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二回 拔掉黑窝（1 / 2）
上回说到四小姐、莫纹她们正考虑怎样才能除掉那伙贼人，莫纹说：“引他们出来。”</p>
四小姐问：“二妹，用什么法子引他们出来？”</p>
当下莫纹将自己想法略略一说，四小姐和小芹都赞同了。四小姐钦佩地说：“二妹如此聪明绝顶，怪不得黑、白两道上的成名人物，都抓不到二妹，反而为二妹所伤。”</p>
莫纹笑着：“大姐，你不是变相在骂我狡黠如狐吧？”</p>
“哎！二妹怎这样说的？”</p>
小芹说：“大姐、二姐，那我们快行动吧，别多说了。”</p>
“你这丫头，急什么的？大姐，我就是担心他们人太多，我们吃不了。”</p>
四小姐说：“那不怕，只要我们坚持到夜里，我那四十多位弟兄，就会赶到。”</p>
“那大姐怎么与他们联络？”</p>
“我们有联络的暗记，只要我在路边做下暗记，再砍倒一株小树放在路上，他们便知道我们发生什么事了。”</p>
“大姐，那快行动，我和芹妹先走一步。”莫纹说完，便与小芹双双展轻功悄然而去。</p>
四小姐所带来的精锐人马，绝大多数都是在夜里行动，所以他们有一套在夜里互相联络的暗记，不但外人不知，就是言家寨其他各地的弟兄，也不知道。四小姐做下了暗记，对两个贴身丫鬟说：“好！我们上马，依计行动。”</p>
“是！小姐。”</p>
二人五匹马，直往前面山道奔驰而去。夜幕早已降下，两匹空马上有没有人，别人也看不清，何况她们还在两匹空马上装了两个假人。就是有心盯踪她们的人，也分不清是真是假。</p>
洞子村，是安化县境内的一个小小的山村，十多户人家，村民半猎半农，却是阴掌门人一个秘密的小据点，主要是监视浮坭山言家大寨的行动。地老鼠所说的那个可怕的人物，就是神秘莫测的俏哪咤方君玉，碧眼教主的养子。</p>
俏哪咤方君玉在虎岭岗一战，负伤而逃，躲进了这秘密小据点治疗，而冷血比他早来了一步。他们一个伤在黑鹰的掌下，一个伤在莫纹的剑下，俏哪咤受的只是皮肉之伤，没伤筋骨，服下阴掌门特制的刀伤yao，基本上已算恢复过来，除了受伤的左臂有些转动不大方便外，武功仍然不减。</p>
冷血可不同了，伤得颇重，胸骨断了二根，要不是他武功深厚，根本逃不回来。目前他虽然稍能走动，却已不能动武，即使每走动一步，也感到撕心裂骨之痛，所以他只能躺在床卜疗伤。</p>
他们两人，将青衣狐狸恨之入骨，也将神秘的黑鹰恨之入骨。尤其俏哪咤，在中原几乎没吃过亏，也从来没有败过。想不到虎岭岗一战，他第一次尝试了惨败、受伤的痛苦滋味，他立誓一定要报这一剑之恨。</p>
莫纹的一剑，不但伤透了他那高傲的心，更坏了他计划中的大事。他满以为就是抓不到莫纹，也可能将言家大寨拿下来，使言三思成为阴掌门手中的工具。谁知虎岭岗一场败仗，曹舵主又落到言家人的手中，逼得瘦和尚在浮坭山仓促起事，自己派到言家大寨的人，没一个能逃回来。他一怒之下，杀了敢背叛教主的眇目老者。</p>
他杀了眇目老者，满以能镇慑住其他的教徒，谁知反而使第二十四骠骑下的弟兄们冷了心。眇目老者是不忍手下二十多个弟兄枉死于莫纹的剑下，眇目老者要是没有一点仁心，他完全可以叫弟兄们扑上去，不管弟兄们的死活。即使失败之后，他也完全可以趁夜幕逃走。的确，他尽了最大的努力，就是教主，也难以责怪他的。但眇目老者却将所有责任全担当起来。可以说，他不啻救了二十多条人命，也可以说，他为阴掌门保全了一些实力。事后，他没有逃走，也没串敌，而是回来请罪，也打算请罪后，永离江湖。俏哪咤方君玉杀了他，当然就冷了大家的心，反而使二十四骠骑的人离心了。</p>
