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回 碧眼教主（1 / 2）
上一回说到淫贼一阵风向莫纹求饶，莫纹狠狠地说：“那些死在你手上的少女，你怎么不放手饶了她们？”</p>
“在下知错了！”</p>
“对不起，因为我想要你的心。你到阎王爷面前认错吧。”</p>
说着莫纹劲力一吐，玄霜冷月剑便插进了淫贼黑夜一阵风的胸中，利剑一转，一颗心便挑了出来。这个淫贼，不知糟蹋、害死了多少无辜的良家少女，最终还是死在一位少女手上。这正应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的说法。</p>
莫纹杀了黑夜一阵风，看看天色将明，便在一棵树干上刻下了“淫贼黑夜一阵风的下场”这十个字后，悄然而去。</p>
不到一天，采花大贼黑夜一阵风暴尸荒野的消息便不翼而飞，顿时传遍了湖广一带。有的人还不大相信，纷纷赶来小镇观看。因各地官府也在通缉这个淫贼，当地衙门便有意不收尸，让四乡的人赶来观看。这么一来，大多数白道上的侠义人物，便把追踪莫纹的事先放下，也赶到这里来。有的想从这淫贼身上的伤口看看是什么高手，用什么手法和武功，杀了这淫贼的。更有人要来证实死者是否真的是黑夜一阵风。</p>
其中，千里迢迢暗暗追杀黑夜一阵风的公孙骏也赶来了。他一眼便认出死者的确是黑夜一阵风，他在江南与一阵风交过手，因轻功不及，让这淫贼逃跑了。</p>
公孙骏再看看这淫贼身上的剑伤，又看看树干上的留字，心头大震：这熟悉的娟秀的字迹，不正是当日留柬给张堂主赶来救自己的世外高人的么？他心里更肯定是莫姑娘了。也恐怕只有她，才杀得了这狡猾的淫贼，为武林除一败类。</p>
莫姑娘为人间除害而不留名，这正是侠义人物之所为；干好事而不想人知道，这更是世外高人的风范。侠义道上一些沽名钓誉之徒，哪及得上莫姑娘的人品？公孙骏不明白，为什么中原武林几大名门正派的高手，为了慕容家的武功绝学，苦苦追着莫姑娘不放？有的甚至要杀了莫姑娘才甘心。难道他们与莫姑娘多次交于接触，还不了解莫姑娘的为人？慕容家的武功绝学，为什么只有落到他们的手中才放心？落到像莫姑娘这样的人手中就不放心？这是什么道理？要不是出于门派的偏见，就是别有用心。我公孙骏可真要清醒，别为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所利用。</p>
黑夜一阵风的尸体在荒野整整摆放了七天，官府才命人砍下一阵风的头来，上报布政司，其尸体草草埋葬了事。</p>
凡是赶来看过黑夜一阵风尸体的众多武林人士，不只公孙骏猜出是莫纹所为，西域玄冥阴掌门的人，尤其是与莫纹交过手、见过莫纹武功的人，也看出了这正是他们日夜要追踪的青衣狐狸女所干的。西域玄冥阴掌门人比中原武林名门正派的人高明得多，名门正派在明处追踪莫纹，而西域的高争，却不动声色，在暗处悄悄盯踪着莫纹，几乎不为中原武林人士所注意。</p>
当莫纹刚踏入长沙的岳麓山下时，西域的高手们不但跟踪而至，而且不动声色在岳麓山布下了天罗地网。</p>
长沙岳麓山，挺拔灵秀，满山枫林，一到秋风送爽，遍山红透，极为可观，所以唐代诗人杜牧有这么两句名诗：“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从而使岳麓山枫林名声远播，流传千古。</p>
莫纹杀了淫贼之后，趁黎明前舒展轻功而去。当天色明亮后，路上渐有了行人，才收了轻功，缓缓而行。不久，便来到了岳麓北面的山脚下，长沙府城，隔江可望。</p>
