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吃着众生米,修着自己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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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飞心中微微一动,净慧这般的这样的问题他不是没有准备,在去见净慧之前,甚至在打算踏入佛家的时候他便已经准备了一番说辞,但此时见净慧和尚竟然是这么个邋遢模样,分明是个颠僧,原本准备的那套崇信佛法之类的言语必然难以说服此人,袁飞眼珠一动,连忙变换了说辞道:“回师兄,师弟我钦慕佛家神通已久!当年遇到的也不过是师父不戒的遗体,得了一些细微传承便有偌大用处,如今修为到了瓶颈,所以想寻本溯源拜入佛门修习佛法。”

袁飞这番言语有真有假,真多假少,倒也不完全都是妄言。

净慧突然嘿嘿怪笑起来,打个酒嗝,喷出重重的酒气道:“你这小子倒也直白,竟然直说倾慕佛法神通而来。比那些虚伪做作之人说什么崇信佛法要强得多了。”随后净慧言语一转似乎牢骚般的道:“你这傻子痴货!当和尚有什么好的?不能吃肉,不能留,要六根清净还要戒杀生戒偷盗戒**戒妄语戒饮酒戒着香华戒坐卧高广大床戒非时食等等,等等,戒得人都傻了。你说你年纪轻轻的放着天下大把美女不去享用,就为了一些末节神通跑来当和尚,这和为了一顿饱饭便净了身子去当太监又有何异?”

袁飞微微一愣,这净慧和尚看起来疯癫但这番言语却大有道理,不过他是何等机敏之人,这般言语却难不住他,袁飞装作老实的答道:“在锦衣之辈眼中一顿饭或许算不得什么,但在那去当太监的人眼中,一顿饱饭却比天还大,在师兄这般的高僧眼中神通或许只是微末小技,但在我的眼中却是苦求而不得的珍宝。”

净慧微微一讶,随后打量袁?说这种**之事的痕迹早就不会显在面相之上了。

第二,从这颠僧的言语之中可以看出这颠僧和佛家关系并不怎么和睦,彼此芥蒂很深,恐怕他这次来此是白走一趟了。只是这颠僧究竟是受了什么刺激才变成这副摸样?前前后后都看不出这颠僧有半点僧人摸样,这和当初从不戒老僧残魂口中和四个童子口中得知的可是完全不同,在他们口中这净慧和尚可是个白净俊朗有大智慧的难得佛徒。此时虽然智慧仍在,但却没了半点风采,这必然是有了大变故才造成的。

第三,他看不出这净慧和尚的修为究竟达到了什么地步,按理说以这净慧和尚的年纪和辈分应该最多不过开启五识,相当于结丹中期的修为,毕竟佛家修行最是艰苦,少有投机的门径,不似道魔两家那般进境神,佛徒们每一识修为的开启都是以苦功磨出来的,没有足够长久的岁月精研佛法开悟心道,很难修得佛果。不知道这净慧和尚究竟修为如何,

许久之后净慧开口道:“小子,你这一身修为驳杂不精混乱无序,都是从那里修习而来?”

袁飞知道净慧会有此问,便答道:“师兄,在下原本乃是街边的乞儿,少时以扒窃为生,长大后遇到不戒师父的遗泽得了些许传承好处,随后便换了人生四处周游,幸好我运气不错,一路走来机运不少,修行之上也算小有所成,但是修炼到今日今时的地步却再也难有寸进,便想找个依托能够更进一步,是以便想起了师父的师门佛家。”

净慧冷笑一声道:“不尽不实,不过我也懒得去管你修为如何得到的,你要修佛可是要从头修起,起码要熟读佛经典籍数十年,还要心中有一枚灵窍才成,凭你现在的道家修为你不觉得这乃是一条最笨之路么?我就不信,你除了佛家便找不到第二条路可走?”

袁飞略微一叹道:“实不相瞒,在下确实有数条门径可以继续修行道法,但这些门径后面都不是清净之路,皆要在杂事之中荒废,不是争斗便是尔诈,稍有不慎便是身死道消,只有佛门才算是清净之地,重修佛法看似愚蠢,但却说不定乃是一条捷径,况且师弟也并非一时兴起才有这般作为,师弟不才也曾熟读了四五本典籍,对佛法有了些开悟才下定决心踏入佛门。”

净慧明显没将袁飞的这番言语当成真话来听,脏污得看不出来本色的袍袖一摆道:“你随我来。”

说着当先便走,边走边举起黄皮葫芦灌了两口劣酒。

袁飞跟在其后,上下打量这净慧和尚,脑中飞的转动着,想要从些枝节之处看出这净慧和尚的门道。但随后袁飞便放弃了这个念头,原因无他,这净慧和尚单从衣着等等看来便和一个老农没有丝毫区别,尤其是那双草鞋之上满是微湿的泥渍,这山上已经四五日没有雨水了,也只有田地里才有这般稀泥,只有这点叫袁飞感到有些疑惑,难道这颠僧竟然还种田不成?他还要吃饭?袁飞却还真不知道佛家佛徒开了几识之后能够不必再以五谷为食。

颠僧净慧在前走得飞快,几乎足尖一点地面草叶便行出去数丈,看上去还真有种行云流水的感觉。

这不是佛法修为而是单纯的武道修为。

幸好袁飞武道修为也不算弱,跟在净慧身后施施然而行,犹有余力。

净慧一路无言,带着袁飞在山上兜兜转转一刻钟之后来到了一间茅舍之前。

远远看去这茅舍虽然简陋,但却还算干净,屋舍之外有数亩薄田,种着各种谷类和蔬菜。

袁飞心道这和尚果然种地,虽然种地不过是一件不起眼的事情,但在袁飞心中却惊奇不已,只要对佛家稍有所知的便知道僧侣都是靠国家和善信供养的,或者托钵乞食,或者端坐寺内,总之乃是以善信为生,并不需亲自下地耕种,佛家还有个传说解释此事。

以前有一位农夫看到药师佛托钵乞食,农夫就问:“你这和尚,我们耕作从而获得粮食,才有吃穿用度,你们不事劳作,怎么也想平白获得我们的食物?”

药师佛答道:“你在耕作,我也在耕作。你耕的是土地,我耕的是心田,我在众生的心田播撒善根的种子,以精进为犁,驱使禅定的牛,而让它长出丰硕的福德智慧来。所以说我也在耕作。和你的耕作别无两样。”农夫听后很是欢喜,并供养药师佛饮食。

所以佛家认为自己修行自身便是在耕作,他们认为自己耕作的目的是教化众生,为众生解开疑惑,以慈悲喜舍度生,便应该得到饮食,理应受到供养,托钵而乞也丝毫不觉有什么不妥。

所以,看到佛徒耕地种田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佛徒认为这是一件耽误时间耽误修行的事情,是一种浪费。

净慧和尚看袁飞对那数亩田地心存疑惑便笑道:“怎么?没见过和尚种地么?”

袁飞点了点头道:“不但未见,还从未听过。”

净慧和尚信步走进菜地,拿起锄头培了些土,侍弄片刻后拍拍手走出了菜地,径直坐在一块好似凳子一般的大石上道:“小子,你来告诉我,为何和尚要被人供养?”

袁飞毕竟只是粗通些佛家皮毛而已,从未想过这种问题,即便是他的头脑再如何灵活机变,一时也不知从何言语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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