俏哪咤不甘心自己的失败，他感到言四小姐既然从外面带人前来救援大寨，事情成功之后，必然会回到原处，说不定还会因一时的胜利而冲昏头腑，以为这一带已太平了，便会疏于防范。而且也认为狐狸女帮了言家这个大忙，言家父子必然会感恩不尽，将狐狸女留下来。就是狐狸女一心要走，也起码会在大寨住上三五天的，于是他便计划要捉言四小姐了。只要捉到了言三思的爱女，就可进一步威胁言三思了。当然，捉到了言四小姐，并不能急于向外张扬，也不便急于去要挟言三思。这事得等狐狸女离开了湘西再进行。他有很多方法可以逼狐狸女离开湘西。比喻他暗暗通知中原武林各大门派，说狐狸女隐藏在言家大寨中，到时各处高手纷纷赶来，不怕莫纹这狐狸女不离开。他看准了莫纹这一弱点，就是不愿因自己的事而连累了别人。</p>
所以他在浮坭山下各处，布下了暗哨，专门监视言四小姐何时下山，并已在附近埋伏下人马。这个颇聪明的俏哪咤，他是聪明过头了。他没算到言四小姐会与狐狸女义结金兰，莫纹会因痴儿而急于离开浮坭山，言四小姐会陪同莫纹一同下山回去，更没想到自己的暗哨地老鼠，叫精明细心的莫纹发觉。偏偏地老鼠不但不忠于阴掌门，而且还有点离心，又只认识四小姐，不认识莫纹…</p>
俏哪咤见地老鼠的信鸽飞了回来，顿时大喜，因为别的暗哨，都没信鸽飞回，只有地老鼠的信鸽飞了回来，他又怎能不喜？</p>
俏哪咤捉住了信鸽，一看，不禁傻了眼：怎么信鸽没带信息飞回来？难道是地老鼠这蠢才不小心，让信鸽冲开笼口，飞走了？还是地老鼠出了事？不行，得另派人马上去察看，到底出了什么事。俏哪咤朝室外叫喊：“来人！”</p>
一位黑衣劲装汉子走了进来，问：“少爷，什么事？”</p>
“李八，你快去地老鼠所在的方向查看一下，看出了什么事，怎么放一只空信鸽飞回来？”</p>
“是！少爷。”</p>
李八慌忙奔出洞子村，往地老鼠负责盯视的地段而去。他刚翻过一座山坡，在朦胧的月光下，见五匹马奔驰而来，而其中的一匹马背上，正是俏哪咤吩咐盯视的言四小姐。他不由一怔，再也不去查看地老鼠了，飞奔回村，向俏哪咤报告。</p>
俏哪咤惊喜：“你看清是四小姐？”</p>
“属下绝没有看错。”</p>
“地老鼠出了什么事？”</p>
“属下一看见四小姐，就飞奔回来向少爷报告，没有去查看。”</p>
“好！马上通知阎王胆，火速出发，拦截言家四妞儿，将她活捉回来！”</p>
“是！少爷。”</p>
李八转身想出去，蓦然一把寒冰似的剑尖，贴在他的太阳穴上，一位面含笑意的少女说：“你别去了，退回去！”</p>
李八吓得不敢乱动，一步步退回。俏哪咤灯光下一看，又惊震又愕然：“是你？”</p>
俏哪咤一下认出了莫纹，异常的吃惊。</p>
莫纹笑说：“地老鼠说有个可怕的人在等着我，我以为是一个三头六臂的凶神，想不到原来是你。”</p>
“是地老鼠带你来的？”</p>
“地老鼠太不识趣，问什么也说不知道，在那树林里已给我挑了，你去收他的尸吧。”</p>
莫纹有了眇目老者的教训，为了地老鼠的安全，她故意这么说。</p>
“那，那谁带你来这里？”</p>
莫纹一指李八：“是他呀！”</p>
李八叫起屈来：“我几时带了你来？”</p>
“你瞧见了言家的四小姐，就慌忙往回跑，怎想到我会在后面跟着你？要不是你，我怎会跑来了这条村子的？”</p>
一阵惊恐过后，俏哪咤反而镇定下来，问：“你来干什么？”</p>
“别急，我想问你几件事。”</p>
“你以为我会同答？”</p>
“答不答由你，我绝不会勉强你回答。”</p>
“好！我暂时想听听你问什么事。”俏哪咤一边说，一边向李八暗使眼色，意思叫他趁机出去叫人来。</p>
“哎！姓方的，你最好别打坏主意，不然，我手中的剑不长眼睛。”</p>
俏哪咤“哼”一声：“你能杀得了我？”</p>
“杀你我是没有什么把握，但杀你手下的人，我却非常的有信心，你要不要试试？”</p>