莫纹心内正在盘想：我是进城投宿好呢？还是上岳麓山找处寂静无人的地方休息一下好？可是一个孤身少女上岳麓山，必然十分引人注目，要是在山野上碰上些轻薄德行的无赖少年，自己一出手，势必又引起了武林人土的警觉，就妨碍自己到衡山的计划了，还是过江到城里投宿吧。于是莫纹便朝湘江边走去。莫纹走到了一个三岔路口，一边是上山的小道，一边是通往江边的小路，无论是上山还是渡江的游客，总爱在这里歇歇脚。</p>
莫纹心想：我昨夜为追踪淫贼奔忙了大半夜。又经过一场交锋，到现在一直滴水未进，不如进店里吃些东西也好，或许还可以听到些江湖上的事情。有了前次金菊顶岭下中毒的经验教训，莫纹这次细心多了，先仔细打量了这小店一会，又注意观察四周。她发现店里店外的食客都以一双疑惑、惊讶、好奇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己，其中有行商走贩、文人书生和农人，也有男有女；而店里的小二早巳笑脸迎了出来，说：“姑娘，是进城吧？现在摆渡的人不在，不如在小店里休息一会儿，吃碗面压压肚，等船来了再过渡。”</p>
莫纹略略看了这店小二一下，莞尔一笑：“好呀，有什么面吃的？”</p>
“椒酱面，阳春面，牛肉面，姑娘想用饭吃粥也行。”</p>
“那麻烦你给我一碗椒酱面好啦！”</p>
“是，姑娘请。”</p>
莫纹在门外选了一张桌子坐下，又漫无目的地四下望望。店小二勤快地抹桌、斟茶水，说：“姑娘，请用茶。”</p>
“多谢！”</p>
店小二向掌勺师傅大声喊：“椒酱面一碗，加料！”</p>
掌勺师傅以特有的音调回应：“椒酱面一碗，加料！”跟着便配料、下面条。</p>
莫纹已隐隐听到人们在悄悄议论自己了，其中一个人轻声问身边的同伴：“你看，这好看的妹子从哪里来的？”</p>
那同伴轻说：“一定是从远方来的。”</p>
“你怎么知道她是从远方来的？”</p>
“你不见她风尘仆仆么？”</p>
莫纹装着什么都没听到，而在凝视江对岸的城楼和江面来往的船只．这时，一位秀士模样的中年人来到她对面坐下，店小二又慌忙过来招呼，秀士叫了碗阳春面，对莫纹笑了一下问：“姑娘从远处来？”</p>
莫纹有礼地回答：“不远。”</p>
“姑娘是进城探亲？还是回家？”</p>
“探亲。”</p>
“姑娘来得不是时候了。”</p>
“哦，为什么？”</p>
“在下也是进城访友的，谁知没人撑渡。”</p>
莫纹十分惊讶：“怎么没有撑渡的？”</p>
“在下也不清楚，撑渡的大概有事离开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那么人要过渡怎么办？”</p>
“只好等了，有的等不了，只好转回去。姑娘要是家不远，最好回去，明天再来。”</p>
莫纹迟疑着。</p>
秀士又问：“姑娘有急事要进城么？”</p>
“是呀！”</p>
“这就难了，在下听说撑渡的最快要到下午才回来，姑娘恐怕要在这里等上几个时辰了。”</p>
“你也在这里等吗？”</p>
秀士摇摇头：“在下打算用过面后，上岳麓山走走。在下听人说，山上枫林很美，打算观赏一下。姑娘，你去过岳麓山没有？”</p>
“没有呀！”</p>
“姑娘不去看看太可惜了。姑娘要是在这里等过渡，不如上岳麓山走走？山上有座麓山寺，景色更迷人，寺里的素食特别可口，姑娘完全可以在那里用膳，到了下午才下山过渡不更好？”</p>
“山上没坏人吗？”</p>
秀士一笑：“姑娘多心了！府城之下，光天化日，游人众多，就算有坏人，也不敢为非作歹。”</p>
另一张桌上有位中年妇人说：“小妹子，你想上山玩，跟我们一块去。”</p>
“大嫂！你们是上山游玩吗？”</p>
“小妹子，本来我们也是进城的，既然没有船过江，在这里等，不如上山玩玩，小妹子要去，我们等你好了。”</p>
“那我多谢大嫂子啦！”</p>
“小妹子别客气，出门在外，多一个人，就多一份放心。”</p>
