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回 虎岭岗上（1 / 2）
上回说到小芹打了流氓一记耳光，这流氓怔了怔：“怎么，你敢打老子？”便扑了过来，想一下抓起小芹，摔了出去。他刚扑到小芹身边，给小芹用脚一绊，双掌轻轻一推，便仰面八叉摔在大街的青石板上。</p>
其他流氓一时全傻了眼，跟着轰然一声，全喝起来：“好呀！你这个小丫头，居然敢打我们的人！”一个个像饿虎扑羊似的，一齐朝小芹扑来。</p>
小芹对这几个不懂武功的流氓，只施展小巧擒拿的手法，不是将他们扔了出去，就是摔在地上，转眼之间，这几个流氓，有的扭伤了手臂，有的跌伤了腰骨，更有的摔断了腿，一个个全爬不起来。</p>
痴儿在旁破涕为笑：“小芹，打呀！打他们呀！他们刚才打得我好痛呵！”</p>
小芹脚踩着一个为首的流氓，“啪啪”两声，又给了这流氓两个响亮的耳光，喝问：“你居然敢胡说八道，说我少爷跟你赌钱，欠了你的赌债？你抢了我少爷的银子还不算，还打我少爷？说！你干吗这样？”</p>
这个流氓给打得两眼金星乱飞．血从嘴角流了出来，爬又爬不起来，只得求饶说：“小姑奶奶，是我错了，你饶了我吧。”</p>
“说！我少爷几时跟你们赌钱了？”</p>
“没，没，没有，是我们见财起心，抢了你少爷的银子，在胡说八道。”</p>
“将你们抢了的银子给我吐出来！”</p>
痴儿指着一个爬起来想逃跑的流氓说：“小芹，是他动手抢我的两块银子，他要跑了！”</p>
小芹轻纵一下，已落到了这流氓的前面，轻舒手臂，便将他抓起来，狠狠掷在自己的脚下，喝道：“你抢了银子还敢跑吗？快将银子交出来！不然，我先敲断你的两条腿。”</p>
“不，不，不，你别打了，我交了。”</p>
这个流氓将抢去的两小块碎银，乖乖地交了出来。围观的百姓看得大为称快，有的说：“这伙流氓，早该有人惩罚他们了！”</p>
小芹又踢了这流氓一脚：“下次给我小心，再敢抢人银两，打人，我就割下了你这一颗脏脑袋。”</p>
小芹打了这伙流氓无赖后，便拉痴儿离开了小镇。</p>
莫纹听了说：“芹妹，这两次的确不算是交手，因为他们都是不堪一击的小贼和流氓。”’</p>
“姐姐，所以我说我没有交锋呵。真正算是交锋的，就是在桃源县的树林边，杀了几个言家寨的人。”</p>
“好！以后有你交锋的。现在吃饱了，去睡一会，趁没天亮前，我们先赶到辰山的虎岭岗。等着言家寨的人到来。芹妹，他们要是到来，恐怕有一场恶战了！”</p>
小芹说：“那才好哩！”</p>
“芹妹，千万别大意了。”</p>
“姐姐，我知道，胆要大，心要细嘛！”</p>
“你这个丫头，懂的东西真不少哩！”</p>
“要不，我怎敢跟姐姐闯江湖的？”</p>
“好啦！快去睡吧。”</p>
当莫纹和小芹在谈话时，焦七早已跑到了安化城的北城门口。他远远见安化城内大火冲天，心想：谁这么不小心，走了火的？还不知道自己的赌场，已为火神爷全部接收了过去。他见城门大开，人们纷纷取护城河的水救火，还暗幸自己不用等到天亮开城门才能进城。</p>
焦七随着慌乱的人群走进城内，只见满城百姓像煮沸了的水般慌乱。他碰上了赌场上的一名伙记，一问之下，才知道这场大火不但烧去了自己看管的赌场，连楚爷所经营的酒楼、妓院、当铺全部付之一炬。他不由傻了眼：“谁放的火？”</p>
“我不知道。”</p>
“楚爷现在哪里？”</p>
“也不清楚。”</p>