俏哪咤不能不信，他在虎岭岗看过莫纹的武功，在与冷血交锋时，仍然随意可以挑了冷血手下的敢死队武士，这决不是什么虚言恫吓，这妖女的确可以做得到。他问：“你怎么不敢与我到外面单打独斗？”</p>
俏哪咤想激莫纹到外面交锋，让李八去通知阎王胆等人赶来，要是能捉到莫纹，比捉到四小姐好多了。其实，就算莫纹真的与他到外面交锋，李八也不可能去通知阎王胆等人赶来，因为外面还有一个小芹在暗中临视着。</p>
莫纹一笑：“单打独斗，那是以后的事，你想不想昕我的问话？”</p>
“唔，请说！”</p>
“这就对了。我问你，想不想要慕容家的武功绝学？”</p>
俏哪咤愕然，他几乎不敢相信莫纹要问的是这一件事，这妖女在玩什么花样阴谋？思疑问：“你要问的是这件事？”</p>
“你不想回答？”</p>
“你愿意交给我？”</p>
“是呀！不过得有个条件。”</p>
“什么条件？”</p>
“告诉我，碧眼教主现在哪里？”</p>
“我说出来，你就将慕容家的武功绝学交给我？”</p>
“对呀！”</p>
“好！我告诉你，他老人家回西域去了。”</p>
“真的？你不会骗我？”</p>
“那你要怎么才相信？”</p>
“我得要对证一下，他是不是回西域去了。”</p>
“那么说，你现在是不会将慕容家的武功绝学交给我了。”</p>
“对呀！我怎知你说的是不是真的？”</p>
“你要见到他老人家才交来？”</p>
“你说对了！我不但想见到他，还想将他那颗白脑袋割了下来后，才交给你。要不，你提着他的脑袋来见我也行。”</p>
俏哪咤目露恶毒的凶光，冷笑几声：“你以为你今夜里能离开这村子？”</p>
“哦！？这条村子是地狱，进得来，出不去？”</p>
“差不多！”</p>
“对你来说，这条村的确是地狱，你出不去了！对我来说，它只不过是条十多户人家的小山村，我伸伸腿，就可以走出去。”</p>
“哼！别大言不惭。只要我大喊一声，我手下的人，便会从四面八方赶来，包围了这座房，一支支带毒的箭，就会对准了你。”</p>
“那你呢？也不是一样走不出去，会中毒箭？”</p>
俏哪咤神秘地一笑：“你不必为我担心。”</p>
“我知道了！你是事先有准备服下了解yao，所以不怕毒箭。”</p>
“你还算聪明。”</p>
“是吗？你怎么不想想，我们谈话这么久，这座房子怎么没听到有人走动和说话的？你的一些随从卫士，不会是睡着了吧？”</p>
俏哪咤一怔：“你已经杀了他们？”</p>
“对不起，我怕他们不老实，妨碍了我们的交谈，所以进来时，顺手将他们点倒了，有的已打发他们回老家。这房子里的人不多不少，连煮饭的加在一起，才十二个人。现在，只有你和这位黑衣汉子，还没有倒下，其他的已全部倒下了。”</p>
俏哪咤怔了半晌：“妖女，你手段太过阴狠了，连煮饭的也不放过。”</p>
“要不，我怎能称得上妖女？你说我手段阴狠，你手段不更阴狠？一个残废的眇目老者，在你面前全无反抗，你杀了他不算，还将他的尸体吊在村头的树上示众。”</p>
“这是叛徒应有的下场。”</p>
“眇目老者是不是叛徒，我不想跟你争辩，但我知道他还有人性。你呢？人性全无，玩弄妇女，残杀中原武林人士，全是兽性！今夜里，你受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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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哪咤面目变得狰狞可怖，再也没有以往潇洒的风度了。他怒跳而起，出手就是致命的凌厉无比的杀招，快得几乎令人不能招架。</p>
莫纹只轻出一剑，这是西门剑法中的一招“天姬送子”，不但化解了俏哪咤的凌厉无比的杀招，也将俏哪咤逼了回去。莫纹说：“我劝你先别动手，听听村外是什么响声，我们再交手不迟。”</p>
