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四回 再次深造（1 / 2）

 上回说到莫纹、小芹她们正在山溪中洗澡，突然发现有人来了。小芹一看，是痴儿扛着一把锄头，朝自己奔来了，不由着急起来：“哎！少爷，你别过来。”</p>

谁知痴儿听到小芹的叫声，反而跑得更快了，吓得小芹赶忙蹲在水里，只露出一张脸来，对莫纹说：“姐姐，你叫他走开吧！”</p>

莫纹笑道：“我怎么叫他走呀？”</p>

“姐姐，你会有办法的。”</p>

痴儿已跑到溪边来了，问：“你们刚才叫喊什么？是不是出事了？”</p>

小芹说：“我们没出事，少爷，你走开！”</p>

痴儿愕然：“我走开？”</p>

“是呵！”</p>

痴儿看看她们，嘻嘻地笑起来：“原来你们在溪水里玩，好玩不？我也下来玩玩。”</p>

要是别的陌生男人闯来，莫纹就是不出手杀了他，也会刺瞎了他的一双眼睛。可这是痴儿，莫纹只好忍了。这边的小芹早已嚷起来：“哎！你不能下来！”</p>

痴儿奇异了：“我怎么不能下来？”</p>

莫纹早已出指，以凌空点穴的手法，一缕指劲，“嗤”的一声，便点了痴儿的昏睡穴，待痴儿要倒下时，又拍出一掌，一股柔和的掌劲，轻轻托住痴儿，把他横放在溪边上。</p>

小芹十分惊喜，想不到莫纹以这等高超的武功，制服了。不懂事的痴儿，不由从心里赞道：“姐姐，好惊人的武功呵！”</p>

莫纹笑着：“丫头，你还不上岸？是不是等他醒来下水玩？”</p>

小芹笑道：“姐姐才等他醒来下水玩哩！”说着，四下望望，纵身跃上岸边，飞跑进树林了。</p>

莫纹从水中跃起，暗运一身真气，将自己身上的红兜兜和亵裤一下烘干，将水分全蒸发掉，就在溪边穿好衣裤，束好腰带，然后拍开了痴儿的昏睡穴，含笑问；“兄弟，你不是要下水玩么？怎么一下就躺在溪边睡着了？”</p>

痴儿愕然地望望，爬起来：“姐姐，我怎么会睡着了？”</p>

“谁知道呀，兄弟一定是太累了。”</p>

痴儿茫然：“我太累了？”</p>

“是呵！要不兄弟怎会一下睡着的？”</p>

小芹穿好衣裤从树林中跑出来，听莫纹这么说，也笑起来：“少爷也真是，我们还等你下水玩哩！”</p>

痴儿问：“你们不玩了？”</p>

“少爷，我们玩够了，不玩啦！”</p>

莫纹问：“兄弟，你扛着锄头，跑来这溪边干什么？”</p>

痴儿苦起睑来：“姥姥叫我开荒种菜。”</p>

“那你怎不开荒种菜，跑来溪边玩的？”</p>

“姥姥叫我在没树木的地方种菜，所以我跑来这里了，谁知你们却在水里玩呢。”</p>

小芹说：“这一带虽然没树木，但尽是乱石荒野，怎么能种菜？”</p>

莫纹打量了一下：“这里也算不错了。”莫纹从小在梵净山中，就是从种菜、打柴、下冰湖捉鱼等劳作开始练功的，种菜，对她半点也不陌生，便说：“兄弟，我给你清理出一块种菜的地方来好不好？”</p>

“好呀！”</p>

于是莫纹掌拍脚踢，将这一带的乱石全拍到四周去，然后接过痴儿的锄头，不消片刻，将野草、荆棘和杂树全铲除掉，清理出一块约半亩的土地来。</p>

不知几时，那个蒙面的黑衣千年女鬼出现在一边，冷冷地说：“莫丫头，你这是在练功？”声音严峻、冰冷得令人顿生寒意。</p>

小芹和痴儿都吓得不敢出声。千年女鬼一双如冷电般的目光，有一股震摄人心的威力，连莫纹也不敢大声说话，嚅嚅地说：“老前辈，小女子是…”</p>

“你怕累坏了这个痴儿，竟代他开荒翻土？”</p>

痴儿说：“姥姥，是我不好，不关我姐姐的事，你要骂，就骂我好了。”这个痴儿，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p>