焦七狠狠给了这伙记一个耳光：“你是吃屎疴饭的？一问三不知，老子平日养你有何用？快！快去给我找到楚爷，我有要紧事向他报告，我在当铺等你。”</p>
“是，七爷。”这伙记捂着脸跑开了。</p>
莫纹和小芹这一把火。几乎将言家寨在安化城中苦心经营的四大生意全部毁清光，只有当铺没有全部焚毁，还保持一半的基业。大火一直烧到天光才扑灭。赌场、酒楼、妓院、当铺一片狼藉，一些余烬仍在冒烟。</p>
天亮时，楚无门和言大少才敢从地道里跑出来，焦七找到了他们，急忙说：“楚爷，下属有要事向你报告。”</p>
言大少一见他就冒火，一脚将他踢翻在地：“你还有脸敢来见我？”</p>
焦七不知道是莫纹给他背上了黑锅，还认为是自己办事不力，坏了大少寨主的事。虽然给踢得痛彻入心，仍咬牙爬起来叩头说：</p>
“属下办事不力，请大少寨主宽恕。”</p>
言大少狠狠说：“你这叛徒，出卖了我们，还说办事不力？你要不说，那小妖女怎知楚师兄的？我们所有的店铺，都给这小妖女一把火全烧光了？”</p>
“属下冤枉！”</p>
“给我砍了！”</p>
楚无门说：“大少寨主，先听听他有什么要事报告吧。”然后问焦七，“你是不是给那小妖女捉了去？”</p>
“是！”</p>
“你说出了我？”</p>
焦七感到这句话说出，那自己准给言大少砍了脑袋，心一横，撒谎说：“没有！”</p>
“没有？”“其实她早已知道了楚爷。”“你不说，她怎么知道？”</p>
“属下不知道，却知道那一夜她在暗暗跟踪那几个捕快和属下，到了楚爷的家中，也听到了楚爷的谈话。属下就是出楚爷后门，与捕快分手时给她捉到的。”</p>
楚无门一旺：“什么！？那一晚她就跟踪你到了这里？”</p>
“是！属下不敢说谎。正因为属下不说。她才削去了属下一只耳朵和划花了属下的脸。”</p>
“那她怎么又放了你回来？”</p>
“她叫属下带一句话给大少寨主和楚爷。”</p>
“一句话？什么话？”</p>
“今天午时，她在辰山虎岭岗上等候大少寨主和楚爷。”</p>
言大少瞪眼问：“她是这么说？”</p>
“是！属下要叛变，怎敢回来。”</p>
言大少爷怒得将一只茶杯也掷碎了：“这小妖女太小看我们言家寨的人了！本少爷正愁不知去哪里找她，怕她远走高飞，她竟然敢来约我们！好！就算她是三头六臂，本少爷也要活捉了她。楚师兄，飞鸽传书，通知大寨和各地的人马，集中虎岭岗。”</p>
楚无门困惑地说：“少寨主，这小妖女诡计多端，不知有没有诈，我们不能不小心。”</p>
言大少顿时清醒过来：“有诈！？”</p>
“我是疑心她用调虎离山之计，等我们各处人马集中虎岭岗，她却离开了湘西或者、或者挑了我们别的店铺。”</p>
言大少又逼视焦七，焦七害怕了，急说：“大少寨主，属下不敢说谎，她是这么叫属下传话，还说，大少寨主和楚爷不去，她就离开湘西了。她有没有诈，属下不敢说。”</p>
“你要是出卖了我们，我就将你碎尸万段。”言大少转头向楚无门，“我们怎么办？”</p>
楚无门说：“大少寨主，我们一面飞传各地小心提防，注意小妖女的影踪；一面集中寨内高手，云集虎岭岗，就万无一失。”</p>
“好！”</p>
楚无门又说：“大少寨主，我们还应先派一两个精明的人去虎岭岗察看，要是那小妖女在，先用话稳定她，说我们就来，叫她等一会，她要是不在，那就明显有诈了。”</p>
“那派谁去虎岭岗？”</p>
“就派焦七去，另外再派大少寨主的两位武士一同前去。”</p>