秀士说：“是呵！成群结队，就是有坏人也不怕了。”</p>
说着，店小二将一碗热腾腾的椒酱面送到莫纹面前，说：“姑娘，请慢用。”</p>
秀士问：“在下吃的呢？”</p>
店小二回答：“先生，马上就到。”</p>
莫纹在与秀士谈话时，已不动声色注意着店小二和掌勺师傅，没看出他们做过什么手脚。但仍不放心，用陶十四娘赠与白己的一支特别试毒银针，悄悄在碗里试了试。因为江湖上有些毒药，是闻不出，看不出，也尝不出来的，但只要用一支银针一试，什么毒都可以一下试出来。</p>
莫纹试了一下，见银针没反应，知道没有下毒，心中奇了：怎么这般人没下毒？难道我看错了？先不管它，我吃饱再说。</p>
秀士的阳春面也未了。吃完面后，秀士将一小块碎银丢在桌面，说：“小二，这姑娘的帐，我一块会了。”</p>
莫纹说：“这怎能要你破费的？”</p>
“小意思，姑娘别介意。”</p>
另外一张桌上的蓝衣汉子“哼”了一声：“没安好心！”</p>
他身旁的同伴说：“算了，你老兄何必吃干醋？”</p>
蓝衣汉子大怒起来，一掌将同伴推倒：“你放什么屁？老子就是看不惯这样的人。”。</p>
秀士变色了：“你胡说什么？”</p>
“老子说你怎样，你有银子，怎么不给老子会帐？”</p>
莫纹装得像个怕事的乡下姑娘一样，说：“你们别吵呀！”</p>
蓝衣汉子说：“小妹子，小心他将你卖了！”</p>
莫纹睁大眼：“真的吗？大哥！这先生也是好心呀，怎么会将我卖了？”</p>
蓝衣汉子怒道：“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跟他去吧！”说完，便悻悻走了开去，到一棵树荫下坐下。</p>
秀士对莫纹说：“姑娘，请原谅，在下不敢与姑娘为伴上山了，以免别人误会。”</p>
这时中年妇人走了过来，笑对莫纹说：“小妹子，别理他们，我们上山去。一个人出门，的确要小心才是。”说着，便挽了莫纹手臂想走。</p>
莫纹一下将手臂挣脱出来说：“大嫂，我的一碗面钱还没有给呢！”</p>
“一碗椒酱面才五文钱，算了！小妹子要是不愿这先生破费，我给好了。”</p>
“大嫂子，我又怎能让你破费呢？”</p>
“哎！我们是一回生，二回熟，小妹子，你总不会疑心我也不安好心吧？”</p>
莫纹骤然出手，一下扣住了这中年妇女的命脉，妇人大惊：“小妹子，你这是干什么？”</p>
莫纹微笑：“我的确疑心你也不安好心。”</p>
这一突然变化，令小店内外所有人都愣住了，几乎一齐瞪大了眼睛，中年妇人说：“好，好，算我多管闲事，你快放开我。”</p>
莫纹说：“大嫂子，你并不是多管闲事，而是存心在这里等我，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p>
“你看出什么了？”</p>
“你与这先生，都是一伙人，就是那蓝衣汉子，也是你们的人，你们是故意在这里做戏给我看。一个意图，就是想将我骗上岳麓山。”</p>
坐在树荫下的蓝衣汉子跳了起来：“老子好心为你，你竟敢对我这般胡说八道？”</p>
“哎！你最好别冲过来，不然，这大嫂子就变成一具尸体了！”</p>
“她变不变尸体，关老子屁事？”蓝衣汉子话虽然这样说，却不敢过来了。</p>
莫纹蓦然听到身后一道劲风袭来，头也不回，衣袖一拂，跟着有人“呀”的一声翻倒在地，翻倒的人是店老板身旁的店小二。</p>
莫纹这时才回过头说：“店老板，使得一手好金钱镖，不过我劝阁下还是省点气力，别让自己人都变成尸体。哎！先生，你衣袖里的袖箭最好也别乱放，不然，这大嫂子就是先生箭下的游魂了。”</p>
莫纹这几句话一出口，又惊震了店内外所有的人。中年妇人急叫：“你们千万别乱动。”</p>
