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北方雄关（1 / 2）

 漫步在残垣断壁之间，卜哥感觉到，自己仿佛又回到了特鲁贝尔被围困的那段日子。</p>

有过那段经历的卜哥，当然知道战争的本质就是杀戮。</p>

这座要塞叫拉沃奥森，和另外两座要塞不同的是，这里的守军是主动投降的，所以当他们重新占领这里之后，这座要塞差不多已经没有活人了。</p>

不管是坚决抵抗的敌人，还是丧失斗志的逃兵，全都被杀掉了。</p>

这是对背叛者的惩罚，同样也是立威。</p>

尸体全部被拖到了城外，撒上石灰防腐，按照巴德老头的法，之所以不掩埋是因为人手太少。</p>

不过卜哥很怀疑，就算有能力，那些奥德雷人也未必会把尸体埋掉，这些堆在路边撒上了石灰的尸体，绝对是对那些墙头草最好的震慑。</p>

突袭这三座要塞的时候，冰宫的魔法师是特别受到照顾的一群人，差不多一个都没有逃掉。</p>

这其中达到准终极级别的魔法师就有四个，高级魔法师有三十几个，其他全部是中级魔法师。</p>

虽然冰宫家大业大，不过这样的损失，绝对已经伤到了元气。</p>

“怎么？有什么感慨吗？”老圣骑士巴德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p>

“我又不是没有经历过战争。我只是感觉到，这几场仗打得太顺利了。”卜哥冷笑了一声，当初守卫特鲁贝尔的时候，同样打得尸山血海，他也没有皱过眉头。</p>

卜哥甚至连动都没有动过，就看着魔铠法士和星妮在那里表演。</p>

原本他以为会有一场激战，没有想到，魅影魔一出动，四个准终极魔法师就变成了四具尸体。</p>

“只能，我们的运气实在不错，诺德司坎有一座战争魔导器，北方联军偷袭的时候，怕这座战争魔导器对他们造成巨大的杀伤，所以让叛徒破坏了那座战争魔导器，占领了诺德司坎之后，他们还没有来得及把战争魔导器修复，我们就到了，要不然第一仗就没那么容易获胜。”</p>

卜哥也不接话，别人对战争魔导器头痛无比，他却未必。这一年多来，太阳金字塔那无可抵挡的一击，时时刻刻都在他的脑海里面回荡着，他拼命地寻找应对的办法。</p>

虽然完美的破解之法没有找到，不太完美的办法倒是想了一大堆。</p>

太阳金字塔可以是终极的战争魔导器，既然将它当作是目标，普通的战争魔导器卜哥自然用不着放在眼里。</p>

“那边有什么消息吗？”卜哥问道，他的情报网刚刚建立起来，还没能在上层里面安插进眼线，以前这类消息全都是询问娜达西亚。</p>

“冰宫吗？”巴德想了想，消息确实有，他只是有犹豫，不知道要不要。</p>

“不方便的话，就别了。”卜哥的语气异常冰冷。</p>

这下子巴德反倒不犹豫了：“瓦伦已经知道自己的徒弟死了，不过他居然忍了下来，还让他的人马全部往回缩。”</p>

“往回缩？”卜哥的脸变得异常古怪。</p>

星妮推演的结果里面，就有这种可能，这也是最糟糕的一种可能。</p>

“你这头猪，这样重要的消息，居然还打算瞒着我。”</p>

卜哥毫不客气的骂了起来，现在的他有资格做任何事，同样也有资格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p>

巴德老头的脸顿时像刷了一层浆糊似的，脸上的表情明很想把卜哥暴揍一顿。</p>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瓦伦肯定向你们提议，暗中联手对付塔奇人吧。”卜哥没好气的道：“我还可以肯定，瓦伦同样也派特使前往塔奇人那边，要求塔奇人过来打头阵。”</p>

“塔奇人会答应？”巴德老头冷冷地道。</p>

“当然会答应，现在瓦伦就是一条疯狗，只要给他机会，他就会咬人，如果塔奇人不肯出兵的话，瓦伦就有可能和你们联手进攻柏丽兰。”</p>

“你不要肆意诽谤，我是会翻脸的。”巴德听不下去了，直接打断了卡哥：“难道我们会再一次相信那个家伙？”</p>

“当然会。”卜哥同样不留情：“你们从来不讲诚信，只考虑利益，只要有利益，你们就愿意干任何事。”</p>

被卜哥这样一骂，巴德反倒不再生气了，不过他的眼神越来越冷：“出理由来。”</p>

“理由很简单，失去的东西才会现有多么珍贵，当初你们不在乎冰宫，逼得冰宫倒向塔奇帝国那边，现在冰宫只要有一善意的表示，你们之中肯定有很多人抢着去讨好，因为那可能是救命的稻草。”</p>