“不错！”言大少立刻派了自己的两个武士跟随焦七去虎岭岗，对那两个武士说：“要是不见那小妖女，先将焦七废了武功，然后提回来，我要割下他身上的片片肉，用来喂野狗。”</p>
“是！”两个武士立刻押着焦七而去。</p>
楚无门又立刻放出七八只飞鸽，飞传大寨和附近各地州县人马。</p>
莫纹和小芹早已暗伏在城郊的荒野外，一见城中的七八只飞鸽同时飞起，散向四方，一时怔了，不知追踪那一只白鸽好。</p>
莫纹之所以放焦七去传话，就是算准了言大少和楚无门，必然会向言家大寨报讯，搬求寨内高手赶去虎岭岗，莫纹希望跟踪信鸽，追寻言家大寨坐落在浮坭山何处，然后一举荡平，谁知城中却飞出七八只信鸽，散向四面八方…</p>
小芹问：“姐姐，我们追踪哪只飞鸽好？”</p>
莫纹想了一下：“妹妹，浮坭山在城的东南面，咱们就追踪向东南方向飞的信鸽好了。”</p>
“好！姐姐，那我去啦！”“芹妹，这次只是去查明言家的老巢在哪里，不是去与人交手，所以要在晴处，避开言家的人，别让他们发觉了而有所准备。”</p>
“我知道啦！”</p>
蓦然间，草丛里跳出一个人来，说：“你们俩别去追啦！”</p>
莫纹和小芹一看，又是丐帮的笑长老。莫纹不由惊喜：“是你！？你怎么也伏在这里的？”</p>
笑长老说：“你还问？我老叫化昨夜给你们弄得一夜没睡过。”</p>
小芹说：“我们可没有弄你呵！”</p>
“你们在城中放了那几把火，你想我老叫化能睡得着吗？不担心大火会烧到我老叫化窝来？”</p>
莫纹不想和笑长老缠下去，问：“你干吗叫我们别去追信鸽？”</p>
“因为我丐帮早已有人伏在浮坭山的山脚下，一看见信鸽飞到，便会追踪它的落处，不胜过你们现在去追？”</p>
小芹惊讶问：“你怎么知道我姐姐的心意了？”</p>
“我老叫化不知道，还能在江湖上混日子吗？”</p>
莫纹说：“笑长老，我多谢你啦！”</p>
“别客气，我老叫化希望你别把湘西言家的人赶尽杀绝。”</p>
“谁叫他们招惹了我？”</p>
“不，不！依我老叫化看，他们恐怕是受了别人的利用。”</p>
“他们受了谁的利用？”</p>
“阴掌门。”</p>
“阴掌门？你怎么知道了？”</p>
“老叫化现在已初步查出，那个瘦和尚，正是阴掌门派到中原来的三十六骠骑之一骑主，排号为三十四。湘西言家，全是他在暗中挑起向你发难，使你和言家斗得火热和精疲力倦时，阴掌门的人便从中取利。”莫纹问：“这事言家的人知道不？”</p>
“言家要是知道，就不会找你了。不过言家的三少寨主，是个聪明机智的人，已隐隐怀疑，并且也感到与你为敌，实在是走错了路。但你伤了言二少，昨夜里火烧了安化赌馆、妓院，又伤了言大少寨主，言老寨主已怒火冲天，他也一时难以插话。”</p>
莫纹说：“那是他们活该。”</p>
“不，不！小妖精，我们在江湖上行走，多一个朋友，便多一条路，少一个敌人，便少一堵墙。何况你主要的凶恶敌人是阴掌门的教主。所以我老叫化才跑来劝你，最好与湘西言家化敌为友，共同对付阴掌门的人才好。”</p>
“他们能听我的话吗？”</p>
笑长老眨眨眼：“你那么聪明机灵，准会有办法的。”</p>
“老叫化，你别给我戴高帽，我可不爱听，也怕戴。”</p>
“好！好！我老叫化不说，最好你对湘西言家，剑下留情，千万别赶尽杀绝。湘西言家，近几年崛起后，似乎在走侠义之道，不像以往，为非作歹。当然。他们当中也有些为非作歹的凶徒，意图称雄江湖。所以我们不能一概而论。最好能说动三少寨主，让他清理门户。”</p>
