询问下来，似乎除了他之外，这里的每个人都进入了不同的花园，而且进去之后就被定住了，既不知道饿，也不知道渴，就这样待了不知道多少天，最后被那道白光拉了出来。</p>

对其他人的话，卜哥都能够相信，唯独那只兔子，让他感觉到有些可疑，因为他自己也没有实话，撒谎的人最容易现其它人在撒谎。</p>

一把抱起那只兔子，卜哥装作走过去和姓张的道士打招呼，走到一半他凑到那只兔子的耳边低声问道：“你到底进了哪一扇门？”</p>

“不如这样，我们互相交换。”这只狡诈的兔子绝对不肯吃亏。</p>

卜哥头答应，和魔宠之间，没什么可隐瞒的。</p>

看到卜哥答应，兔子这才道：“当时看到那么多门，我先想到，那里面有没有通往宝库的门，没想到居然真的有，可惜门是关着的，进不去，既然知道这个窍门，我当然会一个个试验过来，可惜大部分重要地方的门都关着，只有杂物间能够进入。”</p>

兔子的话让卜哥感到一阵羞愧，他居然没有这家伙聪明，不过转念一想，巴米尔那帮人比他还差，卜哥的心顿时平衡了。</p>

“该你了。”那只兔子催促道</p>

“我进的是垃圾堆。”卜哥也没什么可以炫耀的，实话实。</p>

兔子的反应让卜哥感到惊讶，只见它不停地用拳头敲打自己的脑袋，嘴里不停地嚷嚷着：“我怎么没有想到？我怎么没有想到……”</p>

“有必要这样懊恼吗？杂物间里面的东西肯定比垃圾堆好吧。”卜哥有些疑惑不解。</p>

“你认为一个已经被彻底废弃的地方，杂物间里面还会剩下什么好东西吗？就算有东西也已经被搬空了，但是垃圾堆就不同了，谁离开的时候还会管垃圾啊！”兔子懊悔异常。</p>

卜哥一想，也确实如此，看来最聪明的人，还是他自己。</p>

对面那个姓张的道士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离开很远就先拱了拱手，满脸堆笑道：“阁下红光满面，此行必定所获颇丰，在下可否借光一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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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哥当然不会拒绝，除了那朵白色玫瑰和那根蔓藤，其它的东西都是成堆的，整个庇护所都被装满了。</p>

不过生意毕竟是生意，被困在月神的垃圾堆里的时候，他没事可做就在思考，从这个道士那里能够得到些什么？</p>

就在他想着怎么做成这笔交易的时候，有人朝着这边走来，转头一看，只见塔奇国师米拉巴日坐在一张椅子上，被四个侍者抬着来到了他的面前。</p>

卜哥感到疑惑不解，这个老家伙不是和本命巨灵融合了吗？如果融合成功的话，米拉巴日的身体，应该已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如果融合失败的话，则必死无疑。</p>

虽然充满疑惑，卜哥却丝毫不敢失礼，以这位国师的地位和威名，就算抬出来的是一具空壳，他也必须表现得毕恭毕敬。</p>

没想到塔奇国师比他更加客气，那张枯瘦的老脸满是微笑道：“预言果然没错，这次旅行只有阁下一个人有所收获，其它人就算能够进入月神的宫殿，也将一无所获。”</p>

卜哥的嘴角微微**了一下，他已经猜到会是这样，既然姓张的道士能够看得出来，比张道士更加厉害的那个预言师，没有可能预见不到。</p>

“您想要什么？”卜哥非常干脆，撒谎遮掩没有必要，但是他肯定会尽可能卖一个好价钱。</p>

“我只要那朵白色的玫瑰花。”米拉巴日缓缓道，一边着，老国师一边颤颤巍巍地摘下手上的戒指，让身边的侍者递到卜哥的手里。</p>

戒指的式样非常古朴，戒面是一枚鸽子蛋大的钻石，与众不同的是，钻石里面隐约能够看到一个人影。</p>

卜哥的心微微一动，兔子的那条项链里面也有一个人影，不过那个人影是红色的，而这枚戒指里面的人影却是各色光华变幻不定。</p>

他的脸色顿时一变：“难道这是您的本命巨灵所化？您没有和本命巨灵融合，而是将它变成了守护灵！”</p>

“你猜得不错。”老国师了头：“用它来交换那朵白玫瑰，应该得过去吧。”</p>

“您当初就是这样想的？您和本命巨灵融合，岂不是对塔奇更有利？”卜哥问道，作为一个外交官，他确实有必要这样问。</p>

“我不喜欢赌博，百分之三十的失败机率，在我看来仍旧太高了，更何况融合本命巨灵未必有什么好处，只会引来更大规模的战争，所以我选择了对塔奇更有利的作法。”米拉巴日道。</p>