俏哪咤不由凝神侧耳倾听，顿时面色大变：“你，你，你不是一个人来？”原来俏哪咤已听出村外的原野上，有一支人马，宛如怒潮般的，朝洞子村涌来，这是言四小姐，汇合了她原先的人马——湘西言家一支最精锐部队，悄悄向村子包抄而来了。</p>
言四小姐抓到了一个暗哨，略一盘问，才知洞子村原来村民的惨况，男的不是给阴掌门人杀掉，便是强逼他们服毒，加入阴掌门，并转移到了别处；妇女们不是成为阴掌门武士的泄欲工具，便是卖到青楼当妓女，年老的更是一律杀了。</p>
四小姐和所有的言家弟兄，听了都异常的愤怒：阴掌门的人竟然在言家寨的眼皮之下，干出这等灭绝人性的行为。又想起了阴掌门的人昨夜在言家大寨杀害了那么多的人，真是旧恨又添新仇，这四十多人的怒火像火山一样爆发了，似猛虎般扑入村子，更是锐不可挡，逢人就砍，见人就挑。这条村的所谓村长阎王胆，率人仓惶应战，怎挡得住愤怒如猛虎般的言家人？何况这支言家的精锐人马，更惯于夜战，刹那间，刀光闪耀，血飞人倒，惨叫声四起，怎不叫俏哪咤方君玉变色？他意识到这个在湘西的秘密点，今夜里全完了。</p>
莫纹说：“今夜里，你别打算想逃，也别指望有人来救你。你不是说要与我单打独斗吗？那我们也不必到外面，就在这屋子里吧。”</p>
俏哪咤咬牙切齿地说：“今夜，我誓必拼杀了你这妖女！”</p>
“好呀！现在你可以出手了！”</p>
忽然听到李八一声惨叫，两人急忙一看，只见李八已倒卧在门口，跟着门口又出现了一个比莫纹还年轻的少女，那是小芹。李八想趁机往门外逃，一下就给小芹挑倒，俏哪咤又是一怔：“你们想联手对付我？”</p>
莫纹说：“这你放心，我妹妹只防你逃跑，并不插手我们的交锋。”</p>
俏哪咤再不说话，又是一招凶狠异常杀着出手，刹那间，室内剑光如流星闪耀，俏哪咤手中的铁扇满室飞舞，一青一白，两团人影飞旋，剑与铁扇相碰，发出一连串的响声。俏哪咤是誓必杀了莫纹；莫纹与众多阴掌门人交过锋，除了那个什么第一护法红衣和尚金佛爷外，就数这姓方的武功最好了。杀了姓方的，便去掉了碧眼教主的左臂。莫纹更是绝不会让他再度逃走。</p>
屋外，是四小姐带人与阎王胆进行血腥厮杀，几乎是刀刀见血；屋内，是莫纹与俏哪咤生死相拼，一下走失，便是命归西天。只有小芹，两边都不能参战，紧守着门口，不让俏哪咤逃走。她心情很紧张，更不敢大意。因为俏哪咤的武功远胜于自己，一旦他真的要逃走，她不知自己是否能拦得住。</p>
双方交手出招将近八十多招，俏哪咤已渐渐不支了。一来他左臂剑伤未完全恢复，有些转动不灵；二来他越战越心怯。莫纹不时在梵净山庄的剑法中，抖出了变幻莫测的西门剑法来，而且西门剑法的抖出，不但来得自然，也非常的默契，仿佛与梵净山庄的剑路，融化为一体，形成了一种武林中少有的神奇剑法。</p>
千年女鬼传授给莫纹的十多招西门剑法，好像对梵净山庄的剑法了解得非常透彻，与梵净山的剑法结合得恰到好处，既是奇峰突起，又是顺其剑意，顿使莫纹剑式威力突增。正因为这十多招剑法，才杀得俏哪咤手忙脚乱，招架不了。要不是千年女鬼传授给莫纹这十多招剑法，莫纹恐怕很难战胜俏哪咤。</p>
莫纹突然大喊一声：“芹妹闪开！”</p>
小芹还来不及反应，自己已给一个人提到一边去，跟着几支蓝闪闪的暗器，笃笃几声，钉在门外的树干上。俏哪咤却似飞箭般冲出门外，可是人刚冲出，又给一个白衣人一掌将他拍了回去，摔在莫纹脚下。莫纹再也不留情，一剑就挑断了俏哪咤左肩上的筋脉，跟着又出手封了他的伏兔穴，这不可一世的俏哪咤，再也不能动了。</p>
莫纹不去管俏哪咤，急问小芹：“芹妹，你没事吧？”</p>
这事发生得太快太突然了，从俏哪咤突向小芹发射暗器、逃走、给人拍回、倒地，只是种那间的事，小芹几乎来不及反应。她定了定神说：“姐姐，我没事！”</p>