莫纹说：“大嫂子，你终于承认你们是一伙人了？看来，你是这伙人的头儿吧？我再说一句，你们都是玄冥阴掌门的人，对不对？”</p>
中年妇人怔了半晌，问：“莫姑娘，我实在不明白，你是怎么看出来的？”</p>
“你想听吗？”</p>
“我真想知道，我们在哪里露出破绽？”</p>
“你不感到撑渡的不见了有点不对劲吗？这是一处进出府城的渡口，来往行人不少，一个撑渡人怎能不见了？不令人生疑么？”</p>
“不错，是会令人生疑。但姑娘怎么疑心到我们身上了？”</p>
“因为你们这么多的人在这里等过渡。”</p>
“这又有什么了？”</p>
“不错！你们的打扮，有文士书生，有行商走贩，而大嫂还扮成江湖上的卖艺人。还有店老板店小二等等，无一不有，初时我还真的看不出来。但令我生疑的是，你们为什么要在这里等过渡？而且还要等到下午。我知道，长沙府城的渡口不止这一处，有两三处的，你们完全可以沿着岳麓山下小道到第二个渡口过江，这一段路用不了半个时辰便可走到，何必要在这里等？”</p>
中年妇人叹了声：“这一点我们是疏忽了，我们欺姑娘是外地人，不知这里的情况。”</p>
莫纹微笑一下：“你们何止是疏忽这一点？这位好心的秀士和那位仗义而言的蓝衣汉子，装得太不像话，明眼一看就不对路，何况是我？”</p>
秀士苦笑一下：“在下是心急了点。”</p>
蓝衣大汉睁着眼说：“老子有什么不对的？”</p>
莫纹说：“本来你没有什么不对，可是与秀士一搭档，就露出了破绽。”</p>
太汉问：“什么破绽？”</p>
“这位秀士虽然对我用意不良，但却是一个正经人，目光中对我没有半点淫邪之意，更不是什么好色之徒。而你偏偏将他当成了用心不良的好色之徒，而打抱不平，你以为这样一来，就免去了我对你们的戒心么？”</p>
店老板问：“就算这样，姑娘怎么又看出我们是玄冥阴掌门的人了？”</p>
“因为你们其中有一个人告诉我了。”</p>
众人愕异，几乎一齐问：“谁！”因为这不是一件小事，而是出卖同伴，背叛教主的大事，将受到裂尸的惨刑。</p>
莫纹一指缩在灶角的一个烧火添柴的女子：“是她呀！”</p>
这女子顿时呆若木鸡：“我！”</p>
“不错，你的化装实在妙绝，但你的一双眼睛，怎么也瞒不过我。扫雪使者，你忘了我们在桂北深谷中交过锋么？看来，你那次的重伤，全好了吧？”</p>
扫雪使者近乎歹毒地说：“我忘不了你给我的那一剑。”</p>
“我也是一样，难以忘怀你赐给我那穿腿而过的一剑。”</p>
“你有本事，就再和我交手，别以我二十四姐作人质。”扫雪说着，站了起来。</p>
“看来，你才是这里的真头儿，这位大嫂子只是你的下属。不过，你们这么多人，我才一人，不将她挡挡风行吗？再说，我也怕你们冷不防又给我暗器。”</p>
“好！你放了她，我给你一个公平的交易。”</p>
“你以为我相信吗？”</p>
“那你想怎样？”</p>
“我没想怎样，只希望这位大嫂子送我一程路。”</p>
“你——！”</p>
“哎！别紧张，我不会损伤她一条毫毛地放了她回来。”</p>
“胆小鬼，你怎不敢与我交手？”</p>
“凭你一个人？他们呢，只是在旁边观战？我要没有算错，其他三位使者和什么红衣和尚的，恐怕就在什么麓山寺等我吧？”</p>
“莫姑娘，你太聪明了！真是狡黠如狐。你既然知道，敢不敢上山会会我们？”</p>
“扫雪姑娘，你别忘了，我可不是什么英雄好汉，更不是侠义道上的人。没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气。我是邪派中的人，一只狐狸，怎能跳进你们事先布好的天罗地网之中？我是不择手段要达到自己意图的妖女。再说，我现在很忙，没时间与你交手。不过，有一点，我是感谢你的。”</p>
扫雪奇异了：“你感谢我什么？”</p>