卜哥微微一愣，那朵白玫瑰能够给塔奇帝国带来的好处，居然比老头成功融合巨灵更大，这确实让卜哥有些难以想象。</p>

接受还是不接受？卜哥一时难以决断，他知道这枚戒指的价值，以元素帝王作为本体，制造出的守护灵，实力就算再缩水，也至少有普通巨灵的实力，这绝对是最好的护身符。</p>

但这却不是他需要的，这枚戒指并不能够给他带来地位和权势，甚至连保证他的安全也做不到，如果有人想暗杀他的话，肯定会将戒指里面的守护灵考虑在内。</p>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卜哥感觉到手指一阵狂跳，紧接着拇指、食指和中指自动拨动起来。</p>

卜哥愣住了，他看了一眼姓张的道士，道士似笑非笑也正看着他。</p>

果然是姓张的道士暗中指他。</p>

卜哥决定赌一把，他赌姓张的道士不会欺骗他。</p>

将戒指放回了那侍者的手中，卜哥将“卡洛斯的庇护所”拿了出来，这一次的收获全都在里面。</p>

从“卡洛斯的庇护所”取出那朵白色的玫瑰花，卜哥径直走到米拉巴日面前，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并且道：“您的戒指我很喜欢，可惜它对我来，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这朵玫瑰花也是如此，我甚至不知道它有什么用处，与其让它们埋没在我的手里，还不如让它们得到自己应有的荣耀。”</p>

话音刚落，就看到那朵玫瑰花，骤然间绽放出圣洁的光芒。</p>

“伊利尔玫瑰花……”</p>

“真神在上……伊利尔玫瑰花……”</p>

四周一片嘈杂，就连米拉巴日身后的那六个紫袍毛拉也大惊失色，能够保持镇定的就只有米拉巴日、姓张的道士和瑜伽苦修士等有限几个人。</p>

“你已经看到了人们的反应。”米拉巴日看着卜哥，脸上满是笑意问道：“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p>

虽然四周那些人的反应，有些出乎卜哥的预料，不过他多少有些心理准备，这就像某人原本打算送出一袋子珍珠，突然现那其实是一袋子宝石一样，价值可能增加了十倍，却未必会在意。</p>

“我过的话，送出的东西，从不会收回。”卜哥道。</p>

四周一片寂静，大部分人都被惊呆了。</p>

米拉巴日取过那朵伊利尔玫瑰花，双眼微闭似乎在思索些什么，好一会儿之后，他才缓缓地睁开眼睛，用只有卜哥能够听得到的声音道：“你去见窝马尔哈山，让他还你这个人情，他那里有你需要的契机。”</p>

窝马尔哈山，就是那位塔奇帝国皇帝陛下的名字，敢直呼其名的，恐怕就只有米拉巴日一个人。</p>

三天之后，凯旋的队伍回到了圣城。</p>

此刻的圣城和第一次到这里的时候完全不同。</p>

猩红色的地毯一直铺到城外两公里的地方，地毯的尽头是一块广场般大的织锦，上面绣着精美的花纹。红色的地毯如果从皇宫铺到这里，绝对过二十公里。</p>

这让卜哥的眼睛都快掉落下来。</p>

他实在想象不出，这需要耗费多少羊毛啊！</p>

什么叫迎接英雄凯旋般的欢迎仪式？</p>

眼前看到的就是。</p>

整个圣城几乎倾巢而出，大道两旁站的全都是人，人们还不停地抛洒着花瓣，花瓣洒落在地毯之上，让整条大道都充斥着一股浓郁的花香。</p>

两边的建筑物最显眼的地方全都挂着五颜六色的绸带，在微微的清风吹拂之下，显得异样绚丽夺目。</p>

既然成了英雄，自然就能够享受一些特权，更何况用双脚走二十公里确实有些累，所以塔奇人早已经为他们准备了抬椅。</p>

卜哥还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坐在上面除了新鲜之外，也确实感到挺舒服，只是度慢了一些。</p>

