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下海(2 / 2)
胡文海重生十几年,刚开始的时候说得话当然和一般孩子一样,都被家长当成个屁,放完就忘了。但是架不住他持之以恒的放了十多年正确的屁,这才在这个家庭中,逐渐的取得了一点点说话有人听的权力。
这个家里,虽然大事的决定权依然在胡解放和萧野芹两个人手里,做决定的时候也不用征求胡文海的意见。但是长期以往的经验,让两人潜意识里有了一个认知,那就是胡文海一旦对某件事情发表意见,那么最好是把他当做一个可以交流的对象。
萧野芹是个母亲,没有必要去维护所谓的父道尊严。在这个家里,胡解放持之不懈的想在胡文海身上取得父亲的威严,但萧野芹却不必如此,甚至可以为自己儿子敏锐的眼光和成熟的思想而自豪。
也就是说,相比胡解放对胡文海建议的先天抵触,萧野芹是可以站在一个比较客观的角度上,去思考他的建议的。
在64所做了十多年,如果不是没有办法,我也不想这么冒险。萧野芹低头说道:可是你看,这两年物价翻着翻的往上涨,但是工资却基本没动。你怎么说也是副师级军工厂厂长,看看自己住的是什么房子,吃的是什么饭咱们吃点苦也就算了,但是你想想文海,以他的学习成绩上大学一点问题也没有。
萧野芹说着话,将胡解放递过来的青菜放到菜板上,哒哒的料理起来。她手上动作着,嘴里也没闲:到时候大学学费怎么办,去了外地生活费从哪来还有如果考上了帝都的大学,大学毕业以后要不要留京现在这个社会,没有钱寸步难行啊。
这我知道,可是
胡解放正想再说,却不意萧野芹打断了他的话,接着说道:何况就我说,64所恐怕也撑不下去了。自从来了这个新所长,所里的管理是一天比一天乱七八糟。其实我之所以对下海感兴趣,也是因为老白和黄二他们,也有这个意思。
老白是白石吧他可是正儿八经的研究员职称,也要想下海胡解放不可置信的问道。
萧野芹点点头,沉重的说道:他家里负担比咱家大多了,他二女儿去年出生就险些没了,这一年下来也总是病怏怏的。他那点家底哪够这么往里填。原本还能出去做点私活赚钱,但架不住有人眼红,到新所长那里告了他一状。前些日子所长在全体大会上给他点名批评,说是可以八点上班九点走,但给其他企业干活就是吃里扒外
哎萧野芹叹气摇头道: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
那这就不奇怪了,人哪,就是没被逼到那个份上。胡解放陪着她叹了口气,不过话锋一转说道:不过那是老白他们家处在这个情况了,咱们家情况不是好的多了,你又何必冒这个险。
那又有什么,大不了你这个大厂长养我呗。萧野芹斜眼一瞪,假意哼道:怎么,你不愿意
那哪能啊我不是这个意思胡解放不由苦笑,其实夫妻俩都知道对方不是说出来的那个意思,他不是不想养着萧野芹,萧野芹也不是指望着他养自己。
只是人的思想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某些念头一旦落地生根,那就如同野草一般生生不息。
没有胡文海这几句话,也许萧野芹就是抱怨两句算了。但当她认真考虑下海这件事情之后,却生出一种必须这么做的冲动。
十几年的事业单位工作经历,让她似乎突然间再也无法对这个死气沉沉的研究所忍受下去了。萧野芹确实人入其名,是个只愿意站着被折断,也不远弯腰被踩在脚下的人。
如果社会上没有下海这条路,也许她还能说服自己这么活下去。但是国家在这两年的通货紧缩调整经济结构之后,又开始了推动改革开放的步伐。高级知识分子下海,更是被中央所鼓励的事情。在帝都在深圳,很多科研人员已经办起了企业,走上致富的道路。
何况有一个更现实的问题,从1979年以来的这场堪称恐怖的通货膨胀,让无数中国人手中的财富猛然间至少缩水了至少一半。哪怕是胡家这样的家庭,对于金钱的支配都感到了捉襟见肘。
应该说萧野芹的直觉是非常锐利的,到八十年代末中国就会出现第二次通货膨胀。通胀紧缩通胀,这样的过程将伴随整个改革开放。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要下海萧野芹将菜扔进铁锅里,刺啦的炒菜声猛然响起。
可是,就算你要下海,这总要本钱吧可是就凭咱们家的这点家底,能做得了什么生意胡解放情知自己这个妻子是个下定决心就绝不回头的人,只好使用侧面迂回战略。
爸,这个问题我倒是有个办法。
不知道什么时候,胡文海竟然又出现在了厨房的门口,只听他说道:只要你们听我的,我妈下海的本钱,我来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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