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入山（1 / 2）

 风延山脉位于契沙与汉统的边境上，是两国天然的国界线，同时成为两国之间最难逾越的墙！因为风延山最可怕的不止于地势上的险峻，更是气候的多变和生态的复杂！</p>

风延山脉有许多只能进不出的山峰，鬼雾峰就是其中之一。</p>

鬼雾峰，正如其名，终年云雾缭绕，湿气重，飞禽毒蛇多如牛毛。只是好在现下寒冬，许多动物都冬眠去了，因为寒冷，雾气也不那么重了。</p>

南军营到鬼雾峰骑马需要半天，六组人由各自的前辈带领从不同的地方上山。这次的规矩是，先夺到旗帜为胜者，若是遇见其他组，可设计拖延其行程，也可设置障碍。各组前辈非到危险的时刻不能插手，只可旁观。</p>

宁夏一路上听着小球对鬼雾峰的介绍，并没有多大感觉。虽然风延山脉从契沙和汉统边境一直延续到邦什边境，她也早听说过这个著名的山脉，但是对于小球说的那些险恶的情景，她是好奇多于害怕。</p>

流夕对宁夏的表现归结了一句话，“无知真是幸福。”</p>

熙熙攘攘来到风延山脚下，他们意外地见到了烈。</p>

烈骑在小三的背上，小三一见宁夏就屁颠屁颠跑过去，还不断跳跃催促烈赶快下去。烈无奈只好下马，看着小三与宁夏亲热。</p>

“将军，您怎么在这里？”裘小球一向崇拜烈，连语气都是惊喜的。</p>

烈点点头，对跟着宁夏小组的前辈说，“你回去跟李将军说，我带他们。”</p>

“你要带我们？”宁夏一边抚摩着小三边问。</p>

“你的马硬要我带它来找你，我也没办法。”烈摸摸鼻子，他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有点牵强。</p>

裘小球心里可是想，烈一定是跟满大牛的感情好，才来帮他们的。不过烈马上就说了下一句。</p>

“别想我帮你们，我只是来做监军的。”说完，烈转头向山上走去，其他人赶紧跟上。</p>

除了小三外，别的马都留在了山下，没办法，小三一见宁夏粘住不肯放。另外大家都想，有匹马帮忙驮行囊，也是件不错的事。虽然小三不太乐意，但是为了跟着宁夏，他只好“忍辱负重”……</p>

进入风延山，宁夏才感受到这里的陡峭。翻过两座不算高的山，烈指向远处的山峰说，那就是鬼雾峰。</p>

鬼雾峰，其实共有九座山峰，以周围八座峰围绕中间的峰组成，从宁夏他们站着的山上看去，中间那座山峰从山腰上就被淡淡的白雾缠绕，看起来阴森森的，十分诡异。</p>

难道真如小球说得，人是只能进不能出的？不可能，如果真这样，契沙军的高层领导才不会安排这样的训练呢！而且他们现在还有烈！虽然烈说不会帮他们，但毕竟他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徒弟满大牛有危险吧？宁夏这样想，其实她不知道，烈的到来完全是因为她。</p>

烈有苦说不出，阿木图临行前特别给他过嘱咐，下次来，希望还能看到个“完整”的宁夏……说那话的时候还盯住他的眼睛，严肃认真！他这话，不就是让烈“照顾好”宁夏吗？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知道了就有义务！没事干吗要看到他们亲嘴啊……烈痛苦地想，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么……</p>

天有点阴，落日的晚霞从阴霾的云端些许透露出来，乌黑处透出明媚的橙色，看起来壮观，却也诡异！</p>

小球以他丰富的经验判断，“大概要下雨了吧？”</p>

才说完这句话，宁夏就觉得有水滴滴到了脸上！</p>

她拍了拍小球的后脑勺，抱怨道：“你这个乌鸦嘴！”</p>

烈叫起来，“赶快找个地方搭帐篷！山里下雨是最麻烦的！”才说着，雨点就由小变大，打在树上淅沥哗啦做响。众人赶紧找可以扎帐篷的地方，忽然小球手指向前一指，“瞧，那里有山洞！”</p>

大家顺着小球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在远处树丛中有一个天然形成的山洞，只是被前面的藤蔓挡住，不那么分明。</p>