莫纹忙说：“兄弟，你别说话。”</p>

老妇逼视莫纹：“你这是爱他？还是害他？”</p>

痴儿问：“姐姐会害我吗？”</p>

“她将你惯成了好吃懒做的公子哥儿，永远不能自立，你愿不愿意成为一个什么也不会干的废人？”</p>

“姐姐不会这样，她教我洗米、煮饭、弄菜、烧火。”痴儿说着，抡起了锄头，“姐姐，你走开，我会锄地的，我什么都会干，不是废人。”</p>

痴儿抡起锄头，一下就翻起了一块土，当他举起锄头，第二次锄下时，不知是锄到一块坚韧的草根，还是用力过猛，锄是锄进土里了，锄头却拔不起来，人却翻跌在地上。小芹和莫纹急忙扶起痴儿，一个说：“少爷，你跌伤了哪里？”一个问：“兄弟，你怎样了？没伤着吧？”</p>

痴儿伤是没伤，却痛得几乎连眼泪水也要淌出来，要不是千年女鬼在一旁，他准会哭着叫痛，但有千年女鬼在旁，他也想到不能丢丑，更不能给千年女鬼看不起，咬着牙，忍着痛，说：“我没事，我再来锄地。”</p>

黑衣老妇看得直摇头，对莫纹、小芹说：“他不会死的，你俩放心，跟我回去练武！”</p>

痴儿说：“姐姐、小芹，你们去学功夫吧。我一个人在这里锄地好了。”</p>

莫纹虽然心疼痴儿，也不能在千年女鬼面前过分流露出来。她看出痴儿并没有跌伤，心想：让这痴儿磨练一下也好。不然，自己真的会惯坏他了。小芹没有这种复杂的感情，她仍是个没成年的女孩子，天真得可爱，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问：“少爷，你真的没伤着吗？”</p>

“没伤，没伤，你看我不是很好吗？”</p>

莫纹拉着小芹：“芹妹，我们走吧，他没事的。”</p>

她们跟老妇走入树林中。老妇人问她们在山峰上练内功的情形，她们一一实说出来。老妇听了点点头：“好！以后你们每天一早一晚，都练内功，早上到山峰上练去，晚上在岩洞里练，不得偷懒。”</p>

“是！前辈。”</p>

“什么前辈不前辈的，今后你们就跟那痴儿一样，叫我姥姥。”</p>

“是！姥姥。”</p>

老妇向小芹问：“你内功是跟玉罗刹学的？”</p>

“是！”</p>

“玉罗刹练的是昆仑派的六阳真功，在武林中也算是一流的上乘内功，看来你只练到二三成左右，真气不够深厚，要想学上乘剑法的精湛绝招，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样吧，丫头，我送我的一成功力给你，你日后再潜心苦练，老身希望你离开这里时，已练到六阳真功的七八成。”</p>

小芹惊喜得睁大了眼睛：“能达到六阳真功的七八成？”</p>

“丫头，只要你在我这里早、晚苦练，便可达到。”</p>

莫纹说：“芹妹，你还不快跪下来多谢姥姥！”</p>

小芹慌忙跪下叩头：“多谢姥姥！”</p>

“丫头！坐下来，背向着老身，放松全身，别运气相抗，也别担心你体内的真气与老身真气相抵，老身与你所练的内功，原是一脉相传，仅大同而小异。”</p>

莫纹听了又暗暗惊讶：怎么老妇的内功与小芹同属一脉了？难道老妇是昆仑派的前辈人物？</p>

这时老妇双掌已按在小芹背部的穴位上，一股纯和的真气顿时输入小芹体内，使小芹精神大震，面色红润得似春花初放，神采飞扬。因为老妇看出了小芹是可造之才，竟然违背一般内功循进修练的规律，以自己的真气强灌入小芹体内，同时也果然如老妇所料，小芹所学的内功与老妇所练的内功同属一脉。所以老妇体内的一成真气，很快便与小芹体内的真气融合在一起，没有任何抵抗。片刻，老妇收掌，一拍小芹肩上的一处穴位：“丫头，行了，起身吧，你有了老身这一成的真气，再练熟你本身的剑法，足可以与江湖上任何一流高手交锋了！”</p>