这不只是猜测，也不只是推演的结果，事实上卜哥和星妮也曾经制订过类似的计划。</p>

教廷有出卖战友的习惯，不想被教廷出卖，最好的办法就是出卖教廷。</p>

这翻话得巴德老头无地自容，听到卜哥一解释，他立刻明白，这绝对是有可能的事，而且可能性非常高。</p>

而且他还从卜哥的语气之中，感觉到一丝危险的味道。</p>

一直以来，教廷之中都没有人想过，卜哥和自由领会倒向敌人，芳汀教派的实际掌控者是卜哥，而且卜哥的身边还有一个查理七世，可以，无论是卜哥本人，还是自由领，和教廷的关系都密不可分。</p>

但是此刻，巴德老头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如果他们逼得太紧，很可能会让卜哥变成第二个瓦伦。</p>

“半个时之后，我的人会出，目标是卡门要塞。”</p>

卜哥扔下了一句令人震撼的话。</p>

老头的脸颊微微抖了抖，卡门要塞在边境，是北方第一大要塞，这座要塞同时盯住柏丽兰平原和布鲁联盟的纳达尔邦国，是非常重要的军事要冲。</p>

“你打算以终极强者的力量，攻打一座要塞？”</p>

“攻城的不会是我，我只负责对付卡门要塞的那座战争魔导器，如果有魔法师找我麻烦，我也不介意把他们收拾干净。”卜哥突然出一阵阴沉的笑声，那笑声让巴德老头毛骨悚然。</p>

听到这一连串冷笑，巴德老头知道卜哥已经到了爆的边缘。</p>

在连绵起伏的山岭间，有一道狭窄的山谷。</p>

如果那片山岭如同一面坚固厚实的墙的话，那么这道山谷就是唯一的门，而卡门要塞就是门闩。</p>

这是一座复合型的要塞，正面是一道十几米厚的高墙，左右两侧的山腰和山上，各建着一座副堡，这四座副堡居高临下，装备的弩炮和投石机让要塞前方一公里之内，绝对不会有任何敌人的军队。</p>

这座要塞真正令人望而生畏的地方，并不是这些堡垒，而是位于山横跨于两座山崖之上的一道虹桥。</p>

这道虹桥就是让卡门要塞坚不可摧的那件战争魔导器，它有一个恐怖的名称——黄泉之门。</p>

在决定打卡门要塞之前，卜哥早已经把这件战争魔导器的情况，摸了个清清楚楚。</p>

黄泉之门和特鲁贝尔的那座战争魔导器一样，都属于主动攻击类型，它会射出一种冰冻光线，被它击中的东西，要么被击得粉碎，要么被冻结成一个冰块。</p>

有这件战争魔导器在，哪怕是一群紫袍毛拉驱赶着他们的巨灵前来攻打，也很难攻破这座要塞，只要被黄泉之门击中，即便是三系巨灵也会被击散躯体，冰结住晶核。</p>

在卡门要塞远处的一座山上，卜哥静静的看着那道虹桥，星妮就站在他的旁边。</p>

“主人，米罗的手下和卡萨席尔瓦的祭司都已经就位了，随时都可以起攻击。我的建议是在一时十五分钟之后开始行动，那时候卡门要塞正好换岗，您也可以选择在凌晨起攻击，那个时候哨兵最疲惫。”</p>

虽然负责指挥的是星妮，不过进攻的命令仍旧需要卜哥来下达。</p>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风卷过，一张纸条凭空冒了出来。</p>