莫纹、小芹再向那及时提起小芹，拍飞俏哪咤的白衣人一看，又惊讶了，这不是今早在浮坭山一处山峰上解了小芹之危的那位白衣书生吗？他是两次救了小芹了。莫纹问：“是你！？”这个白衣书生，正是莫纹在湘中所见到的那位神秘莫测、武功奇高的墨生。</p>
墨生笑了笑：“莫姑娘，不会怪在下插手吧？”</p>
“我当然怪啦！”</p>
小芹说：“姐姐，你怎么怪他的？他两次救了我呵！”</p>
“芹妹，你别以为他好心，他是有目的而跟踪我们的！”</p>
“哦！？姐姐，他有什么目的了？”</p>
“你问他呀！”</p>
小芹天真地问墨生：“喂，你有什么目的哪？”</p>
墨生笑着说：“小妹妹，在下是为救你而来，你不会怪我多事吧？”</p>
“我当然不会怪你啦！”</p>
“芹妹，你别听他打哈哈。”莫纹转问墨生，“你怎么也来这里了？”</p>
“在下…”</p>
“哎！你总不会说是又一次偶然路过这里的吧？”</p>
“对不起，在下正要说这句话。”</p>
“你以为我会相信？”</p>
“莫姑娘，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在下的确是偶然路过这里，听到杀声，便好奇地走过来看看，想不到无意中却救了令妹。”</p>
“那今早在山峰上呢？也是偶然？”</p>
“在下不想多解释。莫姑娘，算在下来得不是时候好不好？”</p>
“我会满意吗？”</p>
“姑娘不满意，在下也没办法，你不会又将剑架在我的颈脖上吧？”</p>
“你说对了！”</p>
莫纹正想出剑，墨生身形一闪，已飘到大树上，笑着说：“莫姑娘，我们后会有期。”</p>
说完，人已消失在夜空里。</p>
莫纹想追，四小姐带人奔来了，问：“二位妹妹，你们没事吧？”</p>
莫纹只好放弃了去追墨生的意图，回答说：“大姐，我们没事。”莫纹又望望村子，已没战斗之声，问：“战斗结束了？”</p>
“结束了，弟兄们正逐户搜索，看看有没有漏网的敌人。其他的人，全叫我们砍了！”</p>
四小姐不知道，重伤的冷血，在战斗一爆发时，便感到不妙，被两位武士背着，早已趁黑夜逃出村外，并连夜逃出湘西，往长沙府而去。他知道自己已无法再在湘西言家势力的地盘上出现了。</p>
莫纹又问：“我们的人没有伤亡吧？”</p>
“只伤了三位弟兄，已派人护送他们先走，其他的全没伤着。”</p>
“大姐，你干得真漂亮！”</p>
“二妹，没有你那神机妙算，我恐怕早落到阴掌门手中了。对了！那个什么可怕的人物，捉到了没有？不会让他走脱了吧？”</p>
小芹说：“大姐，几乎叫他跑了！”</p>
莫纹问：“大姐，你知不知这个可怕的人是谁？”</p>
“是谁？”</p>
“听说，他是碧眼教主的养子，姓方，名君玉，江湖上人称俏哪咤，武功深得碧眼教主的真传。”</p>
小芹又搭了一句：“大姐，他就是昨天在虎岭岗出现的那位白衣秀士。”</p>
四小姐惊愕：“是他？那真是一个可怕的人物了！”</p>
莫纹说：“现在，他再也不可怕啦！武功已给废去了一大半，像死狗一样躺在屋子里。大姐，要不要进去看看？”</p>
“我要见识见识这么一个可怕的人物。”</p>
三位少女走了进去，俏哪咤再也潇洒不起来了，异常狼狈地坐在地上，他的美貌、他的风度，曾令多少少女为之倾心，也不知糟踏了多少少女，他几乎是妇女们崇拜的一个偶像。可是现在，他却成了三位少女的阶下囚，一条断了背脊骨的叭儿狗，他面色苍白，目无神光，喑然无语，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落得如此的下场。</p>
四小姐不屑地望了他一眼：“一个可怕的人物就是这么个模样？”</p>