老妇在小芹肩上一拍之劲，震开了她的一处玄关，使十二经脉与任脉相通，这不啻又增加了小芹的一成功力。</p>

莫纹武学精通，根基甚为丰厚，一看老妇竟用掌力震开了小芹的一处玄关，为小芹大喜，说：“快多谢姥姥的深情厚义，姥姥不但输给了你一成的真气，更拍开了你一处玄关，使你功力大增了！”</p>

小芹一跃而起，又再次叩拜老妇。老妇说：“丫头，起来吧，你到一边去再次坐下运气调息，我有话对莫丫头说。”</p>

“是！”小芹便到一边去运气调息了。</p>

莫纹问：“姥姥，有什么话对我说？”</p>

“老身开始传你第一套剑法的口诀和心法了，希望你用心记熟，千万不可再传别人。”</p>

“是！”莫纹顿时严肃起来。</p>

老妇是用密音入耳之功，将口诀和心法传给了莫纹。莫纹本来对剑法极有研究，造诣极深，听了这一套剑法的口诀和心法，便心领神会，很快便记熟下来。老妇问：“丫头，你记下了没有？”</p>

“姥姥，我记下了。”</p>

“好！你用密音入耳之功背一遍给我听。”</p>

“是！”莫纹一字不漏背了出来。</p>

老妇目露喜色：“丫头，看来你的悟性和慧根，比老身还好，老身算是真正有了一个衣钵传人了。”</p>

“姥姥过奖了，小女子怎及得姥姥？小女子要是有姥姥一半的悟性和慧根，便心满意足了！”</p>

“丫头，老身这句话不是随便说的，再说，学武之人，应该一代比一代强才是，你现在就心满意足了，令老身失望。”</p>

“是！小女子紧记姥姥的教导。”</p>

“来！我们到那边空地上去，老身将第一套剑法的招式使一遍给你看，别在这里影响了芹丫头的调息运功。”</p>

“是！”</p>

莫纹跟老妇来到林中空地，老妇随手从地上取了一条枯枝，说：“丫头，你看清楚了。”说时，以枯枝当剑，斜斜伸出，剑尖指地。</p>

莫纹略为惊讶：“姥姥，这是第一套剑法的启首式？”因为老妇这斜斜一剑伸出，既似少林寺达摩剑法的一苇渡江，也如武当剑派的斜阳西照，是一招既可攻、又可守的招式，其中含有多种无穷的变化，完全因敌变而变。这根本不是什么启首式，而隐含克敌的杀意。</p>

老妇说：“丫头，你记住了，老身所传你的剑法，根本不受任何一门剑法招式的约束，没什么启首式或收招式，每一招都可以成为启首式或收招式，旨在实用，不在花招。”</p>

莫纹一听，顿时心头肃然。老妇所说，这才是对敌的精髓之言。与敌交手，哪能那么彬彬有礼，来什么启首式和礼让？应该是一出剑就制敌，不受武林规矩的约束。</p>

老妇说完，仿佛随手一挥，剑随心意，抖出了一道弧形，剑身平伸由右而指向左，这又是武当剑法中云断秦岭的一招，也是可守可攻的招式。跟着老妇一一将剑法抖出来。第一套剑法并不复杂，只有十二式，其中每一式都可以因敌变而变，含有无穷的变化和招式。莫纹一一记在心中。老妇使完，停下来问：“丫头，你记住了没有？”</p>

“小女子记住了。”</p>

“好，你使一遍给老身看。”</p>

莫纹弹出了手中的盘龙剑，一丝不乱，也使出了老妇刚才所传授的十二式。老妇点点头：“好，这两天，你就结合老身所传的心法和口诀，练好这第一套剑法，三天后，老身再传你第二套剑法。丫头，记住了，老身要求你的，不是学会剑招的形式，而是要懂得剑招的神蕴，你明白没有？”</p>