卜哥一把抄起纸条，抖开一看，片刻之后淡淡道：“巴德带着禁忌之岛的人，正在进攻马克泌要塞，他们会替我们吸引住大部分的注意力。”</p>

星妮立刻开始重新调整计划，因为一个时十五分钟，根本不足以让卡门要塞的守卫，对这个消息做出反应。</p>

“用两百一十二个人，进攻赫赫有名的卡门要塞，知道这个计划的人，肯定会我疯了。”卜哥苦笑道，当初他看到星妮的这个计划，同样也感觉到星妮疯了。</p>

更疯狂的是，星妮打算只靠一群盗贼把这座赫赫有名的要塞打下来。</p>

卡门要塞原本就是卜哥的目标，也是星妮的计划中的目标，另外三座要塞本来并没有在计划之中，只是因为半路之上得到三座要塞陷落的消息，所以不得不先解决这三个麻烦。</p>

同样在卜哥的原计划里面，也没有禁忌之岛的这帮人。</p>

他只需要米罗手下的那帮盗贼和卡萨席尔瓦的祭司，就已经足够了，卡门要塞并不是靠人多就可以拿下的，想要攻破它，只有仰仗智慧。</p>

当然像卜哥这样的终极强者亲自出马，全力强攻的话，也可以把它打破，只不过那样就坏了规矩。</p>

卡萨席尔瓦的祭司一直就在北方监视着前线的动静，米罗的那些手下，原本散布在整个北方，他们负责收集各个城镇的情报，以弥补卡萨席尔瓦的祭司的不足，没有想到现在却被当做奇兵来用。</p>

卜哥敢肯定，他的敌人绝对不会防备这一手，自由领所有的武力里面，最令人颤栗的就是刀锋岭的魔法师，然后就是戈斯威恩原来的那支兵团和由走私贩子组成的舰队，然后才轮得上独眼骑士司沃德手下的那帮人。</p>

不过他相信，不久之后，自由领的资贼将成为所有人关注的对象。</p>

渐渐褪去的夜色下，一群人正拉着一根绳索往山上攀爬，这些人身穿着黑色紧身连体衣，戴着黑色的头巾和面罩，手上戴着满是钩刺的手套，动作灵活的就像是猴子。</p>

一爬到山上，这些人就立刻找隐蔽的地方潜伏下来，散入了草丛之中，躲到了大树后面。</p>

在另一面的山岭之上，也生着同样的一幕，这两群人全部离开要塞有五公里左右。</p>

五公里是黄泉之门有监视四周的安全距离，一旦靠得太近，就会被这件战争魔导器现。</p>

这两群人潜伏下来之后，立刻开始休息。</p>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山风渐渐变得大了起来，那呜呜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那样可怖。</p>

渐渐得开始起雾了，山间的迷雾带来了大量潮气，也带来了透骨的寒气。</p>

潜伏的人全部是这方面的好手，一个个蜷缩起身体将潮气和寒气全部挡在外面。</p>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天色开始放亮，隐约可以看到远处被迷雾笼罩大半的卡门要塞。</p>

能够看到远处的东西，明离黎明已经不远，这些潜伏的人全部都心翼翼的舒展身体，活动手脚，等到手脚舒展开了，便开始检查武器。</p>

这些人的武器就是当初卜哥用过的那种弩箭护臂，当然他们所用的弩箭护臂绝对不可能像卜哥所用的精致，只是用普通的钢片打造的，很多地方还直接用了帆布，虽然谈不上粗制滥造，却绝对是廉价的货色。</p>