小芹说：“火姐，他武功极好，手段又歹毒，我几乎死在他的毒针之下，你可要小心他，别太接近他才好。”</p>
“三妹，这样的人，还留下他做什么？趁早杀了的好。”</p>
小芹问莫纹：“姐姐，杀不杀他？”</p>
莫纹反问：“你看呢？”</p>
俏哪咤说：“你们要杀尽管杀好了，何必问来问去？”</p>
四小姐狠狠给了他一巴掌：“贼子，你还以为你能活在世上吗？你要不死，这村原有的大大小小四十多条人命，会瞑目吗？”</p>
小芹一怔：“他杀害了这村子四十多个人？”</p>
“三妹，你还不知道？这村子原有的四十多位村民乡妇，除了极少数青壮男子，为他们逼迫参加了他们的阴掌门，其他的全遭他们杀害，妇女们受凌辱，有的竟被卖到青楼，对老孺病残的，更是一个不留。现在这村子里的人，全都是他们凶狠没人性的杀手。”</p>
莫纹说：“怪不得大姐一进村，就大开杀戒，一个也不留。”</p>
“二妹，你不会怪我心狠吧？我是为这村的百姓复仇。”</p>
小芹说：“这个贼头，我们不能容他再活下去了！”她将剑一挥，就取了俏哪咤的性命。这个俏哪咤，生前玩弄了多少妇女，最后却死于一个小姑娘之手，这也是冥冥之中，自有报应。</p>
莫纹想阻止小芹也来不及了，说声：“可惜！”</p>
小芹问：“姐姐，我杀错了他么？”“芹妹，你并没有杀错，只可惜杀早了一点。”小芹不明：“杀早了？”</p>
“是杀早了，因为我还有些话要问他。”</p>
“姐姐有什么话要问他的？”</p>
“我想问，他现在会说话吗？”</p>
“姐姐，你怎不早说的？”</p>
“算了，人已死了，说也没用。我们还是趁早离开这里吧。”</p>
四小姐说：“好！我叫人将所有的尸体全丢到屋里去，然后一把火烧了这村子。”</p>
“放火烧村？”</p>
“二妹，不烧了，留给阴掌门用？”</p>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屋子里仍有三个活人，只是给我点了昏睡穴，还没有死。大姐，我看，还是放了他们，别将他们也活活烧死了。”</p>
“二妹，看来你很心软呵，不像江湖上人说的那么心狠手辣。”</p>
“大姐，留下三个活口，让他们带话回去，给碧眼教主，叫他洗干净脑袋，等我来取，这样，将这老贼气个半死，不好吗？”</p>
四小姐笑起来，小芹说：“姐姐，我去将他们拍醒过来。”</p>
不久，小芹将三个仅存的阴掌门人带到了莫纹和四小姐面前。莫纹问他们：“所有的人，我们都挑了，包括你们的什么俏哪咤，而你们却能留下来，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p>
三个贼人惊骇极了，不知怎么回答。</p>
“你们现在是想死呢？还是想活？”</p>
三个贼人一齐跪下，嘴里说：“求女侠饶命！”</p>
“你们想我饶命并不难，先回答我的问话，你们是哪一骠骑下的人？”</p>
其中一个贼人说：“我们是二十四骠骑的人，派来这里伺候方少爷的。”</p>
“那么说，你们是苏三娘的手下了？”</p>
“是！”</p>
“这村子所有的人，都是苏三娘的手下？”</p>
“不！他们有的是二十八骠骑的人，有的是从西域来的武士。”</p>
“你们参与了杀害这村的百姓没有？”</p>
“没有！我们是事后来的。”</p>
“没说假话？”</p>
“我，我们绝不敢欺骗女侠。二十四姐只派我们来伺候方少爷，伺候他的起居饮食。”</p>
莫纹打量了他们的装束，是厨下勤杂人的打扮，便点点头：“好！我暂时相信你们。你们给我传话给苏三娘，再叫她传话给碧眼教主，姓方的是我狐狸女杀的，与湘西言家无关，那老贼要找，就找我好了，他不来找我，我也会找他。叫他。洗干净他的碧眼白发脑袋，到时我会去取，听清楚了没有？”</p>