“小女子明白了。”</p>

“你明白什么？”</p>

“小女子明白，剑之挥出，不在招式，而在于神与心合，心与意合，意与剑合，意到剑到，不受招式所约。”</p>

“唔，你去吧，看看芹丫头和痴儿，带他们一块回岩洞。三天后在这时这地，老身要看你的第一套剑法。”老妇说完，便闪身而去。</p>

莫纹收了剑，向小芹走去。只见小芹已在树下练她的追魂剑法了。莫纹“咦”了一声：“芹妹，你在练剑？”</p>

小芹收剑停下，笑了笑：“姐姐，不知怎样，我运气调息之后，好像按不住体内真气的流动，情不自禁便将所学的剑法抖出来。”</p>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莫纹担心地问。</p>

“使了一回剑，我觉得好多了，真气流畅，浑身有说不出来的舒服。”</p>

“芹妹没感到体内有两股真气冲突？”</p>

“没有呀。”</p>

“这我就放心了。看来姥姥说得不错，她练的内功，与你同属一脉，所以没有任何痛苦的感觉。”</p>

“姐姐，怎会有痛苦的？”</p>

“芹妹，你不知道，当初姥姥将她的真气输入我体内时，与我体内原有的真气相冲突，使我痛苦异常，浑身出汗。有如死去活来一般。”</p>

“姐姐，那以后呢？”</p>

“我好不容易才熬过了痛苦，最后姥姥那浑厚纯阳的真气，将我体内的真气征服，融化为一体，我才舒服过来，可是姥姥却好像病了一场似的，需要休息一段时间才恢复。”</p>

“姐姐，姥姥怎会这样的？”</p>

“为了征服我体内的真气，足足化去了她老人家体内五六成的真气。要不，我一身真气哪有今日这样浑厚？”</p>

“姐姐，姥姥对我们太好了，我们今后不知应该怎么报答她才好。”</p>

“姥姥是位世外高人，她只一心一意成就我们，并不期望我们的报答，更不能以一般世俗的目光看待她，不然，会令她生气的。”</p>

“姐姐，她对我们那么好，不管怎样，我们应该报答她才是。”</p>

莫纹心想：姥姥是位世外高人，武功深不可测，根本无所他求，我们怎么报答她呵！要是她都应付不了，我们能应付吗？真的有这一天，我只能拼死相报而已。便说：“我是要报恩的。芹妹，走吧，去看看那痴儿地翻得怎样。天也不早，我们该回洞里煮饭吃了。”</p>

她们双双来到开荒的地方，只见一把锄头横在地上，半亩之地，还翻不到一小半，痴儿却不见踪影。小芹心慌起来：“姐姐，少爷呢？他跑去哪里了？”</p>

莫纹四下打量，的确没有痴儿踪影，也不禁担心起来：这痴儿不会出事吧？小芹又说：“姐姐，这一带不会有什么野兽吧？”</p>

“不会，真的有野兽，他会叫喊的。”</p>

“那少爷去了哪里？回岩洞了？”</p>

莫纹不出声，细心察看地上，看看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又凝神倾听了一下，目光不由朝山崖下自己和痴儿第一次曾住过的那个小岩洞看去，说：“来，芹妹，我们到那小岩洞看看。”</p>

“小岩洞？这里还有一个小岩洞吗？”</p>

“有，就在山崖之下，洞口被小杂树遮挡了，看不出来。”</p>

“少爷会去那里？”</p>

“我中毒受伤时，就曾经和他在那里呆过一段日子。”</p>

“姐姐，那我们快去看看。”</p>

她们涉过溪水，来到小岩洞口。小芹一下听到岩洞里传出了鼾声，便想拨开树木进去。莫纹说：“妹妹，小心，万一不是他，而是别人，要迅速退出来。”</p>

“姐姐，我会的。”</p>

小芹小心翼翼地走入岩洞，不久便笑着转出来，莫纹问：“怎么样？”</p>

“姐姐，少爷真的在里面睡着了。”</p>

“你不叫醒他？”</p>

“姐姐，我看少爷真的累了，让他睡一会也好。”</p>

“你怎知他累了？”</p>

“不累，他睡得那么沉吗？”</p>

“不行，我得叫醒他，不然给姥姥知道，他准会挨一顿痛骂。”</p>

莫纹进入岩洞，果然见痴儿仰面而睡，鼾声均匀，真的睡得很甜，心想：这个痴儿，也不怕人担心的：睡得这么沉，万一爬来什么毒虫长蛇，那不危险？莫纹用脚尖轻轻踢了他一下，谁知痴儿仍不醒，只转动了一下身体，侧身又睡了过去。</p>