“好吧！老叫化，我听你的。”</p>
“那我老叫化多谢你赏面啦！”</p>
“老叫化，现在那瘦和尚在哪里？”</p>
“他连夜已赶回犬寨去了。”</p>
“哼！他跑不了！”</p>
“小妖精，你现在快赶去虎岭岗吧，姓楚的已打发了赌场老板，带着两名言家寨的武士去虎岭岗找你们了。”</p>
“放心，我等着他们哩。”</p>
小芹问：“笑长老，我少爷好吗？”</p>
“你是问慕容家那个痴儿？”</p>
“当然啦！”</p>
“好，好，只是差一点没将我老叫化气死。”</p>
莫纹一怔：“他怎么气你老人家了？”</p>
“我老叫化叫他随我去大街上讨饭吃，可是他——”</p>
“他不愿去？”</p>
“去，去，他怎么不愿去？还高高兴兴跟我老叫化走哩！”</p>
小芹说：“那不很乖吗？”</p>
“好，好。可是走到大街上，一转眼就不见了他，原来他跑进小巷子跟一伙小流氓、小无赖玩弹子，饭也不讨了。”</p>
小芹说：“笑长老，你就让他玩吧。”</p>
“我怎么不让他玩的？可不知怎样，他和小流氓、小无赖们竟然打起来。要不是我老叫化赶去，这痴儿恐怕给人打得躺在地上爬不起来了！”</p>
小芹嚷起来：“老叫化，你也真是，怎不看住我家少爷，让他给人打了？”</p>
“我怎么没看住他呵！”</p>
“那我少爷受了伤没有？”</p>
“伤是没有伤，可是衣服给人扯烂了，坐在地上哭。我老叫化真不明白，慕容家是中原武林中四大武林世家，他祖父祖母何等威风，怎么却出了这么一个大不透的痴儿来！”</p>
“你就让我家少爷坐在地上哭吗？”</p>
“哪能让他当着大街哭的？我老叫化像哄小孩子似地哄得一他不哭了，再带他在街上转。经过一间小食店，我坐下正打算向人讨些吃的，你家少爷，却跑进小食店的厨房抓东西吃了，给人家扔了出来，将我吓了一跳，只好左打拱，右打揖地向人家赔不是，幸好食店中有人认出了我老叫化，代我们出了钱，才算罢休。”</p>
小芹问：“你没教我家少爷怎么讨吃吗？”</p>
“教！我一出土地庙就教他了！”</p>
“那我家少爷怎么跑进人家的厨房里去了？”</p>
“我老叫化怎么知道？我问你家少爷为什么跑进人家厨房里去了，他说：‘我是去讨吃的呀！’我又问：‘你怎么讨吃？，他说：‘我叫老爷、奶奶呀！’我问：‘他们怎么说？，他说：‘他们挥手叫我去！去！去！’我说：‘那你就应该马上出来呵！’他说：‘我出来干吗？他门不是叫我自己去拿吃的么？我就拿了，谁知他们讲过的话不算数，又打我，又扔我出来…’你们听听，我老叫化不给他气死了？”</p>
小芹问：“那以后呢？”</p>
“还能怎样？害得我老叫化连饭也讨不成，只好带着他转一回土地庙里睡大觉去。”</p>
莫纹抱歉地说：“笑长老，真对不起，我们给你添麻烦了！”</p>
“添麻烦我不怕，但这个痴儿我实在没办法带，你们还是来带他走吧。”</p>
“好！等这里的事一了，我们立刻就带他走。”</p>
“那还要多少天？”</p>
“顶多两天，先辛苦你老人家了！”莫纹说完，便与小芹离去，赶去虎岭岗。</p>
安化县西北的辰山，是通往湘西腹地和贵州的一条要道，而虎岭岗，是君山中一座险峻的山岗，岗顶有一块平地。平地北*另一座山峰的悬崖，三面山坡上乱石杂草处处，没有树木，是武林中人交锋的最好地方。</p>