“小、小、小人们听清楚了。”</p>
“好！你们马上离开这里。”</p>
“多谢女侠开恩。”</p>
这三个贼人一齐叩了一个响头，爬起来慌忙离开了。</p>
四小姐问：“二妹，你怎么这样说的？”</p>
“大姐！请原谅，我实在不想因我的事，而连累了言伯父和你的三位兄长，况且大姐也不同我，大姐有家有业，堂上有老母要奉养，我孤身一人，四海为家，没一定住所，阴掌门的人想找我没那么容易。”</p>
四小姐感动地说：“二妹，你为人太好了，只为别人着想，而不…”</p>
“哎！大姐，你这话就分生啦！走吧！我们早点回去，别叫伯母盼望。”</p>
“好！我们走。”</p>
她们离开村子，便有几个火头同时在村中升起，转眼之间，便是熊熊大火，染红夜空。她们纷纷跃上马背，放心而去。</p>
下半夜，她们便悄然的来到了偏静的小山村附近，马匹四散，人员也四散，一切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莫纹断定没有什么人盯踪，便与四小姐、小芹行了二里地，进入树林，回到了小庄院。庄院的管家，早已在门口迎接她们。</p>
四小姐问：“老夫人没事吧？”</p>
管家回答：“小姐放心，老夫人很好。”．</p>
“安化城中，有没有事情发生。”</p>
“没有，楚爷已将那老鸨抓了起来，杀掉了阴掌门人在城中的线眼。”</p>
莫纹没别的关心，最关心的是痴儿慕容智，问：“我兄弟怎样了？没给你们添麻烦吧？”</p>
管家笑了笑：“慕容二公子没有给我们添什么麻烦。”</p>
伺候痴儿的两个丫鬟说：“公子早晨没什么，很安静在屋里睡，吃饭时，便要见两位小姐了。我们说，小姐已出去办事了，很快会回来，他不相信，说我们在骗他。”</p>
小芹问：“那以后哩？”</p>
一个丫鬟笑着说：“公子存四下找寻小姐，认为我们一定是将两位小姐藏起来了。”</p>
莫纹皱皱眉问：“他有没有吵闹？”</p>
“是吵闹了一会，可是他一见到老夫人后，便不吵闹了，很听老夫人的话哩！”</p>
莫纹“哦”了一声，感到奇怪：难道我兄弟不痴了？问：“他怎么听老夫人的话？”</p>
“婢子也不知道，总之，他见了老夫人，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懂事的人一样，陪老夫人吃饭，带着老夫人在院子中走动，说一些笑话给老夫人听，还表演他的五六七**功夫给老夫人看哩，逗得老夫人十分开心，笑得老夫人见牙不见眼的。”</p>
“他以后就不再找寻我们了？”</p>
“他一直陪着老夫人到吃晚饭哩！只是问我们，小姐怎么还不回来。”</p>
“以后呢？”</p>
“以后，公子就早早进房睡啦。大概是一天下来玩累了，在老夫人面前玩了那么多功夫，又跳又翻筋斗的，怎不累？看来老夫人也很喜欢公子，说从来没有这么的开心过。”</p>
莫纹放下心来，想：我的兄弟，人虽然不懂事，却顶会逗老人们开心，又问：“他进房睡了，就一直没醒来过？”</p>
“是呵！公子睡得很甜，我们也不敢去打扰他。”</p>
小芹说：“姐姐，我们要不要去看看他？”</p>
“别去看他了，要是他醒来，那我们就别想睡啦，他准会说个没完没了。”</p>
这半夜，莫纹算是安安静静地睡下来，不像在别的地方，要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性，所以睡得放心，也睡得很沉。</p>
莫纹恍如醒来，走到一处森林中，坐下练功。蓦然，森林里窜出来十多个蒙面黑衣人，狞笑着对自己说：“青衣狐狸，这下我们还看你往哪里走？你乖乖的自断筋脉好了。”</p>