“那位下面条的师父本想下毒，是你用眼色制止了，使我能吃上一碗面。”</p>
扫雪怔了怔：“这些细小的行动你也注意了？”</p>
“是呀！行走江湖，不能不事事小心。不过，幸好你这么一制止，不然，中毒的不是我，而首先会是那位下毒的师父和一些接近他的人。”</p>
扫雪疑惑：“你想吓唬人？”</p>
莫纹伸出玉掌，暗运真气，一吸一吐，只见*近掌勺师傅桌子上的一碗汤面突然凭空平稳飞起，不但如电光火石向掌勺师傅飞去，而且直灌入掌勺师傅的嘴里，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人，端着这碗汤面，强令掌勺师傅吞下。</p>
莫纹冷冷地说：“看清楚了没有？我是不是在虚言恫吓你们？要是这碗面有毒，他会不会中毒？”</p>
玄冥阴掌门所有在场的人，全都惊震了。一个个瞠目结舌，呆若木鸡。可以说，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武功。</p>
半晌，扫雪才回过神来，问：“你这是什么妖术？”</p>
莫纹说：“真是少见多怪，连中原武学中的摄物掌功也不知道，还想算计我？对不起，告辞了！”说着，莫纹将中年妇人提起，人似轻燕，纵身上了店旁的一棵树上。</p>
几条汉子起身追赶，蓦然间，这几条汉子又一下全摔倒在地，他们全给莫纹随手摘下的树叶击中，吓得其他人再也不敢追赶。</p>
转眼之间，莫纹已去了五十里之遥，在一处无人的荒坡上放了二十四姐，拍开了她身上被封的穴位，说：“你可以走了！”</p>
二十四姐惊疑地问：“你真的让我走？”</p>
“对不起，我可没这么多精力提着你再走。”</p>
二十四姐又疑惑了半晌：“你还是当面杀了我吧！”</p>
莫纹问：“我为什么要杀你？”</p>
“你真的不杀我？”</p>
“我要杀你，还不一早杀了？何必等到现在？”</p>
二十四姐摇摇头说：“我知道你，在你剑下的，没一个活人。你要杀就杀好了，何必等我走了十多步，再在背后杀我，让我死得不明不白？”</p>
“哦！？你这是听谁说？大概是扫雪使者说的吧？”</p>
“何止是她说，江湖上哪一个人不说你心狠手辣，甚至在谈笑之间，不声不响，就要了人的性命。我们玄冥阴掌门人在你剑下的游魂还少吗？”</p>
“不错！你们的人，在我剑下是死得不少。不过现在我心情好，不想杀你，你走吧。”</p>
“算了！你还是杀了我的好。”</p>
“奇怪，别人都想生，怎么你反而要死的？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p>
二十四姐苦笑一下：“我可不愿意像兔子般溜跑时给你杀掉。要死，就死得光明磊落。”</p>
“好了！你要死也好，要活也好，那是你自己的事。总之，我不想杀你，你不走，那我走。”莫纹说完，便纵身往山下而去。</p>
二十四姐在山坡上怔了半晌，望着莫纹远去的背影，心想：这个小狐狸妖女，怎么会不杀自己的？难道有其他用意？二十四姐呆想了一会儿，直到望不见莫纹的身影，才困惑地往回走，谁知刚走下山坡，却又见莫纹含笑地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问：“你怎么还没有死？”</p>
二十四姐透了一口凉气：“我知道你绝不会放过我的。好！你来杀我好了！我绝不会皱一下眉。”</p>
“哎！你别误会！我是担心你在我走后，会自己抹脖子死掉了！”</p>
“我虽然不怕死，但绝不会自杀。”</p>
“是吗？”</p>
“你是要我自杀？”</p>
“哎！我可没有这么个意思。”</p>
“那你要杀我了？”</p>
莫纹摇摇头：“你别尽往死里想。”</p>
“那你来干什么？”</p>
“我忘记了一件事，想向你问清楚。”</p>