小芹说，“姐姐，让我来弄醒他。”</p>

小芹取了一条带叶的草茎，在痴儿脸上划来划去，痴儿举手“啪”地一下，打在自己的脸上，醒了，睁开眼睛，见莫纹、小芹笑着蹲在自己身边，一下坐了起来：“咦，你们几时来了！”</p>

小芹说：“少爷，你好呀！开荒开到这岩洞里来了，姥姥在等你呢！”</p>

“不不！你们说我不在这里。”</p>

“姥姥相信吗？”</p>

“她在洞口？”</p>

莫纹问：“兄弟，你是不是累了？”</p>

“姐姐，我腰好痛，想不到开荒种地那么的辛苦，姐姐、小芹，我们离开这里吧。”</p>

“兄弟，你不学功夫了？”</p>

“不，不！这门功夫，我再也不想学了。”</p>

“兄弟，俗话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一点点苦都挨不了，怎做人呵！”</p>

“姐姐，我不想做人了。”</p>

小芹“卟嗤”笑起来：“少爷，你不做人，想做什么？”</p>

“我想做一只鸟。”</p>

“做一只鸟？”</p>

“是呵！鸟可以在天空上飞来飞去，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多好玩。”</p>

“你不怕猎人将你射下来，丢进镬里煮了吃？”</p>

“那我做猎人。”</p>

“猎人不就是人吗？”</p>

“我做猎人，不做开荒种地的人。”</p>

“少爷，猎人也要自己种菜吃哩。再说猎人更辛苦，每天都要翻山越岭追踪野兽。”</p>

“我不怕！”</p>

莫纹说：“好了，你们两个都别说孩子话了。不论做什么，都要学一门本事才行，没有本事，做什么都不行，就是做只鸟，也要学飞。学飞，就更辛苦。”</p>

“鸟儿不是一生来就会飞吗？”</p>

“哪有一生下来就会？都是经过勤学苦练才学会的。小鸟学飞，学不好掉下来，就会跌死。就算跌不死，也会叫人捉住，或者给其他野兽叼走吃掉。”</p>

小芹说：“对了，我就见到一只小鸟，一飞出窝，飞不动掉下来，给猫吃掉了。它临死时，还啾啾的叫，多可怜。”</p>

痴儿害怕地说：“你骗人！”</p>

“少爷，我怎么会骗人呐！”</p>

“鸟儿会飞不动吗？”</p>

“因为它怕辛苦呀！不学飞，又想出去玩，那不掉下来了？”</p>

痴儿睁大眼不出声。莫纹说：“兄弟，姥姥叫你打柴、开荒、种菜，也是为你好，一来使你珍惜天物，不乱浪费，知道我们所穿的、所用的、所吃的，都来得不易；二来也能锻炼你身手敏捷，练成一身的气力，以后学起武功来，就容易多了。”</p>