莫纹练功正在关键的地方，绝不能受外界干扰，一分心，真气就会入岔脉，自己全身就会瘫痪了。她只有将自己的生死置于度外，收住自己的心意，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希望自己能在短短的时间内，收功散气。</p>
黑衣人又喝着：“青衣狐狸！老子的说话，你听到了没有？”</p>
莫纹闭目漠然不答。</p>
另一个黑衣人说：“老大，别再问她了，砍了她算了，为我们的方少爷报仇。”</p>
叫老大的黑衣人说：“慢着！这狐狸在练功，小心她骤然出手，那我们一个也走不了。”</p>
“练功？那不是杀她最好的时机吗？”</p>
“好！叫弟兄们放箭！射杀了她。”</p>
莫纹仿佛听到自己身后有一个人说：“姐姐，别怕，你专心专意练功，我来打发他们。”</p>
这声音，是痴儿慕容智，莫纹感到又惊又奇，这个痴儿，几时来到自己的身后了？他不会武功，怎么打发这十多个蒙面黑衣人？那不是白白去送死吗？不由微张双目，一看，果然是自己的傻兄弟，一身白衣，面对众贼人，厉声喝叱：“你们统统给我滚开！”</p>
黑衣人惊奇地问：“小子！你是什么人，敢来坏老子的大事？”</p>
“你们再不滚开，我抖展出五六七**十功，你们全部都横尸这里！听清楚了没有？”</p>
贼人们愕然相视，一个问：“老大，五六七**十功，那是什么武功？我们从来也没有听说过，武林中有这门武功的吗？”</p>
老大也困惑地说：“老子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这门功夫的。”</p>
莫纹既担心，又暗喜，但愿傻兄弟跟这伙贼人多磨下嘴眼，拖延时间，那就好办了。又听见痴儿说：“你们没听说过，要不要我抖两手给你们看看？”</p>
“好！小子，那你就露两手给我们瞧瞧，真的行，我们就走。”</p>
“你们可不许后悔！”</p>
“老子们不后悔。”</p>
“好！那你看好了！我先抖的是猴子翻筋斗，一翻就是十万八千里。”</p>
这个痴儿，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的，真的在贼人们前面翻起筋斗来，他一连在草地上翻了七八个筋斗，然后又爬起来，问：“这下你们看见了吗？我的功夫不好？”</p>
黑衣人全怔住了，愕然问：“这就是你的翻筋斗武功？”</p>
“是呀！要不要我再翻一次？”</p>
黑衣人中有人吼起来：“老大，这是个白痴儿，将他砍了！别跟他说废话。”</p>
“好！先砍了他再说。”</p>
顿时四五个汉子，提刀向痴儿扑来。莫纹一时还不能动，心内大急，暗想：这下我兄弟完了。谁知奇异的现象一下发生，痴儿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似的，掌拍脚踢，转眼之间，将四五个黑衣人全摆平在地下。</p>
莫纹惊奇不已：难道我的傻兄弟，是一个不露真相的武林绝顶高手？莫纹又听到痴儿喝声：“你们还不给我快滚开？”</p>
黑衣人吓得全部跑开了。莫纹似乎忘记了自己在练功，站足来含笑地说：“兄弟，好俊的武功呵！”</p>
“见笑！见笑！”那人一揖。</p>
莫纹正奇异痴儿怎会这样的客气说话，一看，吓得退后两步：“是你？”</p>
眼前的白衣人，哪里是什么痴儿，竟然是那神秘的白衣书生——墨生。莫纹茫然、惊愕，四下望望，问：“我的兄弟呢？去了哪里？”</p>
“在下不就是你的兄弟吗？”</p>
“你胡说！你将我的兄弟弄去哪里了？”</p>
墨生笑嘻嘻地说：“你那痴儿兄弟没有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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