除了弩箭护臂之外，他们每一个人还配了一把十字弓，射的是一种全钢打造的穿甲箭，这些是为了对付身穿重铠的重步兵和骑士用的。</p>

在每个人的背后，还有一个背包，里面塞得鼓鼓囊囊的。</p>

过了大概半个时，远处的天空中，有一连串的黑影朝着黄泉之门飞了过去。</p>

黄泉之门的反应极快，战争魔导器不会劳累，不会迟疑，更不会疏忽大意，只要有东西闯入警报结界，就会立刻攻击。</p>

光线有两三米粗，呈淡蓝色，亮得让人睁不开眼，声势比特鲁贝尔的那件战争魔导器要大得多。</p>

冰冻光线笔直射中了最前面的那个黑影，立刻炸裂开一团蓝色的光雾，不过那个黑似乎非常坚硬，居然没有被打碎，而是冻结成了一个巨大的冰坨。</p>

淡蓝色的冰冻光线一道接着一道，蓝色的光雾一团接着一团在天空中炸开。</p>

那些黑全部被冻结了起来，外面都冻结上了几米厚的冰层，朝着卡门要塞坠落下去。</p>

就在其中的一块冰块掉落到黄泉之门附近的时候，突然那被冻结在冰块之中的黑，变得光亮起来，紧接着一阵光芒暴闪，黑炸裂开来。</p>

爆炸的威力之大，让每一个看到的人都感觉到手脚软。</p>

只见两边的山崖全部被炸得崩裂开来，崖壁几乎是整体垮塌下来，山一般的岩石坠落，狠狠的砸在地上。</p>

爆炸让整个山岭都震颤了起来。</p>

紧接着又是一声爆炸，这一次左侧山上的辅堡直接被炸飞了。</p>

爆炸声接连不断，两边的山全都是爆炸扬起的烟尘，崩落的岩石劈里啪啦往下掉。</p>

这一连串的爆炸离开黄泉之门最近的也有近百米远，并不能够直接对黄泉之门造成危害，但是黄泉之门是横跨在两边的山崖之上，被这么一炸，两边的根基顿时松动了。</p>

随著一阵嘎吱嘎吱的声音，黄泉之门渐渐歪倒，最终朝着一侧栽落下去。</p>

等到最后一声爆炸平息之后，早已经潜伏在山头之上的那两群人立刻朝着卡门要塞狂奔而去，他们的目标是山腰上的那两座辅堡。</p>

此刻山上的两座辅堡已经用不着管了，里面的人就算没有被炸死，也会被爆炸波震死。</p>

卡门要塞的守军要么被那一连串的爆炸给炸闷了，要么就是在睡梦之中，被砸落的岩石给埋在了底下，唯一损失比较的，就只有山腰上那两座辅堡里面的人，不过这些人同样也被突如其来的袭击，给弄得晕头转向。</p>

“袭击，有人袭击。”</p>

不知道是谁大声喊叫了起来，不过喊叫声很快就停了。</p>

一蓬倘箭雨在瞬息间把他打成了筛子。</p>

更多的箭雨纷纷落下，这些武器比卜哥当初使用的时候更加致命，那些牙签大的箭矢，全都被涂抹了见血封喉的毒药，还加持了一大堆魔法。卡门要塞负责站岗放哨的士兵，全都穿着半身甲，里面还包着皮衣，却仍旧挡不住细箭矢的攒射。</p>

一边是晕头转向，一边是早有准备，这座坚不可摧的要塞，此刻上演的是一场屠杀。</p>

两百多个突袭者，异常熟练地一个接着一个房间扫过去，冲到门口的时候，绝对不急着进去，总是一脚踹开门，然后随手一蓬箭矢射出去，很多躲在房间里面的士兵，就这样被射成了马蜂窝。</p>

只用了十几分钟，两座辅堡就全都陷落了。</p>

而此刻驻守有下方的北方联军已经消醒过来，卡门要塞驻扎有一支三千人的兵团，兵营在离开要塞六百米的地方，刚才坍塌下来的岩石，只砸毁了一座营房，大多数人全都幸存了下来。</p>

清醒过来的守军当然拼命想要夺回要塞，可惜他们现在是从下往上进攻，两侧都只有一条很陡的石阶通向上面，两百多偷袭者从上往下箭。简直就是像是在打猎一样，一箭下去，就倒下一个。</p>

偷袭者们每个人背一个背包，里面塞满了成排的弩箭和一盒盒的箭矢，根本就用不着担心箭矢不够。</p>

突然，一道刺眼的电弧从山脚下射了出来，这道电弧在转瞬问就把四个偷袭者，电成了焦炭。</p>

山脚下，一队士兵穿着厚重的铠甲，举着巨大的盾牌，刚才射闪电的魔怯师，显然被他们保护在当中。</p>

又是一颗爆裂火球射了上来，火球凌空爆炸，化作半径十米的一道火环，被火环烧到的人更多，至少有六个偷袭者惨叫着在地上翻滚，想要把身上的火熄灭。</p>

偷袭者们顿时急了，一支支穿甲箭，如同冰雹一般射落下来。</p>

突然有一个人解下自己的背包，背包底下还有另外一个包，里面塞着一个圆筒。</p>

那个人取山圆筒，把上的盖子一拧，然后用力一甩，圆筒翻滚着掉落下去。</p>

“轰”的一声巨响，圆筒炸开了。</p>

圆筒是在人群最密集的地方炸开，爆炸扬起的烟尘一直飞到半山腰，烟尘落下之后，就看到刚才那块地方，除了一滩血肉，就只有残肢断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