</p>

“姐姐，那好辛苦呀！”</p>

“初学时，当然辛苦啦，以后惯了，就不感到怎么辛苦。兄弟，我在梵净山庄学武时，也是从打柴、挑水、开荒、种地开始的。”</p>

“姐姐也开过荒、种过菜？”</p>

“要不，我哪能练到今天一身的本事？”</p>

小芹说：“怪不得姐姐掌拍脚踢，抡起锄头，一下就开出了那么大片荒地来！”</p>

痴儿心动了，跳起来：“姐姐，我现在锄地去！”</p>

莫纹说：“算了。兄弟，你累了一个上午，先回岩洞煮饭吃吧，明天再干。”</p>

“姥姥不骂么？姐姐，我才锄了一点点的地。”</p>

“兄弟，别担心，是姥姥打发我们来寻兄弟回岩洞的。”</p>

“真的？她不骂我偷懒么？”</p>

“兄弟，你别看姥姥目光严厉，说话冷如刀剑，其实她内心是一团火，极关心我们，想我们练出一身出色的武功。”</p>

“不！我还是有点怕她，她比我奶奶还凶恶。”</p>

说着，他们转出洞来。刚出洞口，莫纹一下注意到洞口不远的地方，有一块两人高的巨石，上面留下一个深深的手掌印，足足有五寸多深，莫纹刚才进洞时没注意，现在见了，不由暗吃一惊，心想：这是谁留下来的掌印？莫纹一下看出，这掌印不是用阳刚之劲拍打留下来的，而是以一种极为深厚的内力，以阴柔之劲按在石头上印下来，看来这人内力了得，就是自己也不可能留下这一掌印，顶多能把一处的岩石拍成碎石散落四处而已。</p>

小芹奇怪莫纹怎么不走了，盯着前面溪边上的奇岩怪石看，便问：“姐姐，你看什么？”</p>

“芹妹，你看见前面那块大岩石有一个掌印么？”</p>

小芹看了看，也惊奇了：“这是谁留下的掌印？”</p>

“芹妹，你知不知道这掌印是怎么留下的？”</p>

痴儿说：“我知道！”</p>

莫纹惊讶了：“你知道？”</p>

“这岩石生来就有这么一个掌印！”</p>

“兄弟！别胡说，这是一位武林高手留下来的，而且还是刚留下不久。显然，有位武林高手来到这里了。”</p>

痴儿一怔：“真的！我怎么没看见？”</p>

小芹说：“姐姐，不会吧？我们一早就在这里，有人来，就算是姐姐一时大意没察觉，难道姥姥也没察觉？”</p>

“正因为这样，就令人更思疑了。芹妹，我们再分头四下细心察看，看还有没有留下其他的痕迹来。这可能是位武功极高、行动异常神秘的高人，才令我们没察觉他到来。”</p>

痴儿问：“那我呢？”</p>

“兄弟，你就坐在这里别动。”</p>

莫纹和小芹分头四下细心察看，可是，除了这个掌印外，只留下痴儿走入岩洞的一些痕迹，便什么也没有发现，莫纹更思疑起来：难道这位神秘的高手凌空而来，在这岩石留下掌印之后，又凌空而去？他留下这一掌印的用意是什么？是警告我们？还是有意示威？江湖上处处都是疑云诡雨，风险莫测，不能不小心了。要是这秘密山谷被人发现，就不能一心练武，要时加提防了。</p>

莫纹想了一下说：“芹妹，我们到山峰上察看一下，我不信这高手像隐形的鸟儿一样，凌空飞来，又凌空飞去，不留下一丝蛛丝马迹。”</p>

“好的，姐姐。”</p>

她们正想纵身上山峰，痴儿说：“姐姐，姥姥来了。”</p>

果然，千年女鬼老妇飘然而来，冷冷地问：“你们在这里干什么？怎不回洞？”</p>

痴儿赶忙说：“姥姥，姐姐在那块岩石发现了一个掌印，说是有什么高手来了山谷，要去山峰追寻的。”</p>

老妇打量那掌印一眼，又扫视了痴儿一下，说：“什么高手，别草木皆兵。莫丫头，你去看了那掌印没有？”</p>

莫纹说：“我还没有走近看，但我看出这掌印是刚留下不久的。我现在去看看。”</p>

“不用看了，那是老身今早留下来的。”老妇说着，一袖向那掌印拂去，顿时一股刚猛的袖劲，将那掌印击得粉碎。这是一百多年前，碧云峰碧波仙子吴如兰女侠的流云飞袖之功。当时碧波仙子的流云飞袖，不但是武林一绝，同时也惊动了当年的武林。这一绝技，至今已在武林失传，想不到现在竟然从老妇手中使出来，令莫纹和小芹惊骇不已。小芹叫起来：“姥姥，你好深的功力呵，怪不得能在岩石上留下了这么一个深深的掌印。”</p>

老妇看了她们一下：“丫头，你们今后在这山谷中看见了什么异举，别大惊小怪胡思乱想，应一心一意练好自己的武功。别说这山谷今后没有人敢闯进来，就算是有人闯了进来，自有老身料理，用不了你们担心。丫头，你们知道学武之人，最忌的是什么？”</p>

