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阿特劳港(2 / 2)
以前的碎叶军在修建城堡时也不会死揪着大唐的规制不放,见到西域粟特人、波斯人的城堡规制后自然有样学样,既然是椭圆形城堡,就没了马面墙,但也有圆形的城楼在四周凸显着。
那里,既是瞭望台,又是藏兵处,平时只有少数士兵在上面值守,这也是有了望远镜后的独有便利,战时士兵们就会从各处凸出的藏兵处来到城墙上。
码头就在城南不远处,在碎叶军的旗帜出现在海面上后,城墙上的大钟就敲响了,虽然是碎叶军的水师,不过在一切尚未查明之前,值守的士兵依旧要敲响大钟示警,直到码头上的人敲向报平安的钟声。
不过,为了减少码头人员的担忧,封策一早就下令将所有的船帆全部降了下来,抵近码头时全靠船舵、船橹慢慢行驶。
这种景象,在此时的西方人(科萨人、波斯人、大食人、罗马人)看来实在不可思议,他们的船只自然也很庞大,但那是有大量的奴隶桨手的前提下才行。
见到这一幕,并用望远镜看清楚站在船头的封策、白解忧等人后,城墙上终于吹响了“一切正常”的铜号,原本霎时宁静下来的城堡又喧闹起来了。
碎叶军治下,除非战时,并没有宵禁一说,但基于安全考虑,自然也有关闭、开启城门的时刻,船队抵达时,距离关闭城门还有大约半个时辰,进出城门的人还很多。
在城堡的北面,是一处同样凸出来的半岛,半岛的西侧有一座巨大的军营,那里驻扎着此时睿国公、辅国大将军、两海总督(里海北、咸海)白孝德的一个完整编制的碎叶营。
军营的东侧,则是一个大型集市,类似于大唐平卢节度使府府城柳城北面的榷市,不过并没有围墙,只有一处简易街市,那是大秦国海北州用来与周围部族,包括碎叶军自己的牧户,以及从萨日德格河上游、萨日德格山两侧过来的保加尔人(喀山鞑靼人祖先)、佩彻涅格人(巴什基尔人祖先)、基马克人(钦察人祖先)前来交易的市场。
此时的里海北岸,除了大量的牧草,树木也很茂密,这样的地方往往出产大量的木材、蘑菇、蜂蜜,萨日德格河、阿提拉河所经之处更是各类野生动物的天堂,此时还不是哥萨克人纵横的时代,优质的貂类、狐类层出不穷,加上大量的鸟群,优质皮毛、羽毛(箭枝、装饰用)也大量出产。
碎叶军自从占据阿特劳后,做生意童叟无欺,价钱又公道,也没有遍地的关卡,不少部族不远千里过来交易——当然了,他们都是游牧部族,也是以部落为单位策马前来,若是单身或者寥寥几户前来,肯定会被沿途的牧户吞掉了。
不过,此时萨日德格河两侧的牧户,不是属于科萨汗国,就是属于大秦国,他们的下面又有大的部落,有了国家、部落,多少存在秩序,大秦国不用说了,就连科萨汗国也多少会提供一些保证,否则以游牧部落自由散漫的天性,岂会平白加入到某个部落里来?
两汉时,位居青海湖、川北、陇西的羌人多如牛毛,并不亚于匈奴人,可终究不成气候,何也?自然是他们的部落规模实在太小,往往是亲戚聚在一起,还处于极为落后的氏族状态,并不愿意加入到某个强人名下。
直到后来的吐蕃崛起,才连带着让羌人改头换面了,这才有了党项羌的崛起。
在城堡的正东约莫六七里处,就是阿特劳附近有名的天然沥青场,一个在这世界上可以排到前几位的沥青湖,长约十里,宽约五里,这就是大秦国用来铺路、提炼粗胶的地方。
到了这个时候,沥青场的部分工匠就要回城了。
一辆辆四轮马车从平整的沥青路上驶了过来,上面载着返回城里匠人。
北面那处半岛与城堡之间的河面上也设置了一座大桥——大桥采用了这个世界上最先进的水泥桥墩技术,但连接桥墩的却是一个个拱桥,以大秦国眼下的技术还做不到完全用水泥板制作桥面。
一个奇怪的技术和造型,不过在附近的科萨人眼里,这座大桥就是大秦国、碎叶军的象征,就是有这座桥的存在,他们才会一改以往对里海北境不管不顾的态度,在阿提拉河上大肆用奴隶修建城堡,就好像罗马人在血山(巴尔干山)南麓所做的那样。
同样的,大桥上也驶来了一辆辆四轮马车,车上载着进城公干的军人以及在市场上采买归来的人。
时下,两海总督下辖海北州、咸海州两大州,东西横贯一千五百里,南北纵跨一千里,总督府却设在最西端的阿特劳,那是因为秦王孙秀荣毫不掩饰他对西边广袤东欧平原的垂涎。
那里,才是他的终极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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