山洞不大，但是容纳他们六人一马还是绰绰有余的。宁夏在洞里拣了些干枯的草和树枝，用火折子点上。能烧的柴并不多，满大牛、肖凌、流夕又冒雨出去，趁雨还未下大之前，找些干的木头拿进来烧。</p>

烈像大爷一样盘腿而坐，仰面观雨。宁夏和小球接了些雨水，放火上煮开。</p>

“将军，我们只带了干粮，你说这山里面有野味吗？”宁夏问。</p>

“有啊，而且很多，到处都是。”烈说，“对它们来说，你也是野味，就看谁能捕食谁了。”</p>

“要不，将军你去抓点来？”宁夏挑眉问。烈没有将军的派头，她可一点都不怕。</p>

烈瞥了宁夏一眼，“你自己干吗不去？！”</p>

“嘿！我们这些小兵哪里抓的着啊您说是不？我看到野兽腿都软了，别说抓了！非得您这样的大英雄才抓的住啊！”宁夏给他戴高帽子，同时也存着点私心想报他扔她刀的那一点点小仇……孔老夫子不早所过了么，女子和小人是难养的！</p>

“钟宁夏，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烈心想，你小子欠揍啊！别以为你跟王有一腿，我堂堂北将军就不敢拿你怎么样！烈再一次感慨，王怎么会看上这个狡猾的小个子……</p>

满大牛是最先回来的，抱来了一捆的柴火。虽然有点湿，却还是可以用。只是他的衣服全湿透了，宁夏看着就冷，这大冬天的！</p>

宁夏把最靠里的位置让给满大牛，大牛在火堆边用木头架了个架子，把衣服脱下晾在上头。接着流夕回来了，除了柴火，还带了只野鸡！宁夏的脸笑得合不拢嘴，她冲上去想给流夕一个大大的拥抱！不过最后这拥抱给了野鸡。</p>

“钟宁夏！你能不能让我先进去！”流夕的声音还是冷冷的，面对笑成花痴的堵住他去路的宁夏，相当不满意。</p>

“喂，在这里干什么呢，进去啊！”流夕身后传来了肖凌的声音，他站在雨中一手拖住扛在肩上的柴，一手拎了只野兔，很是无奈。</p>

宁夏赶紧让路，和小球动手杀野兔和野鸡放火上烤，今天晚餐算是有着落啦！宁夏最讨厌吃干粮了。</p>

看着宁夏一脸喜悦和满足，烈忍不住说道，“钟宁夏，你以为我们是来野炊的吗？！”</p>

“诶？难道不是吗？”宁夏抬头，疑惑地看着他，马上又说，“啊啊，不是野炊不是野炊！”</p>

烈昏厥，他觉得要给她灌输一点积极向上的思想，“你就没有一点追求吗？你当初为什么要来参军？！”</p>

宁夏歪着脑袋想了想，说，“因为我没别的地方去啊，正好契沙军在征兵。军队里吃饭都不要钱，多好啊！”</p>

烈无言，默默地看着笑容如三月春风的宁夏……</p>

“将军呢？为何参军？”宁夏看着火堆上烤着的食物，视线却没有留在上面。</p>

“因为王。”烈看着外面的滂泼大雨，回忆起第一次遇到阿木图，也有这么大的雨……</p>

那年烈五岁，混迹在一群小乞丐当中，因为他小时候长得可爱，容易引起人们的同情之心，因此比一般乞丐都容易要到吃的东西。那时候汉统刚结束对契沙的战争，莫君心念在阿木图是他外孙的情分上，把契沙作为封地封给了阿木图，而契沙实际的王，是控制了兵权的汉统名将周奔！烈是孤儿，因为战乱，亲人死的死，散的散，一个孩儿，也便只能靠乞讨来勉强活着。</p>

可是战争也给一部分人带来了从未有过的富裕。停战初期，契沙国内百废待兴，贫富差距悬殊，加上汉统人进入契沙，对契沙百般压制，更使得百姓的日子艰难困苦。</p>

烈那天路过酒楼，酒楼上有位夫人看他可怜，给了他一整只鸡！烈以为那天是他的幸运日，分外开心！但是他才咬了一口，一群年纪比他略大的小乞丐就围了上来与他抢食物。于是又重复了同以往一样的结果——他被那些大孩子打得浑身青肿，最后还是没有保住他的烧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