莫纹低声说：“最忌心有杂念，不能专心一意。”</p>

“这还不够！”</p>

“那——！”莫纹一时不知怎么答了。</p>

“应该如老僧入禅静坐，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刀剑加于身而不心摇。应视而不见，听而不闻。”</p>

小芹天真地问：“那不是武林中一派宗师的闭关练功吗？”</p>

“不错！你们现在也是闭关练功，但不是关在一间小房中，而是关在这山谷中。摒弃一切杂念，专心练功。”</p>

莫纹应着：“是！”</p>

痴儿说：“姥姥，你别怪姐姐和小芹，她们是为了我们的安全。”老妇严厉地盯着痴儿：“谁要你来多嘴？今后，你别去打扰她们练武，不然，我就割掉了你舌头，叫你一世不能说话。”痴儿吓得不敢出声了。老妇又喝一声：“给我全部回岩洞去！”</p>

他们三人，跟着老妇转回岩洞了。</p>

从此之后，莫纹和小芹收敛心神，专心跟老妇练功学武。</p>

痴儿在老妇的严厉监视之下，也不敢来打扰，他变成了早出晚归的樵子、农夫，每天老老实实地打柴、种菜、淋水。莫纹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有时不免和小芹暗暗帮助他，使他别劳累过度。但他的智商，依然如旧。</p>

花开花落，不知不觉，转眼之间，她们在这荒无人烟的山谷中度过了三个多月，三个多月来，她们早晚勤练内功，上午练剑，下午看武林中各门各派的剑法。这个千年女鬼，不知几时，弄来了各门各派的剑法秘本，让莫纹、小芹观看，启发她们如何用自己所学的剑法破解这些剑法。</p>

三个多月来，她们两人不但内功大进，莫纹也将老妇所传授的九套剑法，练得滚瓜般的烂熟，哪怕老妇任意叫出九套剑法中其中的任何一个招式，莫纹即能一抖而出，丝毫不差。这九套剑法，每套十二式，一共一百零八式，几乎将当今武林各门各派剑法的绝招、精华，全部溶化在这一百零八招之中，而且还有各门各派所有的奇招怪式以及神奇莫测的变化。一旦抖将出来，足令任何一流的上乘高手也无法意料和不知如何破解。</p>

小芹的剑法，也在老妇的指点和严厉的要求下，真正将玉罗刹的昆仑剑法和时不遇的剑法溶合为一体，互相间的招式转化来得非常的自然，没有半点的阻碍。它既是两家的剑法，又不同于两家的剑法。其实，它不啻创建了一门新的剑法，其中有不少招式，是两家所没有的，是两家不同剑法结合的结晶品。只有像老妇这样的武学大师，精通各门各派的剑法，才可以创造出来。过去，小芹所抖出的剑法，玉罗刹是玉罗刹的剑法，时不遇是时不遇的剑法，好像黄豆拌饭一样，分得非常分明。现在不同了，老妇将他们溶合为一种新剑法，分不出哪一招是玉罗刹的，哪一招是时不遇的。一招使出，两者都有，两者都没有，但它的基础，却是昆仑派的追魂剑法。这样，就把小芹的剑法推上了新的一层。果然，小芹以后在江湖上行走，与人交锋时，常令对手愕然不解，不知道她是哪一门派的弟子，就是昆仑派的弟子，也困惑惊讶不已，感到小芹的剑法，既似自己本门的剑法，又不是自己本门的剑法，而且招招还被小芹的剑法所克制，几乎一出招就给小芹化解了，简直没办法与小芹交锋。小芹有了这一门新剑法，是可以傲视武林了。何况小芹内力大增，抖出的利剑，剑劲凌厉，隐含啸声，不是一般武林人士所能招架。</p>

三个多月后，老妇分别看了莫纹和小芹的剑法，满意地点头，目含笑意：“丫头，你们俩的剑法可以说过得去了，要今后加紧勤练，也可以应付一流的劲敌。当然，在临阵锋时，应随机应变，把握时机，就是敌不变我亦变，旨在速制服对手。这一点，对莫丫头，老身并不担心，而芹丫可就要注意了！”</p>