抬椅之间靠得很近，丝毫不妨碍他和旁边的人话。</p>

“看了这样的场面之后有什么感觉？”卜哥转头问道。</p>

“有钱，太有钱了。”巴米尔的话非常符合卜哥的心意：“这么长的地毯，这么多绸带，如果能够运到鲁普奈尔，不知道能够换多少钱。”</p>

“还有这抬椅，虽然慢了一些，而且人力被这样浪费让人叹息，但是不得不承认，塔奇人确实很会享受。”马罗尼克道。</p>

“哼！”老毛拉哈塔卜似乎有些看不过去：“骏马长出了赘肉就难以奔驰千里。”他的话里面更多的是哀叹。</p>

卜哥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如果是当年那个处于上升时期，穷兵黩武的塔奇帝国，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将伊利尔玫瑰花双手奉上，就是因为这匹沙漠之中的骏马已经长出了赘肉，他才不那么担心。</p>

现在的塔奇帝国，眼睛最多盯住奥德雷帝国的潘诺尼亚平原，对奥德雷以西的土地其实已经没有什么野心。</p>

这并不是某位智者或哪个雄心勃勃的皇帝，所能够改变。</p>

皇宫同样妆一新，那位皇帝大叔甚至亲自站在大门口迎接众人到来。</p>

因为伊利尔玫瑰花的缘故，卜哥成了欢迎仪式的绝对主角，而他那外交官的身分，同样也给了他自由挥的余地。</p>

卜哥并不在意那毫无实质意义的推崇和恭维，同样他也不在意塔奇人加在他头上的那份荣耀，他真正看重的是人脉。</p>

经历了那么多挫折，他越来越感觉到人脉的重要，有的时候，人脉甚至比地位和权势都更加重要。</p>

卜哥很清楚，因为姓张的道士所指，那位塔奇国师欠下了他一个极大的人情，以老人在塔奇的地位，此刻整个塔奇帝国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敢对他有丝毫的不恭敬。想要结识塔奇帝国的重要人物，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只要米拉巴日活着一天，那些人的友谊就不会改变。</p>

卜哥有绝对的自信，只要给他五到八年的时间，他绝对可以让这种不可靠的友谊，变成利益的联合。</p>

为了给自己再增加一些分量，卜哥拉上了那位皇帝大叔，他让皇帝大叔领着，去结识在场的每一个人。</p>

作为一个出身于底层的人物，卜哥并没有上位者那种高傲和顾忌，他根本不刻意去选择和谁结交，而且他不管和谁都谈得起来。他和毛拉谈论炼金，和哲学家谈论生命的意义，和官员谈论政治和外交，和军人谈论战争，如果遇到绣花枕头一类的人物，他就谈论艺术。</p>

一直跟在卜哥身边的那位皇帝陛下，越听越感到惊讶，他忍不住低声道：“你的学识和你的年纪有些不相符合。”</p>

卜哥笑了笑，既没有故作谦虚，也没有洋洋得意的意思。</p>

卜哥当然更不会，这些全都是他在两年的时间里面，抽空死记硬背下来的。对于炼金术，他只懂理论；对政治和外交，他只是将做生意的一些心得套用过来罢了；对战争的理解，更是只限于刚刚经历过的那场保卫特鲁贝尔的战争。只有艺术才是他真正擅长的东西。</p>

但恰恰是这种含蓄和深沉，让皇帝陛下大有好感。</p>

“当然，哪个时代都会有一两个天才。”皇帝大叔帮卜哥找到了解释的理由，将一个一寸大的锦盒放在卜哥的手里，皇帝继续道：“这是我许诺过，只要你们加入旅行队伍，就会给你们的东西。”</p>

“巴格廷珍珠？”卜哥的手微微有些抖，当初他取出伊利尔玫瑰花都没有这样的反应。</p>

心翼翼地打开那个锦盒，卜哥彻底愣住了。</p>

这东西对他来，实在太熟悉了，莲子大，乌黑的颜色，表面布满了细密的麻，这不就是那根蔓藤上结的果实吗？</p>

“为什么我感觉不到混乱的波动？”卜哥疑惑不解地问道，虽然有些不太恭敬，但卜哥确实有些怀疑这位皇帝陛下拿假货骗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