所谓是最好的地方，也只是指高手在这岗顶上单打独斗的交锋，最为理想，或者双方人数一样，比例不悬殊，既可尽情施展自己的武功，以决胜负，不用去提防有人暗算，因为虎岭岗顶和山坡没有树木，只有低矮的乱石、杂草，不大可能藏人。同时它又远离大道，是群峰中偏僻的一个山岗，不会惊动往来的路人和行商。可是力量太过悬殊，自己只有一两个人，而对方有成百人，给人围困在岗顶上，那就危险了。武林中人交锋的好地方，却往往是兵家最为顾忌的地方。</p>
所谓艺高人胆大，莫纹自恃自己过人的武功，也明知言家寨的人绝不会是一两位高手，而是有几十人或一百多人赶来，半点也没看在眼里。真的不敌，她和小芹也可以凭轻功，飞越山崖而去，所以她才挑选了这个地方。</p>
莫纹和小芹赶到虎岭岗不久，言家寨的两位武士也押着焦七而来。焦七还一路担心自己给莫纹害了，要是莫纹不在，自己必定是惨死无疑。当他远远望见莫纹和小芹立在山岗上，几乎激动得涌出了眼泪，他有救了！他几乎将莫纹、小芹当成了自己的救命菩萨，对身后的两个武士说：“看！那就是她们，我没有说谎吧？”</p>
两个武士早已看见山岗上有两位少女迎风而立，仍不敢断定，一个问：“真是那小妖女？”</p>
“蔡大哥，你不妨去问问。”</p>
另一个说：“不错！就是那小妖女，我们昨夜就是给她封了穴位不能动的。”</p>
姓蔡的武士问：“老陈，那我们怎样办？”</p>
原来这两个言大少身边的贴身武士，一个姓蔡，一个姓陈，昨夜里在赌钱时，都吃了莫纹的苦头。</p>
陈姓武士说：“大少寨主叫我们用言语稳住她，别让她走了，我们只好上去见她。”</p>
“不如我们先放信号，通知大少寨主赶来不好？”</p>
焦七一听，连忙摇手说：“不，不，别放信号，要不这女妖发起怒来，那我们准死无疑。”</p>
“不发信号，大少寨主怎么赶来？”</p>
“两位大哥，不如我们先去问问她，看她答不答应。”</p>
“她会答应？”</p>
“我焦七看出，这女妖是位女中英雄，她既然约大少寨主来，就必然会答应我们通知大少寨主赶来，要不，她就不会在这里等我们了！”</p>
“好！那你上去和她说。我们在岗下等你回来。”</p>
“不不！”</p>
“你不敢去？”</p>
“不是我焦七不敢去，我是希望两位大哥，其中有一位同我上去，不然出事，又说我串通这个小女妖，我焦七就跳下黄河也洗不清了！”</p>
姓陈的说：“好！我同你一块去见她。”</p>
于是姓陈的便与焦七走上山岗来。莫纹早已看见他们了，再望望山岗下远处的道路上，没有别的人来，心下奇怪：“咦！怎么是你们跑来的？姓言的和那姓楚的不敢来？”</p>
姓陈的自问自己怎么也不是莫纹的对手，昨夜，言大少和楚无门双联手，也不是她的对手，还枉死了楚无门的几个手下，自己可以说不堪莫纹一击。他拱拱手说：“小人拜见莫女侠。”</p>
莫纹说：“你别跟我客气，我问姓言的、姓楚的怎么不来？”</p>
“莫女侠请原谅，我家大少寨主派小人们先看看莫女侠在不在这里，然后才通知他马上赶来。”</p>
“那你快去通知呀！还等什么？”</p>
“是！小人得放信号，通知大少寨主赶来，不知莫女侠有没有意见。”</p>
“我有什么意见？要是他在黄昏之前不赶来会我，就别怪我走啦！”</p>
“一定，一定，我们大少寨主一定会带人赶来会见莫女侠，请莫女侠稍等二个时辰。小人马上去放信号。”</p>
小芹说：“哎！你们慢点走。”</p>
焦七和姓陈的不由停住了，拱拱手说：“小女侠有何见赐？”</p>
“你要放什么信号的？”</p>
“一支升天的红色信号，是通知我们的人马上赶来。”</p>
“它有没有毒的？”</p>