“你想我会回答吗？”</p>
“你会回答的。”</p>
“对不起，你别想从我口中问出一个字来。”</p>
“你知道我要问你什么？”</p>
“你不外想知道我们的人在哪里、想怎样对付你。”</p>
“这些，我不问也知道。”</p>
“什么！？你知道？”</p>
“我当然知道啦！你们的几个使者和什么护法，全部都埋伏在岳麓山中，说不定你们的碧眼教主，也在这一带附近，而你呢？要是我没有看错，你是玄冥阴掌门派来中原的三十六骠骑之一的第二十四骠骑使者，坐镇在湘中一带，对不对？”</p>
二十四姐睁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了？谁告诉你的？”</p>
莫纹狡黠一笑：“要是这点也不知道，我怎么出来跑江湖？”</p>
“一定是我们派的人出了叛徒，你才知道这些情况。”</p>
“是呀！你以为个个像你一样，那么忠于玄冥阴掌门么？”</p>
“是谁告诉你的？”</p>
“哎！你别忘了，现在你是我剑下的一个游魂。现在只有我来问你，你没有资格来问我！别颠倒了。”</p>
“对不起，我什么也不会回答。”</p>
“看来，你比襄阳的柳寨主强硬得多。”</p>
“是他告诉了你这些情况？”</p>
莫纹一笑：“哎！你别乱冤枉了人，他什么也没有告诉我。”</p>
二十四姐恨恨地说：“原来是这老贼出卖了我们。怪不得你知道我们的行动计划。”</p>
“好了！我来问你。”</p>
“你要杀就杀好了！别问我。”</p>
“哦！？我问你从这里往南走，那遥遥在望的是什么小镇？”</p>
二十四姐愕然：“你问的是这些？”</p>
“你不会不告诉我吧？”</p>
“双江口。”</p>
“多谢了！”</p>
“你不问别的？”</p>
“我想问，你会说吗？”</p>
“关于我们派的事，我当然不会说。”</p>
“既然这样，我又何必多问？”</p>
二十四姐简直弄不明白，莫纹辛辛苦苦转回来，只问双江口这个小镇的名称。她眼见莫纹要离开，不由问道：“你要去双江口？”</p>
“那里不会有你这二十四骠骑的人吧？”</p>
“对不起，我不会说。”</p>
“那你问我干吗？”</p>
二十四姐想了一下说：“我劝姑娘还是早一点离开湖广的好。”</p>
“为什么？”</p>
“我不妨老实告诉你，湖广一带，中原武林各大门派，都来了不少的上乘高手，志在要抓到姑娘，姑娘武功再高，恐怕也难以应付，姑娘还是早离开的好。”</p>
“我离开了，他们就不追吗？”</p>
“最好姑娘就别在江湖露面。”</p>
“我不露面，你们的教主不失望么？”</p>
二十四姐叹了一声说：“凭姑娘的智慧和武功，恐怕当今武林，少人能敌。教主想夺取姑娘手中慕容家的武功绝学，实在不易，不知会有多少人抛尸荒野，血洒山河！”</p>
莫纹想不到二十四姐会说出这么一段话来，感到惊讶，这在玄冥阴掌门的人中，是难得的。看来玄冥阴掌门中，也有一些见识非凡的人，不一定个个都那么坏和凶残。便问：“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卷进去？”</p>
“奉命如此，不得不为。”</p>
“大嫂！你不能脱离玄冥阴掌门么？”</p>
二十四姐摇摇头：“那我一家就死无葬身之地了！”</p>
“你受教主的威逼？”</p>
“叛变的人，是一家身受酷刑的。再说：我也不想叛变玄冥阴掌门。一个人不忠不义，又有何颜立于天地之间？”</p>
“那么说，我们今后再见，就是仇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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