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狠心烂肠（2 / 2）

她给自己攒了一千两银子，被刘邵麟赎身出去的时候，悄悄将银票折好，贴着小肚兜装着，自以为哪怕刘邵麟将来厌弃了她，她自请出去，也能过上几天好日子。</p>

谁知一日她得了空，和婢女一块儿出门，去银庄上想把大额的银票兑换成几张小额的。那银庄里头的人十分紧张地拿着她的银票来回检查，最后请了掌柜出来。</p>

掌柜生怕她以为是在骗她，手里拿着好几张银票，将她的那张一一比对，将不一样的细微处指给她看。</p>

结果自然是五雷轰顶，她手中的银票是假的。</p>

她当时站立不稳，一跤跌坐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p>

还是掌柜看她可怜，扶着她到里屋歇息，给她端茶倒水，又问她银票是谁给的。</p>

若是平时，蒋雪音还有一份羞耻，不愿说自己过去是花月楼的姑娘。可是这时候情况紧急，她一五一时把事情跟掌柜都说了，掌柜咳嗽一声，觑她的脸色，半晌不敢说话。</p>

“掌柜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求你告诉我，也让我当个明白鬼！”</p>

掌柜的斟酌片刻，终于说：“姑娘，看你真想知道，我就在这儿悄悄告诉你，但是一个，哪儿说哪儿了，我是不会帮你作证的。因为到底怎么着，我也只是推测，毕竟没有亲眼看见，你说是不是？”</p>

原来掌柜的常年在钱庄做事，冷眼旁观着，这些开烟花酒楼的老鸨们都是黑心肠的，她们两头赚，又赚客人的钱，又想方设法把恩客给姑娘们的钱和首饰给搜出来。这事儿一般老鸨和打手龟公勾结，装出帮姑娘们忙的样子，说是把银子拿出去存钱庄，其实是悄悄私分了，然后做个假银票给姑娘。</p>

“你也别难受，我看你应该也是跟了人了，也算有个出路。这几年我这儿兑假银票的姑娘是有一些的。有些脾气烈性子倔，又能怎么着？闹回去，那老鸨都有一帮打手，况且当初存银子的时候都是悄悄儿的，又没个人证物证的，哪怕去京兆府衙门，青天大老爷也没法给你做主啊！”</p>

蒋雪音也不记得是怎么从钱庄出来的，只记得一点，她的钱没了。</p>

是老鸨干的。</p>

好在她一点风都没露出来。一次去寺里上香，她还和老鸨遇上了，那老鸨先显露出三分紧张羞愧，就让蒋雪音更加确定钱庄掌柜说的是真话。</p>

她故意装作热络上去找老鸨聊天，老鸨旁敲侧击问她去过钱庄没，她就笑着抿了抿鬓发：“国公爷给我的赏赐太多了，那些压箱底的钱，若不到了山穷水尽一步，我是不会去动的。”</p>

老鸨明显放下心来，立刻堆笑：“我早说过姑娘是前程无量，果然如今过上人上人的日子了。你且放心，像你这样青春貌美，国公爷怎会不疼你爱你？一辈子都宠着你？”</p>

蒋雪音抿唇微笑，说：“我也希望妈妈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自己没有母亲，多亏妈妈帮我挑了这一门好亲事，今后我们要常来往才是。妈妈你，就把我当成女儿疼吧，我也把你当年我亲娘侍奉。”</p>

回忆起老鸨被拖走时，黑发在地上扫动的样子，蒋雪音很痛快地笑了。</p>