姓陈的一怔：“信号怎么会有毒的？”</p>
小芹一指焦七说：“因为他曾经用毒药想毒昏我们，我不大放心。再说，你们明明有三个人来，还有一个去了哪里？怎么不见他上来的？”</p>
“禀告小女侠，他在下面等我们。”</p>
“干吗不一起上来？”</p>
莫纹说：“别问他们了，他俩害怕我们杀了他，那一个就可以立刻逃跑和施放信号。”</p>
姓陈的又一揖说：“女侠所说的是，小人的确有一些担心，不能不防，请女侠见谅。”</p>
莫纹“哼”了一声：“我要杀你们，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别说他在岗下，就是在五里之外，我照样也可以取下了他的人头。”</p>
“是是，小人们多心了。”</p>
小芹问：“你信号中没有毒？”</p>
“小人敢以性命作保，绝对没有毒，要不，小人在此作为人质，让焦七下去通知那位同伴放信号好了。”</p>
莫纹说：“不用！就算有毒，我们也不畏惧！你们下去吧。”</p>
“多谢女侠！”</p>
陈武士和焦七慌忙下岗，不久，一支红色信号火箭，升上了蓝天，二三十里之内，皆可看见。</p>
莫纹说：“芹妹，小心了，等一下，将会有一场恶战，同时更须提防阴掌门的人赶来。”</p>
“姐姐，我会小心的。”</p>
“小心！有人从东面悄悄摸上来了！”</p>
小芹一怔：“他们不是三个人？另有高手从暗中而来么？”</p>
“不是，恐怕是老叫化带着痴儿来了。”</p>
“少爷跑来干什么？那不要命吗？这可是大战来临呵！”</p>
“恐怕是老叫化带了什么的重要情况而来，痴儿也缠着跟来了。”</p>
果然，老叫化笑长老带着痴儿从东边的山坡爬了上来，痴儿是一脸的兴奋、好奇之色，一见莫纹，手舞足蹈地奔了过来，高必地喊着：“姐姐，我可找到你们了！”</p>
莫纹不由暗暗叹了一声：“兄弟，这个时候你跑来干什么？”</p>
“我想见姐姐呵！姐姐，我来得不好么？”</p>
小芹说：“我的少爷，这里要有一场血战，你跑来，不危险吗？”她又埋怨笑长老，“你这老叫化也真是，怎么将我家少爷也带了来的？”</p>
“我老叫化不带行吗？他又哭又闹，弄得别人还以为我老叫化拐骗了他，要拉我进衙门哩！”</p>
莫纹温和地责备痴儿：“兄弟，你怎么这般不听话，我不是说三天后去接你么？”</p>
“姐姐，已经是三天啦！”</p>
“怎么是三天了？明天才是第三天。”</p>
“姐姐，早一天不行吗？”</p>
“行是行，但这里太危险了，你来得不是时候。”</p>
“姐姐，我不怕危险，我和老叫化帮你打那些坏人。”</p>
莫纹心想：你在安化县城连小流氓、小无赖们也打不过，怎么与提刀棍的凶恶之徒交手？徒然叫我分心。但他已来了，得找一处安全的地方，让他先避避才好，不能太多的伤了他的自尊心。</p>
小芹在旁说：“少爷，你不会武功，怎么打坏人？”</p>
“谁说我不会武功了？老叫化教会了我什么蛇呀鼠呀逃跑的武功。只有我打坏人，坏人是打不到我的。”</p>
小芹问：“有那么的武功吗？”</p>
“有呵！怎么没有？不信你去问问老叫化，看有没有。”</p>
笑长老苦笑说：“慕容二公子，我老叫化的蛇行鼠步功夫，你怎么说成蛇呀鼠呀的逃跑武功了？”</p>
痴儿忙说：“对对！是蛇、蛇…”</p>
笑长老只好说：“蛇行鼠步。”</p>
“对对！是蛇行鼠步，是蛇爬行老鼠跑功夫。”</p>
小芹问：“这功夫能与人交锋？”．</p>
