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子不教，爷之过（下）（1 / 2）

 弥勒佛模样的老头叫蔡闻达，用来印证［脑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是伙夫］这句话的最佳写照，号称是少林素斋的嫡传人，祖上出过两位御厨，不过他最能卖弄的成绩也不过就是在朝鲜战场上做炊事班班长而已，他常常在沐白跟前吹嘘自己曾经把刘老虎从死亡线上背下来，而刘老虎是素来不承认的，不过两人的确是生死之交。</p>

蔡闻达在刘老虎家住了起码十年了，打就哄着沐白跟他学烧菜，几年下来，沐白烧素菜的本事倒真有些像模像样，饱了两个老家伙的口腹之欲。</p>

“蔡爷爷早就跟你过，听他这老家伙的话没出息，这年头又不打台湾又不打越南的，当兵有啥出息。”蔡闻达胡言乱语，“沐白，听蔡爷爷的，去开一家少林素斋馆，蔡爷爷给你做总经理，咱把连锁店开满全球，拳打肯德基，脚踢麦当劳，法国大餐算个毛……”</p>

刘老虎一瞧，得，这老东西又胡言乱语忘记正事了，赶紧打断他，“放屁，你个老东西又想骗我孙子去做厨子，我刘家的规矩，一不能坑蒙拐骗，二不能保镖护院，三不能……总之，我刘炎吾的孙子要行得正坐得端，想让我孙子去做厨子，没门。”</p>

“得了罢！你年轻那会子偷鸡摸狗敲寡妇门的破事儿我都懒得，自个儿当年就是一纨绔子弟，这会子倒端起架子教训孙子了。”蔡闻达不屑一顾。</p>

看刘老虎涨红了脸皮要发飙，蔡老头挥了挥手，“再了，沐白怎么丢你的脸面了？我看是给你涨了脸才对，这七大军区里面看不起特警的少了？”</p>

这一下倒是当真戳到刘老虎的软肋了。</p>

目前的确有不少类似的法，譬如某某首长［我手底下一个兵拉到特警去就是一个教官，特警的教官到我手底下最多算个合格的兵。］这类也不知道从哪儿传出来的法。</p>

国内有八十万武装警察部队，可敢于在警察内部打特警旗号的，只有刘老虎手底下特警学院这一家，这种法自然削了刘老虎的面子。</p>

他刘老虎是什么人？当年的苏北游击纵队的大队长，敌占区的鬼子和伪军听见［半耳虎］这个名字都要打一个寒噤，曾经的中央警卫第一虎，国共会谈的时候连蒋总统都要操着奉化口音上一句［你就是那个苏北半耳虎？后生可畏啊！］，甚至七大军区侦察部队都是读着他写的《论特种侦察作战》一书起家的。</p>

老蔡的也没错，特战十九旅号称中国陆军的窗口，他们的擒拿格斗教官在全军内部总在前三名上下浮动。</p>

不是都特警不行么？行不行，空口无凭不行，总要手底下见真章，我刘老虎的孙子一巴掌把你全军擒拿格斗前三的教官给打休克半时，你行不行？</p>

沐白出手虽然狠了些，可……错也不全部在他。</p>

这时候，刘炎吾脸上的表情很是奇怪，旁边蔡闻达嘿嘿笑了起来，用脚尖踢了踢跪在地上的沐白，“还不去给这老家伙泡一杯茅山青峰来。”</p>

沐白抬头偷眼看了看爷爷，嗯，似乎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赶紧起身，旁边刘春兰立刻拿杯子拿水，沐白泡了一杯热气腾腾茅山茶，老老实实跪在刘老虎跟前把茶递了上去，“爷爷……”</p>

半个世纪过去了，物是人非，曾经被国方鲁苏战区副总司令兼江苏省主席韩德勤大骂为［刘炎吾不除苏北不安］的厉害人物却老是听见一些风言风语自己手底下的兵不行，他心里面能舒服么？</p>

虽然他也有不少弟子迄今在军队任职，他大哥一脉在军队中更是门生故旧极多，但是，他毕竟是SPC特警学院的第一任校长，自己的兵、自己的一番心血被别人不行，当然是很不舒服的。</p>

打个比方，如果在早几十年前有人［黄埔军校，吾视之为土鸡瓦狗耳。］那么，蒋中正先生听了这个法会不会暴跳如雷大骂娘西皮？</p>

再次拿鼻腔出气哼了一声，刘炎吾把茶杯往旁边蚬木方桌上一放，看着眼前低眉顺眼的孙子，当真是又爱又怜又恼又气。</p>

“起来罢！别装得跟媳妇似的，爷爷我还没死呢！春兰，去拿药来给这兔崽子擦擦。”</p>

沐白的相貌应该是结合了他老子刘羽林和他那个亲妈的优，在刘春兰的眼中是状元村第一俊，妇人一边给沐白额头上伤口擦药一边流泪嘀咕，“万一破相了，以后可还怎么娶媳妇……”</p>

“大妈，没事，再有伤疤还英伟些呢！”沐白柔声安慰着妇人。</p>

蔡闻达笑眯眯不吭声，刘老虎闷声道：“这还像我刘炎吾的孙子的话，想当年爷爷我……”他又开始不屈不挠给孙子洗脑，总之一句话，严师出高徒，爷爷我揍你就是爱你。</p>

半晌，刘炎吾叹了一口气，“爷爷我老了，指不定哪一天一觉睡下去就醒不来了，很多事情也管不了你了，你老子打了好几个电话来让你去他的学校做老师，老师就老师罢！育人子弟，也不违背我刘家的祖训，不过，爷爷我得给你定下个章程……”</p>

戏肉来了，刘老虎演戏演了半天，下面这番话才是真正的目的。</p>

刘沐白目瞪口呆，隐隐约约觉得自己进了爷爷下的套子。</p>

讷讷中，沐白结结巴巴道：“爷爷，您这不是强人所难么，您也了，都新社会了，生四个儿子，这……难度太高了……”</p>

老头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新社会有让人断子绝孙的么？兔崽子还跟爷爷嘴了，老子让你生你就生，没得讨价还价的余地。”</p>

刘老虎级BOSS王霸之气一散，余威四溢，吓得沐白顿时低下头去，当然，低声嘀咕还是免不了的，“就算我找一头母猪一窝一窝的生也来不及啊！难不成要我找四个老婆……您自个儿不也打一辈子光棍么，尽把责任甩给我了，还中将呢！蛮不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