小芹说：“姥姥，我会紧记的。”</p>

“现在，老身要传你们一门新武功了，你们说，你们想学么武功？”</p>

小芹说：“姥姥，你的武功，我样样都想学。”</p>

老妇笑了：“小妮子，贪多嚼不烂。要是你样样想学，那一样也学不成。这样呢，为了弥补你的不足，老身传你一迎风柳步，今后就是你遇上了最强的劲敌，也可全身而退。”</p>

小芹大喜而拜：“多谢姥姥。”</p>

老妇问莫纹：“丫头，你再学老身什么武功？”</p>

莫纹黠慧地说：“姥姥教我什么，我就学什么。”</p>

“你这丫头，怪不得江湖上人称你为狐狸女，老身传你流飞袖怎样？”</p>

莫纹惊喜得欢叫起来：“流云飞袖？”</p>

“不想学？”</p>

“姥姥，我怎不想学呢！这门在江湖上失传了的绝技，我梦也想呵！”</p>

“丫头！现在你梦幻成真了！”</p>

“多谢姥姥。”</p>

老妇眼光看了小芹一下，说：“芹丫头，不是老身不想传流云飞袖之功，这门武功，全凭真气发出，你没有莫丫头一身奇厚的真气，学了没用，不但发挥不出威力，反而为</p>

、人所伤。”</p>

“姥姥，我知道，我能学迎风柳步，已是高兴万分了！”</p>

“你不会骂我偏心吧？”</p>

“哎！姥姥，我怎会骂你老人家的？”</p>

老妇叹了一声：“老身真羡慕玉罗刹，在人海茫茫中，居然发现了你这块璧玉。好了！你们明天，就跟老身学这两门武功。”</p>

痴儿突然问：“姥姥，那我学什么呢？”</p>

莫纹、小芹都担心痴儿招骂了，谁知老妇似乎心情极好，不但不骂，反而含笑问：“痴儿，你想学什么？”</p>

“姥姥，我也想学流云飞袖功。”</p>

这个痴儿，真是痴人说梦话了。连小芹也学不了，他连基本之功也没有，竟然想要学这门极为上乘的武功，真是异想天开。老妇忍住笑说：“这是女孩子们学的武功，你学来干吗？”</p>

痴儿瞪大了眼睛：“女孩子们学的？”</p>

“痴儿，流云飞袖功你别学了，我教你学挑水飞步功吧。”</p>

“挑水飞步功？那是第几功的？”</p>

“你学到第几功了？”</p>

痴儿一副痴相，认真地搬着自己的十个手指数着：“打柴十一功、开荒十二功，姥姥，好像是十三功了。”</p>

“不错！它就是十三功。你明天也开始学，可不能像以前一样，学几下就不学了。”</p>

“姥姥你放心，我会学下去的。”</p>

莫纹和小芹都掩住口笑。看来只有这个办法，才能使痴儿高兴和不再纠缠。</p>

第二天，老妇传授了莫纹流云飞袖功的口诀和运气于衣袖的方法，也传授了小芹的迎风柳步口诀和步法，打发她们各自先去背熟、默记在心，便带着痴儿去溪边学挑水飞步之功了，留下莫纹、小芹在岩洞中。</p>

中午，她们出洞寻痴儿回来吃饭，发现痴儿似团烂泥般躺在溪边的一块平坦的大石上，石下翻倒了两个水桶。看来，痴儿是累极了，在石上动也不动。莫纹和小芹相视了一眼，小芹问：“少爷，你怎样了？”莫纹问：“这十三功不好练吗？”</p>

“好练，我还躺在石上不起来吗？”</p>

“兄弟，你是不是不想练了？”</p>

“不练了！姥姥尽坑人，叫我挑起一担水奔跑，这哪里是什么功夫，是累死人功夫！”</p>

小芹笑问：“少爷，姥姥呢？”</p>

“她生气走了！”</p>

莫纹一怔：“兄弟，你怎么将姥姥惹得生气了？”</p>

“我没惹她，是她自己生气走的。”</p>

“姥姥怎么会生气走的？”</p>

“她听说我不想学，骂了我几句，便生气走啦，说今后再也不管我了，我喜欢学什么，就自己学去。”</p>

“兄弟，那你想学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