笑长老说：“这只是悄悄接近敌人，或者悄悄溜开的一种小巧功夫，上不了阵，也交不了锋。”</p>
小芹说：“少爷，你听到了没有，这功夫不能与人交锋呵！”</p>
痴儿说：“那、那、那我怎么办？”</p>
莫纹说：“那只好找个地方躲起来呀！”</p>
痴儿说：“你们与人打架，我躲起来，不帮你们，像话吗？”</p>
“兄弟，只要你躲起来，不让人发觉，就算帮了姐姐的大忙了！”</p>
痴儿高兴起来：“真的！？姐姐，我最喜欢和人捉猫猫玩了，我要是藏起来，谁也捉不到我。”</p>
小芹叫起来：“少爷，你别糊涂了，这不是捉猫猫玩，是躲藏敌人，你那捉猫猫，我一捉就捉到。”</p>
痴儿说：“你，你不算数，你老早知道我躲在什么地方的，当然一捉就捉到啦！”</p>
小芹不跟他说了，转向莫纹：“姐姐，你看少爷藏在哪里的好？”</p>
莫纹打量一下附近的山头，猛然想起，这岗顶北面的山崖上面，有一个小小岩洞，当年与师父来这一带采药时，碰上落雨，自己和师父不就是在那里避过雨吗？何况这岩洞在悬岩上，一般人不可能爬上去，更不为人知道。便说：“芹妹，就让我傻兄弟藏在这山崖上面好了。”</p>
“山崖上？姐姐，那不怕敌人看见了？”</p>
“它上面有一个小岩洞，不为人发现，我就曾经在那岩洞里避过雨。”</p>
痴儿望了望：“姐姐，上面好玩吗？”</p>
“好玩，好玩，一下不小心摔下来，更可以到丰都城里去玩了！”</p>
痴儿仍不知危险，问：“真的！？那我就上去躲躲。”</p>
小芹“哎”了一声：“我的少爷！那是说上面很危险，不能乱跑出来，不小心掉了下来就没命了！你以为真的去四川丰都城玩吗？”</p>
痴儿愕然：“那我上去干吗？”</p>
莫纹说：“兄弟，只要藏在洞里不出来，就一点危险也没有。”</p>
小芹说：“姐姐，那我现在带少爷上去。”</p>
“别忙，敌人还没有来哩，等来了再上去不迟。”莫纹转问笑长老，“笑长老，你带我兄弟赶来这里，大概有什么重要的事和我说是不是？”</p>
“你说对了！我已知道言家大寨在浮坭山的什么地方了！”</p>
莫纹惊喜：“真的！？在哪里？”</p>
“葫芦谷。”笑长老从怀中掏出一份地图交给了莫纹。</p>
莫纹打开一看，是浮坭山的山形图，标出了葫芦谷在什么地方。小芹、痴儿也伸头过来看。痴儿看不明白，问：“这是什么画？一点也不好看。”</p>
小芹说：“少爷，这不是画，当然不好看啦！”</p>
“那要它干什么？”</p>
“用来消灭坏人歹徒哩！”</p>
“哦！？一张这么不好看的画，能消灭坏人歹徒吗？那我也可以画几张。”</p>
“少爷！你是不明白的。”</p>
莫纹收了图：“笑长老，多谢你啦！”</p>
“哎！你别高兴。”</p>
“干吗不高兴？”</p>
“入谷处机关处处，而谷内几乎是十步一岗，五步一暗哨，恐怕你们没到谷口，就给人发现。”</p>
“哦！？那你们是怎么画出来的？”</p>
“那是我们丐帮中一位轻功极好的弟子，潜入到谷四周山峰上的草丛中观察出来的。最好你们在夜里行动，从山峰上施展轻功而下，千万别从谷口进入，不然，你们死了，可别怨我老叫化。”</p>
“好呀！那我就在夜里行动。”</p>
“还有一个对你不利的坏消息。”</p>
“什么坏消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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